「老江橋」系列故事之五
值班大話君/樂活寶璐
昔日松花江穀雨開江爆冰排的事兒，哈爾濱的老人幾乎都知道。那會兒，每逢穀雨開江時節，江面就會響起轟隆隆的爆破聲，似春雷滾滾，響徹大半個哈爾濱。聽慣了這種炮聲的哈爾濱人，不以為然，大家都知道這是「老江橋」江面爆冰排的炮聲，有人還會趕到江邊看熱鬧。
南岸大橋墩迎水面斜坡圓稜角形破冰棱（筆者拍攝）
松花江是一條季河，冬天封江，冰層可達1米至1.3米厚。穀雨開江時，冰排順流而下，小塊的面積似馬車，大塊的面積如足球場，浩浩蕩蕩地湧向大橋。如不把大塊冰排炸開，輕則撞壞橋墩；重則冰排被卡住疊起會將大橋擠塌。其實，大橋設計者已採取防撞措施，南岸大橋墩下部迎水面均設有1/4斜坡圓稜角形破冰棱，但破冰棱無法抵禦冰排疊起後的壓力，故自「老江橋」落成後，每年穀雨開江都要爆冰排。
2009年「三九」時節的「老江橋」（筆者拍攝）
自古松花江開江有「文」「武」之說。「文開江」，即開江時風和日麗，冰面一塊塊地龜裂，隨波逐流而去；「武開江」，即開江時刮大風，冰層下的江水狂躁不安，突然將數處冰面撕開，奔騰而出浪濤將冰面壓裂，巨大的冰排借著風勢，像狂奔地野馬順流而下。「文」「武」開江，均威脅著「老江橋」的安全。
筆者目睹過七十年代爆冰排的情景。由於爆冰排十分危險，橋樑領工區要挑選責任心強、動作敏捷的人組成爆冰小組。炸藥、雷管和導火索須經市公安局特批，當天取送不準超時。穀雨開江後，小組成員帶炸藥包和鑿冰眼的工具，劃舢板趕到「老江橋」上游，登上大塊冰排冰，分頭用冰鑹子鑿冰窟窿穿透冰面，將每包2公斤重的防水炸藥包置於水下1米處，按順序預留導火索，指定一人點燃。然後迅速登舢板，劃向上游安全水域。隨著一陣巨響，晶瑩的碎冰衝天而起，大塊冰排被炸得四分五裂，隨波順利通過橋墩間空隙。
昔日穀雨開江時的冰排（資料片）
偶爾，會有西瓜大小的冰塊飛上橋面。因此，炸冰排要選擇無火車時進行。還要封鎖大橋兩側人行通道，禁止行人通行。水下爆破會將江底魚兒崩死震昏，炮聲結束大量魚兒浮現江面，隨波逐流漂向下游，引得很多漁民劃著舢板等候在「老江橋」道外側，捕撈新鮮的開江魚。
「老江橋」江面爆冰排止於1987年。1986年松花江公路大橋建成，來自上游的冰排已由哈市政部門處理過，加之松花江水位逐年下降，冰排潛在的危險已被排除，昔日的隆隆炮聲隨波遠逝，穀雨開江爆冰排已成為故事……
現松花江穀雨開江時節（中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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