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藍的那片海（三）/瘋子三三

定價：29.8元

預計上市：2017.07

正經版文案：

年少時肆意張揚喜歡的人，到後來，不得不隱忍退縮。

卻不想，一場親人的意外，一個共同牽掛的孩子，讓他們成為世界上最親密的伴侶。

方姝，你可知，這世間萬物於我而言，皆為虛妄，我只想與你，相擁白頭。

不正經版文案：

傳聞年少時，成績差人品爛的方姝破壞了班長程燃的初戀，害得程燃抑鬱單身了好幾年。

也有傳聞說，程燃自從和班花分手之後就一直在找方姝，肯定是打算親自手刃仇人、為民除害！方姝：「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聞！」

程燃：「也有一句是真的。」

方姝：「……」

為你藍的那片海（三）

文/瘋子三三

第二章 一場，他曾贈予的空歡喜

忽然被瞳瞳接納的欣喜，讓程燃高興得像個孩子。

他從來不是一個吝嗇微笑的人，但更多時候只是出於禮貌，以維持自己謙謙君子的形象。

只有露出那兩個梨渦時，他才是真的開心。

正如此刻。

馮玉華顯然也十分驚喜，激動得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這次她帶瞳瞳去治療，本以為療效甚微，但沒想到還能有意外的收穫。

瞳瞳能接受程燃，這也意味著瞳瞳離「真正」回程家的日子不遠了！

在場的所有人里，似乎只有方姝的心情最為複雜。有那麼一秒鐘，她覺得自己像是個局外人……

沉浸在興奮之中的程燃，高興地將孩子舉起來。瞳瞳的表情變得驚訝，但很快又被好奇所取代。

這種類似父親和孩子之間的親密互動，對她而言並不陌生，只是記憶太過模糊、久遠了。

馮玉華又驚又喜地在旁邊直拍程燃的胳膊：「行了，別嚇著孩子！」

程燃臉上的笑意收不住，但還知道收斂動作。他將小傢伙放下之後輕輕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東西，舅舅這一年多的努力總算沒白費。」

「那當然，畢竟她身上流著程曦的血。」馮玉華說完，面色有點難看，深深嘆了口氣，「你妹妹以前就最愛跟著你。」

方姝本想上去打招呼的，但聽她這樣一說，邁出去的步子又停住了。

幸好瞳瞳這丫頭還不算完全沒良心，在所有人都各懷心思的時候，她忽然又朝方姝伸出手去。小孩子白白嫩嫩的胳膊，肉嘟嘟得就像白饅頭。

方姝的臉上漾起笑，走近時有心捉弄她：「小屁孩，先抱舅舅不抱我，是不想我了嗎？」

瞳瞳聽了這話立刻朝方姝的方向扭了扭身子，像是為了表決心一樣，小手往她脖頸上一環，居然一用勁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扯了過去。

瞳瞳是被程燃抱在懷裡的，方姝也沒料到一個孩子能使出這麼大的勁兒，於是一下沒站穩，狠狠地往程燃的身上撞過去。

幸好程燃反應快，一把將她接住了。

鐵鉗一般的胳膊牢牢地鎖住她，但程燃顯然計算失誤，這次他摟上的是方姝的肩背，而他寬厚的手掌，正不偏不倚地覆在了她右胸的位置。

方姝：「……」

程燃：「……」

方姝個子不低，凈身高也有一米六八，但她一直都非常瘦，讀書的時候成績又不好，所以一直被人叫瘦竹竿。

可此刻程燃才發現，其實方姝也不是傳說中的那麼瘦，至少他手掌的觸感還挺……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竟都忘了動作。

方姝迎著程燃幽深的目光，心跳開始不自覺地加速，耳根也開始一陣陣發燙。

隨後，啵的一聲，瞳瞳濡濕的小嘴在兩人臉上分別親了一口。

瞳瞳好奇地盯著兩個人，一張小臉在兩人間轉來轉去，然後她神奇地發現，這兩人的臉頰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變紅。

方姝最先反應過來，掙了掙快速往後退開一步。程燃也輕輕咳了一聲。

「走吧，先回去。」馮玉華出聲打破沉默，她顯然也將兩人的不對勁全都看在眼裡，臉色難看極了。

方姝急忙跑過去幫忙推行李，不高不低地喊了聲：「媽。」

馮玉華冷淡地點點頭，想了想又說：「當著孩子的面，以後注意言行舉止。」

「……好。」方姝覺得難堪，轉移話題道，「我開了車過來，媽，走這邊。」

「不用了，我坐程燃的車。」

馮玉華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我可不想沒了女兒，再失去寶貝孫女。你們姓方的，車技我信不過。」

儘管這種話已經聽了無數遍，可方姝還是有一絲絲難過，她努力笑著點點頭：「好，那你們就——」

「我坐方姝的車。」

方姝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原本走到幾步開外的程燃已經快步來到她跟前。

他輕鬆地用雙手舉起瞳瞳，將小傢伙放在行李車上，隨後將行李車從方姝手裡接了過來。

馮玉華皺著眉頭：「程燃？」

「讓海叔送您回去，我坐方姝的車。」程燃重複道。

方姝眼看著馮玉華變了臉，輕輕拽了拽程燃的袖子，小聲詢問：「你幹嗎？」

這樣的話，婆婆只會更討厭她啊！

程燃卻說：「我對你好，媽以後會顧及我的面子。」

方姝拽著他袖口的手漸漸鬆了點力道，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程燃忽然又騰出一隻手，順勢捏緊了她的手指，隨後將她的手挽在了自己的臂彎上。

他目視前方，淡淡地說道：「挽著我的胳膊。」

方姝就像木偶一樣隨他支配，腦子裡亂糟糟的，但腦海中又似是一片空白。

程燃邁著步子，徐徐地往外走，靜了片刻才又說：「當初結婚是我提的，只要你還是我太太，我就不能讓你受委屈。」

方姝總算恢復清明，低頭失笑：「我沒關係的。」馮玉華失去了女兒，只對她說點難聽的話，算不得什麼。

程燃那邊許久不吭聲，快到玻璃門處才說道：「可我在意。」

方姝鬆了手，抬起頭時，只來得及看到他率先走出門的一個高大背影。

在意？在意什麼呢？在意她方姝被欺負，還是只是在意「程太太」被欺負？

程燃當真上了方姝的車，還帶走了瞳瞳。對於這唯一的兒子，馮玉華當然拗不過他，這也讓她整個人的情緒糟糕到了極點。

海叔是家裡的老司機了，今天程燃特意帶上了他，看來就是防止馮玉華出什麼幺蛾子的。

他從後視鏡里看了眼臉色奇差的馮玉華，忍不住勸道：「程燃小兩口感情挺好的，太太你就看在程燃的面子上，對方姝好點吧。」

馮玉華嘆道：「我不信你看不出他倆是怎麼回事兒，就程燃那個性，感情好會不帶她見自己的朋友？他倆結婚的事，知道的人總共還不超過五個！」

海叔失笑：「那也說明不了什麼，方姝本來也算是半個公眾人物，她和程燃的婚事又有點複雜，說不定程燃不公布是為了保護她呢。」

馮玉華搖了搖頭：「反正這姑娘我不喜歡，她小的時候，我就不喜歡了。一個姑娘家不好好讀書，整天想著談戀愛。她追程燃的事，誰不知道？」

海叔沒再繼續說話，雖然方姝小時候是主動了點，但現在明顯成熟、內斂多了。哪有人小時候就是十全十美的呢？

馮玉華看著窗外的風景，過了會兒還是忍不住又開口：「程燃這個人你還不知道嗎，責任感那麼強，方姝怎麼說也是他的媳婦了，他當然會對她好點。這就能說明他喜歡她了？」

海叔本來想說，以程燃的個性是不會拿婚姻當兒戲的，可想到他們結婚是為了瞳瞳，一時也覺得自己這話站不住腳了。

比起那邊，方姝車裡的氣氛倒是好多了，上車之後程燃就一直在低頭和瞳瞳說話。雖然是他一個人在說，但他似乎一點兒也沒覺得尷尬。

方姝發現，比起來機場的時候，程燃的心情像是好多了。

她仔細回憶到底是什麼改變了程大少爺的心情，但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不過，她絕對不會以為是剛才程燃不小心佔了自己便宜導致的。

程燃這個人太正經了，兩人結婚一年多，他從沒表現過對自己感興趣的樣子。

有時候她穿著睡衣從他跟前走過，他也是連看都不看一眼的。

方姝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前起伏的部位，其實……也不是很差吧？

莫非程燃口味獨特，喜歡不那麼「波濤洶湧」的？

方姝開始在腦海中回想秦可歆的樣子，總不會，她玲瓏有致的外表下，其實都是墊的硅膠？

「不走嗎？」坐在后座上的人忽然開口，嚇了方姝一大跳。

她從後視鏡里看過去，見程燃依舊低著頭在逗瞳瞳玩，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樑和始終上揚的嘴角。

她還未來得及收回視線，他忽然毫無預兆地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投射過來。

其實平時兩人也沒少對視，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方姝忽然有點心虛……大概是剛才在揣測他某方面的癖好所致？

方姝飛快地將視線轉移到前方，準備發動車子。

「這是什麼？」

方姝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發現是被她遺忘的小豬佩奇玩偶，這會兒竟然被瞳瞳從袋子里拿了出來。

可憐的喬治玩偶正被程燃嫌棄地拎在手裡。

小傢伙伸手去搶，又頻頻回頭看方姝，似乎在確定這些玩偶是不是給她的。

方姝笑道：「嗯，姑姑送你的。現在一家團聚了，開心嗎？」

瞳瞳高興得直點頭，抱著喬治玩偶親了好幾下。

「咦，不是應該親我嗎？」

雖然這樣說，但方姝還是笑得彎起了眼角。

只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程燃在裝佩奇玩偶的袋子下面發現了那個小購物袋。

方姝：「……」

他緩緩地將那個袋子提起來，若有所思地問方姝：「這又是什麼？」

「嗯，領帶！」

第一次送他禮物，連向來臉皮厚的方姝竟然也會緊張，她很想拍拍胸口，但又不想被程燃覺察出自己的情緒。

程燃「哦」了一聲：「給誰的？」

方姝咬了咬下嘴唇：「給……給你的。」

程燃靜了一秒，再度「哦」了一聲。

方姝見他平靜地將袋子放好，甚至都沒打開看一下，心裡不免失落。雖然這禮物本來就是為了報恩而送出去的，但看到它一點不被期待的樣子，她還是覺得有點……傷自尊。

她怏怏地伸手握住車鑰匙，正準備發動車子時，臉頰上忽然像是被什麼軟軟的東西碰了一下。

她回過神來，才發現竟然是程燃親了她！

方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維持著那個動作就像被定住了一樣，只聽程燃說：「謝謝。」

「不用。」方姝鎮定地回道。

車子上了高速公路，一路平穩前行，但，方姝的內心是崩潰的。

她剛才說的那句「不是應該親我嗎」，其實是說給瞳瞳聽的啊！程燃的智商這麼高，到底是怎麼理解的？

晚飯是在程家吃的。平時方姝怕惹馮玉華不高興，沒事時盡量少登門。認真地說起來，她真是一點也不像程家的兒媳婦，來老宅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今天是逃不過了，她只能硬著頭皮跟過來，幸好家裡還有爺爺在。

老爺子程崢嶸算是程家為數不多會給方姝好臉色看的人了。老人家今年八十一歲，除了耳朵不太靈之外，身體倒也算硬朗。

程崢嶸很疼方姝，又有一陣子沒見到她了，自她進門起就一直拉著她說話。

可他耳朵不好，所以，方姝和他說話時都得努力提高音量。於是就餐開始時，餐桌上就出現了相當詭異的一幕……

「你和程燃什麼時候要孩子？」老爺子也不能免俗地催生，大概人老了之後，都會渴望膝下子孫圍繞的樂趣。

其實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他們結婚究竟是怎麼回事了，但老爺子不知為何總是刻意忽略這一點，像是他們真能假戲真做發生點什麼似的。

方姝用求救的眼神看了眼程燃，結果發現那人坐得筆直，安安靜靜地吃著飯，壓根沒理這邊的意思。

也是，程家向來是食不言寢不語的。

方姝只能自生自滅，企圖矇混過去：「呃……再等等。」

「什麼？就快了？」

「……」見馮玉華往這邊丟了個冷眼過來，方姝簡直欲哭無淚，但還得將聲調提高了很多，「還要再等等！」

老爺子「哦」了一聲，頗遺憾地搖了搖頭：「都一年多了還沒消息，是不是程燃那小子有問題？」

方姝剛吃進去的飯差點噴出來，扭頭去看身邊的人，程大少爺聽了這種話竟然還能專心地吃著飯！

方姝艱難地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沒……沒問題，就是我們太忙了。」

「什麼？」

對著依舊沒能聽清答案的爺爺，方姝忍不住要哭了，她都開始懷疑老爺子是存心逗她的。但為了不失禮節，她還是扯著嗓子答道：「沒問題！程燃非常正常！」

「……」馮玉華的臉色又黑了一層。

一直裝雕塑的程大少爺也漫不經心地瞧了她一眼，那眼神竟含了幾分深意在裡邊。

方姝捂住臉，頭都快埋到碗里去了。

爺爺……咱就不能好好吃飯嗎？

但老爺子總算聽了點稍稍滿意的話，哪會就此作罷，嘿嘿一笑之後又說：「那也得抓緊時間，你不知道現在的小姑娘多厲害，那追人的手段喲……你就算結了婚也不安全的。」

「您說得是。」方姝直點頭，她只想在徹底得罪婆婆之前，儘快結束這坑人的話題。

「程燃這小子沒別的優點，就是長得漂亮，太招人喜歡。」爺爺用手掩住嘴，自以為是地壓低了聲音地對方姝說，「以前有個姑娘追他，聽說在學校天天往他抽屜里放東西也就算了，放假也風雨無阻地往我家門口送東西，關鍵是，程燃就沒告訴過她我家的地址啊，那姑娘怎麼跟個跟蹤狂似的呢。你說可怕不可怕？」

方姝：「……」

「你這麼遲鈍，要是有人真這樣追程燃，你肯定防不了，所以你還是早點生孩子吧，知道嗎？」

「爺爺——」方姝再次捂住臉，「那個……其實那個人就是我。」

「什麼？」爺爺再次表示沒聽清。

方姝大著嗓門道：「就是我！我追的程燃！」

「……」

老爺子的表情凝滯了一秒，難得地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喲，那……那挺好，那我就放心了。程燃肯定跑不了了。」

這次老人家總算放過了她，餐廳里也總算歸於寧靜，可方姝看到，馮玉華的臉已經快要黑成鍋底了。

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也真是夠沒臉沒皮的，難怪馮玉華這麼討厭她。

但方姝記得，那會兒她是給程燃送葯來著，

當時程燃得了肺炎，接連換了好幾個醫生都沒治好，咳嗽也越來越嚴重。方姝恰好聽她媽說隔壁那個姐姐也是相同的狀況，最後是吃了一位老中醫開的方子就治好了。

但方姝哪敢隨隨便便就拿葯給程燃吃？讓程燃跟著自己去看老中醫就更不現實了。後來方姝想到了一個常人都不可能想到的辦法。

那會兒正是暑假，正值雨季，方姝沒事就跑出去淋雨，愣是活生生把自己給折騰病了。後來她又以各種借口不去看醫生，最後拖著拖著就患上了輕度肺炎。

她自己先找那位老中醫拿了葯，嘗了葯沒問題才送過去的。

她親自熬好葯，一天一杯地送。

很蠢吧？沒辦法，方姝就是這麼笨。可對於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來說，那是她能想到的對一個人好的方式了。

後來方姝其實很想問問程燃，那葯他最後喝了沒有，知不知道是她送的？

可她還是沒能問出口，害怕答案是否定的。

不管哪一個問題的答案是否定的，她都會覺得難過。

現在，她回想起每一幕，都覺得不忍直視。

想必當時的程燃也是不堪其擾吧？

方姝再次看向身側，誰知一直沒什麼反應的程燃，嘴角竟像是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笑？可等她仔細看過去，卻發現他又恢復了常態。

剛才那抹淺淡的笑，好像是她的錯覺一般。

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程燃淡定地反問：「怎麼了？」

「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程燃似是有些意外，黑眸深深地睨了她一眼：「嗯。」

「你那時候，是真的覺得挺煩嗎？」

程燃原本晶亮的眼睛陡然暗了暗，扭過頭去說了聲「還好」。

方姝嘆了口氣：「如果是我，我也會覺得煩。這麼幼稚的事，居然是我做的。」

程燃沒了表情的臉上似乎瞬時覆了層寒霜，冷冷地看她一眼：「你後悔了？」

「當然。」

要是換作現在追他，她絕對不會再用這麼幼稚的辦法，關鍵是也太自虐了，還不如直接推倒來得快。

呃，當然了，她現在非常清楚兩人的關係，是絕對不會越雷池一步的。

程燃眯著眼打量了她一會，隨後呵呵一笑：「真可惜啊，你要是早點有這覺悟，我少年時期的回憶會美好很多。」

方姝：「……」

至少和她夫妻一場，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傷人啊？

你們就說，程燃悶不悶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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