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不走的燕子-梁秉福

飛不走的燕子

在城市的天空，總可以看到活潑可愛的燕子。燕子自由自在地飛，顯得輕靈而優雅。每次看到這些靈氣十足的小精靈，總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親切感。

那時，我家還住在城郊。一個大大的院子，老式的平房,顯得很開闊。真是出乎預料，燕子居然選了在我家落腳，我們有些喜不自禁。在農村，人們往往有這樣的認識：若是燕子光顧了哪家，就說明哪家的屋子乾淨，人也和善。鄰居們非常羨慕我家築巢的燕子，說我家的風水好，還說我們住的是「吉宅」，他們真想把我家的燕子「借去」住幾天，多少沾些喜氣。父母親笑著說，那可不行，我們家就是燕子的「根據地」。要借我們家的燕子，你們問問，燕子會同意嗎？

因為有了燕子，我們家便熱鬧了起來。起初，來了一對相親相愛的燕子夫婦，在這美麗的春天裡，讓人不由自主吟誦起「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的佳句。那不是我家的燕子在「啄春泥」嗎？整天忙著銜泥搭窩。你猜猜，燕子把窩搭在了什麼地方？真是誰也不會想到，燕子居然把窩搭在我家大屋（正中間的房子）的房樑上，父母親有些著急，這該怎麼辦呢？最後，父母親經過商量，一致決定，允許燕子在大屋的樑上搭窩，應該成全它們。父母親看著燕子夫婦辛勤壘的窩，好像有些不結實，擔心窩會掉下來，還乘著燕子夫婦外出之際，在窩的下方牢固地釘了一塊結實的小木板，使燕子窩更加牢固，更加安全。燕子夫婦也沒有拒絕父母的一番好意。早上我們還沒有起床，燕子夫婦便嘰嘰喳喳，放開喉嚨歌唱，好像在催促我們起床。透過窗玻璃，望著它們那可人的小模樣，真讓人心生愛憐......

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燕子夫婦有了它們愛情的結晶——三隻小燕子來到了人間。每天，燕子爸爸忙碌著外出覓食，燕子媽媽在家悉心照看自己的孩子，日子雖然辛苦，但是燕子一家卻也其樂融融。從它們歡快的叫聲中可以感覺得到它們日子的和美。我們一家人也很高興，燕子多了，顯得家業更加興旺。

有一天，我去大屋，發現了一隻小燕子居然從房樑上掉下來了，身上還纏著一些絲麻般的東西。看著這只可憐的小燕子，我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我告訴了父母，小燕子掉下來了。父母親急忙找來一個小梯子，小心翼翼地把小燕子捧在了手裡，極其虔誠地把小燕子放回到了窩裡，那個過程顯得非常莊重，好像是完成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儀式。燕子夫婦使勁地歡叫著，像是在表達著對父母和我的感激之情。

過了一段時間，三隻小燕子可以學飛了，燕子夫婦教得很認真，也很細心。剛開始，小燕子飛得距離短，飛得也不高，似乎有些蹩腳；過了一段時間後，小燕子便飛得像模像樣了。兩隻大燕子，三隻小燕子，在頭頂上飛，便有了一些氣勢，一些風景，一些靈動的色彩。有時，望著天上飛的好多燕子，我可以非常準確地找到我家的燕子。我們看不到燕子的時候，心裡好像空落落的，燕子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飛進了我們的心裡......

後來，我家的燕子越來越多，有十幾隻左右，而且可以斷言，它們都是來自我們家的燕子。有時，這十幾隻燕子齊鳴，高低錯落，婉轉動聽，聽而不厭，熱鬧異常，如過節一樣，讓人很是享受。父母已經習慣了燕子的叫聲，甚至把燕子當作了家庭的一份子。到了黃昏，燕子歸巢，總要在我家院子里飛上一陣子，歡唱上一陣子，才會回到它們溫暖的巢里。

到了十月份，燕子飛到了南方過冬。真讓人感慨：「銜泥燕，聲嘍嘍，尾涎涎。秋去何所歸，春來複相見。」家裡清凈了不少，但也顯得有些了無生趣。沒有了燕子，我們都很不習慣。有時，不經意地看看寂寥而又冰冷的天空，似乎要找到燕子的足跡。冬天真得太漫長了，我們盼著春天快快到來，讓我們 「春來複相見」吧！

總算是到了來年的三月份，冰雪悄悄融化了，小草偷偷露芽了，柳樹也打出了毛絨絨的小黃球，一個美麗的春天終於邁著娉婷的小腳來了。我們的心情開始暖和起來了，父母親不經意間念叨著，燕子也該來了吧？

一天，我家的燕子終於來了，有二十幾隻，估計加入了一些「外來戶」 。不管那麼多了，燕子來了就好。父母親把笑容掛在臉上，干起活來也格外有精神。我學習也增加了無形的動力。家愈發地有了生氣，有了別樣的色彩。燕子飛來飛去的，把我們的日子打扮得分外美氣。

我們離不開這些可愛的燕子了，燕子也很眷戀我們這個祥和的家......

到現在，我家生活過的燕子早已不知去向了，但我還是很懷念燕子在我家的那些美好的日子......

看著城市上空的那些小燕子，伶伶利利地飛，怎不讓人想念那些在我家生活過的小精靈呢？

作者簡介

梁秉福,中共黨員，中學一級教師，甘肅省張掖市甘州區小滿鎮中心學校教師。熱愛文學,閑暇時間喜歡文學創作,在《甘肅日報》、《作家聯盟》、《清風箋文學》、《西部散文學會》、《新邊塞》《張掖日報》、《金張掖周刊》等刊物上發表幾十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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