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車禍、遭醫鬧，120醫護真是太不容易了！

如果在急救途中遭遇車禍等，屬於「天有不測風雲」。那來自患者及其家屬的責難，則是「不該有的人禍」。

作者 |燕小六

來源 |"醫學界"微信號

捨生忘死救病患時，卻陷自己於不義——這說的就是急救醫護人員。

5月30日傍晚，在四川達州蓮花湖至鳳凰山的公路上，一輛教練車和一輛大卡車相撞。事發後，四川達州市中西醫結合醫院的急救醫護人員、消防官兵、公安交警、派出所民警等，迅速在現場集結（下圖）。

經過2個多小時的救援，被困在教練車駕駛室內的周某被救出、送醫。就在人們鼓掌慶祝時，出診的急救醫生張羅、護士何鑫，出現了一氧化碳中毒的情況。這一方面是因為長時間在高溫下，兩人精神高度緊張，另一方面是事故教練車的天然氣罐有燃氣泄露。

5月31日下午，燕小六從醫院有關部門了解到，急救醫生張羅已無大礙，目前在休息中；護士何鑫尚未完全脫離危險。

救護車遭遇的車禍數不過來！

關於急救人員救人時突發意外的新聞，並不鮮見。其中尤以車禍為多。

2013年9月，安徽廣德縣城內，一輛急救車在救人途中被一輛大貨車撞上。車內急救人員和病人均有不同程度受傷。唯一清醒的急救車司機招呼群眾，先將病人送往醫院。待120增援車輛趕到時，病人已被送走，出診醫生還卡在車內昏迷不醒。出診醫生（下圖卧床者）經過救治醒來後，第一句話問的是：「病人怎樣了？」

2016年8月26日，湖南巴陵醫院骨外科護士長陳敏（下圖右一）在和科室醫護人員護送一名重病患者的途中，遭遇車禍。她頭髮凌亂、口鼻流血，身著斑斑血跡服裝，卻站在馬路邊救護病人。當陳敏被送至醫院檢查發現，她因車禍發生腦震蕩、全身軟組織挫傷和左腿被玻璃刺傷至骨膜、流血不止。

同年10月9日子夜，海南省東方市東方醫院兩位120同行——司機王輝、醫生文金妹，不幸遭遇車禍因公遇難。救護車與一輛渣土車相撞，現場慘烈。

有時道路狀況很好，但120車輛也會突發意外。2012年，河南省一輛120急救車就在運送病人途中，發生不明原因爆炸（下圖）。

2016年6月15日中午，一輛吉林省蛟河市的救護車在往長春送患者的途中，因為爆胎，撞上了隔離帶。最終導致急救車內轉院的患者和其愛人身亡，包括急救醫生在內的4人受傷。1名女性醫護人員的一截胳膊在事發後不知去向。

上述只是近年被媒體報道、有跡可循的新聞事件。還有很多不幸被錯過了，淹沒了，遺忘了。

明明是救命的車，為何奪了命？

急救車輛事故頻發，其背後有多種原因。

第一，社會車輛的漠視。

天津市120急救中心曾做過一項統計，在2010年前，該中心在運送病人過程中，九成以上社會車輛根本不避讓急救車。生命通道遭遇「腸梗阻」，一方面會延誤病人治療；另一方面也可能發生爭奪路權的情況，導致意外發生。

第二，急救人員嚴重不足。

2014年，上海一項調查數據表明，急救醫師崗位缺口率高達近40%，且每年約以50%的速度在流失。2012年度上海招錄急救醫生92人，而年度辭職70人。截至目前，還在持續流失中。

第三，院前急救行業是高強度體力勞動。

甘肅省緊急醫療救援中心在蘭州等地，由於人手不足，120急救隊伍長期實行「兩班倒」，由此導致急救人員長期超負荷工作。

第四，財政支持不夠。

我國院前急救的經濟來源主要是各級政府撥款，同時向病人收取低於成本的救護車費和急救醫療費。由於受地方財政制約，部分省市120救護車甚至無法配備專業的擔架員，都是由醫護人員和司機來擔任擔架工，運轉病人。而在車輛維護上，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天災易躲，人禍難防

如果在急救途中遭遇車禍等，屬於「天有不測風雲」。那來自患者及其家屬的責難，則是「不該有的人禍」。

而偏偏，120急救人員或醫院急診科歷來是醫患衝突的高發地。

幾年前，上海第六人民醫院急診醫學科有一名醫生離職。起因是她搶救了一名93歲的老人，但最終沒搶救過來。老人的家屬指責醫生沒儘力，並威脅要跟蹤到她家去。該醫生多次遭遇過病人的惡語相加，精神壓力很大。最後，她轉到一家區級醫院，做預防醫學的工作。

而內蒙包頭市女醫生朱玉飛卻沒有躲過「死神」。2013年1月，朱玉飛在應120指揮出診時，被人鎖在陽台上，遷怒地用菜刀砍了40多刀。最終，朱玉飛不治身亡。即使最終行兇者得到了法律的制裁，一條生命卻已遠逝。

誰來保障急救人員的安危？

幹了33年急診的孫長怡從北京宣武醫院（下稱宣武醫院）急診科主任一職退休時，如是說：「就醫環境大幅改善了，醫生也還是真真切切地辛苦、忙碌著。但醫患之間似乎彼此都有點戒備。最麻煩的是，現在沒人願意乾急診了。」

從國際經驗與規律來看，隨著人口老齡化不斷加劇，日常急救服務的需求量將持續快速增長。如果院前急救隊伍建設依然不能根本扭轉，這將影響公共應急救護的工作。

我們需要思考的是：如何通過制度設計，保障急救人員的職業發展？如何建立一個可持續發展的急救體系？如何保障急救人員的生命安危？

界哥也借著本文提醒廣大120急救人員和急診科醫生們，急救出行前要注意檢查車況，發現故障及時修理，千千萬萬不要疲勞駕駛、超負荷工作。若遇到胡攪蠻纏的患者和家屬，請先顧好自身安全。家人等著您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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