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 | 中世紀的人遇到不孕不育是如何處理的？

文史 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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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公眾號：利維坦（ID：liweitan2014），文/Danièle Cybulskie

利維坦按：說到文中的亨利八世，肯定繞不開他那著名的六次婚姻……這其中，有兩任老婆被斬首，第一位就是安妮·博林（第二任妻子），第二位則是安妮·博林的表妹凱瑟琳·霍華德（第五任妻子）。「離婚、砍頭、死、離婚、砍頭、活」（divorced, beheaded, died, divorced, beheaded, survived），是民間概括此公的說法。但嚴格來說，這些說法並不是那麼確切，因為在原則上來說宮廷只承認兩次婚姻的存在，另外四次則都宣布無效。安妮·博林和凱瑟琳·霍華德被處死前，是先被宣布婚姻無效的。

對於中世紀的人來說，成功意味著繼承。上至王族，下至社會的各個階層，繼承都是法律和秩序的核心。在這種氛圍的影響下，孩子們一到了適婚年齡，甚至在這之前，所有人的焦點就都集中在他們的生育能力上。

圖為13世紀Pseudo-Apuleius植物標本的手稿，描繪了一個正在靜養的孕婦，在她的一旁另一個女子一手持著杵，準備將另一隻手上的薄荷油在臼中進行混合。

儘管產生合法繼承人是重中之重，但在教會的教律之下，因為不孕而宣布婚姻無效，這個理由很不充分。

夫妻若是在生育方面存在困難——尤其是無法生男孩，那麼他們必須排除萬難來解決這個問題，要麼找尋另外一個理由宣布婚姻無效，要麼直接結束他們的婚姻

（說的就是你，亨利八世）。

（譯者註：亨利八世在第三次婚姻中，其妻子才誕下皇室第一位男性繼承人。）

亨利八世曾經有六次婚姻，其中有兩個妻子被其下令斬首。

與現代觀點相反，如果一對夫婦不育，人們並不總認為是女人的錯。

然而，由於文化的限制，女性是不能與配偶以外的任何人生孩子的

（雖然她們可能偷偷地在婚前有了性行為，但她們肯定不被允許以那樣的方式生下孩子，還名譽無損）

，

所以在結婚之前，誰也無法得知一個女人的生育能力。從另一方面來說，男人到了結婚的時候，他可能在這之前已經有機會來證明他的生育能力了，那便是生下私生子。

出於這個原因，人們往往把不孕的原因指向女性（說的還是你，亨利）。

（譯者註：亨利在其第二次婚姻中，與情婦偷情）

那麼，如果不能懷孕該怎麼辦呢？首先，最簡單，最隱秘的解決方法就是

祈禱

。當然，祈禱懷孕是很常見的，女人經常向不孕者的守護神——聖安妮（St. Anne）祈禱。如果這對夫婦覺得他們的祈禱沒有被主聽到，他們也可以去朝聖，一起去還是單獨去都是可以的，朝聖地是與生育相關的聖地，如聖多默·岡德路布神社（St. Thomas Cantelupe shrine），或是與聖母瑪利亞或是聖安妮相關的遺址。朝聖者旅行歸來可以帶回神佑徽章以及紀念品相助。帶有世俗色彩的護身符和徽章也是祈禱生兒育女的一種流行方式，典型圖案是動物和野人，大概是因為兩者健壯且富有生機。

12世紀的女醫師Trotula。這位博學的女醫師，不僅有希臘與埃及的醫學底子，同時也可能精通阿拉伯世界的醫術，尤其她擅長婦科及產科學，寫下了三本相關的醫學著作。

在祈禱的同時，夫妻們還會選擇藥物治療。醫學文集《Trotula》建議

（

譯者註：《Trotula》是三本女性教科書的合集，於12世紀在義大利南部的一個港口小鎮撒勒諾編繪而成

）

，首先要確保夫婦二人的體重是正常的，這很合理，因為營養不良或肥胖都會影響懷孕。此書建議男性和女性都可以通過洗澡或是熱砂的方式來排出體內的脂肪，而不是通過鍛煉。排除脂肪後，進行一個簡單的測試，來判斷男人或女人的懷孕能力：

在兩個容器中分別將男性和女性的尿液和小麥糠混合。放置9到10天以後，誰的尿液發散著臭味且充滿蠕蟲，誰就是罪魁禍首。

如果是男性的問題，《Trotula》建議增強男性慾望，同時列出了「洋蔥，歐洲防風草等可以膨脹且產生種子的東西」。如果是女性不孕，則需要更多的人為幫助。

像許多其他中世紀的思想家,《Trotula》的作者相信，問題的根源是熱/冷和干/濕條件。

為了計算出女性子宮的溫度，需要指示女性將碎布用繩子捆綁，並浸泡在「薄荷油、月桂或是其他熱油」中

（這裡說的熱油，並不是指「燙」，而是指性熱的油）

，將其插入到女性的陰道中，用繩子綁在她腿的周圍，在這樣的情況下進入睡眠。

如果在早上，碎布掉落出來，便表示女性的身體太熱；如果沒有，則表示女性的身體太冷，其依據的原理是，性質相似，則會相互排斥。一旦得知了她的自然狀態，作者建議以與女性「溫度」相反的草藥來熏蒸她：若是熱性，應該使用「沼澤錦葵、紫羅蘭和玫瑰泡水」；若是冷性，則應該使用「丁香、甘松、蘆木安息香和肉豆蔻」。在《波西米亞郡主安妮與懷孕的鬥爭》（Anne of Bohemia and Her Struggle to Conceive）中，克里斯汀·L·賈曼（Kristen L. Geaman）表明，波西米亞郡主安妮

（

理查德二世的王后

）

的草藥方中含有這些以及其他藥草，這強烈地暗示了《Trotula》中的方法已經被付諸實踐，甚至是王后也用了。這有一定道理，因為比起王國里的其他人，王后有更多財力來使自己能夠懷孕，以產下合法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