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座城，便再也離不開了

最新 06-13

你好！舊成都

作者 |劉思思

編輯 |陳釗兒

本文由媒爍之言原創出品轉載請授權

前些日子在寬窄巷子喝蓋碗茶的時候，碰到一個老同學，我們許久未見，他剛從外地回到成都。幼年的他隨父母一起搬離成都去了廣州生活，如今再踏上這片土地，尋找兒時的蹤跡，他卻失望而返。我知道這是為什麼！當下的成都已經褪去了過去的紅牆綠瓦，青石小巷，那童年走過的石板橋，那兒時玩過的房檐瓦片，那過去曾被家家戶戶用來淘米洗菜的小水溝，如今全部不復存在。一座座華麗的囚籠破地而出，一條條柏油馬路隔絕了土壤的氣息，而房檐屋頂早已不知蹤跡。感嘆著歲月帶走過去的記憶，美好總是轉瞬即逝，自己握不住那流沙般飛逝的過去。我只記得那天我們聊了很久，從之前到現在，心中五味雜糧。分別時，我知道他是帶著遺憾離開的，我答應他為他寫一篇關於老成都續記。不因為什麼高逼格的回憶殺，只是想淺談在我青春下，荒廢的華麗都市。

寬窄巷子，錦里

進入大學之後，外地同學向本地人詢問成都哪裡最有特色，最好玩，好吃的最多。大多數成都人都會說：「去寬窄巷，錦里那巴適！」，這些所謂的成都觀光勝地其實也就是官方回復。成都人民不會特意去寬窄巷子喝茶，到錦里吃小吃。湊近錦里一看，大多數都是外地遊客或者是外國人，他們或背著單反相機，拿著成都地圖，跨上大包小包，像看熱鬧一樣東穿西跑。走了不到一半，已經從進門吃到撐，肚子圓鼓鼓起來，錢包卻漸漸癟了下去。所以他們才會發出這樣的感慨：「成都的物價真他媽高啊！」

我常聽到一些朋友說，不要總對這個城市說三道四，你這麼不喜歡這裡，怎麼不離開這裡。看來，這些朋友是把愛家鄉誤會成愛一個妞了。不喜歡一個妞當然可以離開，以免耽誤對方。就像你常常抱怨小區下水道總數堵，這時物管衝過來說，你這麼不喜歡這裡，幹嘛不滾到其他小區，這就不好玩了。

正是因為我愛成都，從未想過離開他，所以我要抗議但卻無法給予一個正確的答案，成都到底應該在哪玩，玩什麼？我記憶中的老成都是隨處可吃，隨地可玩的。但現在的成都特色是古銅色的欄杆，鮮艷的紅燈籠，以及偽作的金匾和那古老建築下卻刻著現代化字眼的不倫不類。

川師大食堂

或許有人會問我，川師難道也屬於成都的老時光，還是因為筆者自身是川師的學生，想藉機會為母校打招牌，其實都不是。我將川師歸於老成都的一部分，主要原因是川師食堂的價格，味道讓我想起了以前成都吃的特色。還依稀記得，小的時候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爸爸媽媽帶著我穿梭在成都的青石小巷，尋找著各種各樣的特色小吃，成都的臭豆腐，狼牙土豆，油炸裡脊，小譚豆花，三大炮，紅油大頭菜，紅糖冰粉，冰糖葫蘆（純山楂，沒有那麼多花樣），七個小矮人冰塊還有那不斷變遷改革卻依然美味的蛋烘糕。這些好吃的我並不能說出一個準確的地方，可以一次性吃到全部的地方，他們總是推著一個小車子，穿梭在各個角落裡。賣的東西不貴，往往幾塊錢就能吃到非常飽，而且分量十足，我還記得每次去買油炸土豆的時候，老闆叔叔總是笑嘻嘻的，將盒子土豆盛到冒尖。而如今你走遍整個成都，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小販推著車，叫賣著，你剛想邁出第一步，就看著小販張皇失措的推著車飛快的逃走，後面的城管一個個高舉著維護社會道德的旗號，拿著匕首面目猙獰地窮追不捨。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管，城管，宿管，交管，難道沒有這些管，成都就真的無法往大都市發展嗎，就算存在這些管，那有必要做到那麼絕嗎，難道你們兒時，談戀愛時，做父母時，沒有偷偷單獨一人，帶著女朋友，領著小baby去花不多的錢，品味那正宗的味道嗎，難道這些記憶早早就被新開的貴到不行的所謂豪華餐館洗腦，忘掉了嗎？

川師的食堂，不貴，三塊三，三塊八你就能吃到幾葷幾素，而且味道不差，品類也較多，川師外還有那種推著車的小販，可以說是較為集中，或許價錢較以前翻了多少倍（物價上漲，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可是味道還可以保留幾分。

民以食為天，我們的天還在頭頂上，不過只是換了種顏色而已。

一個城市的自由

那個拚命把城市刷成紅色的人，一夜間自己變成了黑色的。

很多人都說成都是一個慢生活的地方，成都人吃飯慢，走路慢，辦事慢，就連反應也慢，或許這是一個普遍現象，它跟上海，北京的節奏相比，那就是老年人與成年人的速度比較。沒有可比性。可是就是這慢速發展，慢速生長的城市在2013年，成都電視塔的重建完成之後，隨即而來的各大世界名牌商圈入住，各企業首領於此開會，我才真正感覺到成都的節奏變了，競爭，束縛，搶跑，成為了現在我對這個生長了近20年的地方的看法。他變得不再那麼自由，而是為了從西部大都市發展成為全國大都市，而拼盡全力。清晨時分，天還沒亮，卻看見一匹駿馬攜芙蓉花疾奔而來，他的背上卻被馬鞍，轡頭束縛著，牽引著，踏起一地的塵埃。

剩下的事，我們不知道它跑了多久，雷雨之夜，無數人在期盼著什麼，卻也有些人在哀嘆著什麼，待到黎明初醒，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嶄新的馬車，富麗堂皇，金碧輝煌，何等氣派，我們激動的坐上去，想賓士一下，可是怎麼樣也動不了，回頭徐望，才發現，一根用鋼鐵打造的粗鏈將這座城市緊緊捆綁。

高度

日本東京，晴空塔，高2080英尺，634米；中國廣州塔2000英尺，高600米，加拿大多倫多，國家電視塔，高1815英尺，553.3米......這是世界上的三座最高的塔，我們曾想過站在塔的最頂層，上演一個類似於泰坦尼克號的電視塔號嗎？不騙你們，我曾經這樣想過。

位於成都新華橋頭，坐落於錦江河畔的成都廣播電視塔，又稱驕子塔，身高居西部第一，中國第七，它圓了我這個俯瞰成都的夢想。其實在我很小的時候，它就存在了，只是它不對外開放，所有的人都只能仰望，想像那種感覺。跨越了好多年，當我離他越來越近的時候，它也開始重新塑造，現在通過速度極快的觀光電梯可以在一分鐘左右直達兩百多米的高度。白天可以將大部分蓉城風光收於眼底，夜間還能看到成都的萬家燈火。它的最高一層，是在成都你能最近接觸到天空的地方。迷離的光線，遮掩了這座城市的冷寂，瑟瑟的風穿梭在你的耳畔，天氣如果晴一點，或許還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幾點星辰。其實我一直覺得成都還是挺大的，我雖然在這生活很多年了但是有很多地方沒有去過，甚至沒有聽過。但是只要一站在這裡，放佛那一切都很渺小，我們身居的地方就像一個魚塘一樣，以為就是整個世界了，但其實還有更大的空間，空間里的人也像我們看著魚塘里的魚一樣，看著我們。

「知道自己身處劣勢，需要站在高處尋找點心裡安慰」。我不否認站在高處確實能讓人產生一種居高臨下的自豪感，彷彿心境也隨著這個天空，這座城市一樣開闊了起來。

所以如果你是一個喜歡高度的人，如果你也有向星空傾訴的慾望，如果你找不到一個可以讓心靈安靜的地方，那麼請拿起你手中的望遠鏡，帶上你的相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踏上這個追尋高度的道路上吧。

天空沒有留下痕迹，但我已經飛過。

水中望月你怎麼能看見月光也曾泛起漣漪呢？

當我自信地揚起頭顱，望向的是你那通向天空的勇氣。

當我埋下驕傲的頭顱，俯瞰的是你那包容萬千的情懷。

五角錢的蛋烘糕

你最愛的牛肉麵從五塊長成十快，但加錢加價不加肉，牛肉還是只有那麼幾坨，面還是只有那麼幾根。物價真的是飛速的在上升，就沒看到工資和獎金在升呢！

最明顯的是以前學校門口一塊錢的奶茶，漲成兩塊，在變成三塊，最後定格再五塊以及那放學後的晚上，校門口賣蛋烘糕的攤上總會圍繞很多跟我們一樣苦逼的學生，從包里小心的拿出一張皺巴巴的五角錢，再不舍的將其扔進旁邊的錢盒子里，然後認真的看著玉米漿在一個圓圓的盤子里旋轉跳躍，不一會兒，便凝聚成一張薄薄的餅，我們那小眼神中想吃的慾望暴露無遺。叔叔阿姨總會面帶微笑，在餅裡面裹上厚厚的料，直到把餅撐破。我還記得我最喜歡的是在裡面加上豇豆和土豆絲，那滋味可真是不擺了。後來因為物價一直持續上漲，蛋烘糕也從以前的五角，變成了一塊五倆，隨後又變成了三塊兩個.......價格雖較高，但是每次路過小學和初中門口，還是可以看見一堆學生，圍繞在賣蛋烘糕的小店前，津津有味的吃著，分享著他們童年的記憶。

或許他們曾經來過，或許他們又走了，但是留住這份味道，這種溫暖，那不管你在不在，它就在那裡，不增不減。

大頭娃娃

大頭娃娃是一種雪糕的名字，是伊利最早出產的一種牛奶冰淇淋。因為它可愛的大頭形象，讓當時的我們都特別愛，就算是大冬天也可以開開心心的咬著冰淇淋，再捂住雙手哈氣。在印象中，那種雪糕在成都一直賣的都是一個價位，一塊五，可是對於那個時候的我而言，這一塊五可不是小數目，可以買三個蛋烘糕，三袋七個小矮人的冰糕，和無數包大刀肉（也就是現在說的辣條了）所以平時還是看見別人吃，那很是羨慕。第一次擁有大頭娃娃這個財富，是一個很熱的夏天，那時成都流行批發冰淇淋，一回家就有一大袋大頭娃娃的感覺很棒。

現在，我已經不常吃冰淇淋了，偶爾嘗嘗鮮也會去買現場製作的，市場上也很少見最原始的大頭娃娃了。取而代之的，是在中國被追捧的美國垃圾產品哈根達斯，或是外國向中國營銷的飛貴的冰雪皇后，或者是名字很接地氣，價格卻嚇跑一堆人的滿記。不知道為什麼，本應該是用小錢來讓自己開心的食物，卻花掉比主食還多的價錢。或許中國的物質消費水平真的猛增了吧！回首過去，成都的大街小巷，各種各樣各款的冰淇淋讓我們眼花繚亂，甚至不知道何從選擇，就算吃過再貴，花樣在多的甜食，留在那記憶深處的還是那最原始的味道。

甜在嘴裡的是雪糕，那甜在心裡的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