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的「箱屍案」與軍統三大殺手

民國時期影響較大的箱屍案有兩件，與天津都有牽連。一件發生在北平八大胡同，另一件則就發生在天津大理道53號。而前者更加耐人尋味。

看過電視劇《潛伏》的人都知道，新中國成立前天津地下戰線的鬥爭異常激烈。小說《潛伏》描寫道：「如今，日本人被打敗了，他跟隨上司來到天津建立軍統局天津站，上司任少將站長，他是少校副官兼機要室主任。」這段描寫並不準確，早在1932年，天津站就作為軍統前身復興社特務處的地方站之一就已經設立了，首任站長為軍統三大殺手之一的王天木，當時化名鄭士松。後來，因為特務處天津站捲入轟動一時的北平「箱屍案」，王天木被判終身監禁。

1934年春，北平新聞界爆出一樁殺人事件，大報小報對此極力渲染，一時眾說紛紜。據說王天木和天津站行動隊員胡大虎等人去逛八大胡同時，與人發生衝突，黑道出身的胡大虎失手將對方打死。王天木從老鴇那要來一個裝衣服的大箱子，把屍首放入其中，從妓院後門帶出，用黃包車運走。由於城門已關，沒有運出城外，後被人發現。此事傳到了蔣介石耳朵里，他命令戴笠親赴北平處理此事，法辦當事人。

對於王天木到底有無參與其中，一直備受質疑。作為特務處天津站的站長，是為了便於女兒念書而舉家搬往北平的。王天木是八大胡同的常客，這也屬實。後來刺殺住在六國飯店的大漢奸張敬堯時，為了做掩護，也是蒔花館的飛龍小姐幫忙在飯店開的房間。然而，一個當過檢察官，受過專業特工訓練，並出色地策劃實施過多起重大暗殺活動的特務頭子，不會處理一起小小的殺人案嗎？是否另有隱情？

近來讀時任特務處北京站站長陳恭澍的回憶錄發現，當年事發時，王天木奉派到張家口辦事去了，並不在現場。而戴笠是秘密赴北平處理此事的，只有陳恭澍一人知道。戴笠來北平之前，陳恭澍並不知箱屍案與天津站的人員有關聯。報載內容與北平偵緝隊所謂的案子已破也是假的。當晚，他們回到陳為戴租住的旅館後，戴笠顯得心事重重，一直採用迂迴的方式詳細詢問了王天木以及天津站行動員們在北平的情況。聊了半天，多有旁敲側擊的意味，始終沒有透露他的意向。最後，陳恭澍準備離去的時候，戴笠叮囑道：「我要等天木兄從張家口回來，另外有事和他商議，什麼時候離開北平，到時候我會打電話通知你。」

「天木大哥果然就在第二天回來了……就在當天晚上，戴先生通知我，說是要回南京去了。我送他上火車，這才發現與戴先生同行的，還有天木大哥。」 陳恭澍說。此後，王天木被解職。根據戴笠的機要秘書毛萬里回憶，戴笠在給蔣介石報告這個案子時，只有寥寥數百字，然而卻字斟句酌地從傍晚寫到天亮，可見他為此事傷透了腦筋。一個月後，將王天木的助手押到南京結案，而王天木被從輕發落判了個終身監禁。

相關當事人皆已離世，箱屍案仍然迷霧重重，當年蔣介石為什麼要通過這件小事重辦王天木？這一切是否與王天木寫作《藍衣社內幕》泄露特務組織的秘密有關？王天木是否真的去了張家口？陳恭澍作為特務組織的骨幹對戴笠撒謊是大忌，而且以戴笠的能力查證他說的話並非難事。黃康永、沈醉、程一鳴等人的回憶著述都語焉不詳，陳恭澍關於王天木當時出差張家口也便成為孤證。上海淪陷後，王天木投敵。而沒有了王天木的特務處天津站，直到抗戰結束，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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