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日）午夜幽靈》未修改版（二）

小寺前輩和佐藤警官最新的發現讓人震驚，福利院里除了侵犯智障女童的惡魔之外，居然還有猥褻智障男童的變態禽獸！

這個名為「福利」院的地方竟然如此的骯髒！

案件真相大白之後，佐藤警官告訴小寺前輩，當兩個孩子臉上浮現出恐懼表情的時候，他就完全將辭職的念頭拋之腦後，發誓一定要親手找出侵犯孩子們的惡魔！

智力發育不健全的孩子腦子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念頭，所說的一定是真實的，這個侵犯男童的惡魔一定存在。

但他們渾濁的思維能力同樣也給案件的偵破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無論小寺前輩和佐藤警官如何詳細詢問，即使松島蘭聞訊趕來言語誘導也始終沒有讓小島和小川講出有價值的情報。

他們只是異口同聲地說是一個穿黑衣服的叔叔用「那個東西」頂他們，要頂「好深好深」，頂完之後屁股「很痛很痛」。

至於叔叔多大的年紀、長什麼樣子他們完全說不出來。

在松島蘭的幫助之下，小寺前輩和佐藤警官對小島和小川的肛門部位做了檢查，直腸附近均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後又癒合的痕迹，所幸並不嚴重，沒有導致感染，這也是護工們一直沒有發現的原因。

檢查完畢，松島蘭臉都白了，她完全不敢相信福利院中居然有猥褻男童的惡魔，但小島小川肛門損傷的痕迹告訴她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佐藤警官思索了一會道：「松島姬，小島和小川兩人平常會接觸那些成年男性。」

松島蘭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猶豫了片刻道：「福利院休閑活動區域只有這一處，只要有行動能力的每天都會在這個區域休閑玩樂，上午三小時下午三小時，可以說所有的成年男性都有接觸的機會。」

「那能單獨接觸到小島和小川的會有幾個？」

「理論上都有可能，因為晚上內院和外院只會留兩人值班，而且值班的員工也只是在十點和十二點這兩個時間點巡視一下，其餘時間都是在房間休息，入夜之後任何人都有可能接近小島和小川。」

「病人的衣物你們都有清單嗎？」

「當然有，他們所有的衣服都是統一清洗消毒的。」

「那其中有黑衣服的有幾個？」

「黑衣服嗎？」松島蘭想了許久道：「這裡的病人和護工都是福利院統一定製的服裝，沒有黑衣服啊！」

佐藤警官和小寺前輩對視了一眼，覺得很奇怪，剛才兩個小孩都說是一個穿黑衣服的叔叔用「那個東西」定他們，難道這個人為了作案方便專門準備了一件黑衣服？

佐藤回想起這幾天在福利院調查的場景，福利院智障人士和護工穿的衣服很單調，都是統一的款式，智障人士都是那種病友服，說難聽點和監獄裡號服差不多，而護工都穿著類似醫生的那種大褂。

顏色基本都統一，只有白色、藍色、灰色三種

他猛然醒悟過來道：「不是黑色，是灰色！」

作案的時間一定是晚上，在昏暗的燈光下，小川和小島將灰色的衣服看成了黑色！

但這樣也就無法縮小罪犯的範圍，因為灰色的衣服福利院每個人都有。

佐藤警官尚在思索，小寺前輩彷彿想到了什麼，回憶起之前兩個小孩的一個舉動，猜測到了一個可能，從衣兜里將剛才拆了一半的塑封針頭又掏了出來。

小島一見針頭，馬上嘴一扁又要哭出聲來，而小川也顯得無比的畏懼。

佐藤警官看到小寺前輩這樣的動作立即明白過來，猥褻男童的禽獸一定是用打針作為威脅，逼迫男童就範，難怪剛才小寺前輩剛剛掏出針頭小島和小川就大叫「叔叔不要頂我」。

這是一種面臨危險的條件反射！

之後對小島和小川的進一步詢問證實了這個猜測！

果然在「黑衣叔叔」每次對小島和小川進行性侵之前，都會用針頭扎他們逼他們就範，相比起「頂屁股」的不舒服，長針扎進去的痛感更甚，所以他們只能委屈忍受。

小島和小川哭訴完畢，佐藤警官馬上道：「松島姬，能接觸到針頭的人多嗎？」

松島蘭回憶了下道：「不多，因為福利院里智障人士較多，所有能導致傷害的物品我們都管制了起來，縫衣針、針頭等都屬於管制的物品。」

「那什麼人可以接觸到這種管制物品？」

「所有的員工都可以。」

松島蘭嘴裡吐出「員工」兩個字後，小寺前輩和佐藤警官對視一眼，因為他們知道，嫌疑人已經浮出了水面！

這個重點嫌疑人，正是乙某。

乙某之前被村上次郎牽扯進侵犯智障姐妹倆的案子，在他宿舍里發現了一些避孕套，而且他又說不出這些避孕套的用途。

現在種種跡象表明，他或許和侵犯智障姐妹倆的案子沒有關係，卻極有可能是猥褻男童的犯人！

乙某不僅有權力接觸管制物品，而且完全可以在值夜班的時候，穿上灰色的工服潛入小島和小川的房間對兩個幼童進行猥褻！

作為一個護工，必然會有強烈的健康意識，知道和男性發生關係感染性病的可能性會大增，所以才會準備避孕套。

也就是說，避孕套不是他用來強姦智障姐妹倆所用，更不是他所謂的買來吹泡泡用，而是用來猥褻智障男童！

除了小島和小川之外，說不定還有男童也被他猥褻！

佐藤警官交待松島蘭暫時將情況保密，並拜託她去做一項工作：暗中檢查所有男童的敏感部位，確定有幾名男童被性侵。

尤其是包括浩二在內的那三名年幼的男童，極有可能也成為了性侵的對象！

當然強姦智障姐妹倆一案的調查也必須繼續，鑒於小島小川看到針頭就極為恐懼，小寺前輩改為採集毛髮作鑒定材料。

小寺前輩將檢材送往中心交給同事鑒定，自己又趕回福利院協助佐藤警官進行調查，而這個時候，重新振作起精神的佐藤警官也將案件的最新進展通知了警局領導。

領導得知佐藤警官走出了內心困境，欣喜之餘又感嘆案件的複雜。

此案雖然沒有涉及到人命，但受害者是眾多年幼的智障男女童，而且發生在社會福利機構，太過吸引人眼球，如果不能在短期內破獲，警局將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

領導當即決定，加派人手協助佐藤警官進行調查，力求在最短時間查個水落石出，福利院內部的調查由佐藤警官負責，外部的調查由領導親自帶隊，如果侵犯姐妹倆的罪犯是由外部潛入，必將無所遁形！

當小寺前輩再次前往福利院的時候，佐藤警官已經帶著兩個警員對乙某的單人卧室進行了仔細搜查。

因為案件一直在調查之中，乙某嫌疑人的身份還沒有完全洗清（雖然他不是智障姐妹倆肚裡孩子的父親，但並不代表他就沒有侵犯過姐妹倆），所以單人寢室一直維持著案發前的狀態，被封條封閉，確保這幾天沒有任何人進入。

上次是在卧室的床頭櫃里發現了避孕套，而這次，佐藤警官希望能找出乙某猥褻男童的證據，比如乙某猥褻男童時穿著的衣服，或者是威脅時使用的針頭。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有更為驚人的發現！

乙某的單人寢室是一個極為普通的房間，一張大床就佔去了將近一半的面積，剩下的一半面積擺放著一張辦公桌、一把椅子、一個床頭櫃、還有一個小衣櫃。

和其他人寢室不同的是，這個房間裡面還有一個很小的內衛，不用半夜跑到外面上廁所，光這一點也顯示出員工的優越性來。

據松島蘭介紹，這裡是以前院長山本的房間，當時的他還只是護工，上任院長退休之後，山本接任，換了更好的寢室，這個房間就給了老資歷的員工乙某。

按照福利院的慣例，乙某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院長。

在卧室里調查了一番之後，發現了一套灰色的工作服，這也驗證了佐藤警官的猜測，但可惜這種工作服福利院每個員工都有，只能證明乙某有可能是小島小川嘴裡的「黑衣叔叔」卻無法成為決定性的證據。

警員們在乙某的房間進行詳細調查，因為案件中涉及到了針頭這種物件，所以警員們搜索得特別細緻，希望能找到用來威脅小島和小川的針頭。

開始調查的時候，佐藤警官其實對找到針頭不報太大的希望，因為針頭這麼小的物件，犯人可以隨時揣在兜裡帶進帶出，如果乙某警覺一點每次用完都丟棄的話，就無法找到針頭了。

但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佐藤警官的意料之外。

一開始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包括傢具中都沒有發現任何線索，當警員們來到內衛時，終於有了重大的發現！

內衛的面積很小，只有兩三個平方，裡面是一個蹲便器。

這種蹲便器很常見，老式的房子都是用的這種，但佐藤警官卻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蹲便器的上方是一個抽水裝置，平時用來儲水，便後拉一根繩子就可以放水沖洗。

這種抽水裝置都會有一個蓋子，防止老鼠之類不幹凈的東西進入，有些抽水裝置的蓋子是用一把小鎖鎖起來的，在日本很多家庭都有，不足為奇。

但這個蓋子上的鎖卻很是奇怪，不是鎖的形狀奇怪，而是這把鎖是一把極好的鎖，價格不便宜，正常情況下，沒有誰會用一把價格昂貴的好鎖用來鎖毫無價值的抽水馬桶蓋。

佐藤警官意識到不對，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鎖撬開，果然有了發現！

在抽水裝置的裡面，碼著幾塊磚頭，最上面的一塊磚頭恰好超出了最高的儲水位。

而磚頭上面，放置著一個防水的油紙包裹，打開包裹，裡面是一個蓋得嚴嚴實實的小盒子，這個小盒子上面居然還有一把鎖！

將這把鎖撬開之後，佐藤警官被裡面的東西震驚了！

盒子裡面是一個醫用注射器，而注射器的旁邊，密密麻麻擺放著一排小玻璃瓶，在這些玻璃瓶的標籤上，寫著一排英文字母：「testosterone propionate。」

「居然是丙酸睾丸酮！」佐藤警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丙酸睾丸酮是什麼？葯嗎？」一個年輕警員好奇地問佐藤警官。

而佐藤警官卻一語不發，他完全陷入了極度的憤怒和震驚之中！

年輕的警員不知道「丙酸睾丸酮」是什麼，但經驗豐富的佐藤警官卻再清楚不過！

「丙酸睾丸酮」，能促進男性性器官的形成、發育、成熟，並對抗雌激素，抑制子宮內膜生長及卵巢垂體功能，促進蛋白質合成代謝、興奮骨髓造血功能，刺激血細胞的生成。

簡而言之，「丙酸睾丸酮」就是注射用雄性激素類葯！

一個「黑衣人」，用針頭狠狠扎著智障男童，然後再對其進行極端罪惡的猥褻和侮辱。

佐藤警官原以為針頭只是用來逼迫智障男童就範的道具，卻萬萬沒有想到，智障男童性早熟的罪魁禍首，正是這個無恥的「黑衣人」！

原來小島小川等人不是因為弱智併發症導致的性早熟，而是被「黑衣人」注射了「丙酸睾丸酮」！

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給智障兒童注射「丙酸睾丸酮」，等他們有了明顯的性特徵再對其進行猥褻和侵犯！

包括浩二在內的五名未滿十二歲的男童都是他侵犯的目標！

這是一個多麼無恥多麼變態的惡魔！

「馬上抓捕乙某，千萬別讓他跑了！」當小寺前輩踏入福利院的時候，就聽到了平常極為冷靜的佐藤警官史無前例的咆哮：「一定要讓這個惡魔死無葬身之地！」

福利院中的一間小房間被設置成臨時審訊室，佐藤警官在裡面焦急地走來走去，等待乙某的消息，而小寺前輩則看著那個裝著注射器和「丙酸睾丸酮」的小盒子目瞪口呆。

他和佐藤警官的感覺一樣，對於乙某這樣惡毒的人渣唯一辦法就是實施人道毀滅。

佐藤警官此時有點後悔，剛才太過於激動，那一聲大吼幾乎福利院中的人都聽到了，萬一有人通知給乙某，說不定乙某就會聞訊潛逃。

所以佐藤警官並沒有自己前往乙某家，而是將情況彙報給了領導，讓領導安排附近的警員就近抓捕乙某。

但往往害怕什麼就會來什麼，半小時之後傳來消息，乙某果然潛逃了，這樣的結果讓佐藤警官很是懊悔。

數天前對乙某進行了審訊之後，因為親子鑒定結果排除了乙某的嫌疑，證據不足只能將其釋放，乙某就向院長山本請了幾天假回家休息，說調節一下心情。

當附近的警員趕到乙某家時，只有乙某的妻子在，據乙某的妻子交待，半小時之前乙某接到一個電話，躲在廁所神秘兮兮接聽之後，就神色極為慌張地急匆匆出門了，沒有說出去幹什麼，更沒有說要去哪裡。

警員們的架勢讓乙某的妻子頗為惶恐，追問乙某到底出了什麼狀況，警員們試探了幾句，確定乙某妻子不是作偽，她確實對乙某所犯的事情一無所知。

隨後警員們問清楚了乙某可能前往的地點，分頭進行抓捕，卻始終沒有找到乙某的蹤跡。

一個大活人，居然憑空消失了！

得知情況的佐藤警官腦袋都要炸了，在他從警十餘年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哪個案件會在偵破的過程中遇到這樣多的阻礙。

（這個案件後來被譽為山梨縣十大案件之一，而佐藤警官也因為辦這個案子出名了，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案情越是曲折，越是激發了佐藤警官的鬥志，他發誓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將潛逃的乙某捉拿歸案！

乙某潛逃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半個多小時，一定跑不遠，整個警局的警員全部動員起來，一部分封鎖各個路口，不讓乙某潛逃出外地；另外一部分調查城內各個可疑地點，而乙某的手機也用高科技手段進行定位，只要他敢開機打電話，必定就能發現他的蹤跡。

因為乙某的殘忍程度，他已經被當成了最重大案件的重點嫌疑人對待！

與此同時，松島蘭對孩童們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

另外三名幼童中，除了年紀最小的浩二之外，比他大半歲和大一歲的兩個性早熟小孩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犯。

或許是看在浩二年紀最小的份上，讓他逃過一劫，但如果乙某不暴露的話，說不定最多半年之後，可憐的浩二也會遭乙某的毒手！

到現在為止，已經確定有四個弱智男童被乙某所侵犯，而且性早熟不是隨隨便便打一針「丙酸睾丸酮」就可以的，需要長時間多次的注射，也就是說，乙某對四個弱智男童的性侵時間至少在半年以上，甚至有可能長達一兩年。

這樣的惡魔，比起那些殺人兇手更為無恥更為惡毒！

這是一次日本警察廳（釋1）都有記載的全城搜捕行動，動用了大批警力，耗費了數個小時，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發現了乙某的蹤跡。

但這個時候，乙某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不是他驚嚇過度無法言語，而是他根本無法開口。

乙某死了，

死在一個枯井之中。

（釋1，日本警察廳：負責日本公共安全跟警察的運營，職掌日本警察整備、犯罪鑒識、犯罪統計等事務指揮，監督各都道府縣警察的日本行政機關，設置於1954年日本《警察法》修正之時。大家熟知的日本警視廳，位於日本警察廳管轄下，是東京都地區的警察機構。）

當佐藤警官和小寺前輩聞訊趕到現場時，周圍已經被警員們封鎖了起來。

這口枯井位於山梨縣縣郊的一個廢棄小屋屋後院落內，屋前還停著一輛小車，經過確認正是乙某的座駕。

令佐藤警官和小寺前輩頗為吃驚的是，這棟廢棄小屋的位置距離福利院車程只有大概十幾分鐘，而從乙某家到這裡驅車卻需要花費近一個小時，也就是說，當警方到乙某家中抓捕他的時候，他卻正在往福利院附近趕。

佐藤警官和一個警局的法醫一同下到了枯井之中，仔細地調查起來。

乙某的死狀很難看，面容極為扭曲，頭上一個巨大的傷口，淋漓的鮮血尚未完全乾涸，目測很有可能是致死的部位。

和頭部傷口相對應的位置，是枯井底部石板上一大片血跡。

很顯然，乙某的死因是頭朝下掉入枯井中，撞到底部的石板，因為枯井深達二十多米，撞擊極為劇烈，當場一命嗚呼。

將乙某的屍體運上來之後，法醫進行了全面的檢查，確定了乙某的致死原因正是頭頂的撞擊，死亡時間是三個小時之前。

而警官發現這裡距離「佐藤警官下達抓捕乙某命令」的時間只過去了四個多小時，如果乙某離家之後第一目的地就是這裡的話，那麼他在抵達這裡半小時之後就死在了枯井之中。

乙某的懷中有一個錢包，裡面裝著一些錢、證件和銀行卡，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物品。

在法醫檢驗屍體的同時，佐藤警官也對現場進行了勘查。

這個枯井位於屋後一個圍起來的小院子，周圍是一些菜地，菜土裡已經沒有任何青菜，取而代之是低矮的雜草，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住人，菜地都荒廢了。

枯井的周圍是水泥砌起來的地面，以枯井為圓心，延伸出大概五米左右的半徑。這是為了防止蛇蟲鼠蟻跌落到井裡採取的防範措施，用水泥地隔開，蛇蟲鼠蟻就不會到井邊去。

菜地很是濕潤泥濘，踩上去鞋子會粘上水和濕泥。

所以水泥地面上出現了幾行清晰的腳印，除了發現現場的警員和佐藤警官以及法醫的腳印之外，剩下那行經過比對確定是乙某的。

也就是說，枯井附近當時只有乙某一個人。

綜合這種種情況分析，乙某極有可能是投井自盡。

小寺前輩給出了他的推測：一定是在佐藤警官下達抓捕乙某的命令時，福利院內有人通知了乙某，乙某畏罪潛逃，結果發現城市被完全封鎖後，無路可逃的乙某隻能跑到此處，投井自盡。

但這個推測立即被佐藤警官否定了！

佐藤警官否定的原因很簡單：如果乙某目的是潛逃去外地的話，完全可以從自己家附近方向出境，那裡距離縣境要近很多，他費儘力氣驅車近一個小時穿越大半個城市來到這裡，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很快，這個目的就被發現了。

兩人還在井邊商量案情，調查小屋內部的警員就大聲呼喝起來：「佐藤警官，您快來看！」聲音極為急促，顯然有了重大發現。

小寺前輩和佐藤警官聞訊連忙來到屋內，眼前的情景讓他們大吃一驚！

這個小屋面積不大，從外面看極為破舊，顯然廢棄已久，但古怪的是裡面則別有洞天。

小屋裡面有一個卧室，布置得極為溫馨，屋子中間有一張大床，被子枕頭是用最高檔的面料製作而成的。

如果不是其他地方破破爛爛的話，光看這個小卧室，任誰都會以為這是一對新婚夫妻的愛巢。

床邊有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張寫滿字的紙，紙張頗厚，質量很好，正文最前面就是兩個大字：遺書。

除此之外還有一支寫字的筆，和遺書擺在一起。

佐藤警官示意跟在其後的法醫先對紙張和筆進行指紋掃描，果然在上面發現了乙某一個人的指紋。

佐藤警官認真地閱讀起遺書。

這封遺書是乙某所寫，在遺書里，他懺悔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乙某果然是侮辱智障男童的惡魔！

他交待自己是一個戀童癖，但智力正常發育的男童不可能配合他做成這樣齷齪的事情，為了滿足自己內心的獸慾，乙某選擇進入了弱智男童眾多的福利院。

一開始他只是偷偷對一些弱智男童做一些惡毒的勾當，但時間一久，他就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滿足，因為他不是一般的戀童癖，他喜歡那種年齡很小但卻性發育成熟的男童。

於是他從某些黑市渠道弄來「丙酸睾丸酮」，挑選了幾個男童給其注射，時間一長，這些男童出現了性早熟的癥狀，而他則性慾大增，逐個對這些男童實施了侵犯，有時候偷偷摸摸不過癮，他還會借職務之便，帶上一兩個男童到這間小屋裡，發泄他的獸慾，發泄完畢就送回家。

這間小屋廢棄已久，附近人跡罕至，又隔福利院很近，正是最好發泄獸慾的場所。

他知道自己所犯的罪孽不能被世俗所容忍，而且警官在全城搜索，他在劫難逃，所以就決定一死了之。

遺書的最後他深深地懺悔，說自己也知道所作所為極為惡劣，但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慾望。

對於妻子和孩子他只有愧疚，希望她們忘了自己，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為了證實遺書的真假，佐藤警官馬上將遺書拍照，傳給留守在乙某家中的警員，警員將遺書交給乙某妻子看過之後，確認是乙某的字跡。

消息反饋回來後，佐藤警官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寺前輩猶豫了一下，道：「佐藤君，現在怎麼辦？乙某已經死了，這個案子如何結案？」

佐藤警官的眼睛沒有睜開，喃喃道：「小寺君，說結案的話似乎太早了點。」

小寺前輩忙道：「佐藤君，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乙某侵犯智障男童一事如何結案，當然智障女童懷孕的事情必須要查下去。」

佐藤警官眼睛瞬間睜開，目光極為銳利，嚴肅道：「小寺君，你也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乙某侵犯智障男童一事，說結案還太早！」

小寺前輩吃了一驚道：「現在遺書有了，而且乙某也確定是自殺，為什麼不能結案？」

佐藤警官冷笑道：「自殺嗎？我看未必。」

小寺前輩疑惑道：「遺書是乙某所寫，而且井邊的水泥地上除了乙某之外沒有任何人的腳印，乙某也確認了是頭部撞擊到井底石板而死，為什麼不是自殺？」

小寺前輩相信佐藤警官絕對不會胡言亂語，一定是有證據才會如此說，但他絞盡腦汁後卻發現，現場發現的種種情況證明了乙某隻有可能是自殺身亡。

遺書上字跡和乙某一樣，而且只留下了乙某的指紋，可以確定是乙某所寫，就算這一點可以用「乙某的生命安全被脅迫寫下了遺書」來解釋，但乙某墜入井中一事則只可能是他自願完成。

無論乙某遭受何人逼迫，都不可能主動頭朝下投入井中，反抗或許會有生命危險，但投井百分百一定是死，沒人會傻到那個程度。

小寺警官是法醫學高材生，警局法醫鑒定乙某屍體的時候他也在場協助調查，可以確定乙某的死因就是頭部撞擊到井底石板，如果是他殺，那就必須要有人刻意叫他到井邊，而且還要趁他不注意將他推入井下，這個兇手就必須要和他一樣站在井邊，也必然會在井邊留下腳印。

小寺前輩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語道：「不對啊，井邊除了調查的警員和乙某之外沒有任何其他人的腳印，難道這個兇手能飛不成？」

小寺前輩原本只是這麼隨口一說，但奇怪的是佐藤警官居然點了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

忽然，小寺前輩想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可能，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場景：

無月的黑夜，伸手不見五指，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福利院圍牆外面，緩緩飄起一個白色的人影，這個人影沒有腳只有上半身。

它飄過了圍牆，飄過了庭院，一路飄來，停留在了枯井之上。

小寺前輩脫口而出道：「我的天，難道是午夜幽靈！」

既能夠強迫乙某寫下遺書，又能在不留下任何腳印的情況下，將乙某推入井中，讓所有人都誤會乙某是自殺身亡的，只有可能是曾經出現在內院庭院中的「午夜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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