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奶奶家的老狗，母親的溺愛，一段讓人糾扯不清的感情

奶奶家養了只小狗，名叫小不點。

小不點不只是個頭小，而且還很醜，渾身是花白的顏色，一點也不上檔次，就是那種農村最常見的土狗。它已經很老了，眼上的眉毛幾乎要把眼睛全部遮住。它並不是奶奶從小養的，只是因別家要搬走，就送給了奶奶。

奶奶倒不是不喜歡養狗，她只是擔心它吃太多。從前過夠了苦日子，看待糧食比什麼都重要。奶奶家西屋的大缸里裝滿了糧食，她不捨得賣，總是怕會再遇到饑荒什麼的。

在我們農村一般小狗換了主人都要先拴起來幾天，怕他們去找原來的主人，喂它幾天，當它對你搖頭晃尾巴了，那就證明承認它認你這個新主人了。

小不點不怎麼叫，但是很會叫，自己家親戚到我奶奶家，它一準兒不叫，就算它沒見過的。這個挺邪門的，也不知道它是怎麼知道的。外人一去，它就叫個不停，直到喊它「別叫了」才停。

小不點的懂事，討了奶奶的歡心。沒幾天，奶奶就把它脖子上的繩解了，它就整天跟在奶奶屁股後面，奶奶到哪，它到哪，是真正的跟屁蟲。天氣暖和的時候，奶奶在院子里曬太陽，小不點就趴在奶奶跟前，兩個前腿搭在地上，眯著眼打瞌睡，要是奶奶朝它的背摸上一把，它就頭也不抬，哼哼的發出低微的歡快聲。

平時小不點就在院子里，偶爾也出去一兩趟，但是它絕對不進屋。可能是以前的主顧給了它這個規矩，它保持的很好。

儘管小不點如此懂事，奶奶還是不捨得給它太多吃的，一天只是喂一頓，一頓半個饅頭，就那麼扔給它，偶爾有些剩下的不吃的菜湯也會給它泡著吃，但好狗不嫌家貧，它也不挑，照樣吃的起勁。

大概過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小不點居然跟一個大個雜種狼狗勾搭上了。那大狗每天下午被主人放出來遛一圈，也不知它倆個頭差這麼多怎麼互相看上彼此的，難道都是到了情慾難控的地步？

就這樣，沒過多久小不點就懷孕了。

懷孕的小不點變得貪吃了，甚至為此犯了一次大錯誤。

我爺爺很早就去世了，奶奶自己一個人住。平時吃飯她就在裡屋牆角的一個小桌上，吃完飯也不放進菜廚，就那麼放著，有時候在上面蓋一個塑料油紙。

那一個下午，小不點竟然進了屋，還偷吃了奶奶中午剛炸的刀魚。它被奶奶抓了個現行，人證物證俱在，沒的狡辯，奶奶上去一腳就把它踢出去老遠。那小傢伙竟然也不跑，就跟知道錯似的，站在那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看奶奶，又低下了頭。奶奶當時也是在氣頭上，看到它也不躲閃，突然覺得好心疼，它實在太懂事了。

沒過多久，小不點就生了，奶奶幫它接的生。四個小公崽子，都長得像它爹，黑黃相間，沒一個像小不點的。

奶奶是不可能養這麼多狗的，養一個小不點她都嫌多。送人唄，要是沒人要，趁小就得解決掉。四個小崽子，我們家要了一個，奶奶屋前的大叔要了一個，還有一個被鄰村的人要去了，剩下的那個實在沒人要，奶奶就讓爸爸把它給活埋了，具體怎麼埋得我們都不忍心看，只知道是埋在屋後的一棵小棗樹下。

小狗都送走後，小不點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整天魂不守舍的，飯也不怎麼吃，瘦了一大圈。

過了幾天之後，小不點野了，整天不在家，吃了飯就走。也是覺得讓它失去了孩子對不起它，奶奶就沒怎麼管它。

一天，前屋的大叔過來找奶奶玩，高興地開玩笑說：「你家的小不點天天往我家跑，去看它兒子，還把吃的從肚子里吐出來喂它我都不用餵了。」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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