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美女的飯局，再葷都是素的？

最新 06-15

風情｜桃子筆記

聊聊文化，談談歷史。

作者/ 蔡運磊

編輯/Durian

出品/ 桃子筆記

能入局的，往往非凡品，她們要獨當一面，至少也要做個陪襯。有貌有口有量是最好的；有貌自然美，有美自然媚；有口自有才，有才自然敬；有量自善飲，善飲有氣氛。諸多要素匯聚一起，局就起來了，目的實現基本上也就水到渠成了。

地產思想家馮侖說過一句話：「我飯局的最高原則是——沒有美女的飯局，再葷都是素的。」

作為一枚商界老炮兒，馮氏語錄向來驚世駭俗，可以說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但這句話，卻招來板兒磚不少，有網友甚至直接罵馮侖「用上半身思考，用下半身吃飯」。

事實上，商業來往特別是商場中的飯局，還真不是為吃飯而吃飯。就像潮汕商人先喝茶再喝酒一樣，商販們的「商飯」往往具有很強的社交功能。一個飯局，就是為了達到一個或幾個目的。

侯孝賢電影《海上花》中的長三局子

至於美女入席，或陪吃或陪聊，依然重在目的。即便是純粹地調節氣氛、預熱酒場，並未改變「設局者」的根本目的。

由此來看，由「商飯」組成的飯局就重在「局」而不是「飯」了；或者說，「飯」只是配菜，「局」才是主菜。

既然為了凸顯社交，那麼作為社交中的重要一環——美女自然不能少了。

電影《海上花》中的高級妓女

《圍城》里有個詩人董斜川，他對朋友內眷是「眼觀鼻，鼻觀心」，這是一種禮貌；但對於那些飯桌上他覺得可以調笑的女性，則判若兩人，肆意謔浪調笑。對此，錢鍾書卻稱之為「老派名士的做派」。

其實並不值得大驚小怪，在中國文化尤其是飯桌酒場中，確實存在這麼一支奇葩的統緒。從白居易到蘇東坡，從蘇東坡到龔自珍，儼然成為一種傳統。

當然也有人看不慣。比如龔自珍曾在佳人陪酒後詩云：「偶賦凌雲偶倦飛,偶然閑慕遂初衣。偶逢錦瑟佳人問,便說尋春為汝歸。」很有點拿「佳人」謔浪解悶之意味。大師王國維看了則大不以為然，說是「儇薄無行，躍然紙墨間」。但對於王國維這個老古董，用魯迅的話說，就是「老實的像火腿一樣」，自然看不慣了。

顧閎中《韓熙載夜宴圖》(局部）中描繪的飯局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在太空梭、國際空間站工作的宇航員尚且需要如此，何況一場目的性極強的飯局。

當然，能入局的，往往非凡品，她們要獨當一面，至少也要做個陪襯。有貌有口有量是最好的；有貌自然美，有美自然媚；有口自有才，有才自然敬；有量自善飲，善飲有氣氛。諸多要素匯聚一起，局就起來了，目的實現基本上也就水到渠成了。

因此，在馮侖們看來，缺乏美女的飯局，自然再葷也都是素的了。

電視劇《人民的名義》中的飯局

於是有人問：一個男人站在那裡，什麼裝備最能體現他的品位？是豪車、名表還是房子？

答：是他的女人。

把女人劃歸裝備行列，這不僅是性別歧視，而且是物化甚至矮化女人了。

有人分析，出於雄性本能，男性看到女性的第一反應往往是自動檢測她是否為合適的求偶對象。這個反應是潛意識的，通過遺傳代代刻錄於人腦硬碟里，已成為難以擺脫的原始驅動力。這也是男性為什麼會自覺或不自覺地物化女性的根源了。

英國學者約翰·伯格在《觀看之道》中說：「男人行動，女人表現；男人注視女人，女人看自己被男人注視。」這說明啥？說明不僅僅是男人在物化女人，女人自己也在物化自己。

在歐·亨利的名篇《麥琪的禮物》中，男人的金錶和女人的頭髮可謂分別象徵男人和女人的付出。但在我看來，它們看似對等，實則象徵著女性身體的物化。試想：如果女主沒有那一頭長髮，她將怎麼辦？她會不會通過賣身去籌款為丈夫買禮物？很有可能。

《麥琪的禮物》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現實中，有多少為救父/母/姐/妹/弟或自己上學而公然拍賣自己初夜的女生。但如果亨利真的那樣寫，讀者還會感動嗎？於是，藝術源於生活，也就高於生活了。

前不久，聯合利華拒絕了卡夫的收購要約，沃倫?巴菲特就此接受了美國財經新聞頻道CNBC的採訪。其間巴菲特講了一個有趣的故事。或者說，那是一個他覺得有趣的故事。

慈眉善目的股神看著採訪他的年輕女士，問她知不知道一名外交官和一位女士的區別。年輕的女記者哪裡會知道老傢伙的套路，於是就老老實實回答「不知道」。

巴菲特立馬高興得兩眼放光。他告訴對方，如果一個外交官說「也許」，那他的意思其實是「不」；但如果一位女士說「不」，那她的意思則是「也許」；而如果她說「也許」，那她其實是想說「是」；如果她說「是」——說到這兒，巴菲特先生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那她就不是女人！」

巴菲特在CNBC的Becky Quick中發表有關女人和外交官的言論

這個小插曲被當事人曝出之後，並沒引發軒然大波——畢竟，人家巴菲特是把女士和外交官相提並論的，雙方都是「人」。如果巴菲特把女人跟「男人的裝備」混為一談，恐怕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查閱我國古代歷史文獻可以發現，馬上、馬褂、馬前卒、馬到成功、馬革裹屍、馬首是瞻等有關「馬」的用語特別多，而現代常用文字中，機器、機車、機電、機構、微機等關於「機」的辭彙比較多。

希望有一天，有關「女」的辭彙會多起來，淹沒那句「沒有美女的飯局，再葷都是素的」……對不起，我把「女」跟「馬」、「機」混為一談了，希望女士們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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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運磊 / 本文作者

一個不高尚卻純粹、

沒有脫離低級趣味卻有益於人民的人。

80年代首班車乘客。

生於中國食品名城漯河，居於八大古都之一鄭州。

自號「三者居士」：化學專業的逃逸者；

傳媒領域的愛好者；體制外的反叛者。

理科男，吃的卻是文科飯；

縱橫媒體十餘年，體制內外皆混遍；

愛好：遊山玩水+攝影+美食+美酒+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