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子 山裡的梅子
梅子，今年37歲，已經當外婆了。我很是吃驚，所以，寫下這些文字。
記得小時候，她是我們這群女孩子的大姐大，不是說她很強勢，而是年齡比我們都大，而我們也喜歡追著她玩，就如大多數的小孩子喜歡和大孩子玩一樣，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長大。梅子很清瘦，臉上有兩朵紅暈，總是會流鼻涕，鼻子周圍如果老是用滿是黃土的手擦拭的話，嘴那一圈都是黑乎乎的印記。所以，糟糕的是她真的有點邋遢。
我們所在的村莊，是典型的黃土高原小村落，四周被大山包圍，山與山之間擠出來一條溝，溝里有溪水，人們就沿著溪水的方向往出走，然後就走出了一條通往山外的路。這條路直到現在都是黃土路，遇到下雨，滿是泥濘，好的是現在的寬度是可以通過一輛車的，不好的是溪水細的可憐。村裡的窯洞都是依山而建的土窯洞，光景好的人家會是界面石窯，當然窯洞里還是土的。直到前幾年，發生了山體滑坡，一戶人家被埋了，還好人沒事。政府就開始搬遷，所有的莊戶人就從山的這邊搬到了山的對面。
言歸正傳，梅子16歲出嫁，17歲就生了孩子，那時我大概剛準備小學畢業。她家裡兄妹2人，母親典型的陝北女人，以男人唯命是從，父親多少有點好吃懶做，所以光景不是很好。就這樣的村莊，就她家這樣的日子，她結婚早似乎就成了註定的事情。
這次見到梅子，是在莊裡的廟會上。駛進村莊，首先就是那個佇立在半坡的廟宇，然後才是一戶一戶的人家。到了廟宇下了車，我拉著女兒，廟會上的人並不多，因為村裡住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大多數人也是因為這個特殊的日子，才從城外回到鄉下。
見著面熟的鄉親，我一律以微笑面對，因為能喊起名字的確實不多。他們善良的微笑會好奇的看著我和姐姐的兩個女兒，並毫不吝嗇的誇獎著她們。
按照慣例燒香拜佛完畢後，鄉親們開始迎禮，我第一次參與。排成長隊，和他們一起走著，忽然有人拍了我一下，叫了聲我的小名，我禮貌地回過頭去。看到了那張並沒有被歲月磨掉很多樣子的臉，牛仔褲、牛仔上衣、一雙內增高運動鞋，看起來就是三十多歲，實際她也就是這個年齡，我前面說過，她37歲。媽媽看到這一幕，說這不是梅子嗎？她笑笑，歡快地答應著。媽媽問她拉著的小孩是自己的嗎?她否定，說是哥哥家的，她家最小的都快小學畢業了，而她的大女兒今年20歲，馬上就生小孩，自己都快有外孫子了。
說這些的時候，她沒有很沉重，而我卻害羞地聽不下去了，更不知該如何插入她們的聊天。
我想，她之所以沒有任何埋怨，能如此輕快地敘述這一切，可能是她的生活還算如意吧；我想，她能讓自己的女兒也像她一樣，早早的結婚，是因為守舊的觀念吧；我想……她女兒的下一代會是什麼模樣呢！
註：寫的有點匆忙，繁瑣的事情快蔓延一個月了，這個人物也恰巧在這個時間出現，擔心後邊會忘記，所以沒敢耽擱，不是很好，希望見諒！
作者：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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