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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白石賣印賣畫

齊白石有許多逸事,關於他的賣畫賣印賣書與當時市場買賣的關係,一直為人津津樂道。其中,最有故事的是上海小開朱屺瞻和四川軍閥王瓚緒,他們均在故事中扮演了主角。

「知己有恩」的朱屺瞻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朱屺瞻與齊白石的最早交集是在1929年。當時朱是家境富裕的上海小開,他先看到了齊白石的山水畫;其後在老朋友徐悲鴻的畫展中看到了鈐有「心游大荒」的一方印章,沖刀生辣,酣暢淋漓。即請徐悲鴻了解齊白石情況。並通過上海榮寶齋依齊氏潤格訂了印章,亦為「心游大荒」。其時朱屺曕38歲,而齊白石67歲,兩人相差近30年,可謂真正的忘年交。其後朱屺瞻不斷向齊白石訂印,十年間已得四十多方,齊白石欣然為其作梅花圖,並有題識可以為證:

「屺瞻先生既索余畫梅花草堂,並題詩句。又索刻石先後約四十印,今又索畫此墨梅小幅。公之嗜痂可謂有癖矣。當此時代,如公之風雅,欲再得未必能有,因序前事,以記知己之恩,神交之善,非為多言也」。

其後朱公子收齊白石印積累漸多,遂冠曰「六十白石印富翁」,於1944年以此文字求刻。齊白石有邊款刻「屺瞻仁兄最知予刻印,予曾自刻『知己有恩』印,先生不出白石知己第五人」。齊白石篆刻在民國當代不屬正宗印風,與趙之謙吳昌碩黃牧甫王福庵相比,市場也不算好。朱屺瞻作為小近三十歲的後輩,卻慧眼獨具,只收齊印,堅持不懈數十年向齊翁訂件,且一直未曾謀面而只是信函往還,當年曾令齊十分感動並大嘆知己了。而且,傳世並有齊白石繪「梅花草堂圖」山水畫軸和齊氏題「梅花草堂」匾額,足見其間信函交遊之密切和作為齊白石篆刻知己的核心地位所在。

但在知己之前,我們忽然看到有一紙齊白石給榮寶齋的便箋:

「榮寶齋鑒:承送來上海朱君之印石四方,伊之原條。寫明需刊朱文者三方,而且方方需刻邊跋並上款。朱君雖然知我之刻,不要以知己壓人。余年八十一矣,如此朋友可不要。不能照刻,謹送還。九九翁白石字,二月廿二。」

依學者們推算,這是他在1941年寫的。比前述「知己有恩」早了三年。字裡行間,流露出對朱做派的極其不快和不滿。猜想朱屺瞻發出的訂單應該是一如既往的正常行為;但僅僅是要求複雜些比如刻邊款和上款或朱文,不至於到了連朋友都不要做以及「壓人」云云。或許是因為之前有欠潤未付之事或經濟交易方面的信用出了問題,齊白石才會如此大動肝火。三年以後,舊賬已了,新單紛至,於是不再提「壓人」。朋友又要了,知己又是有恩了。八九十歲老人,陰晴飄忽不定,喜怒皆自由己。仔細想來,甚是令人發噱。

違背契約精神

王纘緒「不成君子」

另一位主角,是四川軍閥王纘緒。曾由師長軍長到任集團軍司令,後當到四川省政府主席。在1931年左右,王纘緒不斷託人請白石刻印,並一再盛邀白石入蜀一游,還贈其待女一名「磨墨理紙」,言明入蜀僅憑刻印即可掙豐厚潤資。感恩不已的齊白石還有《夢遊重慶》詩:「百尺紅素倦紅鱗,一諾應酬知己恩。昨夜夢中偏識道,布衣長揖見將軍。」又有序云:「王君治圓(纘緒)與余不相識,以書招游重慶,余諾之,忽因時變,未往。遂為萬里神交。強自食言前約,故夢裡獨見荊州。」

不相識而見招,未往又夢中「識荊」,還有百尺紅素的美女新侍(名淑華,侍居北京一年多,後還鄉),這王纘緒雖身為大官也的確夠朋友。次年齊白石還畫《山水十二屏》遙寄,又次年命兒子齊良琨入川為王纘緒攜去手拓印譜四冊。直到1936年,齊白石終於應邀帶著寶珠和二幼子入川,刻印作畫,不亦樂乎。而王纘緒原約3000洋,卻只給了400元。《蜀游雜記》自謂:「半年光陰,曾許贈之3000元不與,可謂不成君子矣!」自川返京,再也不提及王纘緒了。五年後,齊白石仍然氣憤難平,又在原《蜀游雜記》末頁再題曰:「翻閱此日記簿,始愧虛走四川一回。無詩無畫,恐後人見之笑倒也。故記數字,後知翁者,翁必有不樂之事,興趣毫無以至此」。

一代大師齊白石亦有此窘境耶?中國本是個人情社會,全憑口諾,缺少契約精神。王纘緒對齊白石素未謀面而趨之若鶩,本來是個討人喜歡的角色;但正是因為承諾3000洋而不兌現,又讓老人滯川半年,想必寫刻筆墨應復不少,又在四川王司令王主席的地盤上,無法擺脫,又說不出口。於是「神交」「知己恩」遂變為「不成君子」乃至絕交。這半年光景,生悶氣生得的確有點大了。

朱屺瞻亦是如此,幾十年如一日追捧在當時並不走紅的齊白石篆刻,錢也花了大把。但就是因為拖欠酬金未付,或要求刻上款邊跋而未能按例加潤,即使收印76方之多,在齊白石刻印訂戶中數大端第一;但因為沒按規矩辦事,「知己有恩」變成了「壓人」,連朋友都不要了。如果不是朱屺瞻賠小心迅速扭轉形勢,齊老爺子的氣必會一直生下去。

規矩,契約,齊白石當然喜歡錢,但他的喜怒由心,本質上看他還是個老實人,是個農民,是個民間藝人。他非常信奉契約精神和規矩,認死理,講妥的事不因人情泛濫而「變通」和妥協。也許是因為這樣的啞巴虧吃多了,所以他的潤例也特別苛刻和「財迷相」:「……白求及短減潤金、賒欠、退換、交換,諸君從此諒之,不必見面,恐觸惡急。余不求人介紹,有必欲介紹者,勿望酬謝……無論何人,潤金先收。」(《賣畫及篆刻規例》)。

如果不了解朱屺瞻、王纘緒的故事,只是讀這樣的文字,肯定覺得齊老爺子太過分了。但是現在,在字裡行間,我讀到的是一個老實本分迂腐固執以書畫篆刻為業做人,又遇到機巧狡詐的社會大環境時的自保之舉。其實反過來想想,今天書畫界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齊白石的《山水十二條屏》,目前存世有兩組。為王瓚緒創作的一組現藏於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之中。王纘緒擔任四川省博物館館長期間,將這組畫捐贈給了當時的西南博物院(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前身)。

《山水十二條屏》,紙本設色,縱138厘米、橫62厘米,共12條,是齊白石衰年變法之後的經典佳作。此套條屏自署標題的共有七幅,即《清風萬里》《岱廟圖》《借山吟館圖》《綠天野屋》《荷亭清暑》《一白高天下》《雨後雲山》。未署標題的有五幅,根據題跋、內容可命名為《斜陽水渚》《飛鳥暮歸》《月圓石壽》《木葉泉聲》和《夢遊渝城》。

《綠天野屋》以水墨寫綠蕉叢中野屋景色。這是十二條屏中僅有的兩幅純水墨而不施色的作品之一。遠處的山用傳統較為中規中矩的皴法和點苔,但蕉葉卻用了白描的手法細細繪出,虛實結合,是白石老人的創新之舉。

附:齊白石畫蟬

《楓葉鳴蟬圖》

齊白石花鳥畫的草蟲是齊白石繪畫創作中不可缺的重要部分及閃亮點,也是其創作中最具特色,最為成功的部分。如他的意筆鳥、蟲、蝦、蟹、蛙、蝌蚪、鼠等,而工筆中則以蟬、蜻蜓、蚱蜢、蜜蜂、甲蟲、蝴蝶著稱。而畫蟬則又是這其中最突出拿手的。

《知了圖》

鳴蟬畫的極為工細,甚至可透過透明的蟬翼看到腹背部,有的地方甚至比真蟬還細,雖極工整,甚至極度逼真,但絕不是簡單平庸地對自然景象的模擬再現,而是有選擇精思與提煉概括,即藝術化,從而達到如齊白石所自言:「不似則欺世盜名,太似則媚俗,吾畫在似與不似之間」。

局部

於是我們看到在熱烈明快,爽心奪目的,如夕陽一般火紅的楓葉疏枝上,一隻栩栩如生的鳴蟬躍然眼前,彷彿可以聽到它那帶有一絲幽然涼意的斷續鳴聲。這是多麼美妙新奇的畫面,妙思巧構、舉世稀見。

局部

齊白石既擅用墨,更擅用色,就是齊白石畫楓葉所用的不是一般人通常所用的硃砂或朱磦,而是用了慣用以表現春色桃花的胭脂紅。以真實的秋色楓葉來說,它是深沉而明凈的色調,非用硃砂朱磦不可。秋色的紅與春天的紅是完全不同的,後者嫵媚輕快,如嬌艷如活潑如十四、五的花季妙齡少女,燦如朝霞,而秋色則飽滿深沉。

局部

從常理畫法及慣有經驗來說,胭脂紅畫楓葉肯定不能行,而以畫秋色之朱磦,硃砂畫春天也是萬萬不能,必定失敗的,如真為桃樹杏枝上點上沉著厚重的純朱磦,就完全是秋色的楓林,而絕不是粉紅色的桃花杏枝了。但齊白石則以看似絕不能用、不能成的,似乎不合理法的,本以畫春色的顏色,大膽來畫秋色,反倒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走出了一條新道路,開創了一個新風格、新面貌。

《老少年》

《蕉葉蟬》

《知了圖 》

《楓葉蟬》

《芋葉海棠》

《牽牛草蟲》

《紅荷鳴蟬》

《蟬》

《貝葉草蟲》

《貝葉草蟲》

《芭蕉鳴蟬圖》

《1947年作貝葉草蟲》

《1924年作秋聲圖》

《1945年作貝葉草蟲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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