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願你努力生活時像個大人，提筆畫畫時仍似少年

01.

前陣子外出寫生，同事幾人眼睜睜地望著秋月吃完一碗，再吃一碗，放下筷子喝口茶，然後又吃了一碗。

見她不緊不慢地擦擦嘴，大家終於鬆口氣，這下好了，吃飽了，滿足了，可以出去遛彎喝茶曬月亮了。

然而秋月不動聲色地又要了一碗。

眾人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半天才緩過神，驚呼：秋月是不是瘋了，媽的，吃這麼多！

平日里口味刁、胃口小、有節制的小女紙，忽然間百無禁忌、火力全開，把同事們都給嚇壞了。

秋月的「飢餓」狀態讓我想起年少時的兩段時光，一是高考前的一個月，我靠，整天整天餓，那時我的夢想不是考大學，而是吃大象啊；另一段是大一暑假前軍訓的兩個禮拜，打飯時恨不得把排在我前面的人一腳踢飛，活該，老子已經餓懵逼了，而你還在磨嘰？

這種飢餓狀態往往出現在兩種情形之下，第一是發胖前夕，第二則是一個人專註、充實、心無旁騖，狀態好到沒朋友的巔峰時期。

井茹也說，秋月那陣子快樂的很，每天腦力、體能雙雙超負荷，卻不覺一絲辛苦，始終呈現一股宛若少年人的衝勁兒。

在古鎮寫生的兩個禮拜，從皖南的查濟古村到江西婺源，秋月的日常是在霧氣籠罩的潮濕清晨早起跑步，選景，畫一整天的畫，晚上給學生改畫，改完再改自己的，每每是忙活到深夜，與現世生活兩相遺忘。

聽井茹說，大家在學校里教書久了，乍一出來寫生其實上手很困難，畫出來的東西也許別人看著還湊合，卻騙不過自己。無法讓自己滿意，那是很痛苦的一件事。秋月恰是他們之中最有「鑽」勁的那個，即不怕耗時費力，又不怕被旁人看扁、嘲笑，不改到滿意誓不罷休的那種。

始終覺得秋月身上有一種振奮人心的力量，無關勵志，更不是雞湯，而是讓人覺得30歲又怎樣、50歲又何妨，七老八十照樣有獨屬自己的生活。

秋月說不讓我寫她的畫，讓我寫他們一行人寫生的美好時光，我覺得當她短暫遠離家庭、伴侶、家務、廚房，像少年人一樣在一件事上傾盡所有、敞開了肚子大口吃飯的時光便是最好的時光。

02.

有時朋友們會用「笨」來打擊秋月。這個女人一點也不會為自己謀福利，一方面她原則性特彆強，有點認死理兒；另一方面這麼大人了，她總也學不會拒絕。朋友們替她急，她自己卻察覺不到分毫，真讓人又氣又無奈。

靜下來想想，大家也會說秋月命兒好，性格決定運氣。這麼些年，不爭不搶不計較，耿直到底、本本分分，但該有的都有了，而且比大多數人來的順利。不知不覺，她早已一步步、踏踏實實地翻過了一座又一座險峰。

偶爾，念及她那些小資情調，念及她是一個會在小花盆裡種青苔的人，大家也開完笑，唉，秋月算是廢了，為瑣碎日子操碎了心，她這種女人不是該過那種腰纏萬貫、揮金如土、無法無天的日子嘛？

秋月的草木之心

要好的女性朋友在一起，總是特別能體恤彼此的真實嚮往和深切苦衷，常常會覺得我閨蜜就該肆意妄為、無法無天，所有的瑣碎煩雜都該離她遠遠的。

今年3月「民謠在路上」電台出了一期節目叫「像風砂一樣粗糲」，其中一首是趙傳的《唱不完的情，唱不完的愛》。第一次聽甚為驚艷，像風砂，但是好溫柔。

DJ先生將趙傳稱作「在音樂的狂野里狂熱嘶吼的巨人」，他說，忽然想起那些反覆聽過的卡帶，聽完之後還必須要細心地緊一緊磁條，其中，就有這首《唱不完的情，唱不完的愛》。

卡帶亦是秋月的年少記憶，前幾天問她喜歡聽什麼歌，她的回答恰是趙傳、許巍。

她說當初談戀愛的時候，男票（後來變老公）還特意學唱趙傳的歌，一遍一遍在他的宿舍樓道里唱，後來男票的室友向她描述這個場景，她深為感動。

此時她為人妻、為人母、為人師長，但我們不要忘記，她也是那個為驚才艷艷的搖滾青年所醉心、懷有草木之意、嚮往自由、簡單又善良的秋月，是畫畫的秋月。前者是她的生存方式，後者才是她之所以是她的真正緣由，越是親密的人，越是不要忘記。

假如年歲增長，曾經很美好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那可真是令人沮喪的現實。秋月這種有點笨、有點傻的女人就是專門來治癒這種沮喪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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