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準時到小鎮赴約，這隻大鳥折服了千萬民眾

圖文：覃 春

每年的三月中，紅頭美洲鷲（Turkey Vulture）就會從南方回到我們北方這邊。為此北方有一個小鎮，當地人還會舉行一個儀式歡迎它們。

久而久之這個儀式就變成了一個節日，一個春天到來的儀式，並在每年的三月十五日後的第一個星期日準時舉行。

講到這個節日的來歷還挺有意思的。1957年有一位新聞記者，根據他自己六年的觀察和他一位同事23年的觀察記錄，宣布當年的三月十五日紅頭美洲鷲將會到達他們小鎮的上空。果然，紅頭美洲鷲像神一般地如期赴約。它們就像春天的使者，給人類報春來了。這個自然景觀，引爆了當時的大自然愛好者。

第二年的三月十五日，吸引了上千人前來等候，而紅頭美洲鷲依舊鐘錶似地準確到達。從此，每年的三月十五日，被當地人譽為本地區春天開始的日子。很可惜，我一直沒有去參加過這個節日。非常感嘆當地人的童真，那種和大自然融為一體，互相召喚應答的分享畫面一定是很感動的。

自從我的頭頂上空出現紅頭美洲鷲以後，它們就把我吸引住了。我特別驚訝它們為什麼會是那麼美妙地、隨心所欲地飛行？在它們的進化中，是不是從來沒有遇到過敵人的傷害而不知道害怕為何物？來自不同地域的我，見過和聽到過許多不幸的鳥類故事，所以總會本能地想到這個問題。

欣賞紅頭美洲鷲飛行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藍天白雲下，拿著望遠鏡和長焦，坐在草地上觀摩這種大自然的飛行，一天的時間就像分秒一樣地迅速滑去。

我不知道人類有哪個飛行表演團隊能飛出這種音樂般的節奏，那舒展、那滑翔、那起伏、那俯衝、那搏擊、那衝刺……的靈動感，讓你頓生敬畏，這種神靈般的鳥類。

一隻紅頭美洲鷲的表演就已經夠你看半天的了，況且，它們還很喜歡集體表演。在集體的飛行表演中，其動作從來不統一，各有不同的飛姿。你不得不一會要看全群的陣勢，一會又把目光集中到某個角色的身上。真是個精彩紛呈！

當它們飛累以後，它們會停在樹上休息，並張開那健壯的翅膀享受陽光。把身體晒晒暖和，或者讓紫外線清除清除身上的寄生蟲和細菌。那種舒坦和滿足也是很讓人羨慕的。

看著它們不停地盤旋著，隨著空中的氣流翩翩起舞，我的心靈就像被放飛一樣地跟著它們飄起來。它們那種自由自在地俯視大地的快感，我可以從它們大幅度的飛行軌跡中體會出來。除了不停地不同層面的圓弧或橢圓弧或不規則曲線的水平盤旋，有時，它們還會迅速地旋上藍藍的穹頂，我必須得用望遠鏡才能看清楚；有時，又會突然向我迎面撲來，讓我對它們的對焦措手不及。

它們伸展開180厘米左右寬的翅膀左右傾斜，時而也會上下拍起翅膀。全身的黑羽毛在陽光的反射下映出的紫色光彩，顯得分外華麗矯健。乳白色的喙連著沒有羽毛光禿的紅色頭部，相比七十多厘米長的黑色身體和寬大的翅膀實在是太小了，你必須在它飛的很靠近時，肉眼才能看清楚其頭部的模樣。

驕傲的紅頭美洲鷲就像是跟我炫耀它們的飛行技巧，又似乎是和我打招呼邀請我一起參與，「來呀，也來飛一飛，飛一飛！」

那個羨慕嫉妒恨啊，讓我立刻明白，一百多年前的萊特兄弟，也是生活在這片藍天下的萊特兄弟，一定是受到了這樣的刺激而奮發製造飛機的。沒有什麼夢想能比得上飛上藍天的夢想更讓人類著迷的了！

生活在萊特兄弟曾經生活過的天空下，我理解了這塊土地為什麼會有萊特兄弟這樣的人出現。而且我還相信就是沒有萊特兄弟一，也會有萊特兄弟二的。飛機的誕生註定是在這塊土地上。因為紅頭美洲鷲每天的飛行表演刺激著他們，給了他們探索飛行的靈感和勇氣，給了他們無窮的想像力和創造力！

看慣了天空中有這些翱翔的紅頭美洲鷲，當它們在冬天飛到南方過冬時，你會整個地感覺天空單調無靈氣。也許就是因為有這個冬季的缺失，才讓你體會到天空的不同，感受到紅頭美洲鷲的珍貴，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

其實，紅頭美洲鷲在美洲的分布範圍是很廣的，在七種（含五個屬）新域鷲（New World vulture）中，它們的分布最廣。從南美的最南端到加拿大的南部都可以目睹到它們的風采。只是因為它們不適應美國北方和加拿大南部冬天的冷空氣而不得不向南方移了一點點。它們有些群族喜歡留在原地，變成當地的留鳥，有些群族則喜歡做長途旅行，年年南北地遷徙。

因為紅頭美洲鷲的棲息地大，所以不同的地方繁殖時間也不一樣。越往北時間越靠後，概括起來就是從3月到8月都是紅頭美洲鷲的繁殖季節。一般一對紅頭美洲鷲一年只繁殖兩個後代。

紅頭美洲鷲和所有的新域鷲一樣，它們是一種主要吃腐肉的猛禽。從魚類到動物甚至人類的腐肉它們都吃。越是新鮮的腐肉它們越願意吃。它們通過靈敏的嗅覺來找到腐肉。可別小看了大自然中這種清道夫的鳥類，它們在維護地球的生態系統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在我們這邊經常看到一些小動物被汽車碾死在馬路上，它們的屍體全是靠這些紅頭美洲鷲來清理的。不可想像，如果沒有這些勤奮的清道夫，不知道空氣中會滋長出多少病菌來。

紅頭美洲鷲還有一些很有趣的習性。比如，它們喜歡在自己的身上排尿排屎。一聽到這幾個字就有一種很噁心的感覺。但是，這種習性對紅頭美洲鷲來說卻是很科學很聰明的做法。因為紅頭美洲鷲身上沒有撒發熱量的系統，通過屎尿的蒸發可以把它們的體溫降下來。其實很多鳥類都有這樣的習性，像鶴鳥，也是如此。

另外，紅頭美洲鷲的成鳥基本上是沒有天敵的。但是它們的蛋和雛鳥受到天敵的威脅就很多了。狐狸、浣熊、負鼠以及一些猛禽，像貓頭鷹和鷹等特別喜歡拜訪它們的巢穴。

為了保護它們的後代，紅頭美洲鷲會採用反芻半消化的腐肉——一種臭氣熏天的食物來餵養自己的雛鳥。想想那些天敵吧，當聞到這樣的味道，還不難受到想吐？馬上逃之夭夭了！更何況，這些臭氣熏天的食物是有毒的，如果濺到皮膚或眼睛會有刺痛感。

紅頭美洲鷲和其他新域鷲一樣，與歐洲，非洲和亞洲的舊世界禿鷹（Old World vulture）不是一個家族的鳥類。就是探究到DNA這個層面，它們也沒有太多的相似性。它們來自於不同的祖先。

它們的外貌長得那麼趨一致，還具有類似的生態作用只能說明相似的習性使它們在進化的過程中，為了適應自然界使得自身繁衍存活都長成了這個模樣。不過，它們發現食物的方式是不同的。新域鷲有很好的嗅覺，而舊世界禿鷲則只能通過視覺找到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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