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歲時父親失蹤,13年後我收到他寄來的包裹,提示我小心身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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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葉苗的體質特殊,易招惹髒東西,小時候被勾了幾次魂,因此身子一直都不太好。
她的爺爺是十里八鄉有名的陰陽先生,葉苗從小在爺爺身邊養著,這才勉強拉扯大。
故事該從葉苗七歲那年說起。
葉苗是單親,父親失了蹤,葉苗就被接到了爺爺身邊。
葉苗從來不敢睡過一個踏實覺,她的體質特殊,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不知多少次醒來睜眼,都被嚇得尿褲子。
她覺得自己好似香餑餑,待宰的羔羊,待涮的牛肉,待下鍋的餃子……
久而久之,她的膽子反而被練大了。
那是個仲夏夜,她在睡夢裡被從頭到腳凍醒,迷迷糊糊見到一團霧蒙蒙,森森地泛著寒氣,很邪門。
原本在她周身遊盪的鬼魂似乎對這股陰煞的氣息有所忌憚,躲得遠遠的。
葉苗手腳冰冷,被鎮住了似的,這可是個夏夜啊!什麼鬼這麼厲害!
葉苗跟爺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爺爺看著葉苗的神情越發擔憂,總是撫摸著葉苗的腦袋,沉重地嘆息:「他還是來了……」
他?他是誰?好似有什麼大來頭,連爺爺都束手無策。
爺爺說,他幹這一行的,成日和鬼打交道,逆天而行,註定短命。
就算不短命,也要斷子絕孫。
因此爺爺的幾個孩子,沒有一個不是早夭的,唯一成年的葉苗的父親,也在葉苗小時候不知所蹤,音訊全無,就留下葉苗這根獨苗苗。
而葉苗卻也是個命薄的,從小到大不知道在鬼門關溜達了多少回,將死之人,總有惡鬼盯著,她從小到大都有惡鬼盯著。
爺爺說,他拼盡全力,也要護著葉苗一條命。
2
除夕夜的鞭炮聲準時在夜裡十二點鐘響起,此起彼伏,辭舊迎新。
大年初一的早晨,十里八鄉的鄉鎮街道,都鋪滿了紅彤彤的一片,來不及清掃,倒也十分喜氣。
葉苗還未睡醒,就隱約聽到年糕滋滋下油鍋的聲音,飄來了香味。
爺爺老了,腿腳不方便,近一年甚至連鎮子以外的地方都很少去,但就是這樣,爺爺還是一大早推著自己的輪椅忙活在灶台邊上。
爺爺坐在輪椅上,灶台就顯得有點高了,但這並不影響爺爺嫻熟地周旋於柴火堆和鍋灶間。
年糕是自家做的,切了片,在金燦燦的蛋黃液里翻滾,裹上這麼一層,又在白花花的麵包糠里打了個滾,下了鍋,頓時滋出了年糕和蛋液的香味來……
「吃了年糕,年年高。」爺爺笑呵呵地端上了桌,灶台里還用柴火熱著昨夜剩下的米飯,用柴火煨出來的,很香,意味著年年有餘。
葉苗睡眼惺忪地坐了上來,味蕾最先醒來,祖孫二人其樂融融。
這幾天很忙,十里八鄉都會有很多人陸陸續續上門給爺爺拜年,他們有的曾經受過爺爺恩惠,請爺爺幫忙,有的有求於爺爺,常來籠絡爺爺。
叩叩叩……
葉苗蹦起來開門,卻見門外壓根沒有人,難不成是附近的小孩惡作劇?
葉苗也沒有多想,正要關門,卻見門檻那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包裹,還正兒八經地貼著快遞單。
拆了包裹,裡頭是柄古色古香的鑰匙,有些年份,還附了一張照片。
照片泛黃,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拍的,畫面相當模糊,只隱約看清一座古宅面前有個人影側著身出現在畫幅里。
但葉苗一眼就認出了那隻露了側面的男人是誰,她這輩子也不敢忘!
那是她記憶中父親的樣子,照片很舊了,依照父親的模樣推斷,至少是十幾年前拍攝的,那是父親剛失蹤的頭幾年。
葉苗的臉色頓時變了,這才急忙去看寄件單上的快遞地址。
只知道是從江北陳家村寄出來的,沒有詳細的門牌地址,連寄件人的信息都沒有。
江門陳家村那是出了名的荒地,早沒人了。
父親去那做什麼?拍攝這張照片的人是誰?是誰寄來了這東西?那人怎麼知道他們家地址?
如果寄件的人和拍攝照片的人是認識她父親的,為什麼時隔十幾年才找到她?目的又是什麼?!
父親失蹤十三年,葉苗一直堅信父親還活著,寄包裹給她的人,是不是想要告訴她在這裡能找到線索?
「胡鬧!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我不允許你擅作主張!」
葉苗執意要順著這個線索找尋父親的下落,爺爺的反對卻極其激烈。
葉苗也知道爺爺的擔心。
一來,不知道這個包裹是誰寄的,葉苗她父親都失蹤十幾年了,突然又出現這個包裹,確實很蹊蹺;
二來,爺爺的腿腳不便,已經出不了遠門了,他不放心葉苗一個人出遠門;
再者,江北陳家村那一片早就沒人了,有古怪。
但老爺子也很清楚葉苗的性子,偏偏這照片裡頭又出現了葉苗父親的影子,就算今天說服了葉苗,保不齊哪天他就再也看不住這丫頭了,與其如此……
良久,爺爺輕嘆了口氣,讓步道:「如果你非要去,我也不攔你。但你必須讓飛羽和你一道去!那地方有古怪,我給你備點東西,你帶上,記住,貼身帶著!」
爺爺吼道。
「知道啦!」葉苗不敢忤逆爺爺。
張飛羽是葉苗的發小,跟爺爺學了點驅鬼避邪的皮毛。
但葉苗覺得就張飛羽那兩下子,還不如她呢。
3
葉苗和張飛羽輾轉上了去江北的火車,又轉了大巴和的士,才風塵僕僕地來到陳家村。
這是政府划出來的開發區,工期一直拖了下來,當地人說是政府財政赤字,工期才拖了下來,也有些諱莫如深的,說陳家村鬧鬼,工期不得不停下來,一拖就好幾年。
關於陳家村鬧鬼的說法五花八門,但傳得沸沸揚揚,攔了好幾輛的士都不肯載葉苗和張飛羽過來。
後來他們掏了一大筆錢,才有一位司機不情不願地把他們送了過來,這麼一折騰,顯得這陳家村好像真的詭異得不得了。
陳家村位於江北郊區,地理位置很偏,連公交線路都沒有,只能靠大巴到附近的鄉鎮。
這窮鄉僻壤,政府原本是要著手開發的,但如今工程進行了一半就荒廢了下來,的士司機也只肯將他們帶到鎮口就不肯走了,葉苗和張飛羽只能轉步行。
據說陳家村在幾十年前人口還是不少的,慢慢的就變成荒地了,連開發商都不願意摻和進來。
後來政府出面要改造,也是不了了之。
葉苗一進鎮口,就有感覺了,陳家村確實有問題,陰氣很重。
張飛羽一米八的大個子,身強體壯,還沒進陳家村就開始打冷戰,你說陰氣重不重?
「苗,你是不是搞錯了,你爸能來這種地方?」張飛羽打退堂鼓了,這裡邪門得很。
「這裡確實有古怪。別廢話!找到照片里這個地方就知道了,大老爺們怕什麼!」
葉苗開始翻爺爺給她準備的背包,翻出了個桃木劍塞給張飛羽防身就算敷衍過去了。
「要不你把你的護身符給我?」張飛羽抱著桃木劍仍直打哆嗦,開始打葉苗的主意。
葉苗打小容易看到鬼,被鬼勾魂,爺爺給了她一個護身符要葉苗貼身帶著,從小沒離過身。
葉苗白了張飛羽一眼,沒理他,真不明白爺爺讓這小子陪她來,能有什麼用?
葉苗和張飛羽在村子裡轉悠了大半天,才發覺自己又兜了回來,這種情況,好像是有人不願他們進村。
「苗,咱們回去吧?」
葉苗聽著張飛羽的聲音不對,這才發覺他的臉色也很不對勁。
邪門,張飛羽這麼一個壯漢,竟有點陰邪入體的癥狀,這還沒進村呢。
葉苗心裡在想,這個陳家村確實有古怪,但她沒想到張飛羽的反應這麼劇烈,自己有護身符的緣故,還能扛得住這陰邪。
葉苗沒辦法,一開始她就沒打算指望張飛羽能幫上什麼忙,再三叮囑張飛羽在村口找個地方休息,哪也別去,她一個人進村。
葉苗背著一包的裝備,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貼在胸口的護身符,心裡多少有了些底氣,更何況她打小耳濡目染,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她從包里翻出了根蠟燭,點著了拿在手上護著,不讓蠟燭熄滅,這叫向鬼借道。
又燒了些紙錢在東西南北四面,這叫收買小鬼,請它們高抬貴手不要捉弄生人。
做完了這些,葉苗又從隨身的背包里找出了桃木枝四下抽打了幾下,這叫恩威並施,嚇唬那些不懂得見好就收的傢伙。
4
沒有了張飛羽礙事,葉苗反而很快找到了荒廢的陳家村入口。
村子拆遷工程進行了一半,一派荒蕪瘡痍,一路上靜悄悄的,偶爾有野貓從身後的巷子竄過,叫聲特別瘮人。
葉苗回過神來,發覺天色不知何時暗了下來。
葉苗覺得奇怪,這個時間正是陽氣最盛的午間,但看這光景,倒像是夕陽西下時分。
抬手看錶,發覺指針指向四點。
奇了怪了,是手錶壞了?
「磁場古怪!」葉苗自言自語了一聲,抬起頭來,卻見前頭斑駁的民宅前有個村民模樣的中年男人挑著貨箱經過,那人頭戴斗笠,悶頭往前趕。
葉苗戒備起來,這裡不可能還有人。
「女娃子,你找誰?」
「村民」停了下來,抬起頭來,斗笠下的那張臉,沒有五官,唯有一道血口子開著,一張一合像是血盆大口。
「哎喲喂!」葉苗一驚,縱是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還是冷不丁被嚇了一大跳,立馬掉頭轉身拔腿就跑!
「女娃子,你找誰?」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重複著同一句話,發出桀桀桀的可怖氣聲。
葉苗跑得飛快喘著粗氣,那聲音非但沒有被甩掉,反倒越來越接近。
葉苗跑得快要斷了氣,眼見著這麼無頭蒼蠅一樣悶頭逃命不是辦法,自己的體力也經不起這麼耗。
葉苗腦子裡亂鬨哄的,邊跑邊把背包甩到前面,手忙腳亂地往裡面掏東西。
「塵歸塵,土歸土,你別跟著我啊!」葉苗手裡摸索著,原先開路的蠟燭早不知道被丟哪去了。
手中摸到了裝著黑狗血的水壺,葉苗眼前一亮,急忙掏了出來回身潑了上去……
嘶嘶……
那「村民」好似被潑到了硫酸一般,頃刻間肢體以詭異的形狀扭曲在一起,肢解融合在地上,不成人形。
葉苗鬆了一口氣,按著自己的胸口猛地喘氣,心中卻有一股怪異的感覺陡然升起,它拍撫著自己的胸口為自己順氣,只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
原本貼身掛在脖子上的護身符好像不見了,空空如也。
難道是剛才跑丟了?
若說原先葉苗還算膽子大,沒有被嚇得腿軟的話,眼下她卻是腦袋一懵,一個頭比兩個大,心裡沒了底氣。
嘶嘶,嘶嘶……
原先被黑狗血潑中,融化在地的肢體忽然間像蛇一樣在地上蠕動,互相尋找著同樣分解的肢體,手臂找到了脖子,頭顱找到了大腿,像堆積木一樣要重新組合起來。
葉苗心裡一沉,真沒想到這裡頭這麼凶!
顧不得多想,葉苗把腿就跑,根本沒來得及回頭,就聽得後頭傳來呼呼的風聲和詭異的低吼,好似水壺裡的水燒開翻滾那般。
這次葉苗沒有之前鎮定,體力也沒有之前足,腦子裡一片空白,忽然背後一個巨疼,葉苗只覺得瞬間被什麼東西罩住了,從頭到腳被凍得冰涼,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5
再次醒來,葉苗只覺得好像渾身被碾壓過一般,骨頭酸疼,手腳冰涼,凍得她直打寒戰,險些要讓人誤以為置身於寒冷的冰窖。
身下是冰冷的地磚,頂梁年久失修,木頭隱約有幾處斷的斷,爛的爛,好在整體結構結實,還算不上危房。
「張飛羽?」葉苗腦仁被凍得發緊,一時也沒察覺出不對勁,下意識地以為是張飛羽救了自己,心中還責怪這傢伙半點不懂得憐香惜玉,就這麼把她丟在冰冷的石磚上。
喊了幾聲,只有空蕩蕩的回聲,葉苗猛地打了個寒顫,撐著凍僵的四肢從地上爬起來,這才從包里掏出手電筒,開始四下打量周遭的環境。
這是個古宅大廳,漆著紅木,到處落滿了灰。
視線落在大廳正中央的牌位上,香爐中零星地插著幾根香棍子,看上去有許多年份了,牌位之上赫然寫著——陳公虞之靈位。
葉苗皺起了眉,意識到自己還在陳家村裡。
保險起見,她打算先離開這裡,正要轉身,轟隆一聲,冷光一閃,一記電閃雷鳴,葉苗手中的手電筒光束猛然從一道黑影上晃過。
葉苗愣了愣,手電筒又往回照了照,恰恰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角落裡!
「你,你什麼時候站在這的?」葉苗臉色一白,又覺得不對,連忙追問道:「你是誰?!」
6
那是個一身藏青色對襟長衫的男人,身形欣長,但是臉色慘白慘白,沒有半點血色,透著詭異。
葉苗眼尖,自他襟前墜下的半截懷錶鏈子上看到了雕刻著的「虞」字,聯想到這大廳正位上牌位主人的名諱,葉苗一下子明白過來了。
打小和鬼魂打交道,葉苗一眼就看出了對方身上沒有生氣,只有不斷散發出來的陰氣和煞氣。
剛才那樣一記天雷打下來,看來還是狠角色,厲鬼的可能性居大。
見對方沒有任何動作,葉苗不敢輕舉妄動,悄悄地開始摸索尋找自己身上的護身符。
那護身符是爺爺放在她身邊的,很有用,小時候三魂七魄不穩,容易被勾魂,就是靠著它保葉苗平安長大。
「勸你別找了。」冷冰冰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那道角落裡沒有任何動作的影子,終於緩緩地走了出來,腳下輕飄飄的,沒有半點聲響。
葉苗越發相信自己是遇到了厲害角色,連閃雷都不怕。
被發覺意圖的葉苗顧不得心虛,眼角的餘光偷偷地又瞥了眼牌位上的名字,試探性地交涉道:「你是陳公虞?」
看對方的衣著,有些年份了,葉苗心中奇怪,對方為什麼還在這個老宅里,沒有去投胎?
不對,不僅僅是眼前的鬼,還有葉苗白天遇到的那個襲擊她的鬼,看著也是陳年老鬼。
沒有了護身符,葉苗心裡很沒底。
對方冷著一張慘白的臉,沒有半點多餘的情緒,沒有回答葉苗的問題,只丟下話道:「你之所以被襲擊,就是因為身上的符。」
葉苗眉頭一皺,一下子不能明白陳公虞話里的意思,那陳公虞似乎也懶得和葉苗多解釋,下了逐客令:「馬上離開這裡,陳家村不是你能待的。」
葉苗心底滿是困惑,但見對方沒有要為難她的意思,她是求之不得,也不啰嗦,抓著包就要跑。
但沒跑多久,就又慌裡慌張地回來了……
不是她矯情,葉苗一出了這個宅子,就發現不對勁了。
因為入了夜,正是陰氣最盛的時候,這裡頭的陰氣已經冷得她不太舒服了。
但出了宅子,她就立馬察覺到了,整個陳家村就像一個聚陰的磁場,全部都是鬼!
她之所以往回跑,是因為她敏銳地察覺到在這樣一個巨大的聚陰之地里,宅子附近居然是磁場壓力最小的地方。
那就意味著,外頭的鬼,明顯對這個宅子有所忌憚,不敢靠近!
外頭的鬼可怕,可鬼居然怕這宅子里的鬼!
左右都不是個好選擇,葉苗只是隨便賭了一把。
陳公虞見葉苗回來了,破天荒地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誚,「你回到這裡,也是個死。」
陳公虞說得不錯,葉苗認出來這是個鬼鎮之陣,她小時候曾經聽爺爺提起過,這是種十分折損陰德的陣法!
早年間,有陰陽師為了鎮住那些很難對付的厲鬼,會特意將鬼魂鎮壓在古時候的戰場或者亂葬崗這種陰氣重,冤魂多的地方。
之所以說這種陣法缺德,是因為一旦形成了這種鬼鎮之陣,外頭的鬼就像是堵陣眼的拴子,把裡頭的鬼鎮得死死的,永世不得翻身投胎。
而那些成了拴子的鬼,自然也被困在了這種聚陰之地,不得投胎。
久而久之,怨氣越來越深,就變成陳家村這個模樣了。
陳公虞就是那個厲鬼?葉苗猜想,陳公虞生前不知道得罪了誰,竟然被人用這樣陰損的陣法害死,困住。
而且這陳家村看著不像是古時候的戰場或是亂葬崗,倒像是後天形成的,可見自始至終,到現在都有人在對付陳公虞,生怕陳公虞出來。
葉苗也頓時明白了,之所以陳公虞不要她的命,大概是因為外頭當拴子的冤魂已經夠多了,多葉苗一個不多,少葉苗一個不少。
現在她耗在這裡,外頭的鬼確實一時半會因為忌憚宅子里的鬼不敢對她做什麼,但葉苗待下去,也是遲早要彈盡糧絕死在這裡的。
出去了,還有一線生機。
死在這裡了,就和外頭的拴子一樣,永生永世被困在這裡。
「我落了東西!」葉苗被諷刺了一番,心裡難免不舒服,胡亂在地上撿了個東西就要走,她才不會在這裡被困死。
「小心身邊的人。」身後傳來陳公虞不著溫度的聲音,帶了些譏諷,似在嘲笑她笨。
小心身邊的人,什麼意思?
7
葉苗帶著滿腹的疑問離開了宅子,她現在並不想探究陳公虞生前到底是得罪了誰,才被困在這麼缺德的陣法里永世不得超生。
她也沒那本事救苦救難,但他好端端讓她小心身邊的人是什麼意思?
是好意提醒?她和陳公虞非親非故的,唯一能說得通的,就是葉苗如若死在陳家村,頂多是陳家村多了個被困在這裡的鬼,對陳公虞沒有什麼好處。
可她身邊的人,指的是誰?爺爺?張飛羽?無論是誰,葉苗都覺得不可能,爺爺是個正直的人,也是她最親的人,不可能對她不利。
張飛羽是她的發小,為人她很清楚,除了膽小一點,從小就沒個壞心眼,況且他和這陳家村也沒有半點瓜葛,不可能要害她。
唯一能說得通的,就是蠱惑人心,陳公虞的話不可信。
葉苗離開了老宅,回過身來打著手電筒晃了一晃,頓時覺得十分眼熟,她從包里掏出了那張泛黃的老照片,這老宅子,赫然就是照片里她要尋找的老宅……
再想去翻和這張老照片一起寄來的鑰匙時,葉苗已經找不到了。
她嚴重懷疑自己會莫名其妙出現在那座老宅子裡面,是跟她身上揣了把鑰匙有關,現在鑰匙不見了,肯定也是被宅子的主人收回去了。
包裹是從陳家村寄出來的,可是陳家村眼下只有鬼,沒有半個人,到底是誰寄出那個包裹的?目的又是什麼?
當年父親也來找過這個宅子?父親為什麼要來這裡?拍下這張照片的人,又是誰?
「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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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苗的思緒被打斷,只見張飛羽一米八的大個,喘著粗氣急切地追了上來,手裡還緊緊拽著葉苗不知落在何處的護身符。
見到葉苗的張飛羽頓時激動地死死拽住了葉苗,語無倫次道:「你死哪去了!呸呸呸,你符都掉了你知道嗎?!」
張飛羽在村外等到了天黑也不見葉苗出來,擔心她的安危,這才硬著頭皮找進來。
倒也誤打誤撞讓他找到了入口,又在半路上撿到了葉苗隨身攜帶的符,頓時猜想她肯定是出事了,這才沒頭沒腦到處找,運氣好,倒也讓他找著了。
葉苗如獲至寶,連忙奪回了丟失的符,又是吹又是擦地彈掉那上面的灰,按在心口自言自語道:「還好還好,找回來了!」
張飛羽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說這是你的命根子,死活不肯給我,怎麼還弄丟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啦?」
葉苗此刻看著張飛羽的眼神有些古怪,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宅子里那男鬼的影響:「你在這裡面,沒遇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
「沒有啊!」張飛羽一臉茫然:「怎麼著,這裡面真有鬼?我就覺得不對勁!」
看張飛羽依舊是平時那副膽小怕事的樣子,他跟爺爺學了點驅鬼辟邪的皮毛,能有一點感覺,但卻和葉苗不一樣,張飛羽看不到鬼。
葉苗的腦子有點亂,儘管她不斷告誡自己那鬼話不能聽,但眼下她心裡仍是不自覺地多想,這樣很不好。
可葉苗此刻拿著符,也覺得燙手,腦子裡不斷回想起陳公虞的話。
這符有古怪嗎?可這是她從小隨身攜帶著保命的,爺爺怎麼可能害自己?
還是張飛羽有古怪?可他這次會跟著自己一起來,也是爺爺要求的,張飛羽從來沒有主動要求跟來。
為了驗證陳公虞的話是鬼話連篇,也為了讓自己不再胡亂懷疑張飛羽,葉苗沉下心來,穩了穩心神,拍了拍張飛羽的背,偷偷把符塞進他包里,道:「走吧,咱們趕緊離開這裡。」
「喂喂喂,不找你爸的下落了?」張飛羽回頭看了眼那宅子,「這不是你爸來過的宅子嗎?」
葉苗的心裡咯噔了一聲,在前頭的腳步加快了,「先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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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苗悶聲趕路,也不說話,始終和張飛羽保持著一段距離。
桀桀,桀桀……那古怪的聲音又來了,葉苗感覺到渾身的不舒服,村子裡陰氣沉沉,突然間冒出了不少冤魂,而且還有更多的鬼往這來的跡象!
「女娃子,你找誰?」
葉苗心裡一沉,發覺自己已經漸漸被趕來的鬼包圍,其中還有那白天襲擊過葉苗的村民。
被葉苗潑了黑狗血,肢體比白天更扭曲,頭接在膝蓋上,原本該放腦袋的脖子卻接了一隻手,場面觸目驚心,令人作嘔!
「張飛羽!張……」葉苗回過頭來想要喊張飛羽,讓他小心。
此刻卻見到站在夜色中的張飛羽,背著手站在那,神情詭異,透著陰狠,葉苗的心不斷地往下沉,難道就這麼被陳公虞說對了嗎?
眼前的張飛羽,葉苗很陌生。
「包裹是你寄來的?你千方百計要把我引到陳家村來,為什麼?」葉苗有些惱火,可更多的是失望,自己的發小怎麼能害自己?!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張飛羽眯了眯眼睛,眼神古怪,葉苗可沒那麼聰明啊。
「我從來沒有給你看過那張照片,你倒像對我爸和那宅子的事很熟悉。」葉苗冷笑了一聲,掩飾自己心底的慌張,腦子卻不斷快速轉著想著自救的法子。
「你倒是聰明。」張飛羽嘆了口氣,一臉的惋惜。
「苗,我不想害你,但我也是沒辦法,我病了,可我不想死,我得活下去啊!
「你爸當年就是這麼被你爺爺害死的,不然你以為你爺爺能活那麼久?他在偷別人的壽命啊!」
「你胡說!」葉苗惱火地吼道,她不允許張飛羽誣衊爺爺。
「你不信?」
張飛羽冷笑了一聲道:「不然你以為一開始我們為什麼會進不來,找不到村子的路口?我們那是遇到鬼打牆了,你爸不想讓你進來!他知道你進來就是個死!」
「爸……」葉苗的臉色蒼白,「你是說,我爸已經死了……」
還被困在了陳家村,不得超生。
10
此時此刻葉苗才意識到,眼前的張飛羽才是真正的張飛羽,她從未認清的張飛羽。
「你也快死了,我不妨告訴你,你爺爺也不是什麼好人!
「你知道裡頭宅子里那位被害死的是誰嗎?你爺爺這一身本事都是跟著人家學的!
「可是你爺爺怕死,就學著偷別人的壽命,被裡頭那位發現了,你爺爺索性害死了人家,偷了人家的壽命。
「又害怕那位陰魂不散出來報仇,就用了這麼折損陰德的陣法困住他,要他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信,你閉嘴!」
「你信不信隨你,」張飛羽嗤笑道:「做錯了一件事,就要做無數件錯事來彌補。
「你爺爺怕裡頭的那位啊,為了維持這個鬼鎮之術,不斷得增添冤魂進來堵陣眼,你看這裡面的冤魂,怨氣大著呢,都等著找你爺爺報仇,你說你爺爺敢死嗎?
「這裡頭的鬼怨氣大了,你爺爺得找替死鬼進來平息怨氣啊,否則怨氣太沖會破壞了鬼鎮之術。
「你看,你爸都被你爺爺犧牲掉了,犧牲掉你也不足為奇嘛。」
「我爺爺不會害我!」葉苗背在身後的手在包里摸索到了打火機和一封信,臨出發前,爺爺曾告誡她,一旦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就把那封信燒了。
張飛羽正是志在必得的時候,不免有些輕敵,「你爺爺就是靠著這種缺德的法子偷了別人的壽命,你爸當了替死鬼,你也是替死鬼。
「苗,你也別怪我,我只不過不想死而已,向你借幾十年命,你在這裡也挺好的,至少可以跟你爸團聚。」
說著,張飛羽忽然手法嫻熟地開始掐符燒符,嘴裡念念有詞,葉苗這才第一次發現,張飛羽不是什麼只會點皮毛招搖撞騙的騙子,他高明得很!
張飛羽這是發動了鬼的怨氣,煽動他們,讓他們知道替死鬼來了。
葉苗明顯感覺到這裡的鬼開始躁動,兇狠起來,葉苗連連後退,手裡慌忙掏出信封。
「怎,怎麼會這樣……啊!」
葉苗還沒來得及燒掉信封,就見到原本志在必得的張飛羽忽然變了臉色。
那些被困在這裡的冤魂厲鬼忽然像潮湧一樣朝張飛羽撲了過去,頃刻間便將他給淹沒了,裡頭傳來張飛羽的陣陣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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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苗目瞪口呆地怔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張飛羽被鬼衝撞,撕咬。
「怎,怎麼會這樣……」她也驚訝地呆住了,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要,永遠被困在這裡了吧?
葉苗頓時覺得可憐又可悲,但她來不及同情張飛羽。
冤魂的怨氣被煽動了,他們吞噬了張飛羽還不夠,又回過頭來,一張張血盆大口,一雙雙紅通通的眼睛,開始盯著這裡面唯一的活人葉苗。
葉苗咽了口口水,就在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她顫抖著手,掏出打火機,將爺爺交給她緊要關頭保命用的信給燒了。
就在此時,百鬼撲來,葉苗手中的信剛剛燒為灰燼。
她認命地閉上了眼睛,除了相信爺爺永遠不會害她,她別無他法。
可預想中的衝撞和痛苦並沒有襲來,反而周身磁場大亂,冰冷刺骨,一道森冷的寒氣襲來,周遭竟莫名地寂了下來。
葉苗顫顫地睜開了眼睛,卻見一道高大的黑影擋在了她的面前,葉苗怔怔地開口:「陳,陳公虞?」
陳公虞周身厲氣大作,嚇得那些冤魂作散,並不敢靠近。
只是個鬼便這麼厲害,葉苗不得不猜想他生前該是何等厲害。
「你怎麼會在這……」葉苗還沒完全緩過神來,竟也顧不得害怕。
陳公虞的面色本就慘白,又冷冰冰的,更顯得可怕。
他回過身來,藏青色的對襟長衫上,都結了一層寒霜,他垂下眼帘看了眼葉苗,聲音依舊冰冷得不起波瀾,「你燒了東西。」
言下之意,她燒了東西,陳公虞才不得不出現,救了她。
葉苗吶訥地張口:「我,我燒了什麼?」
這倒是好笑,她自己燒了東西,反倒問對方自己燒了什麼。
「你爺爺把你押給了我。」陳公虞說得輕描淡寫,眼睛掃了眼葉苗的手腕。
葉苗抬起自己的手腕,只見腕上有紅痕,她心裡有不詳的預感,可又不太敢確信,仍是問道:「我燒了什麼?」
她不相信爺爺會害自己,陳公虞的話她不信,張飛羽的話她更不信。
「苗苗。」身後傳來爺爺蒼老的聲音,還有輪椅咯吱咯吱從地面壓過的聲音。
「爺爺!」葉苗不知道爺爺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她飛快地迎了上去,心力交瘁地跌坐在地上,伏在爺爺膝上,「爺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苗苗,你剛才燒的,是婚書。」爺爺輕嘆了口氣,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爺爺的確把你押給了陳公虞,也託付給了他。」
冥婚?陳公虞是鬼啊!而她是活生生的人!
「我不明白……」葉苗搖了搖頭,又追問道:「張飛羽說,你把我當成了替死鬼……張飛羽他……」
葉苗想到了張飛羽的下場,心裡又是一陣凄慘。
「苗苗,你相信嗎,爺爺會把你當替死鬼?」爺爺竟也不生氣,和藹地問她。
葉苗搖頭,用力搖頭,「我不信!」
爺爺彷彿輕輕地鬆了口氣,笑了,緩緩道:「我知道,飛羽那小子的天賦高,心眼也複雜……像極了,像極了年輕時候的我。
「你收到了那包裹,我就知道不尋常,但我也始終不願意相信,這些會是飛羽做的,畢竟他與你一同長大。」
張飛羽還給葉苗的那護身符,有問題,是替身符,也多虧了葉苗留了個心眼,沒有上當。
爺爺讓張飛羽和葉苗同行,一方面是不願意相信飛羽那孩子心眼壞了,希望飛羽能幫著保護葉苗。
另一方面,老爺子也留了個心,在張飛羽隨身帶的東西里,塞了張真正的替身符。
如果張飛羽不起異心,他和葉苗什麼事也不會有,一旦有害人之心,一切就會不同了。
「爺爺……」
「苗苗,你是我唯一的孫女,爺爺怎麼捨得害你?」老爺子抬頭看向前方那面容年輕的陳公虞,神情十分複雜,夾雜著恐懼,又伴隨著愧疚。
「爺爺之所以讓你冒這一趟險,也是要促成這場冥婚,苗苗,委屈你了……可有先生在,爺爺不在了,才能保住你的命啊!」
一旦這鬼鎮破了,冤魂不再受困,那被困了幾十年的怨氣,勢必是要找老爺子報仇的,而葉苗是老爺子的後人,身上流著葉家的血,那些怨鬼,是不會放過她的。
但如今葉苗和陳公虞扯上了關係,再厲害的鬼,也不免要忌憚陳公虞。
他也觀察了很多年,陳公虞早就知道葉苗的存在,葉苗小時候,陳公虞就見過她了,可他始終沒有對葉苗不利。
老爺子心裡清楚,陳公虞不會害葉苗。
幾年前陳公虞偶然間就能掙脫鬼鎮的束縛,老爺子從那時就知道,他遲早要來面對這一切,結束這一切。
「苗苗,爺爺當年做了太多虧心事,爺爺怕啊,只能不斷地尋找替死鬼進來,一來為自己續命,二來,也怕先生不願原諒我。
「久而久之,我怕我死了以後,要被無數冤魂討債,便越發地不敢死……
「直到看到飛羽那孩子,爺爺彷彿就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貪婪,又不斷被貪婪折磨著。」
爺爺的話,像是說給葉苗聽,又像是說給陳公虞聽的。
「先是你父親為了我,自願來了這裡,如今飛羽也算自作自受。可爺爺不願意,下一個被害的,是你啊苗苗!」
「爺爺……」葉苗看著老淚縱橫的爺爺,心中有不詳的預感和不安,她又回頭看了眼始終神色冷漠的陳公虞,心底五味雜陳。
「苗苗,爺爺的心裡有鬼啊,爺爺怕死!」爺爺長嘆一聲,蒼老的手落在葉苗的肩頭,語氣又變得和緩,「可爺爺知道,你的心裡,將來也會有鬼。」
爺爺心裡的鬼,和苗苗心裡的鬼,是不一樣的。
爺爺心底的鬼,是貪婪,是恐懼,是怕死後要為自己欠下的債付出代價。
而苗苗心裡的鬼……
老爺子並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完,只是抬起頭,目光複雜地看向陳公虞。
儘管沒有得到陳公虞的任何回應,但老爺子知道,陳公虞今日肯兩次出手救了苗苗,他便不會將自己犯下的錯,遷怒在苗苗身上。
「苗苗,陳家村要天晴了。」爺爺猛然將葉苗推開,力氣大得,彷彿不是個坐在輪椅上上了年紀的老人。
「爺爺!」
眼見著爺爺做了先前和張飛羽一樣的動作,霎時間冤魂怨氣全沖了上來,其中有張飛羽的,有父親的,有無數冤魂的,沖得爺爺魂飛魄散……
葉苗只覺周身一冷,被人往後一帶,離得遠了些,蒼白修長的手頓時覆在了她的眼睛上,身後是冰一般沒有溫度的身軀……(原題:《你的心裡有鬼》,作者:敘白。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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