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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爸爸節快樂

A luck pig

幾十年後,我看著淚流不止,最最堅強的男子。

龍應台曾說,很多時候不是我們去看父母的背影,而是承受他們追逐的目光,承受他們不舍的、滿眼的目送。最後才漸漸明白,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像父母一樣,愛我如生命。

——題記

1

門前老樹長新芽,院里梧桐又開花。寧靜祥和的村莊寒來暑往,記憶中的父親彷彿永遠穿著藍色大褂,在自家小超市裡搬貨、找錢,招呼來往賓客。

超市的名字叫瑞澤,是我和弟弟的名字,這個名字一直是父親的驕傲。小超市承載著村裡孩童稚嫩的夢想,也裝點著我幼時經常被放在紙箱里的童年。

背已有些彎,父親撐著家庭的重擔,把小超市從磚瓦房蓋到了二層小康樓,唯一沒變的是父親的家電維修桌,像父親的抬頭紋,爬滿了歲月的痕迹。我的父親,一位平凡不平庸的農民,用一生的歲月,雕刻出父親的重量。

記憶中的小腳丫,肉嘟嘟的小嘴巴。我的出生對於經歷了那場腥風血雨的劫難以後的父母是不幸中的萬幸,父親有些重男輕女,儘管如此,我依然是他生命最重的一部分。

金色麥浪搖動著豐收的讚歌,汗水的濕重瀰漫在秋天的風裡,父親的大手指勾著我的小手,勾著一生的牽掛,母親常抱怨說,小時候我天天粘著父親,父親的大手托起我的飛天夢,也鋪平了我的求學路。周杰倫用女兒亂彈的幾個音寫成"前世情人",傳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這輩子轉世輪迴做父親的女兒。在父親傳統觀念的影響下,20年,從未聽過父親對我說他愛我,我也未曾說過我愛他。

2

半生存了好多話,藏進了滿頭白髮。高考備戰期間,我毅然決然選擇跑校,於是我的父親每天晚上騎車在離校不遠的高速路口等我,一束暖燈永遠在身後照亮,還有回家的熱湯麵和暖茶。

填取大學志願的時候,我第一次違背了父親的意願,報考了夢想中的城市,離家350公里。父親和我一起經歷了大一新生暈頭轉向的新生報到,第一次慷慨地請我吃了自助餐,那是父親吃的最新奇的一頓飯。總以為離開了父親母親,可以去更遠的天空鍛煉翅膀的力量,卻一次次不爭氣地想要歸巢。

艱辛求學路,千山萬水盛滿牽掛。父親在我考大學之後開始頻繁地給我打電話,從來沒想到印象里倔強要強的父親如此嘮叨,一遍遍叮囑我大學裡要處好和舍友的關係,要多讀書多遊歷。

升入大學之後的我身體出現問題,一個人去醫院做了手術疼的死去活來,終於還是因為沒錢給父親打了電話。頂天立地的父親因為我的一句痛哭了寢食難安。父親不善言語,每天接連不斷的電話里大多都是吃好點,打完針了嗎,爸爸有錢,你別哭大姑娘了。

可我的父親不知道,一直生病的我心理壓力負重很大,那一通電話我嚎啕大哭,能想像嗎,從小和我交談不多的父親第一次像一個朋友和我談心,細膩地超過了媽媽。

3

當時光以從容的態度掠過生命,我們便學會對舊事寬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像是科學家總結的定律,女兒小時候和爸爸親,慢慢長大就和爸爸越來越冷淡,知心的話都和媽媽說,回家第一句話是「爸,我媽呢?」

我的父親,我有多久沒有好好和他說說話,陪他看一本書,為他準備一份驚喜。我曾抱怨過他從未踏進過我的宿舍,從未參加過我的家長會,從未誇過我,太固執太冷漠太不近人情。

可我的父親,在我面前對我用他的錢買的腰帶不以為然,卻炫耀給街坊看,滿臉的孩子氣:第一次我做了一份特別幼稚的父親節禮物寄給他,打電話給他說爸爸對不起,從未給你過父親節的祝福,父親輕描淡寫,你好好的爸爸就放心了;放假回家要先喊爸爸我回來了,不然父親就會和我賭氣不說話;不會打字的父親,學會了用微信,給我發消息說閨女別哭,爸爸有錢,好孩子爸爸還指望你給爸爸買酒喝。

我何嘗不知道,我給了父親太多的壓力和負擔。送不走風霜嘗不盡甘苦,我才明白你不去參加家長會不踏進我的宿舍的真正原因,那是你怕你的腿給我造成負面影響啊,我的父親。

4

多想和從前一樣,牽你溫柔手掌,那就讓你布滿褶皺的手留在女兒嫁做人妻之時。 歌里唱的那麼好,謝謝你做的一切,雙手撐起我們的家,總是竭盡所有把最好的給我。 歲月讓我們之間隔了無法逾越的鴻溝,讓我只能看你慢慢蒼老,卻無法陪你一起變老。

有句話叫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詩人用它形容生不逢時的情侶,我想它最適合我和你。謝謝你我的父親,我願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下輩子,再次遇見,我會緊緊擁抱你,說一句,我愛你,我的父親。

父親節快樂

落瑾鳶 / 作者

父親寫的散文詩 許飛 / 音樂

《父與女》Soosh/ 圖片

葉小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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