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沛半世，笑傳貴州：老笑星歐少久

我省（編者註：貴州）相聲表演藝術家歐少久，幼時曾坐科學京劇，藝名寶珊。後來改行相聲，轉涉曲藝事業。

歐少久先生資料圖片

1911年，他出生在天津一個貧窮的印刷工人家庭里，2歲時母親病逝，念過3年的私塾。他從小愛鑽戲園子，是個小戲迷。10歲時跑進北平的「斌慶班」科班學戲，開始投身於戲劇事業，立即搭上天橋舞台的姜鑫評班與人配戲。他主工武行和架子花臉，以此謀生糊口。

二十年代的京津地方，歐先生已是京劇舞台上嶄露頭角的小武行演員（被稱為娃娃戲子）。15歲開始隨戲班子顛沛流離，浪跡江湖闖入關東，活躍在大連、瀋陽，直到青島、煙台等城市的舞台上。不料正當他在戲劇行當中漸趨成熟之際，一次在瀋陽演出《金錢豹》全武行筋斗翻騰中，不幸被腐朽了的台板絆倒摔壞了腿，右胯骨折斷。使他終身殘疾，被迫離開了武行的舞台。戲班子呆不下去，生計無著，瘸著條腿只好又回到相依為命的老奶奶身邊。

歐少久不是個認命的弱者，他雖身殘而意志堅，拖著殘腿也要挺身奮鬥去尋找自己生存之路。離開斌慶班後，就在天津地道外叫賣報紙，報童生涯使他有機會接近當地的各種民間藝人，在窮朋友們的幫助下，拜師在天津李壽增的門下學說相聲，從此奠定了他投身相聲藝術事業的基礎。

當你頭一次欣賞歐先生的單口相聲時，都會為他的嗓音沙啞而擔心和惋惜，原來他的嗓子非常宏亮而寬厚，只是後來生活的折磨，使他倒嗓難復。然而只要細細觀賞，就會感到歐先生的這種沙啞渾厚的韻調有他獨具的特點和魅力。語句條塊分明，吐字如豆粒擊板「啪啪」價響，抑揚頓挫，四聲歸整，總會給觀眾匯情會意的笑聲。他的聲音可以連續四、五小時不停的說、學、逗、唱。還有較強的穿透力和深沉的感染力，能直貫到最後一排聽眾的耳內。歐先生的韻白朗誦和貫口功底，更具凝聚勁和藝術的張力，時時撓騷觀眾的笑神經，引發一陣又一陣的哈哈大笑，獲得滿場強烈的歡快反響。這是他根據自己的條件長期積累琢磨的又一種高深造詣。

歐少久先生對北方戲曲與曲藝門類都很通曉，他的太平歌《悖餑陣》、《韓信算卦》和《秦瓊觀陣》等都很受廣大觀眾的歡迎。他1952年赴朝慰問時，專向山東快書藝術家高元鈞學過《一車高梁米）和《武老二》，連段演出可達一、二十天，場場觀眾爆滿，他也成了山東快書的裏手了。

早先，歐少久先生一開始與大師兄孫少林配擋，率先以正宗的北京相聲亮相，曾一舉轟動了秦皇島，頗有點小名氣，後來進了北京護國寺這一當時北京說唱曲藝演出中心地帶，撂地演出，也得到天橋廣大麴藝觀眾的喝彩。

在歐先生繼續輾轉京津賣藝求生時，第一次收了董長祿為開門徒弟，此時他已24歲。請李壽增師爺賜個藝名，見滿街遍地都賣秋天的糖梨，於是就說：「叫他小地梨吧！」長祿的長字是相聲老前輩收徒的的第一個名，於是長字也就成了歐先生收徒的下一代字輩。他師徒倆搭成一擋對口相聲藝伴，邊教邊學，邊在演出實踐中提高。開始跑灘糊口，大河南北，長江兩岸的許多市縣鄉鎮，都曾留下過他師徒倆的足跡。

他先在蘇、皖、豫等省市演出，「七七」事變後，隨著戰事南移，他們一行也順流南下到武昌、漢口、襄樊、荊州、沙市，再向西行至宜昌演出，並西渡三峽進入四川。1938年匯入抗日民主洪流，成為抗日愛國文藝大軍的一支小分隊，到了陪都重慶。

這時一大批北方入川流浪的藝人在此集結，歐先生和藝名山藥旦的滑稽大鼓藝人富少舫等人，臨時租「昇平書場」獻藝，為重慶廣大觀眾送上北方鄉音的語言藝術。當時老舍、田漢、歐陽予倩等常常光顧書場。老舍先生等還專為相聲、大鼓書寫過段子，向四川同胞介紹北方味的曲藝奇葩。在段子中還灌輸著團結抗戰的內容，進行抗日宣傳。

歐少久先生往返於成渝兩地近郊的各市縣該出，受到當地民間藝人擅長口頭藝術的影響，常在演出時有意摻和西南語音的鄉土方言和諺語，很受當地同胞的歡迎。

歐少久先生在重慶演出的日子裡，受盡了地痞流氓的欺壓，當他處境十分艱難時，貴陽的黔陽戲院老闆段元昌親自到重慶登門相邀到築獻藝。歐少久便率領他的「班底」小地梨、小蘋果、小拮子等，並相約鼓詞藝人秦如冰、馬惠卿、董蓮枝、鄭三屏、鄧平統、蘇佩秋和馬振英等十多人入黔，在貴陽市交易所內獻藝演唱京韻大鼓、快書、單絲，墜子及對口、單口相聲，還演唱歐少久拿手的太平詞、大岔曲連珠調、快書等北方曲藝。

這時北方風味的新潮，深受貴陽人歡迎，戲園子門前常是車水馬龍盛況空前。可是這一情景沒有半年就漸漸冷卻了下來，生意日益清淡蕭條。

歐少久等為吃穿生活計，只好暫別築城，打道廣西桂林等地找出路。當時吃了不對西南人民口味的虧的北方藝人們，都想找機會返回北京找對口味的老聽眾，然而此時日本侵略軍的戰禍逼迫，又將歐少久一行擠向雲南曲靖、沾益、玉溪、昆明等城鎮撂地圍圈賣藝。游擊式的流浪演出，又從滇西繞回四川，走入秦川古棧橋到了西安。顛沛流離仍然找不到夠混嘴的觀眾來花錢看演出。

事隔不久，傳來了貴陽人對歐少久和相聲藝術的回味品評，認為歐少久的相聲味濃意深，諧音諧意，含意奇特，適合各個層次人們的需要，確有酸辣俱全的味道。因此歐少久決定再率北方曲藝向西南，尤其是貴陽市等地「殺回馬槍」。

1940年春，他們師徒經雲南二次再闖築城，並在鬧市區的「六朝居」茶樓租園開設相聲專場，撞開了貴陽曲藝藝術的大門，遺憾的是在將要離開雲南時，大弟子董長祿提出了留滇自立門戶的想法，歐少久尊重徒弟的意願，勉勵他在雲南植下相聲的藝根。

這時，歐少久身邊兩個女孩中，只有六、七歲的小海棠（即丁微）能夠站在板凳上和師父搭檔合說對口相聲。一些文活兒小段，她在「師包徒、活（兒）保人」的情況下還可湊合，可真正的過硬的技巧藝術活，孩子就無能為力了。歐少久只得憑自己深厚的戲曲基礎，將戲劇摺子片斷和民間傳說、街頭巷議、新聞趣談等改編成單口相聲，一張嘴巴，講說演唱逗樂，進出角色自如，評論人情事故，以哭笑打罵和喜怒哀樂感人，有時添唱京劇，還得念過門（包括武場面鑼鼓操琴）甚至用一張嘴表現開打盪子到結尾，全憑他兩片嘴皮、一雙手、一把紙扁舞春秋。

他在同行中曾說過：「我說單口可最靈便，一人說東就是東，道西便成西，用不著事先與捧哏商量共同設計鋪排……。我一人統一自個的口徑，以變換和擴大相聲『包袱』效應。好多次見景生情，把那些胡作非為的軍、警、憲、保們蒙過了，化險為夷。」

在一時沒有捧哏，短期又培養不出逗哏的節骨眼上，歐少久就以編單口相聲來滿足聽眾的需求．道路崎嶇總走得通，歐少久靠單口相聲培養起了貴陽廣大觀眾對北方曲藝的審美欣賞習慣。貴陽人今天還記得歐少久先生的許多單口相聲，如《黃鶴樓》、《汾河灣》、《洪羊洞》、《賊骨頭》、《跑龍套》、《大改行》、《大保鏢》、《戲迷傳》、《批當行》等戲曲改編的相聲段子，以及老舍、田漢、歐陽予倩等文化名人在重慶專為他們曲藝界編寫的對口相聲《盧溝橋戰役》、《台兒庄之戰》、《罵汪精衛》、《歐戰風雲》、《中秋月餅》、《櫻花會議》等。同時還將傳統名段改編的相聲《八面玲瓏》等改成單口相聲演出。

人們至今還追憶著歐少久的藝術聲容笑貌，難忘他講單口相聲時那自然瀟洒、詼諧幽默的神態，簡煉而豐富的語言，淡雅的身段姿勢，莫不恰如其分，不落俗套。歐少久的單口相聲是對口相聲藝術技巧的濃縮和精華，借與觀眾問答式的自捧自逗，講究鋪墊，吸引觀眾上「路」尋趣，又在三翻四倒的反覆交待中，拈量著斤兩和時機，將組織好的、觀眾想像不到的「包袱」內囊抖出來，讓人認為這是平常而自然的事兒，使觀眾不得不樂，在歡笑的過程中得到藝術的享受，兼得到一些領悟。

解放後，歐少久積極投入「二為」的洪流中，把藝術送到農村和解放軍駐地。他領著一支曲藝輕騎，一天幾場，馳騁在田園、工地和解放軍駐地義演，不停地為軍民聯歡，黨群同樂進行慰問演出。這時歐少久集結在內心深處的話，也常向同行流露：「能為人民、自己的政府、子弟兵、廣大工農、學生和知識界人士服務演出，是我歐瘸腿的最大幸福。」

歐少久也是深受貴陽廣大觀眾愛戴的藝術家之一。他對社會主義藝術事業的衷心熱愛，黨和人民是重視的，聘他為市政府宣傳委員會委員，同時當選為貴州劇協的常務委員，藝研部負責人。歐少久積極投入我省首次貴陽戲劇界「三改」工作（即改戲、改制、改人）。接著擔任了貴陽黔力曲藝社社長職務，不久，成為貴陽曲藝團的第一任團長。從此越來越多的社會兼職佔去他生活中的大部分時間，唯有演出是絕不會耽誤的。每次義務性慰問演出，他更是力爭參加。赴朝慰問團有他，進西藏慰問團也有他，凡是給最可愛的人和邊防哨所進行慰問，他從不放過任何為英雄們說相聲的機會，並覺得是永生難忘和榮幸。歐少久的單口相聲得到人民大眾的高度讚賞及較高的評價。

本文作者之一、歐少久先生弟子劉長聲

歐少久也很重視培養弟子，在貴陽40年內，他又收了女弟子小海棠（丁微）、小蘋果、小拮子（李薔華、李薇華姐妹倆，後均成了京劇名角），男弟子有劉長聲、楊長明。劉長聲在他教導下，做出了很多成績，他創作並演出的對口相聲《農家樂》，在1984年瀋陽舉辦的全國相聲比賽中，獲創作三等獎和演出二等獎。

歐少久對徒弟異常嚴格，認真施教，細心識別各自嗓腔、形體與吐字行腔的優缺點和藝術表演素質，採取揚長避短地心傳口教，一絲不苟地「鍛造」相聲的後來人。尤其是在藝德上特別強調一定做個全心全意為觀眾服務的好演員，對酷愛相聲藝術的廣大觀眾他視為好友，還常主動上門交流，有求必應傳播相聲段子和說相聲的入門方法，做了很多擴展相聲愛好隊伍的事情。

即使在那「浩劫」的年月，他是明碼標價的「死老虎」，變成人民的雙重敵人（右派加反革命），當時這類「牛鬼蛇神』是要遺送至交通極端閉塞的邊遠山區農村去「監督勞動改造」的。因歐少久腿瘸，破例留城，他被開除公職後，在街頭修理自行車，但也不放棄對愛好相聲的朋友悄悄說上一小段單口。

夜間在自己家裡，借談修車技術，歐少久暗地對別人指導如何講單口相聲。只要民間藝人與曲藝同行登門，他們從粗茶談飯苦蕎洋芋中找到藝術的甜美滋味。讓上門者心滿意足而歸。這一批又一批登門求藝者中，有許多已是今天活躍在貴州各地的業餘相聲作者或業餘相聲演員，有的在歷次省內或全國相聲比賽中獲獎，他們沒辜負歐先生在世時的願望與花費心血栽培的初衷。

歐少久在劇場熱烈掌聲和充滿歡樂的笑聲中，非常冷靜的檢查自己在表演中有無對觀眾不實在、不負責的摻水加沙。在演出進行中，只要發覺觀眾的情緒稍有勉強，就是對演出的節目或演員的演出不滿意，必須找出其中紕漏與毛病，立即糾正，努力使節目段子每演必確新意，不陳舊、不落套。

他還有個特點，富於創新。他說：「很少有那種天天總是讓人笑樂的相聲段子，天長日久光吃肉也要膩味，必須常有新的質量高雅、含義深邃、富有餘味的好相聲來凝聚觀眾對相聲的熱愛情感，用源源不斷的新段子來改換觀眾的口味，這是相聲演員義不容辭的職業責任。

歐少久不是光空說，而是身體力行地努力實現自己的心愿。他用滿肚戲曲藝術和老套路子的傳統相聲節目，直接或間接地加工整理，編成單口或對口相聲，節目內容所含的風俗鄉情，故事與人物性格，角色與觀眾間的主客關係，故事矛盾衝突等等，都在相聲的捧逗之中有條不紊，多層次地忠於原作並巧妙地編進他演出的不同節目里。如《吃水餃》節目，效果良好，這段相聲曾發表在當時的省級文藝期刊《貴州文藝》（現在的《山花》）上。一個僅3年私塾學齡的流浪民間藝人，創作出相聲段子公開發表，這在人們眼裡確是個奇蹟。

經他改編成單口相聲的演齣節目段子有：《黃鶴樓》、《洪洋洞>、《大改行》、《批當行》、《戲迷傳》、《三娘教子》、《跑龍套》、《汾河灣》、《賊骨頭》、《戲迷藥方》、《丟驢吃藥》，還有整理過的老段子《八面玲瓏》、《中秋月餅》等。解放後，他親自改編的和時常演出的單口節目段子有：《朝鮮一行》、《黃繼光》、《為誰服務》、《給杜魯門買棺材》，確實贏得貴陽廣大群眾的喜愛和歡迎。

最讓歐少久感到終身榮幸，並常在心泉中湧起甜蜜的回憶的事是1953年8月間，兩次被賀老總的專車接到花溪，為老帥說相聲。賀老總那平易近人，問長問短關懷備至和理解民間藝人藝術實踐的疾苦生活的交談，那熱情的接待，使歐先生一直念念不忘。

歐少久在對待同行藝人方面十分寬厚，解放初他當黔力曲藝團團長時，建團吸收民間藝人均一視同仁，情感真摯如兄弟姐妹，除了南北曲藝各曲種的流浪散居藝人外，連貴州山歌小調、茶館說書藝人一齊收編，收了不少流落社會斷炊缺糧，貧困潦倒生活無著的民間藝人。以後又為曲藝團的建制四處奔走呼籲，努力爭取社會各界的支持。

歐少久還希望藝人自重自尊、自立自愛來對待自己的演出和群眾對藝術的要求。為此，他常舉辦相聲藝術講習交流，取長補短互助互學。並請戲曲界名流，話劇導演來指導，不斷豐富藝術感染力。

七十年代末，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的撥亂反正政策，使祖國大地在「渾冥」中復甦，歐少久也和被錯劃為右派的同志一樣得到改正，不白的冤屈徹底洗雪。工作、生活、工資和職務都全按黨的政策落實了，同時恢復了他的市政協委員，並連連跨屆任貴州省曲藝家協會的名譽理事及貴陽市文聯顧問。此刻年逾七旬的歐少久先生仍然精神煥發地從事單口相聲的舞台實踐，仍不知疲倦地參加各類社會文化活動。他的單口相聲魅力如常，令相聲迷們讚嘆不已。

1984年秋，在省曲協舉行的歡迎侯耀文、石富寬的聯歡會上，歐先生在掌聲和笑聲中說完了他改成單口相聲的傳統節目《批當行》，那聲聲灌耳的吆喝，濃重的京腔和嫻熟紮實的功夫及藝術技巧應用自如等，使觀眾看到歐少久仍寶刀不老。

石、侯二位返京在父輩面前彙報老前輩繼續堅守貴州的曲藝相聲陣地感人情景，為相聲藝術繁衍生息傳藝育徒的事迹，使京津馬三立相聲大師等藝術家們深感敬佩。為此，中國曲藝家協會副主席、著名相聲藝術家侯寶林先生專電邀請歐先生晚年進京探師訪友，討論相聲藝術在祖國四化建設中的走向和相聲藝術的未來與當代相聲演員的責任。

老藝術家們促膝共話當年，追憶三十年代相聲藝術為抗日作出的貢獻，一齊懷念在西南重慶、成都、昆明、桂林等地從事相聲演出和與文化巨星陽翰笙、老舍、田漢、歐陽予倩等在戰地文化中結交的莫逆友誼。北方曲藝界同志對歐先生無私無怨，全力為相聲在祖國西南邊彊播種植根，並發芽成長，成為深受貴州三千多萬人民喜愛的藝術表示了敬意。

歐少久對此行非常滿意，心情十分舒暢，返筑後決心將北京的收穫化為藝術動力，為相聲藝術在貴州的發展作出更大的努力。他說：「年歲日高、身心漸衰，自然造化意不可違，然藝術長壽延年，青春常駐的精神，也不會被阻力攔截，我雖待爐（火化之意）之年，也決不服老，要巧使最後一口氣，與鬼門關拉距離，與牛頭馬面搏爭時間，來報答黨的關懷和貴州人民對我的愛戴，儘可能為我的相聲觀眾朋友們再獻上幾段單口相聲……。」這是在病榻上的話語，是歐少久臨終前真心實意的內心流露。

1987年4月17日，病魔終究違背我們廣大相聲觀眾希望歐少久先生早日康復的意願，無情地奪走了他的生命。歐少久享年76歲。他雖已故去，但他的影響和藝術形象將永遠留在貴州人民的記憶中。

精心遴選，每日推送，歡迎打開微信，搜索公眾號「長城曲藝網」，更多精彩，不見不散。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