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與老爹同醉

春節那陣子，老爹有個朋友，娃滿月，叫去喝喜酒。老爹不能不去，這是實在不能不去，但我可以不去——那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對不對！況且那一桌子的大人，大人要喝酒，我又不喝酒，我要找我的小孩子們玩兒去。但後來是，我倆還是一同去了——我坳不過老爹。差點沒走到地兒，邊走邊打電話問，才走到的。

老爹提前讓我準備，把錢給我，說，你去給叔叔祝賀，紅包你給他遞。後來找到一個桌，果然是一個年輕人都沒有，最低估計也是八幾年的，我無聊，就開始翻手機，朋友圈刷了一遍又一遍，越來越沒意思。老爹開始諞，從前諞到後，從左諞到右，從人少諞到人菜都齊，後來就拿起一瓶白酒，給自己倒完後放到轉盤上，說，來，一杯酒先鎮著。我第二個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一杯，給旁邊幾個也倒上，老爹問，你也喝點？我說，嗯，這場合，高興。不喝酒真是沒辦法啦，一堆年齡那麼大的坐一塊，他們還能聊聊，我壓根插不進嘴，但酒真是好東西，喝那麼兩口，就能說點平時不會說的話，再來兩杯，如果發現同齡女孩，估計我得去耍兩句，扯扯虛犢子，走後留微信，我在前一年一個局上喝多了，直接拿一杯酒到鄰包廂姑娘堆里玩去了，出來後才發現散場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後來接觸才發現年齡差距有點大，不咋能聊到一起。當時老爹還得剋制，他血壓高，喝多了不好，我邊喝邊不讓他喝，有我在絕對不能讓他喝太多，後來他一直在喝紅酒，幾瓶白的讓我和其他人喝了，唯一一瓶紅酒我老爹自己幹完了。

喝到後面，我沒酒找酒，主動要求服務員加酒，同桌長輩表示，這娃可以。開始找同桌人喝酒，我瞄準一個戴眼鏡的，我說，來，怎麼稱呼，寧，好，寧哥，今天就看你順眼了，都是四眼，感情深走一個。他也舉杯，跟我一樣悶一杯。我又找了其他幾個長輩，一位悶一個，感覺到頭暈目眩，說話禿嚕，但精神感到很舒暢，那種奇怪的感覺很難形容。後來一個跟老爹認識很久的長輩找他喝酒，滿滿一杯，我想這不行啊，都來找著喝還不得喝多？我把自己身子往上頂，搖搖晃晃斟一杯，我說，我是他親兒子，這是我親爹，跟我老爹感情深不深？他說深。我說，我是誰？他說你是他小子嘛。我說，那就對了，來，感情深。我倆碰杯，又是一滿杯酒。那酒是新疆本地酒，勁還大，越喝越看什麼都是飄的，我眼睛亂瞄，整個大廳找過來就是沒看到小姑娘。開始滿嘴跑火車，隨口亂聊，說哪兒是哪兒。後來那個長輩說，別看這小子小，以後可有出息著呢，他對老爹說。老爹笑容咧到耳根啦。

喝完酒，跟老爹下車到步行街。那個步行街新開了個地下商場，冬天走走還挺暖和。老爹說，走，逛一圈。我們慢慢地，搖晃著走，明顯感到他也走路有點晃。邊走邊四處看，不時到店裡扯皮幾句。到了商場盡頭，老爹又說，走，滿，再逛一圈。當時感覺，活生生兩個酒鬼，路上耍酒瘋哩！但可把媽給愁壞了，兩個人一身酒味回來，老爹斗會兒地主睡了，我沒多久也一頭扎進卧室，半夜才出來。不可避免地吐了。後來我才明白，丫的，得戒酒啊，至少白的，不能沾了。然而五月份去成都和重慶旅行，還是沾了，我想，有技巧地沾，喝酒得有點策略，這樣才能保證身體健康嘛。

又一個父親節，過了，想一想當時去喝喜酒，真是難得與老爹同醉啊。

文/滿格

圖片/互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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