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年指揮的鐵軍127師，對越反擊戰再立新功

在1979年的對越自衛還擊作戰中，人民解放軍在東西兩線共計參戰29個陸軍師。其中歷史最為悠久，師首長後來晉陞最高的，當數陸軍第127師。

陸軍第127師在人民解放軍中大名鼎鼎，其前身最早來源於北伐時期的「葉挺獨立團」，比人民軍隊建軍的時間都早。該部參加過八一南昌起義和湘南暴動，朱毛會師上了井岡山，被編入中國工農紅軍第4軍28團，後又編為紅4軍第1縱隊、紅一軍團第4軍、紅一方面軍紅一軍團第2師。抗日戰爭爆發後編成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第115師343旅685團，並相繼改稱八路軍蘇魯豫支隊、八路軍第5縱隊第1支隊、八路軍第115師教導第1旅、新四軍第3師第7旅。解放戰爭中先後改編為東北民主聯軍第6縱隊16師、東北野戰軍第6縱隊16師、中國人民解放軍第43軍127師。該師的歷史資歷在解放軍所有陸軍師中無與倫比，湧現出了「模範團」（紅五團）、「英勇衝鋒」（紅四團）、「劉老莊連」等眾多英模單位。東北軍區司令部評價該師「在我軍歷史上參加戰鬥最多，經驗豐富，戰鬥作風勇猛，能攻能守，不怕犧牲。裝備好，行軍能力強，能打硬拼仗。有朝氣，雷厲風行」「為東北各野戰部隊中之頭等主力師」。因為127師有著如此悠久的歷史，軍旗上閃耀著葉挺獨立團的光輝，所以又被稱為「鐵軍師」。1961年8月，陸軍第43軍撤銷建制，127師改歸廣州軍區直屬。1963年被確定為戰備值班師。1968年9月，該師被編入廣州軍區重建的陸軍第43軍。1969年10月，該師移防中原地區，隨軍改隸武漢軍區，並編入全軍戰略預備隊序列。

1979年對越自衛還擊作戰準備階段，陸軍第43軍奉命開赴南疆，歸廣州軍區指揮。127師是陸軍第43軍中齊裝滿員的甲種師，下轄步兵379、380、381團和炮兵團。該師曾連續4年全訓，戰鬥骨幹力量較強。但部隊已20多年未經戰火，全師團以下指揮員有實戰經驗的不到2%，戰鬥力有待檢驗。該師時任師長的名字那是如雷貫耳——未來的中央軍委副主席張萬年。

對越自衛還擊作戰打響時，東線廣州軍區部隊的主攻目標是高平，同時攻擊同登，牽制諒山之敵。根據廣州軍區意圖和陸軍第43軍的作戰命令，127師從廣西愛店邊境突破，殲滅當面支馬、龍頭地區守敵，打開通往祿平縣城的口子。爾後協同本軍128師相機推進，截斷4號公路，合圍殲滅祿平地區之敵，保障友鄰陸軍第55軍進攻諒山的側翼安全，並向諒山方向發展進攻。

防守支馬、龍頭地區的越軍是諒山省獨立第123團1、3營，還有部分公安、民軍。獨立第123團原屬步兵304B師，該師是由越軍主力步兵師304師分編而成的，戰鬥骨幹較多。獨立第123團據說有20多年作戰經歷，戰鬥經驗豐富，1976年才轉為地方部隊。該部越軍依託沿支馬、龍頭至祿平公路兩側縱深十餘公里的要點展開，分散把守，縱深配備，大修工事，多設火器，構成支撐點式的環形防禦陣地。

對於攻打這樣的敵人，127師師長張萬年決心「牛刀殺雞」，務求初戰必勝，集中優勢兵力對支馬、龍頭地區越軍實施正面進攻，兩翼穿插，迂迴包圍，先圍後殲。爾後控制要點，準備抗擊來自祿平方向和右翼山區的越軍反擊。他動用了127師的步兵379、381團和380團3營，共7個步兵營兵力，還有軍偵察連和2個邊防連投入攻擊。在支援炮火上，準備了師炮兵團、軍122榴彈炮營及各團炮兵連的共約7個炮兵營，還有廣州軍區獨立坦克團3營的2個坦克連。

張萬年要求：開戰就要以猛烈火力「至少打掉對方目標及有生力量的70%，爭取達到80%-90%」，「要讓步兵衝上山頭後，只與對方最後剩下的10%到30%的有生力量作戰」。所有炮兵前沿觀察所都要靠前，步兵打到哪裡，炮兵前沿觀察所就要開設到哪裡。所有步兵伴隨火炮加強到一線部隊，連60炮加強到班，營82無坐力炮和82迫擊炮加強到排，團100迫擊炮加強到連，步兵指到哪裡炮火就要打到哪裡。為加強步兵伴隨火力，張萬年還將師85加農炮營的6門炮配屬給主攻團，向一線前出，以直瞄火力直接支援步兵分隊的戰鬥，可謂是「大炮上刺刀」。同時，各級指揮所要盡量靠前，師前指距離前沿不得超過3公里，團前指距離前沿不得超過2公里，營指基本要和主攻連的連指在一起，距離不得超過500米。在戰鬥打響後，張萬年要求「我要用肉眼直接看到前方正在進行的戰鬥」，帶著師前指進到望墟嶺南側與一線作戰連隊不超過2公里的位置指揮戰鬥。

1979年2月17日拂曉，在經過猛烈炮火準備後，127師各部發起進攻。該師步兵379團擔任正面突擊，猛攻支馬地區守敵。在一整天的戰鬥中，先後攻克5、421、4、11、12、6、7、8、1、9、10、2號高地表面陣地，將支馬地區正面的越軍防禦打了個稀爛，基本完成了預定戰鬥任務。步兵381團擔負右翼迂迴任務，首先翻越中國境內海拔800多米高的大嶺，再越過越南境內1000多米高的母山，直插敵後，企圖一舉關上支馬、龍頭地區越軍撤退的大門。由於穿插路線山高坡陡，地形複雜，381團部分攻擊分隊在運動途中掉隊，還發生了認錯攻擊目標的情況。經過一天戰鬥，該團攻下了要點612高地，在越軍的防禦體系腹背插進了狠狠一刀。但因未能攻佔另兩個要點400高地和540高地，致使未實現預定戰役企圖。

2月18日，張萬年給突擊部隊加強了炮兵、坦克等力量，繼續實施猛攻。戰至當晚，部隊全部攻佔540高地、400高地和龍頭地區，殲滅守敵大半，完成了預定戰役任務。至此，已打開了進逼祿平縣城的大門。根據軍指命令，為避免過早地嚇跑諒山地區越軍，127師及在其左翼進攻的128師停止攻擊。隨後幾天，127師各部鞏固陣地，清剿殘敵，阻敵反擊。從2月17日到25日的戰鬥中，127師共殲敵約9個連800多人，取得了很大戰果。

2月26日，東線第二階段作戰發起，127師奉命沿支馬公路兩側向祿平縣城發展進攻，預備切斷4號公路，阻敵步兵338師西援諒山。27日拂曉發起攻擊，127師3個步兵團齊頭並進殺向祿平縣城，在祿平外圍的幾十個山頭支撐點上與越軍展開激戰。至27日當晚，127師各部進展迅速，向前推進了8公里，已兵臨祿平城下。28日127師繼續發展進攻，步兵380團攻佔祿平南側的346高地，並繼續前出炸毀破雷附近的奇窮河公路橋，切斷了4號公路；步兵381團進至祿平北側切斷4號公路，截斷守軍退路，向諒山方向展開對外防禦；步兵379團在坦克支援下順利沖入空蕩蕩的祿平縣城，爾後佔領各處要點，搜索殘敵。在攻佔祿平縣城的戰鬥中，127師打垮越軍1個多營的抵抗，共殲敵383人。

3月3日凌晨，127師緊急受領任務，要以一部兵力南渡奇窮河，攻佔迷邁山，配合友鄰第55軍殲滅諒山守敵，共同形成進逼河內的態勢。由於軍情緊急，在軍部受領完任務的張萬年和政委蔡春禮打電話回師里，命令部隊立即進行組織，爾後乘車邊往師部趕邊研究了戰場態勢和作戰方案。回到師部後，他們即行部署，各團分別按計劃行動。

步兵380團擔負主攻任務，頂著雨霧緊急奔襲15公里，進至奇窮河北岸的扁福地區。張萬年率師前指跟隨該團前進實施指揮。步兵379、381團也分別在南北兩側佔領要點，阻擊越軍338師西援和保障380團的右翼安全。經過激烈戰鬥，3月3日當天步兵380團指揮所率1營、3營成功渡河佔領南岸。由於廣州軍區前指將打過奇窮河的總攻時間推遲到3月4日7時，張萬年也緊急變更部署，推遲攻擊迷邁山，並加強炮火支援，嚴防當夜越軍偷襲已經渡過河的部隊。

3月4日拂曉，在第55軍向奇窮河以南的諒山南市區發起突擊時，張萬年也指揮127師380團向迷邁山展開強攻。戰鬥到下午15時，一舉將迷邁山攻佔，並截斷了山下通往首都河內的1號公路，勝利完成了預定任務。隨後步兵380團在步兵381團一部協同下，對迷邁山周圍地區進行了搜剿，殲敵一部，繳獲物資一批。在迷邁山地區進攻戰鬥中，127師共殲敵506人。至此，127師與第55軍共同形成了威逼河內的態勢，越南政府慌了，從柬埔寨緊急調動3個精銳步兵師回防河內與諒山，並宣布了全國總動員令。

3月5日，中國政府宣布已達成自衛還擊目標，開始撤軍回國。根據軍命令，張萬年組歌127師各團交替掩護撤回祿平縣城。從3月6日起，第43軍部隊陸續經愛店邊境向國內回撤。為防止越軍進行尾追和反撲，張萬年命令127師各團撤出祿平縣城後於半路設伏，連續在390高地、班坑、班日、坤通等地殺出「回馬槍」，粉碎了越軍數次營、連規模兵力的反撲，共殲敵470人，受到了廣州軍區前指的通報表彰。3月11日7時，127師全部撤回了國境內。

在1979年對越自衛還擊作戰中，127師出境作戰23天，打進越南境內縱深33公里，共殲敵2125人（其中斃敵2088人，俘虜營政治員以下37人），自己傷亡1019人，敵我交換比為2.09：1。戰後，127師有1個單位、2名個人被中央軍委授予榮譽稱號：

127師379團9連被授予「能攻善守英雄連」榮譽稱號

127師381團7連戰士吳建國烈士被授予「戰鬥英雄」榮譽稱號

127師381團9連班長郝修常烈士被授予「戰鬥英雄」榮譽稱號

1985年10月，陸軍第43軍撤銷番號和建制，其中127師整編為陸軍第54集團軍步兵第127師，執行北方甲種摩托化步兵師編製。1994年7月，步兵127師被中央軍委確定為全軍應急機動作戰部隊。1997年，該師改建為全軍第一個輕型機械化步兵師。1998年，機步127師參加了長江流域抗洪搶險。在當年的體制編製調整中，撤消機步第381團，坦克團改稱裝甲團。調整後該師現轄機步第379團（葉挺獨立團）、380團（秋收起義紅二團）和炮兵團、高炮團、裝甲團。2017年，在新一輪力度空前的軍事改革中，機步127師重新整編，以全新的姿態續寫著軍史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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