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關心流放犯的去向，誰就倒霉：續

（二）

二爺和三爺逼近湯麻子，用刀抵著他的胸口說：「我們裝麻風病人和官差都是為了迷惑外人。」湯麻子驚駭的問：「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去邊陲幹嗎？」這時，大家稱之為諾老爺的老人走過來，他翻了翻湯麻子褡褳里的工具，又拿起他的手看了看，問湯麻子可是石匠出身？湯麻子昂起頭得意地說，到他這代已是第九代了。

諾老爺讓二爺和三爺把刀子拿開。老人悲憤地說，我們當中確實有十來人是前朝皇上欽點的流放犯人，他們多是幫先皇治理過國家的前朝大臣，都是被奸黨陷害走到一起的，當今皇上沒了，可大明不能完啊，我們現在要把他們送往邊陲，因為那兒還有不知情的幾十萬守彊將士，他們是大明最後的希望。諾老爺抓住湯麻子的胳膊說：「如果你承認自己是大明的子民，就帶好路，把我們順利帶到邊陲去，別再打什麼歪主意。」

湯麻子轉了轉眼珠發誓說，他一定幫他們達成心愿，若有二心，天打雷劈。二爺把人分成兩股人馬，湯麻子和三爺領著化裝成麻風病的犯人們前行，二爺則帶著騎馬的一伙人，與三爺保持約兩里地的距離緊隨其後。

湯麻子帶領隊伍行至一條冰河岸邊，他提醒三爺準備鑿冰渡河。趁諾老爺與三爺商量的間隙，湯麻子走近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夥子，他觀察這人很久了，覺得他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儘管他的臉和手腳上滿是污垢，卻掩飾不住他高貴的氣質。湯麻子使了個壞，那人腳下一滑……人群中傳來有人掉河裡的喊聲。湯麻子沒多想就跳下冰冷刺骨的河水中，費了好些周折才把那人救上岸。他叫人快點火烘烤衣服，並迫不及待地去解開那人的濕衣服。解了兩層，湯麻子吃驚地縮回手脫口大叫：「他……他是女人？」話一出口，湯麻子後悔不迭，因為他想藉機找東西呢。

三爺慌忙制止湯麻子：「你小聲點，她是我們這裡唯一的姑娘，她叫蘭姑，待會兒她醒來，大家繼續裝作不知道她是女的，免得她難為情。」大家紛紛點頭。諾老爺走過來說：「她跟我走吧，跟我在一起，她會自在一些。」

蘭姑不是湯麻子要找的人，湯麻子只得把目標鎖定到領頭的二爺和三爺身上，雖然這兩個人看上去二十好幾了，這一路風餐露宿，熬了大半年，顯老相是有可能的。湯麻子乘大家鑿冰、扎木排準備渡河的當兒，走近諾老爺悄聲問，那些沒了朝廷供養的守彊將士如何過冬？諾老爺看了湯麻子一眼說，我們去了就會有辦法，我們計劃兩年內壯大自己，第三年打回京師去；那裡的儲備夠我們過十年……老人說到這警惕地看了看湯麻子，然後故作輕鬆地拍了拍湯麻子的肩說，要對我們有信心。湯麻子馬上拍著胸部說：「我跟定你們了，不達目的不回家。」

渡河開始了，湯麻子站在最前面的木排上鑿冰開路，與他同渡的有諾老爺和蘭姑，還有四個力大無比的划船、掌舵高手。跟在湯麻子後面的木排劃至河心時，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水流變得湍急，上游突然飄來一團團大塊厚冰，把幾個木排撞得七零八落，大部分人落水，雖然抓住了一根根木柱，卻全被急流沖走。三爺也被沖走了，最後上岸的只有八個人。

諾老爺大哭起來，說他們一路艱難走來，熬到節骨眼上，三爺卻遇難了，他簡直不想活了。蘭姑含淚拉了拉諾老爺的衣袖說：「現在你是大家的主心骨，你不能這樣啊，不是還有二爺嗎。」

諾老爺強忍悲痛說：「繼續趕路，我們與二爺約定的會合地點還有很遠，他們雖然繞道走山路，可他們騎馬，估計比我們先到，如果等過了規定時辰不見我們，他們要獨自前行。」

三爺沒了，湯麻子自然把目標鎖定到二爺身上，蘭姑已證實是女人，不需要考慮了，他現在得抓緊時間尋找對二爺下手的機會，雖然到明天自會見分曉，可那時已到達目的地，那時就晚了。

在雪狼關外，諾老爺帶著剩下的9人與二爺的四人會合。原來二爺他們遭遇了飢餓的狼群，搏鬥結果僅剩四人。諾老爺一聽又哭起來。二爺先是低頭為死去的三爺和犯人兄弟默默垂淚，最後他突然發瘋似的向一個懸崖奔去，湯麻子一見悄悄從崖下繞過去，只聽二爺哭著說：「皇弟啊，你倒是走了，剩下我們怎麼辦？」諾老爺狂奔過去，死死抱去二爺說：「二爺你不能灰心啊，你若這樣，你叫老朽有何顏面去見皇上？」

他們的話被躲在崖壁下的湯麻子聽得清清楚楚，也證實了他聞聽的傳言，二爺和三爺真是躲過李自成的魔掌，逃出皇宮的兩位皇子，諾老爺無疑是助他們成功出逃的太監諾公公了。湯麻子在心裡再一次祈禱，自己的計劃越來越接近終極目標，一定要成功。（未完待續）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