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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尼日記︱chapter13 「嘿!留下來!」

七天不洗頭的經歷!此生難忘!!!

夜深了,茶館漸漸變得安靜,打了一天麻將的人們陸陸續續的散了。坐在角落的我們感覺有點兒冷,就將位置換到爐火旁邊,立宇跟那邊的藏族女人溝通好後,也坐了過來。面對近在眼前的離別,一時沉默。

昏暗的燈光,寂寥的人聲,這樣的氣氛,適合談詩詞歌賦和人生哲理。

立宇提議各自說說各自的故事,他覺得這個時候會到西藏去的都應該是有故事的人。我說:「錯了,也有我這樣前二十年過得如同白水想給自己人生創造點故事的人。」

立宇從他自己的故事開始說起,他今年大四,讀的是警察學院,畢業就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其實說實話,他那弔兒郎當的樣子,我腦海里突然浮現的是餘罪那個勵志要當片兒警卻陰錯陽差被選中當卧底的形象。

同行的小夥伴~

現在想起來,我已經不能清楚的想起立宇那天晚上所說關於他自己的故事的細節,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並不懼鬼神,摯愛的外公心肌梗塞在路上過世,當時還十幾歲的他去給外公處理的後事。我不能猜測當時十幾歲的他的心裡,也猜測不了。也許外公留給他最後一紀念便是教他放下恐懼。

從那以後,生活給予他的所有他都坦然淡定的接受,再沒有懼怕,警察局實習時師兄師姐都忌諱的事,他首當其衝。心無掛礙,便無掛礙故。

茶館大部分的燈都已經熄滅了,只有一盞小小的燈,光線晃晃悠悠明明滅滅的打在他臉上,聽著立宇釋然的說起往事,子夜和椰子坐在對面的長板凳上認真的聽著,若有所思。開聖手肘撐在膝蓋,手掌托著臉,頭一點一點,昏昏欲睡。這一刻莫名感覺溫暖,從未有過的寧靜。

旅途中遇見的朋友,真的可以像家人一樣。

立宇說完他的故事,所有人都望向我,我多希望我也有故事能夠分享,但奈何二十年人生真的寡淡如水,兩點一線的衣食住行誰會想聽。

椰子喝了兩聽青稞酒,開始說她的故事。

她的人生前半部按部就班,開始改變是從最疼愛她的爺爺去世開始,她開始明白,家人通過自己的人生經歷為她規劃好的康庄大道雖然平坦,但若是一直這麼平淡順利的過一生,老了該多無趣。

爺爺的葬禮過後,她迅速的辭了朝九晚五舒服的工作,到新疆跑了一圈,回來找了一份那曲的工作,不顧家人的勸阻,拖著一隻小小的行李箱,隻身一人飛到了西藏,一呆就半年。未來的規劃還沒想好,可能明年就再去另一個地方工作,以後每年換一個地方,洒脫至極。

她的微信簽名:人生就像一場旅行,少走了彎路,也就錯過了風景。

我們還這麼年輕,走了彎路,那又有什麼要緊?說不定還有意外的風景呢?

子夜一直在用手機看小說,也不知別人的故事他聽進去沒有。當大家都安靜下來看著他時,他默默的把手機關掉兜進口袋,「嗯……我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於是我開啟了問答模式。

「你為什麼會來西藏,還呆了仨月?」

「之前一直在一家國企做人事管理,一做就是五年,基本每天一上班就連軸轉,一天都不停的那種,突然感覺很累,就辭職了,然後就來了西藏,覺得這裡還蠻舒服的,就一直帶著。看什麼時候膩了再說下一步。」

「有什麼特別印象深刻的事么?」

「不知道你們聽過沒有,食指上有痣的人容易通靈,我有倆,所以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之前在西雙版納有一天晚上出門散步,然後突然跑起步來,繞著我住的賓館那個區一圈一圈的跑,邊跑邊脫衣服,最後是赤著上身,跑了不知多久,但我完全沒有感覺。最後是一個我住的酒店的保安拉住我,因為平時我有跟他們聊天嘛,所以他認識我,用力的搖晃我,才把我葯醒,跑得一身水浸濕過一般。後來我去問過一個當地的巫師,他說我前世也是一個本地巫師,可能突然到了這裡,喚起什麼回憶吧。」

「後來我又去過雲南一次,跟團旅遊,有一天晚上,就夢見一個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女孩一直在跳舞,然後又哭,我知道這是做夢,但怎麼都醒不過來,就相當於一個晚上都是清醒的,但又動不了,只能看著她不停的跳舞,不停的哭,天亮了,我終於可以動了,起床發現自己鼻子兩條暗紅色血跡。集合的時候,聽導遊說司機跟我做了一樣的夢,但是那個女生有跟他交代什麼。」

「你不怕嗎?」

「不怕呀,就相當於我當了他們之間的靈媒嘛。這是積德的事。」

「那那個司機是怎麼回事?」

「好像是之前跟一個瀘沽湖的女孩走婚過吧,但他不是本地人,後來就走了,後來那女孩好像出事了。」

已經凌晨一點了,話題到這裡,突然拐向另一個詭異的畫風。

大家開始比賽說起自己遇到的靈異事件,這時睡得迷迷糊糊的開聖突然醒來,聽了一會我們的聊天內容,嚇得坐立不安,「天吶,大晚上的不要嚇人好不好。」

看到他這樣,原本有些恐怖的氣氛突然被打破,我們四個開始惡意捉弄起開聖,不停的說看到過的靈異事件,不管真的假的,都說。

子夜開始跟我們科普泰國的養小鬼、佛牌、陰牌、正牌、馬來西亞那個很厲害的女鬼珍珍事件,彷彿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我認真的聽著又有點害怕,但開聖開始一邊捂著耳朵念:「阿彌陀佛」一邊一會兒坐一會兒站,一會兒又要尿遁,開了門出去一片漆黑又被嚇回來。

茶館的住宿樓在對面,這個時間點了,也沒有電,開聖和子夜是一間房的,要經過一段狹窄的樓梯和完全看不見光的樓道才能到他們的房間,開聖氣的不想等子夜,一個人回房睡覺,但又不敢獨自走過那段烏漆墨黑的路,他拿著手機賭氣的說不要跟子夜一間房了,給另個男生安寧發簡訊,說要去他們房間擠一擠。

椰子很認真的告訴他:「你要確定回你的到底是不是安寧回你的簡訊喔,畢竟這個時候正常人都睡了……」

這麼一說,開聖手機都不敢玩了,一下子關了屏,要崩潰。

而我們卻笑的肚子痛,怎麼會有這麼怕鬼的男生啊。

凌晨兩點多,門外聽見汽車按喇叭的聲音,立宇的電話響起來——他要走了。

「啊,謝天謝地,一群妖孽,你終於要走了,拜拜,好走,不送!」開聖終於鬆了一口氣。

本來是有點不舍有點傷感的氣氛,被他一捅破功,我們都笑著說了再見。

一天之內,兩次離別,多少還是有點惆悵,懷著萬般思緒睡去。

第二天,還是重複著前一天的步驟,被陽光叫醒,起床,疊被,喝一杯甜茶,出門逛了一圈,雪已經融了不少,起伏的山脊都露出了原本的顏色,只有少數山陰還殘留著積雪。

遠遠的橋那邊傳來擴音器的聲音,人聲鼎沸。

生活太單調,和椰子哪裡熱鬧就往哪裡跑,發現竟然是一個集市,一輛大貨車前,雪地里支起幾張摺疊桌,鍋碗瓢盆各種生活用具都有,旁邊還有幾個衣架子,上面掛著緊身加絨打底褲,色彩鮮艷的毛衣什麼的,樸素熱鬧至極的樣子。

椰子逛了一圈,好幾個人跟她打招呼,老熟人的樣子。

忘了說,椰子已經是門布鄉的國民媳婦了,表白的康巴漢子已經來來去去好幾撥。

這時已經十一點多,我們去派出所問今天能不能走,得到的消息還是不確定,沮喪的去四川菜館吃飯,可能因為海拔的問題,炒熟一個菜不容易,菜上的特別慢。

只有土豆是炸好放在那的,隨點隨有,等了20分鐘,只有一盤土豆。

突然接到安寧的電話,說是路通了,只通半個小時,讓我們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驚喜來的太突然,退掉所有的菜,只打包了個土豆,跑著回茶館,拿上行李。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的那一霎那,我的心都跟著一震,終於要離開了,誤打誤撞被困在這裡好幾天,耽誤了撒紅節,卻意外收穫到的友誼,說不清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只知道,可能今後若無意外都不會再來,真正的一轉身便是永別,想到這,心裡五味繁雜,不知是喜是悲。

司機大叔發動車子,高呼一聲:「走咯!」全車的人一起跟著吼:「走!」聲音大到小小的空間里我感覺都震了一震。

司機大叔開始放歌,中年人的歌曲審美我就不提了,一定少不了的鳳凰傳奇早已經料到。

當唱到「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時,全車人竟然不約而同的吼道:「嘿!留下來!」不知為什麼,那一刻我竟然感動到想哭,這幾天的經歷,畫面像電影一般在我腦中閃過,後知後覺的感到留戀不舍。一下子冒出一個想法,以後有機會,還是想再來。

第一次完整的聽到社會搖,竟然是在雪域高原被困了幾天發車的那一瞬間。

這幾天,已經用掉人生太多的第一次,並留下太多太多一想到就感覺美好,感動到想流淚的回憶。實在太美好的回憶,我要把這回憶放在心底重之又重的地方,好好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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