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聲佛祖，回頭無岸；跪一人為妻，一別兩寬

第 [ 296 ] 篇文章

我在北緯26.05度，你在哪裡？

好久不見，朋友們，

最近參與了一場講座，

組織了一場比賽，

喝醉了一次，

天空，一直都在下雨，

下雨的時候，我就會想你。

那麼，

且叫一聲佛祖，

哪怕回頭無岸。

就跪一人為妻，

假裝一別兩寬。

······哈嘍，我是莫莫

叫一聲佛祖，回頭無岸。

跪一人為妻，一別兩寬。

富爺問我周末有沒有時間，好久沒見了，約著喝點小酒，聊聊人生。

有酒喝，那我肯定會殺過去的啊。

前幾年，富爺租的房子離我很近，打車也就二十塊錢，後來，他交了個女朋友，就想要租個單身公寓。市區的房價很貴，更重要的是車多，每天都要搶車位。那時候，富爺做的是銷售，準點下班基本不可能，所以通常半下午的時候就把車開回家，然後再去上班。

富爺新租的單身公寓在城東，我住在城西。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叫了一輛專車。周六傍晚的市區基本上是不能走，我叫師傅走三環，哪怕是用五折券，也花了將近100塊錢。

富爺說，「你特么真是有錢燒的，坐個公交才多少錢？打什麼車？還特么是專車！」

聽完這句話，我就很後悔，不是後悔坐專車，而是後悔特意在小區門口的小超市買了兩包硬中華。像富爺這種貨色的人，只配得上7塊錢的煙。

我問富爺，有沒有報銷？

富爺說，折成酒吧！

富爺很喜歡找我喝酒，我們從上中學就開始喝酒，一直喝到他年過三十。

他已經訂婚了，嫂子比我還小八歲，很懂事，很漂亮。

富爺跟我喝酒，都是用大碗喝，一碗接一碗，煙也是一根接一根。

他的單身公寓客廳沒有空調，房間的空調匹數不夠，根本不製冷。之前，他還一直跟我吹噓，他家樓層很高、風很大。喝了幾杯酒後，我們都率性的光著膀子。

我問富爺，「咱這光著膀子，嫂子沒意見吧！」

當時嫂子被富爺支到樓下超市，去買點花生、瓜子，順便再叫老闆送兩箱酒。

富爺笑著說，「婦道人家，敢有什麼意見。倒是你，跟弟妹關係怎麼樣了？」

我笑著說，「聊得挺好，各方面都挺合適的，挺好的。」

富爺說，「沒問你聊得好不好，問你關係怎麼樣了，上過床了沒？」

我搖搖頭。

富爺笑著說，「你小子，搞什麼鬼！」

我說，「覺得挺好的，還沒到那個階段？」

富爺說，「哪個階段？之前給你介紹的女人，沒見兩面，唱次歌、喝兩杯酒，你都想把人睡了，這個怎麼了？喜歡人家，你不上，留著給別人先上嗎？」

富爺的話剛說完，門外就響起嫂子高跟鞋的聲音。富爺給我比了一個小聲、暫停的手勢。

嫂子讓送貨員把酒放下後，就叫富爺去付錢，然後回到桌邊，笑著問我：「你倆情況怎麼樣了？」

我笑著看看富爺，再點點頭，「還行吧，反正聊得挺開心的！」

嫂子又問，「在一起了嗎？」

我搖搖頭，「沒有，聊是聊了幾個月了，還差那麼一點！」

嫂子介紹的，是她的一個閨蜜，名字叫小八。

第一次聊天，是在朋友的婚禮上，加了她的微信。那天，我喝了不少的酒，她晚上12點才通過，然後，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第二天醒來後，我問小八，「你還記得我們昨天都聊什麼了嗎？」

小八說，她也不記得了，她當時剛下夜班，很困。

我和小八就這樣開始了，醒來聊天、上班聊天、下班聊天，好像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話題。在認識小八之前，我有失眠的癥狀，認識小八之後，失眠徹底不見了，我們經常從晚上六七點一直聊微信到凌晨。洗漱完後，又接著電話或者語音聊到半夜兩三點。

小八說，「我其實是一個很冷的人，不愛跟別人聊天，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就和你有說不完的話，而且，好像什麼話都能說！」

我很喜歡聽小八說話，她的聲音非常好聽。以前，我心煩意亂的時候，總是得聽幾遍《大悲咒》或者《心經》才能靜下心來，後來，滑開和小八語音聊天記錄，或者找小八聊幾句，就能靜下心來。

小八很喜歡聽我唱歌，她經常會給我分享她剛聽到的或者喜歡的歌，然後很調皮地問我會不會唱、能不能學一學再唱給她聽。

我給小八錄過很多的歌。經常一整個周末，都在學歌、錄歌、後期製作。

小八經常說，「你是一個作家，讀過那麼多書，以後我們肯定沒有什麼共同語言的。況且，你看，我的朋友圈，都是一些只知道吃吃喝喝的，你的朋友里，那麼多都是有文化的人。我覺得，你以後肯定會嫌棄我沒文化，我們倆會有代溝的。」

這個問題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為什麼我和小八從來不會冷場，不會沒話找話題聊？況且，人總歸是會變的，兩個相處久了，肯定也是會互相影響的，互相涉足彼此的世界的。

小八覺得我說的沒錯，但是，比遇見一個知音更現實的，是她可能會花很多年的時間，才能追上我的世界。而她的世界，她覺得在我的眼裡似乎並不是那麼的重要。

可是，好的愛情，不就是你優秀的時候放慢腳步，讓TA跟上你的步伐，而絕不是停下來等TA，甚至走回頭路去接TA。好的愛情，從來都是用各自的長處，卻彌補對方的漏洞，而絕不是你錯了，我留下來陪你一起犯錯。

和小八聊了半年後，我問小八：「做我女朋友，怎麼樣？」

信息發出後的幾天，小八基本上不再給我回微信，電話也不接。

小八說：「我還沒有考慮好，我覺得我們還不太了解彼此，應該只是沉浸在彼此的幻想中，幻想當然是美好的。我不是說你不好，我只是覺得我還配不上你。你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一下，好嗎？」

那時候，我還沒有見過小八。

但我覺得，見與不見，並不是那麼的重要。

一個能持續半年成天陪著你聊天的人，肯定也壞不到哪裡去；一個能讓你持續半年盼望著和她聊天的人，肯定不是玩玩而已。

後來，小八說：「我覺得我們還是做朋友吧，如果真的有緣分，我們會在一起的。」

我不缺朋友。我只缺小八，那位早就被我私自貼上「女朋友」標籤的姑娘。

得到小八的答案後，我心灰意冷。

也是這個時候，富爺突然叫我去喝酒。

嫂子說：「沒見過，就去見吧，一個大男人，怕什麼？」

可能，在二十齣頭的年紀，對愛情總是容易膽小如鼠，信奉「喜歡是放肆，但愛就是克制」。當時覺得，一定要剋制，盡最大的努力，給小八最廣闊的空間。

在嫂子的建議下，我當即定了次日一早的動車。

進站，取票，檢票，上車。

離到站還有半小時的時候，我給小八打電話，說我在動車上。

小八問我：「又去哪裡出差嗎？」

我說，「沒去哪兒出差，去找你！」

小八笑著說，「你少來了，我才剛起床。」

我說：「真的，我沒騙你！真的去找你。」

話還沒有說完，動車就開進隧道了，手機斷了信號。

出隧道後，我給小八發微信說，「我沒騙你，真在動車上。」

小八用語音說：「別鬧了，你快回去吧，我不會見你的，我不喜歡這樣！」

小八果然沒給我地址，也沒來見我。

我在車站外，抽完了整整一包煙後，訂了回程的車票。

給小八發了一條微信，「我回去了！」

小八笑著說：「嗯，路上注意安全。」

愛一個人，很多時候是一瞬間的。

放下一個人，很多時候也是一瞬間的。

特別是當你的熱情，被無情的澆滅後，但凡你當初愛得有多真、幻想得很多美，都會傷得很深。

特別是對於一個受過傷的人，在該面對現實的時候，總是更容易下定決心。知道不能全身而退了，那至少不讓自己傷痕纍纍。

小八的「路上注意安全」，就真的成為了我給自己的忠告：在與她的愛情旅程里，要注意安全！

第一次見小八，是在一個火鍋城。

在和小八認識三年後。

正月初四，我和幾個朋友一起去吃火鍋，小八問我：「回家了沒？在幹什麼呢？」

我回復她：「回來了呀，和朋友在吃火鍋！」

那幾年，我談過幾次戀愛，每次都是不痛不癢的開始，不痛不癢的結束。甚至好幾個女孩離開後，我甚至都忘了名字、忘了模樣。唯獨和小八沒有切斷聯繫，偶爾還是會聊聊微信，打打電話。

小八說：「她也和朋友在吃火鍋！」然後給我發了一個定位。

從包廂走出來，在收銀台旁的休息區，第一眼就看見了小八。

小八笑著說：「好巧啊！」

我也笑著說：「是呀！」

小八一直在笑。

不知道，是不是無奈這當初期待了多久、約了多少次都沒能見成的兩個人，竟然以這種方式見面了。

臨朋友催促回包廂的時候，我笑著問小八：「能不能抱你一下！」

小八微微笑，沒說什麼。

當晚半夜，小八給我發了一條微信：「如果早點遇見就好了！」

我剛滑開手機想回復，小八就把消息撤回了。

一直等到天亮，她也沒有再發消息。

如果「相遇」是一種緣分，那麼，也許我和小八的緣分真的遲到了太久。

和小八的故事，已經過去五六年了。

年初，和富爺喝酒的時候，他還問我，「和她還有聯繫嗎？」

我搖搖頭。

感情這東西，別說什麼地久天長。物是人非之後，即便不能說斷就斷，也會說淡就淡的。

中午休息的時候，突然看到小八更新了一條朋友圈，「多少次又多少次，回憶把生活劃成一個圈」。

唉，生活或者愛情，不都是這樣嗎？我們都曾很用力的愛過彼此，朝著一個共同的方向，努力了很久。在愛情的故事裡，我們都自以為看透了人生、參透的愛情，自以為懂得了無數的道理，於是才會小心翼翼、不偏不倚，最後卻不清不楚。

也許，我們都曾是花果山水簾洞的美猴王，一根如意鐵棒醉舞狂魔，一頂金箍當頭欲說還休，所謂身手不凡，所謂愛恨兩難，到後來，都肝腸寸斷。

也許，我們註定不是彼此的良人，也最終會擁有另外的幸福。

那麼，且叫一聲佛祖，哪怕回頭無岸。

那麼，就跪一人為妻，假裝一別兩寬。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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