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盼你快點長大，又怕你長的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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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米粒媽

昨晚睡前，我們一起讀了一個故事。

讀完，你閉上眼睛睡著了。

忽然，又睜開雙眼狡黠地看了我一眼，彷彿怕我走開。

我說，寶貝你多幸福啊，媽媽每天陪著你睡覺。

你立刻回我：媽媽，你也幸福啊，每天我也陪著你睡覺呢。

我們各自都笑了，因為知道彼此都是幸福的。

你，睡著了。

我在微黃的燈光下看了你很久，就像小時候那樣，我盯著你那圓圓的臉龐能看一個小時。看你睫毛彎曲的角度，還有隨著呼吸一閃一閃的鼻翼。

你，就是我的解藥，只要看著你，我就心神安定。

從你出生的那天起，我就這樣看著你。

剛出生的你其實醜醜的，可我和你爸卻拿著你的照片向全世界炫耀：你握著小拳頭放在臉邊，彷彿在宣誓你的勝利！

現在回看當時的照片，真不知哪裡來的自信……可所有寶寶，在媽媽心裡都是最漂亮的！

每天，我都會給你拍照片，在電腦里按日期建立文件夾，一天又一天似乎變化不大，可某天回看去年的照片，才驚覺，我的小丑娃早已變成了帥小夥子。

我有點自責，今天不該罵你，只因為你把字寫的歪歪扭扭，還得意的跟我說這是草書。

我不求你將來多麼有出息，什麼功成名就，什麼光宗耀祖，只要你健康、平安，就是我最大的福分。

作為你的媽媽，只要這樣看著你，已是天賜的緣分，我豈能奢求更多？

有一次看電視，身患重病即將離世的兒子對媽媽說，媽媽，我對不起你。

媽媽摟著兒子痛哭，不要說對不起，人說3歲前就已還母恩。你是最乖的孩子，小時候吃飯也乖，睡覺也乖，長得可愛，人人見了都喜歡。

是啊，不要說什麼母愛深重，你天真無邪的笑容，你奶聲奶氣喊出的第一聲「媽媽」、你蹣跚著向我走來的第一步，就早已償還了我所有的付出。

你給我的幸福難以計算，我只怕自己做的不夠好，當不好你的媽媽。

有一次你生氣地說：「臭媽媽，我再也不理你了！」

不一會兒你又走出來，若無其事的說；「媽，你看到我的貼紙放哪了嗎？」

我懸著的心才如釋重負：啊，原來你並不是真的不理我了。

現在，「臭媽媽」已經成了你的口頭禪，我聽了只是會心一笑，回一句「臭小孩！」

去年寒假你第一次自己去參加冬令營，第一次離開父母出遠門。

其實最放不下心的人是我，卻還要寬慰爸爸、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讓他們不要擔心，相信你已經是小男子漢，能照顧好自己。

我不敢給你打電話，生怕你會哭，或是我會哭。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終於接到你的電話，你問：「媽媽，晚上睡覺我要脫秋褲嗎？」

我說：「熱了就脫，冷的話就穿著吧。」

然後你就掛了電話。

其實我知道，你不是想問秋褲的事，而是想找個由頭打電話。

不知不覺間，你竟真的長成了個男子漢，有苦也不說累，想媽媽也不說想。

我哭了，既高興又難過。

小時候我和爸爸換著抱你，整宿的走來走去，因為你一放下就哭，抱著就睡。

那時我想，這個小淘氣鬼趕快長大吧，長大了就不這麼鬧人了。

如廁訓練也是反反覆復，本來已經不用紙尿褲了，有一陣子出門還老是尿褲子。

著急上火的時候老是想，這孩子怎麼還不快點長大？老這麼不省心！

現在，你已經會自己收拾書包，自己洗襪子，還會幫我做家務，越來越有小大人的模樣。

以前我每次上班出門，都要和你來個愛的親親，這是我們每天早晨最甜蜜的約定。

不知什麼時候起，你躲開我的親親，把頭扭到一邊不再願意。

不知什麼時候起，你連擁抱都吝嗇給我，你只喜歡和同學聊遊戲和足球。

我，有點失落了。

但我知道，這就是成長，你長大了。

終有一天，說遠其實也很近的那一天，

你將離開我們，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妻子，也會有孩子。

那時，你會懂我。

孩子，我總是期盼你快點長大，

卻又怕你長得太快，追不上你的步伐。

好懷念你那時軟軟的小手，張開手總要媽媽抱。

看到你已經長成一個小夥子，我既歡喜又欣慰。

時光啊請慢些走，我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在此刻認真地愛你。

趁你，還在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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