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跳出「申請」看「攻讀」

據媒體報道，上海交通大學日前發布《2018年研究生招生簡介》，其中「取消博士生入學考試」的消息在國內輿論場引發熱議——從2018年開始，上海交通大學博士生招生方式全面實行本科直博、碩博連讀和「申請-考核」制。

時至今日，想必大家對申請方式讀博日漸熟悉。自2000年復旦大學率先在兩院院士和傑出教授中破冰試點進行「申請制」博士生招生算起，迄今已近20個年頭。當然，實行申請方式招生的學科、導師、考生對象也在不斷發生變化，讀者想必能從中感受到，高校在嘗試推進博士生招生改革是辨明大勢、漸進過渡、謹慎前行的。

其實，無論是考試還是申請的方式，都僅僅是一種外在的選拔形式而已。但是，當大眾關注形式遠遠超越內容本身時，把形式強調到一種絕對化的地步，也便失卻了重點論的辯證思維，甚至容易陷入形式主義的深淵和捨本逐末的境地。客觀來看，無論是傳統的考試還是現代的申請，都有「試」的核心成分，只不過是從答卷變為綜合考查，從劃分數線變成材料初審，從重視知識基礎轉為注重綜合素質，這本身也是對高層次人才選拔規律不斷摸索的過程。當然，這也是官方至今並未強制規定高校究竟應採取何種方式來選拔博士研究生之緣由。

進一步講，自我國博士研究生教育肇始之時，就有「攻讀」一詞相伴至今。「攻讀」一詞內涵極為豐富，是博士生教育的內核所在。當然，最重要的是學習過程中，是否鉚足勁「下帷攻讀」，有無下足功夫「攻堅克難」，不斷從依賴型的學習者向獨立型的研究者蛻變。當人們把關注的焦點不斷向「攻讀過程」聚焦之時，也便真正回歸到博士生教育的中心位置上來。此外，再配以運行「嚴出」的學位申請制度，會讓那些對學業沒興趣、只對學位有興趣的「非攻讀」考生望而卻步。

博士生唯有「攻讀」方能支撐起心靈向著更蓬勃、更飽滿、更崇高的狀態不斷生長。就在今年，《政府工作報告》中明確提及要提高博士研究生國家助學金補助標準；也同樣是在今年，國家決定未來幾年要較大幅度持續增加博士研究生招生計劃。這兩方面共同傳遞出這樣一個強力信號：在世界高等教育關注焦點直接指向大學到底給學生帶來哪些變化的新形勢下，國家理應大力提高博士生教育供給，高校也需圍繞「學生是學習的主人」而日益完善培養條件，此時更期待的則是廣大學子進入博士階段學習之後，是否能讓「攻讀」成為一種自我內在的文化價值觀，內化堅守並永續發展，恐怕這才是博士研究生教育的永恆關注點。

（作者張立遷，系天津大學研究生院教師）

《中國教育報》2017年06月21日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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