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給了我個老二，你不覺得這夠殘酷嗎？

你們，到底是男是女？

你們有女人的性徵，卻長著男人的生殖器；你們走路妖嬈，但手臂粗壯，嗓音低沉；你們中的大部分看起來這樣不倫不類，甚至倒人胃口。

你們被稱為，跨性別性工作者。

這樣一部不到九十分鐘的紀實電影，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名字，《橘色》。

Tangerine，有橘色和柑橘的意思。

淺薄地從字面意思理解為：首先，橘色是一種非常耀眼的顏色，相反的，《橘色》拍攝的對象是好萊塢一群不怎麼受關注的跨性別性工作者；其次橘色經常作為一種警戒色出現，代表著這一群體屬於所謂普遍意義上的禁區。

值得一提的是橘色全片使用 iPhone5s 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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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跨性別性工作者，看起來是一個複雜的概念。

首先是跨性別者，「跨性別通常是指一個人在心理上無法認同自己與生俱來的生理性別，相信自己應該屬於另一種性別。」

有些跨性別者不主張通過手術來改變，而有些跨性別者迫切希望通過手術改變自己的生理性別，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變性人。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她們既不屬於男人，也不屬於女人。

近來的一個例子應該是，李銀河的伴侶。很多人認為李銀河是同性戀，但其伴侶實則為跨性別者，所以根本意義上來講，兩人是以異性戀的關係存在。

然後是跨性別性工作者，也就是以跨性別的身份提供性服務，從事性交易。直白來講，像片中的拍攝對象，生理性別是男人，但心理性別則是女人，也是作為女人來進行性交易。但因為其生理的特殊性，所以顧客中有相當一部分的男同性戀者。

2

現在我來問你，你理解的，印象中的性工作者是什麼樣的？

大多呈現兩極化的分歧。

一邊是匍匐在生活底層的，被現實剝削得體無完膚。被鄙視、被踐踏、被碾碎。關於她們的故事都是以血和淚寫成的。

一邊是存在於大部分文學作品裡的，青樓里的俠女，千嬌百媚、勾人心魄的頭牌。舉手投足間都是風情，演繹的是人世間最動人的戲幕。

可其實事實是，或者說是我理解的，一部分的事實是，她們和我們一樣。

事實有很多面，不同講述者口中的故事都不一樣。一件事本來就應該有不同樣子的，不是嗎。

其實她們同我們一樣，一樣開心會笑，生氣會罵，有愛情，也有失望。

我們常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其實不是無情無義，只是冷酷一些更容易活下去罷了。不那麼容易地愛上一個人，不那麼容易地交付出真心，儘可能地把身體的交易同感情分開，儘可能地討價還價，先付錢再做事。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保證自己可以活下去罷了。

因為生活的環境更為複雜多樣，甚至如你們所想，更為下層，所以更要想盡辦法，保護自己。

3

如果你覺得性工作者是一個弱勢群體，那麼跨性別性工作者，則更加低微。甚至，站街的妓女一樣看不起他們。

被歧視和辱罵，被兜頭澆了一整杯的尿，身上一分錢都沒有，甚至有的時候因為位置被頂替，沒有辦法回到房間里繼續賣淫，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可片子沒有以大段的痛苦宣洩的方法來講述，從頭至尾，配樂都輕鬆愉快。人物大多也都是笑著的，喊著的。她們分享甜甜圈，躲在衛生間里吸食毒品，化妝，唱歌，接吻。甚至有些許黑色幽默的意味。

然後你知道，不是一定要留下眼淚才叫做悲傷。

悲劇和喜劇不是相反的，它們是一體的，甚至很相像。

片子里的故事，發生在聖誕節那天。一切從聖誕節那天的一個甜甜圈店開始。似乎一切理所應當都是甜的。

寫出人性和現實的黑暗並不難，難的是在黑暗中寫出希望。

片子里，一位客人想要賴賬，Alexandra不依不饒，與他在街上扭打，一定要拿回屬於自己的四十美元，毫不示弱。

就算全世界都往我的臉上吐口水，我也要努力地保證自己不被欺負。

我不怕得罪人，因為別人從來不怕得罪我。

那一刻你覺得有些感動，感動的是，那一種認真地拼了命地要活下去的決心和渴望。

打賭，你應該很少有那樣一種，拼了命的時候吧。

大多數時候，我們的狀態都是，為我想要的生活，我不是捨不得付出代價，但現實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所以一個矛盾的事實是，你越落魄，想要的也就越簡單，你也越容易快樂。

4

《橘色》對焦的不僅是跨性別性工作者，還有皮條客、妓女、計程車司機等一眾社會邊緣人。

所謂邊緣是，活在社會的角落，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沒有人注意你，你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他們依然有著自己的生活，世俗的平凡的生活。

一個計程車司機，熱衷於在跨性別的性工作者身上尋找快感，可能本身是一個男同性戀，但一樣有自己的家庭，有要照顧的妻女。在聖誕節這天，回到家與家人一起吃飯，努力地扮演一個盡職盡責的丈夫和父親。

而當一切被揭穿，他坐在自家的客廳，躲在聖誕樹的陰影之下。又孤獨，又落魄。

每一個人都有著要面對的難題，每一個人都有一個需要背負的沉重世界。

所以不要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活得不容易，也不要輕易地爬上道德制高點義正嚴辭地指責別人。

被潑了一身的尿，可以在洗衣店洗乾淨；即使今晚無處可去，明天還是照常預約接客；被家人發現自己嫖妓，日子也依舊過得下去。

如果你經歷過地獄，也許有一天便能爬上天堂。

。。。

每一個人都有一個需要背負的沉重世界。你是否遇到過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又是否曾經在街頭崩潰？對待文中的這些跨性別性工作者、家裡家外兩樣的嫖娼者，你又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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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信息

片名：橘色/夜晚還年輕(台) / 跨性有話兒(港)

導演：肖恩·貝克

年份：2015年

資源：電影天堂、電影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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