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送走摔跤的老父親,這個印度男孩再次讓我熱淚盈眶
文 Zazie
一個特別好的消息,去年獲六項奧斯卡提名的影片《雄獅》也終於被引進了,明天晚上就將全國公映。倒退三年五年,我真不敢想像可以在國內的大銀幕上看到這麼多的奧斯卡電影。
這部電影和《摔跤吧!爸爸》一樣,改編自一個發生在印度的真實感人的事件。故事的時空跨度很大,說一個五歲的印度鄉村小男孩薩羅在火車站走失,流浪到了加爾各答,被孤兒院收養,後來一對澳大利亞夫婦把他接回家做養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但是,一切完滿的薩羅好像在內心深處仍然缺了一個角,那是鄉愁和血脈親情。於是薩羅憑藉記憶,通過谷歌地球在網上尋找過去的家,那個遠隔萬里重洋的故鄉。
《雄獅》是澳洲導演加斯·戴維斯的長片處女作,陣容包含許多第一流的演員。
飾演成年薩羅的是《貧民窟的百萬富翁》的主演戴夫·帕特爾,這次他換了一個特別成熟的造型,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是同一個人。
戴夫·帕特爾飾演薩羅
另兩位重量級女演員,一位是飾演薩羅養母的妮可·基德曼,我覺得這至少是妮可最近五年最棒的一個角色了,今年提名了奧斯卡最佳女配。
妮可·基德曼飾演養母
另一位是這幾年人氣超高的戛納影后魯妮·瑪拉,在片中飾演薩羅的女友,一個活潑又善解人意的鄰家女孩。
魯妮·瑪拉飾演薩羅女友
然而最讓人驚喜的還是幼年薩羅的飾演者桑尼·帕沃,這位印度小男孩是劇組在孟買找到的,小小年紀的他把這位走失的小男孩每一處的情緒和細節都表演得非常動人。
桑尼·帕沃飾演幼年薩羅
這部影片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現實故事中,薩羅的父親在他三歲時就拋棄了他們,跟其他人結婚了。
現實世界中的薩羅和澳洲養父母
薩羅走失後在加爾各答流浪了三周(影片中是兩個月),每天靠乞討和搜尋剩飯過活。他不識字,既不知道自己家鄉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姓氏,所以當時一直沒能找到家。
現實中的薩羅跟生母相遇後,本來也想過把她接到澳大利亞,但這對她來說太難了,畢竟語言不通,所以薩羅就每月給她100美金生活費,而這位善良的母親卻並不好意思拿。
現實世界中的薩羅與印度生母
回到影片,這部電影最值得玩味的地方在於,對跨度極大的時間和空間的表現,以及主角在大跨度時空當中所經歷的一點一滴的心路歷程。
整個故事的空間線索是從邊緣到中心再到邊緣,從印度小村甘納斯特里,到印度大城市加爾各答,再到發達國家澳大利亞,最終回到甘納斯特里;而展現時間線索的重要節點便是科技的發展,從傳統的紙媒到互聯網高新技術。
影片開頭便是印度的海岸線,岸上是粗糲又原始的黃土,接下來便是薩羅生活的地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印度小鄉村。
薩羅一家生活貧苦,母親靠搬石頭維生,想喝上牛奶,還得靠薩羅和哥哥搞些不正經的小勾當。
薩羅的生母
直到有一天,哥哥要去火車站一個人搞事情,從來沒去過火車站的薩羅非要跟著,最後卻走失了。
薩羅和哥哥
薩羅走失有個相當重要的原因。
他成長於一個生活節奏緩慢的靜止小村莊,他每天的生活都大同小異。他沒有接受過教育,對此時此地之外的世界毫無概念,世界對於他來說是封閉而緩慢的一隅,他從來沒有見過火車這樣的現代高速交通工具,他以為火車也是他所習慣的靜止空間延伸出來的一部分。
所以,他在找不到哥哥時爬進了火車,並不知道這車還能移動,還能帶他駛向陌生的地方。當火車終於靠站,他焦急地下車,此時他仍然沒有意識到他已經身處另一個地方,而是大聲地喊著哥哥的名字,好像他依然身處原地一樣。
也就是說,生活在前現代村莊的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也沒有接觸過現代生活,現代的一切(比如火車)都讓他無法理解。這就是當代地理髮展不均衡所導致的文化震驚,一次陰差陽錯的走失突然就讓一個孩子置身於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跟甘納斯特里的寧靜不同,典型的第三世界國家大都市加爾各答則是一片喧囂。街上人來人往,既有坐在餐廳里吃飯的得體上班族,又有餐廳外乞討的老人小孩,甚至還有不少人販子。繁榮、混亂和流動便是這座城市的特徵。
薩羅在加爾各答
薩羅通過孤兒院在報紙上刊登了尋親消息,但並無回應。因為報紙並不能通向薩羅記不住名字的遙遠家鄉,那座村莊就彷彿一片與世隔絕之地。
後來,被澳洲父母收養後,薩羅坐上飛機,一去就是大洋彼岸。塔斯馬尼亞島平和又美麗,人們生活體面,還有當時非常先進的電視機。
影片前半段到此為止,通過一個五歲小孩的眼睛展示了全球空間發展的不均衡,小薩羅戲劇性地在短短几個月內,就從各方面還處在前現代的小村莊,突然來到了正處城市化熱潮中的大城市加爾各答,接著又進一步走向現代化相當完善的發達國家。
抵達澳洲的小薩羅
就這樣過了25年,薩羅成長為一個地道的澳洲人,直到影片後半段尋家歷程開始。
在一次課堂上,各族裔的同學們彼此進行自我介紹,這時候,薩羅的身份認同問題浮出了水面,他又想到遙遠的家鄉,想到他的哥哥和生母。
但是,我認為真正打破薩羅20多年平靜生活的,不是這次身份認同問題的浮現,而是高科技的出現。
身份認同和與親人分離是薩羅從小到大深埋於心底的創傷,在過去,是一次無法挽回的喪失,直到他從同學口中聽說了有一種神奇的軟體出現。
高科技手段讓人們能夠感知到的空間更緊密,也就是說,地球變得更小了,成為了一個人人可以把玩之物,坐在家裡就能看到全世界各個角落的實景。
每一次科技的革新都改變了人類感知時空、感知世界的方式。這樣的劇變第一次出現在文藝復興時期。
歐洲中世紀繪製地圖的傳統很典型地傳遞了感覺上的,而不是理性上和客觀上的空間秩序,也就是說,那時候的地圖還保留了產生具體空間的人類實踐活動的線索。
到了文藝復興時期,大航海的發現讓人們意識到,地球是有限的,而且有可能被人認識到。從這時開始,地圖的繪製開始更加精確、客觀、實用,也更加同質化,人們的思維也隨之開始轉變,這開啟了現代性的序幕。
越來越小的地球
而到了21世紀的後現代,我們有了衛星地圖,它對地球有著精確的全景式描繪,是直接的複製粘貼——我們能看到現實中的山川、河流、村莊和城市,你能隨時打開軟體,重溫走過的每一寸土地,回顧過去的每一格記憶。
這對人類的認知和情感有什麼影響呢?在這個一切都在被精確複製、隨處粘貼,一切都在擬像化的信息時代,以及一切能被輕易把握的時空壓縮(地球村)時代,我們越來越難以遺忘。
比如你可能再也不想見到你的某位前任,但你第二天可能就又在某個社交網路上看見Ta了,想要遺忘的記憶無處可逃。
但另一方面也意味著,丟失的記憶總能輕易尋回,它給了我們希望,讓我們認為這個世界上幾乎不再存在永遠的別離。對於走失的人,我們有各種各樣先進的技術尋人,重點不是找不找得到,而是科技給了我們這樣的希望。
對影片中的薩羅來說,那個在全球地理圖景中渺小、邊緣得幾乎被世界遺忘的家鄉,本來已經再也找不到,逐漸地深埋在他心底。這時候,一個高科技突然橫空出世,告訴他,你能在上面找到你的家鄉。
這件事對薩羅來說無疑是一個衝擊,這意味著久遠的記憶再度浮現,他有了重新挽回記憶的可能性。新科技的出現,讓兩個不同的世界——在經濟發展和地理位置的雙重意義上——有了建立溝通的可能。
最後,薩羅終於如願見到了自己的母親,兩人熱淚相擁。記憶中的黃土山坡,涓涓細流,枯葉飛蝶和老舊卻滿載情感和記憶的貧民窟終於再度成為眼前的現實。
這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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