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拿金手鐲尋貓，兒媳追來大罵，兒子拎起母親，說出了可憐真相

我從她身旁走過時，她拉住了我的衣角。這是一張衰老而陌生的面孔，她定定地望著我，幾秒鐘後張開沒牙的嘴笑了，而後開口。

她說：「我剛才看見你在紙頭上寫字，你是會寫字的，那麼請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是的，剛才我在綠地上與一個聾啞女交談，我不會手語，所以散步時隨身常帶一個布袋，裡面放著紙和筆。

老太太說：「我的貓走失了，那是一個聽話的小囡呀，它長得好看啊，一身黑毛，亮得像緞子，一雙眼睛，綠得像寶石，它懂我的心思，我朝它多看一眼，它就奔過來了，貼在我身上，伸出舌頭，舔我的手。我把它當兒子的呀，是個好囡呀，一聽我叫『阿寶，阿寶』，它就喵嗚喵嗚，就好像叫我『姆媽姆媽』……」

我問她的貓什麼時候走失的，她說：「就在昨天，是被我兒子嚇走的。我兒子在家裡罵人打人摔東西，阿寶害怕了，就逃走了，這一走，就再沒回家了。我尋呀尋，尋到現在都尋不到……

「謝謝你，你幫我寫一張條子，貼在馬路上好不好？你就寫，誰幫我尋到了阿寶，我就給他一千塊錢，要謝謝人家的。」

她想了想又說：「哦，不過一千塊錢在我兒子那裡，問他討是討不到的，家裡的抽屜，他都鎖牢的，好吃的東西也藏起來不給我吃的，唉，我沒有鑰匙呀！哦，不過我還是有辦法的，你等等我，明天這個時間我再來。」說完她不等我說些什麼，就跌跌撞撞地走了。

第二天下午，我到了綠地，她已經坐在石凳上等我了。見到我，她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從手上一隻破舊包里，掏出一雙舊童鞋來。看得出這是一雙半個多世紀前才有的手工製作的小毛頭棉鞋，鞋子已被穿過，加上歲月的侵蝕，鞋面似青似綠的顏色已變得混沌不清，唯有每隻鞋頭上紅絲線綉上的「福」字，依然醒目。

她撫著鞋子說：「好看嗎？這是我兒子過周歲時穿的。那年冬天特別冷，我在生產隊里挖河泥挖了一個冬天，兩隻手生了凍瘡爛開了。做這雙鞋子蠻吃力的，夜裡一針針縫一針針綉，花了蠻多時間呢。」

慢慢地，她從兩隻鞋筒里各掏出一個紙包來。打開紙包，一隻金手鐲，一塊金鎖片。金手鐲和金鎖片都小小的，只適合兒童戴。她說：「你就寫，誰幫我找到了我的阿寶，我就送給他一隻金手鐲，如果人家嫌少，那就把金鎖片也送給他。」

她的這番舉動，讓周圍人都圍了過來。

大夥正想再問些什麼，只聽一個女人尖厲的聲音伴著腳步聲朝這邊來：「哎呀！寶根快來呀！你娘死到此地來了！」緊接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粗壯男人也奔過來了。

看到老人手裡的東西，一男一女的臉綠了：「要死啦！怪不得兩樣金貨尋來尋去尋不到，原來藏在這雙老鞋裡，死老太婆又發啥神經了？！」

說著，那女人迅疾把兩樣東西從老太太手裡奪了過來。男人一把將老人拎起，拽著她往回走。老太太賴在地上，哭了起來。女人趕緊幫忙，兩雙大手一左一右把老人拖了起來。

周圍人說：「你娘要尋貓呢！」男人解釋：「沒辦法，老娘痴呆好幾年了，那隻貓十年前就死了，這幾天不知她哪根筋又搭錯了，天天作死要尋貓，四處亂跑……」

「我要尋我的阿寶呀，阿寶回來呀！……」老婦人的哭喊漸漸遠去。哪裡又尋得到阿寶呢？眾人無言，目送良久。徐慧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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