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准軍嫂眼中的「表情帝」

最新 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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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鴿獨家出品』?

親愛的蠻蠻(文 | 橙子圖 | 表情帝媽媽)

蠻蠻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小軍娃。

去年冬天，在我還沒有去邊疆看望男友三哥的時候，蠻蠻就成了他嘴裡吸引我去邊疆的亮點。

「你來了肯定不會孤單，這裡有個小蠻蠻。」三哥語氣難得溫柔。

「小蠻蠻是誰？」我聽得有點莫名其妙。

「領導家的男寶，兩歲多點，是個小表情帝，可好玩了！」隔著千山萬水，我似乎都能看到三哥說這話時，眉開眼笑的樣子。

到達邊疆的第一天，熱情好客的領導夫人敏嫂子就讓三哥帶我去她家吃飯，於是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蠻蠻。

此時的蠻蠻盤著腿坐在綠色皮沙發上，正全神貫注地看動畫片。他頭髮差不多都剃光了，只在頭頂往額前的一塊位置留著一撮軟軟的胎毛，皮膚白皙，濃眉大眼，唇紅齒白，耳垂微微上翹，整體看來就像動畫片大耳朵圖圖裡面男主角圖圖的現實版。我試圖套近乎，坐到他旁邊，摟住他的小肩膀故意問他叫啥。蠻蠻從動畫片里回過神來，掙扎出我的摟抱，皺著眉頭望向我，眼神里滿是警覺。「蠻-蠻。」蠻蠻撇著嘴，拖長了音調。高冷雖高冷，他還不忘回答我的問題，我被他奶聲奶氣的腔調和一臉嚴肅的小模樣逗樂了，瞬間喜歡上了這個小霸道總裁。

接下來的日子，終於揭露了三哥把小蠻蠻介紹給我的別有用心了。他從我到邊疆的第二天開始就跟著領導後面學習，每天加班，他早就知道沒空陪我，又知道我喜歡小孩子，於是給我介紹了小蠻蠻，這樣我就不會纏著他了。

這段被安排來的緣分，給了我許多美好的回憶。越和蠻蠻相處，就越喜歡他，內心就越變得溫柔又簡單。小孩子總有股融化堅冰，喚起愛意的力量，真是世間神奇的存在。

嫂子說，蠻蠻有三樣絕活：嚇人，撅嘴，眯眼睛。嚇人，就是對著你咧嘴，亮出他的小白牙；撅嘴就是作親吻狀，逗你樂；眯眼睛就是在放電，討好你。蠻蠻就是靠著這三樣看家本領，走到哪都能俘獲一批粉絲的心。

一個人待著太無聊，我就每天都去敏嫂子家玩，一來二去和蠻蠻混熟了。後來的日子，蠻蠻就毫不吝嗇地時不時向我展現他的三大絕活，逗得我滿心歡喜，常常忍不住要做怪阿姨，想吧唧吧唧地對著他肉嘟嘟的小臉蛋親個不停。

有一天進門，蠻蠻剛起床，他坐在沙發上，腿也沒有盤起來，一副睡眼惺忪，無精打採的小模樣。我喊「蠻蠻」，發音是標準的普通話。「是蠻蠻（都讀第一聲），不是蠻蠻（都讀第二聲）！」蠻蠻扭過頭，緊擰眉頭，急著糾正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樣。我心疼了，趕緊坐到他旁邊，摟住他，輕拍他的後背，嘴裡哄著他說，「對，是蠻蠻（都讀第一聲）。」。蠻蠻溫順地靠在我懷裡，冷不丁冒出一句「阿姨，看強。」我竟領會，馬上打開動畫片熊出沒。熟悉的聲音一響起，蠻蠻立刻從我懷裡鑽出來，坐的端端正正的，還轉過臉來不忘對我眯著眼睛甜甜地笑。

蠻蠻是動畫片的最佳解說員。雖然年紀小小，他理解力卻不差。「阿姨，熊二哭了。」我一抬頭，熊二果然眼角掛淚。「強絆絆。」絆絆是蠻蠻老家方言，表示摔倒。我又一抬頭，光頭強確實被熊追趕，跑著跑著就不小心絆倒在了地上。

有時候，看到動情處，比如西遊記里孫悟空正舞起金箍棒熱火朝天地打妖怪。坐的好端端的蠻蠻會突然爬起身，踮起腳找到擱在沙發靠背上的一隻印有海綿寶寶的新鉛筆，然後站在沙發上用雙手握住鉛筆像模像樣地舞動起來，邊舞嘴裡還邊喊著「妖怪，哪裡逃！」我就納悶，蠻蠻怎麼突然想起拿鉛筆當金箍棒了？敏嫂子從廚房探出頭來，看她兒子在沙發上活蹦亂跳，笑著對我說，小程，你看鉛筆是啥顏色的？我一看，金黃色的，上面從頭到尾螺旋環繞狀地印有海綿寶寶和派大星的圖案真和金箍棒上的龍紋有異曲同工之妙。我對蠻蠻喜愛之外，更添崇拜。

蠻蠻愛畫畫。敏嫂子在卧室的牆壁上按了一塊黑板，高度正適合兩三歲的寶寶塗塗畫畫。蠻蠻看動畫片看煩了就拉著我的手，往房間里奔。「阿姨，畫畫。」蠻蠻放開我的手，指著牆上的黑板清晰地發出指示。「畫什麼呢？」我蹲到蠻蠻面前，微笑地看著這個陷入沉思的小人兒。「斑馬，阿姨畫斑馬。」蠻蠻似乎想起什麼了，又眯著眼睛朝我笑。等我照著網上畫譜，給他畫出了一隻斑馬，他一看斑馬出現了，拍著小手開心地笑起來。停止拍手，又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著斑馬告訴我，「阿姨，畫許多許多的斑馬。」看他這麼開心，我又給他畫了一大一小兩隻斑馬。「這是斑馬爸爸，這是斑馬媽媽，這是斑馬蠻蠻。」蠻蠻機靈地把兩隻體型大點的斑馬稱為爸爸媽媽，把小斑馬看成是像他一樣的寶寶。聽完他天真可愛地講述，我的心都融化了，孩子的世界是如此童真美好，蠻蠻的心中肯定有一片生機勃勃的大草原。

蠻蠻霸氣十足。這種霸氣又源於他的好記性。看動畫片的時候，蠻蠻要看有熊過年的那集，你就不能隨便找一集糊弄。「不是這個，是熊過年。」蠻蠻嘟著嘴，拒絕著大人的瞎糊弄。畫畫的時候，我有時候畫煩了不走心，他要我畫老虎，我畫不出來，隨手畫了一隻卡通貓胡差事。「阿姨，不要貓咪，要大老虎。」蠻蠻急忙拉住我還捏著粉筆的手，低垂著眉眼，聲音都快哽咽了。我不忍心敷衍了，又重新提筆畫起。「啊嗚，大老虎。」蠻蠻怕我再畫錯，在一旁賣力地模仿著老虎吼叫。吃飯的時候，敏嫂子問蠻蠻要不要一起吃。他認識桌上的菜肴，記得它們的味道。蠻蠻走到飯桌旁，雙手撐住桌面，「蠻蠻不吃！」，他皺起眉頭，眼睛一瞪，頭迅速偏到右邊，似乎氣呼呼的，一副慷慨就義的倔模樣。

雖然敏嫂子帶著蠻蠻隨軍了，但是作為一個小軍娃，他還是比一般的孩子辛苦和孤單。

有一天，蠻蠻正坐在他的小椅子上看動畫片，忽然流鼻血了。「阿姨，鼻子。」蠻蠻細聲細氣地喊我。我看到鮮血正從蠻蠻的一個鼻孔滾出，頓時慌了神，立刻喊正在忙碌的敏嫂子。敏嫂子讓我把蠻蠻的手臂舉起來，高過頭頂。蠻蠻很堅強，他乖乖地配合著我，坐著一動不動，無辜地大眼睛盯著我看，看得我特別心疼。邊疆的冬天極其乾冷，屋子裡一直都靠暖氣過冬，還是奶寶寶的蠻蠻受不了乾燥，常常流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