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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斗地痞流氓叫你改惡從善

善惡天地知

文/李留申

雪後的藍天異常明亮,我踏著晨曦匆匆趕往車站。今年,我要與家人過一個快快樂樂的團圓年。

跨入家門,妻用異樣的目光注視著我說,你可回來了!鄰居家的小公主摔傷住進了醫院,凡是在現場的人都要交錢。咱女兒也在場,怎麼辦?

別怕!先看一下情況。我抱起女兒走出了家門。

小公主是鄰居家的小女,她的家人一貫橫行鄉里,霸道成性。

大街上,小公主的爸爸順才和另外兩名陌生人凶神惡煞般佇立著,小公主的奶奶姚氏與她的媽媽朱氏正在向鄉鄰們收錢。

哼!若來我家決不心慈手軟。

下午,姚氏氣勢洶洶來到我家說:你女兒在場時間最長,應該交500元。

什麼邏輯,要是50元立馬兌現,我的手插進了腰包。

500元,少一分都不行!

做夢吧!我仰起頭,雙手背在腰後。

哼!不交錢絕對不行。

甘願領教。

走著瞧!姚氏氣呼呼地離開了。

怎麼辦?妻盯著我說,要不把錢送他家算了……

怕什麼?這種事見的多了。我一面為妻壯膽,另一方面做最壞的打算。

第二天剛吃罷飯,五個年輕男子闖進家門,女兒急忙躲在她媽身後。

客人來了,快上菜。我起身吆喝一聲。嘩啦啦,酒菜擺滿了一桌。

幾位,請坐!

誰稀罕你的爛酒!一位大個子聲似洪鐘,唾星四濺。

另一位向我跨近一步說,我奶奶說你家不交錢?

奧!這位就是姚氏的長孫,號稱東哥的地痞吧,響噹噹的地頭蛇!

大膽!一男子聲落手起,用力朝我臉打來。

不敢!我的身子一閃,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本可以折斷它,但我只是順勢拉了他一把,那個男子差點來個狗啃屎。

諒你也不敢!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一尖嘴猴腮男手中的杯子落在地板上,為他的主人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快拿錢!

「刷」大個男一腳踏在椅子上。

「嗖」一把尖刀甩上桌面,恰好插在菜盤的縫隙里。

我右手伸進褲兜,面向東哥吐出一口白氣,心想,死去吧你!左手大拇指用力掐一下中指上的戒指。

喂!東哥——大個男叫了一聲,轉臉吼道,快拿錢!

「嘩——」高個男用力踏在了桌面上。茶水,酒水和菜湯漫過桌面往下淌;菜味,酒味,火藥味,伴著邪風亂飛揚。

我右手一擺,五張百元鈔票以扇形亮在大個男面前。他搶過錢說,你要加收200元。我搖了搖頭,又懶洋洋地掏出200元。

膽敢亂說就割下你的舌頭下酒!大個男把尖刀在我嘴前比劃一下轉身就走。

我取出手機要告知老朋友,但是,又立馬把手機送回了口袋。

院子里,大個男接連按了三次手機,而後急步離去。

我怒視著一片狼藉的大廳,用顫抖的手端起茶杯坐在了平房頂,不遠處傳來了嘰嘰喳喳的聲音。

拿到錢了嗎?姚氏問到。

YES!

東哥呢?像是大個男的聲音。

他沒有去?

嗨!他只說了一句話就飛了,電話也打不通。

唉——!怎麼鴉雀無聲?我正在納悶,又傳來了聲音。

不通!這孩子,整天就這樣。

別管他,丟不了。——男高音。

東哥失蹤的第二天,氣勢洶洶的幾個人在姚氏的帶領下闖入我家,劈頭就問:東哥呢?

我能把他藏起來?我的手向兩邊伸開,擺出一個無可奈何的架式。

借你一個膽你也不敢!

姚氏的語氣很重,好像我們有血海深仇一般。我看一眼順才,他輕輕抓著頭皮說,這孩子——此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心聲外露。

第三天,一位警察與村長一起昂首闊步把我帶到村部,村部里另兩位警察在給姚氏寬心。等我站穩後一位警察沖著我喊:姓名?性別?年齡?住址?職業?

另一位做記錄的警察說,問你的這些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我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另一位警察說,把東哥在你家的情況介紹一下。

我如實敘說了五個人在我家的所作所為。喔!幾個人如泥塑木雕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一位警察問我,東哥呢?

我說,不知道。

「啪!」桌面挨了重重一掌。

少裝蒜!

另一位距桌子稍遠的警察右手伸開,向上舉了一下說,如果你有東哥的任何消息,就立刻告訴我們。

我說,願意配合。然後在他們的指點下,在筆錄上簽字,按下手印。隨著一位警察的手勢我離開了村部。頓時胸部鬱悶痛脹難耐。好像要爆炸一樣。真不知他們還會用什麼損招兒來折磨我。

第四天清晨,姚氏攜兒媳朱氏來到甘樂寺。大廳里,姚氏和朱氏向大師哭訴了東哥失蹤一事。大師眼珠滾動一下隨即閉上了雙目。

請救救我呀,大師,沒有了孫子我可怎麼活呀——

「撲通!」姚氏跪在大師面前,朱氏也雙膝跪地。

阿彌陀佛!解鈴還須繫鈴人。女施主,請回吧。大師起身離開了大廳。

當天下午,姚氏拉著朱氏的手跪在我的面前,聲淚俱下。

我孫兒失蹤幾天了,您發發慈悲,救救東哥吧。

別這樣,我彎腰拉起姚氏和朱氏。

姚氏擦把淚說,您菩薩心腸就行行好吧。

他爸呢,我仰臉看著天花板。

朱氏快步離開我家,好像到大門口就把順才拉了過來。順才獃獃地站立著。

我說,你媽要我為你兒子卜上一課,你的意思呢?

那就算吧,只要有兒子的下落,你要多少錢都行。

700元,多一分都不要。

朱氏雙手把錢送到我面前。我說,就放那裡。

我微閉雙目,沉思片刻,把十枚硬幣遞給順才,又隨意在地板上畫一個圈。我說,你捧著硬幣,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微閉雙目,口中默念:我兒在哪裡,請神聖指點。然後搖動硬幣。說三遍,搖三下,隨即把硬幣灑入圈內。

順才虔誠地禱告著,姚,朱氏的眼睛緊緊地咬住他的手,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順才的兩手猛然一松,十枚硬幣落在圈內。其中有枚硬幣在圈內跑了將近一圈,又原地自轉一陣兒,猛然倒下。另一枚硬幣在它的衝擊下縱身跳起壓在它的上面,還有兩枚像挑擔一樣分在它的兩邊。另外六枚硬幣在圈中間毫無規則地散落著。

我凝聚雙目,右手猩指指著硬幣比比畫畫,猶如公雞啄食一般。

室內只有急促的呼吸聲。

我的身子劇烈一抖,猛然抬起頭,兩眼直逼順才,用生硬的語言提出質問:你兒子素來與黑幫交往?

這個……他的眼睛撲閃閃眨個不停。

請如實回答。

他在外面所作所為從來不告訴家人。

你家與黑白兩道都有過結,而這次的對手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

我稍微停頓,目光橫掃他們三人。平時十分囂張的順纔此時像得了緊猴症,渾身猛烈篩糠。

你看!我指向那四枚硬幣。東哥快到國境線了,他的人身自由被嚴格限制。同時你看到它轉了大半圈,又原地轉上一陣才安穩下來,說明東哥不是直線到此,也說明他不好受。

孩子挨打沒有?

受傷沒有?姚氏和朱氏爭先恐後地發問。我的手慢慢下落,拿開壓在上面那枚硬幣,又輕輕拿起下面那枚硬幣放到鼻前用力吸了兩下。我慢聲慢語地說,東哥現在沒有受傷,而且還有一點自由。

姚氏緊鎖的眉頭慢慢舒展,嘴角微動兩下,猛然張開的嘴又緩緩合上。

我把那枚硬幣緊握在左手,右手猩指指向另外六枚硬幣。

這六牧硬幣上下左右都不成行,說明你家現在有六人亂作一團。而這三牧硬幣像一張弓,弓背直向那四枚硬幣,說明要去三人贖回東哥。

順才抬起頭說,可是……他現在……唉!怎麼說呢。

我收攏雙腳,正襟危坐,瞟一眼左手腕的表,右手猩指指向順才的腰間。

你撥他的號碼,我來通話。第一次電話沒有打通,他三人彎下的腰又一起直起。我左手拇指捏一下中指上的「戒指」,重撥了號碼。他三人又重新彎下了腰。

電話那端喂了一聲。我說,是東哥嗎?他問我是誰,怎麼有他爸的電話。我說,我是你家的好鄰居。你先告訴我,是不是在工廠做工?工廠的背後一座大山?山上是茂密的森林?至今仍枝繁葉茂?

他問我怎麼知道,我說,你爸急。我把手機遞了過去,同時伸過來三隻手,順才抓了過去,姚氏和朱氏也抽泣著說了兩句,電話中斷。我感覺手中的硬幣熱乎乎的,像出汗一樣。

順才一把抓住我的手說,先生,既然孩子有了下落,請您念動真言,快叫他回來吧!

那麼簡單?

請先生明示。

我剛剛說過,要去三人贖回東哥。是贖!明白嗎?這三人必須是每人帶一萬元,其中一人要有膽有識,足智多謀,巧言善辯,還要善於花錢,也就是說,該花時他從不吝嗇,不該花時分文不出。

三個人面面相覷。

錢可以再生,而生命只有一次。我彷彿在自言自語。

順才把目光轉向我,用懇求的語氣說,您一定要去!

6個春節都在外地,今年要過一個團圓年。我緊呼一口氣,面帶難色。

看在租宗的份上,你就去吧。

我瞟了順才一眼。他昔日像一頭怪獸,今日猶如病雞。我的心不由揪了一下。我說,你找到這個人事情就成功了一半。我在家接應。

這······。他十分尷尬。

請回吧。我的左手擺動兩下,心中的憤恨在翻騰。

大約抽一支香煙的功夫,順才領來他的堂侄兒。看著那虎頭虎腦,狼背熊腰的奸相,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憤怒頓時佔據了心頭。我對那人說,你在家幫你叔父準備十桌酒席,一來為歸來的功臣接風,二來向眾鄉親贖罪。

我?他憋的臉紅脖子粗,好像還要說話,順才擺手制止。說,聽先生的話!他放下抬高了的肩膀,沒精打采地扭動著虎頭。

順才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我說,趕快去找人吧,拖久了那裡放假怎麼辦?

順才哆嗦一下轉身告辭,我的心不由顫動起來,好像要有事發生。

北方的冬季異常寒冷,人們把自己關在房內生火取暖。順才獨自在村上轉了一圈又一圈,絕望和悲傷一起湧上心頭——誰是真正的朋友?誰是真正的對頭?誰還樂意為我賣命?過去的歲月真不知自己做了多少傻事。他抬起手真想給自己兩記耳光。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中午,我拉著女兒的手,漫步在明亮的日光下。一位英姿勃發的後生迎面走來,我心中為之一亮,搶先搭話。原來,他叫金軒,離開大學校園同樣是要過團圓年。我說,可否外出替順才家辦一件事?他說,我們兩家有道難以逾越的溝壑。

我帶著金軒回到家中,一杯清茶展開了話題。我說,你們仇恨的根源在哪裡?

金軒遲疑一下說,我從廣東帶回一隻小狗。那天,我帶它外出溜達,小狗在路邊撒尿被姚氏看到,她硬說應著她家大門——敗家!順才和東哥操起棍棒就要打狗,我抱起狗連聲向他們道歉。可他們那肯罷休呀——順才把狗奪過去,用力摔在馬路上,亂棍交加。可憐我的愛狗,血灑馬路,體無完膚。但他們仍不善罷甘休,硬逼著我們為他家祭宅子。我哪裡咽下這口惡氣!可是,爸媽說鬥不過人家是要吃大虧的。我忍氣吞聲,雙眼含淚為他家祭宅子,請求寬恕。

說到這裡,金軒咬牙切齒。

我說,天賜良機,你要好好把握。

金軒會心一笑,點頭答應。

剛送走金軒,順才踏入我的家門。我問,人找到嗎?

他搖頭嘆氣說,難呀。

我說,既然這樣,那就不要去了。順才撲通一聲跪在我的面前。

先生,請您幫忙!他匍匐在地,一動不動。

我瞪大眼睛呵斥,看你那慫樣!男人膝下有黃金。

為了兒子,顧不得那麼多了。一個深沉的聲音從地面傳出,即可消失殆盡。

片刻,我說,你去請金軒出馬,必將馬到成功。

順才說了一聲謝謝,起身離去。我的心猛然一揪,一種負罪感湧上心頭。

金軒一家三口人,外加兩位串門的鄰居,兩男三女在大廳有說有笑氣氛十分活躍。順才的突然降臨猶如高音喇叭突然斷電,頓時鴉雀無聲。一位鄰居說,您有客人,我先回去了。另一位說,我也該走了。金軒的爸用力伸著懶腰,金軒的媽急忙收拾桌椅,用力掃地。順才一隻腳門裡,一隻腳門外,不知所措。

你走錯門了吧!金軒的媽用不冷不熱的語氣打開了僵局。

順才說,不!我來——想請金軒為我家辦一件事。

哎呀——!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你還是繞過我們吧!

順才急急忙忙說,不是!我這次是誠心誠意的。先生說非金軒莫屬。

金軒的爸說,金軒整日呆在學校,沒有見過世面。萬一事情辦砸了,那麻煩就大了。你說是吧?

順才頭上冒汗,七竅生煙,怒火在體內翻騰,燒的他站立不穩。但為了兒子,他強壓怒火,雙手抱拳,生硬的說了聲告辭,轉身離去。金軒的爸媽頓時焦慮不安。

順才又找到了我。我說,為了東哥,你要備下厚禮,厚著臉皮,再次登門懇求。他點頭稱是。順才走後,我心中總感不踏實,決定先行一步,暗中與金軒的爸媽說明事情的緣由。

傍晚,我的突然拜訪使他們收起了正在娛樂的撲克。談話就從玩撲克開始,然後談到我們居住的村莊。我說,要想在這裡風光生存靠什麼?錢!權!勢力!可我們有什麼?順才家又為什麼囂張?上面有人當官,有權勢撐腰,家中有幾個臭錢,還有幾員橫眉豎目的彪型漢!為了少受欺凌,我們儘可能不得罪這些人。而這一次,我們既可以化敵為友,又可以伺機報復,還可以擴充自己的勢力。上天賜予我們這麼好的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因為那隻小狗······

那件事的確讓人憤慨!難道這一次行動就那麼單純嗎?

爸,媽,您放心,我已成竹在胸。

呵呵!我來給您拜個早年。

是順才。我說,現在不方便見他。主人打開內室的門,把我關在房內。

順才走進大廳,叮叮咚咚的響聲不停,他笑呵呵地說,這是鐵皮石斛,滋陰聖品,被譽為九大仙草之一。這是地地道道的猴頭菇,產於黑龍江,被稱為補益之王。這是長白山人蔘,重四兩多呢。這是貴州茅台,精裝的。這是正宗的武山烏雞。這是專為學生準備的······

看您,來就來了,還這麼破費。

順才直起腰說,一家人,還客氣什麼?今後只要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順才心中暗想,到那時,哼!我讓你加倍償還。

這次——順才的聲音小了許多。事成之後,我一定登門重謝。

金軒的媽慌忙生起了爐子,金軒的爸遞過來熱乎乎的茶水。

金軒說,請您放心,我一定拼上多年所學,盡自己所能。

呵呵,那就有勞你了。順才拱手施禮,然後掏出一沓嶄新的鈔票,抓住金軒的手說,這是一萬元,你帶上。

這是何意?金軒瞪圓了大眼。

順才連忙解釋,別誤會。先生說這次去辦事的人每人都要帶上一萬元現金。先生說這是威力無比的糖衣炮彈。

嗯!先生真是高明。金軒豎起了大拇指。

順才說,我還要去先生家,不打擾了。

聽到他出門的聲音,我急忙走入大廳。

您坐。金軒伸手示意。

不敢坐了。我伸手烤了一把火。金軒急忙說,請問,您也去嗎?

我恨透了他家的所作所為,但此行在所難免,但願我倆配合得天衣無縫。我與金軒耳語幾句,金軒攥緊拳頭說,請您放心,我一定配合。

我點了一下頭說,好!那我就告辭了。

剛跨進我家的大門就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跑到我身邊的狗旺的一聲鑽進了狗窩。順才和朱氏像主人一樣把我迎進大廳。桌子上擺放著不屬於我家,但現在又歸我所用的食物。小女已經在品嘗著說不清來路的食品。順才焦急地說,您可回來了。

朱氏伸手擦了擦沙發,說,快坐下歇歇腳。

我微微一笑說,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順才說,我來請您出山。

出山?我故作驚訝。

您放心,我不會讓您白跑。順才說話的語氣很重。

我趕忙解釋,你誤會了。今年,是我計劃多時的團圓年。

可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順才有些著急。更何況這次您是救我全家呀!要不,我給您跪下了。

別!別!我稍微停頓,繼續說,那好!你趕快回去準備,最好是除夕夜還坐在這裡。

順才說,先謝謝您。他掏出一沓錢說,這個,您帶上。

我接過錢說,金軒呢?

順才說,金軒已經同意。另外,我想多帶幾個錢。

不!我的語氣不容置疑。「三生萬物」,這是聖人所訓。我們三個人就帶三萬,一分錢也不能誤差。

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

送走順才夫婦,我低著頭在大廳徘徊。妻說,看你,把我頭都轉大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俗話說,女人心,細如針。——為什麼不與妻子商議?妻說,他們一家人現在挺可憐的。

這樣的地痞村霸你也產生憐憫之心?人善遭人欺!

先生——,休息了嗎?

順才!好險啊。我攢緊妻子的手說,休息了,還有事嗎?

我已經訂好了車票,明早六點動身。

好傢夥,正值美夢銷魂時。我說,知道了。我抱起妻子進入卧室。

凌晨兩點,我去了趟衛生間,再躺回床上,滿腦子全是正義與邪惡較量的場面。我數數字,作「心腎之交「······越是折騰,那些場面越是清晰。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迷迷糊糊遊盪在公路上。一輛黑色奧迪吱呀一聲停在我的身邊,車上跳下兩個黑衣人舉輥就打,我轉身猛跑,卻一頭撞在車體上暈了過去。我的魂魄飛離肉身,眼巴巴地看著揮舞棍棒之人。正在這時,一種悅耳的聲音驚得我從空中墜下。聲音又突然中止。

嗨!見鬼。

我從睡夢中驚醒,翻身抓住了手機。

嘭嘭!先生,早餐做好了。

啊,知道了!

先生,金軒病了。怎麼辦?

快去看醫生呀!

我急速起床,跑到了診所。金軒說,我起床後頭昏眼花肚子痛。醫生說,小毛病,很快就好。

經過一陣折騰,終於坐上了小車。隨著汽笛長鳴,小車飛到了村外。吱呀一聲,我猛然前傾——小車停在了路中央。

怎麼搞的!順才大聲吼叫。

熄火了。連續啟動幾次沒有成功,司機跳下車打開車頭蓋。當他再回到車內,兩手像剛從醬缸里拔出,黑漆漆,黏糊糊。他胡亂擦了幾下,迅速啟動。剛行一程路,順才驚叫,我的身份證!我說,再找一下。他說,是,忘桌子上了。咋辦?我說,回去取呀!小車只好掉頭。

當我們趕到車站時,本次列車已經停止檢票。費了好多口舌才坐上列車。

列車平穩前行,我眯上了眼睛。金軒說,睡吧,但願你做個好夢。

不知過了多久,轟隆隆的巨響把我驚醒,身子猛烈撞擊幾下,失去了知覺。

當我再次醒來,睜眼看到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一位白衣天使瞪著眼睛說,你可醒了,已經三天了。

我驚訝地問,這是怎麼了?

白衣天使說,你所乘坐的列車發生了故事,你被送到這裡搶救。

我——可以起床嗎?

白衣天使說,現在?那可不行!

為什麼?

白衣天使說,因為你需要休息。

後來我才知道,我的右腿骨折三處,左腿骨裂,肋骨斷了三根,還有輕微腦震蕩。

我的同伴呢?我突然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白衣天使說,你暫時還無法尋找。他拉一下我的棉被微笑著說,先好好養傷,我替你打聽著。有消息馬上告訴你。

我說了一聲謝謝,又問,我家人知道嗎?

白衣天使皺了一下眉頭說,可能還沒有通知家屬吧。她看我一眼,又補充一句,我幫你問一下。

我的大腦嗡地一下,感覺神志模糊,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一個月後,金軒坐在了我的床邊,看他右臂吊著繃帶,左臂剩下一半,我的眼淚猶如泉水般涌了出來。他反而勸我,別傷心,已經這樣了。

金軒拉住我的手說,別怕,現在的醫學挺發達的。你看,我的頭部,胸部連傷疤都不曾留下。

快讓我看看。

金軒說,肋骨斷了兩根,頭傷差點危及生命。

我哇的一聲痛哭不止。都是我害了你。

金軒用詩人的口氣說,往事猶如過眼煙雲,失去的不必留戀。他抬頭看著天花板,雙唇緊緊的含在嘴裡。護士聞聲而來,她說,你們是幸運的,有那麼多人失去了生命。她轉臉盯住了我,這裡需要安靜!我立馬停止了吼叫。

我說,順才呢?

金軒說,他也是不幸中的一員。他擦了一下眼淚接著說,家裡炸開了鍋,估計這兩天家人就會趕到。我啊的一聲暈了過去。

第二天,一個熟悉而又親切的聲音把我驚醒,睜開眼,嬌妻已撲到我的身邊,眼淚和鼻涕浸到我的皮膚上。

朱氏說,還疼嗎?

我說,只有心在隱隱作痛。

朱氏的臉抽動幾下,眼淚嘩地一下涌了出來。我的心不由得揉結在一起,有種從未有過的東西在肆無忌憚地運動。

朱氏開始抽泣,那聲音發自內心出自鼻孔,有種壓抑使人震撼。我伸手想拉她一把,說一句寬慰的話語。但是,我的手伸出去一半又縮了回來。

妻說,你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吧,要不,會憋出病的。

朱氏沒有哭。

第二天,金軒一家三口和朱氏向我辭行。金軒說,你要多休養些時日,我的課已經拉下不少,不能再陪伴你了。我含著眼淚一個勁地點頭,模糊的雙目送他們離去。突然,朱氏又折回,撲通一聲,雙膝跪在我的面前,聲淚俱下。她說,現在只有你能救東哥了,求求您好人做到底吧。

妻子氣勢洶洶地說,我丈夫已經這樣了,還怎麼幫你!

只有先生有辦法救我兒子,求您了,好人一定有好報的。

你給我出去!妻子伸手去推朱氏,朱氏抓起水果刀照準胸部就刺。妻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大喝一聲,夠了!朱氏抬頭看看我,磕頭如搗蒜,口中還不停地嘟囔,您的大恩大德這輩子無以回報,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

我不耐煩地說,別說了,快走吧。

嗵的一聲,妻坐在床角生悶氣,我想開導幾句,話到嘴邊難以出唇。我知道妻子心地善良,要不然我才不會娶她做老婆呢。這幾年我奔波在外,她在家孝敬老人,照看孩子,還要耕種田地。可是,我從沒有聽到她一句怨言。妻呀,真是對不起你。

又在想什麼鬼點子。妻子瞪大了眼睛。

我十分嚴肅的說,醫生說我的腿還要手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自由。

傷筋動骨100天嘛。無論如何也不能留下永久的遺憾。

永久?頓時,撕心裂肺的難受讓我喘不過氣來。

慶幸的是不到100天,我竟然告別了白衣天使,親自送妻子坐上了返程的列車。而我,卻走向另一個方位。坐在車上,滿腦子全是與老朋友會晤的種種版本。緊接著,曾經的往事蜂擁而至,驅之不去,揮之又來。

梨樹灣的小方子考入縣重點中學後他父親喪生於車禍,肇事司機逃之夭夭。事發第三天,他母親突發腦溢血。為治病借遍了親戚鄰居···我得知情況後送去20000元,並助小方子坐進了教室。還有沙堆里的亮仔,南星屯的阿東等等,都在我的資助下重新坐進了教室——為助失學兒童嘩嘩的鈔票從我的手中飛出。

北街78歲的老大媽又浮現眼前。那年冬月,我鑽入她的小屋,一股怪味撲鼻而來,簡直讓人窒息。老人坐在荒草鋪就的爛床上,用黑爛的被子裹身,她盯著我這個不速之客,渾身直打哆嗦。我遍尋整個小屋,一把爛菜放在鍋台上,一把黑乎乎的麵粉在鍋台的另一邊,除此之外再沒有可供充饑的食物。頓時,我的眼前模糊一片,急忙忙衝出了小屋。

當天,我送去了棉被,棉衣褲和糧油——為資助我所知道的孤寡貧困老人,那糧油衣物能夠堆起一座小山。

當然,我訛詐的老闆,富豪不計其數,同時還教訓過無數「眼腦失聰」的人。

這次,我們三人的災難,難道是上天對罪惡的懲罰?那麼,金軒呢?難道他前生欠下了孽債?

驗票了!

一聲驚叫打斷了我的思緒,我遍尋全身就是找不到它的蹤跡——我明明是帶著它上的車!

少裝蒜!跟我們走一趟。

有什麼大不了的,無非是再補一張,給你們再集一份資。

我被帶進一節裝飾豪華的車箱。「啪」!桌面拍得像炸雷一般,一個瓮聲瓮氣地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竟敢偷打我的車!

手不疼嗎?我的聲音很小,他們還是聽到了。那人用力提口氣張開了嘴巴。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長方形紙片飄飄然落在面前。

哇!小淘氣鬼,捉迷藏呀!我一聲驚叫抓住了車票。

好小子,竟敢耍我。來人!兩個賽張飛應聲而入。我大喝一聲,慢!我走近他雙手伸進腰間,三個人操起棍棒把我圍在了正當中。

「嘩」!我的褲子脫落在地。我大聲說,看!白衣天使把我送上本次列車——上次列車故事——咚——!我的聲音很大,尾聲高而長。

滾!

吆嗨!我偏不走,看你們怎樣處置!我伸手捏住了那牧戒指,想向老朋友求援,大腦立刻又否定了自己。——要是驚動了老朋友,那將是一場驚天動地的麻煩。當初,我離開老朋友就是想過一種平平淡淡的生活。回想往事,真讓人觸目驚心。整日里打打殺殺,東奔西跑,躲躲藏藏,雖然說鈔票大把抓,吃香又喝辣,可那畢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既然要重新做人,那就一定要改掉自己的牛脾氣。

列車終於到站了,我站在藍天下,深深地呼吸著異地的空氣,心中充滿了極大的矛盾。曾經的「輝煌」與當今的淡定在我腦海里齊駕並驅,讓我難以駕奴。大難不死又回到這片熱土,心中充滿了萬千思緒。

不遠處,一張熟悉的面孔向我招手。放眼望去,八大金剛威風凜凜,四大天王虎視眈眈,三輛轎車金光燦燦。

好氣派!我差點叫出聲來。

我和老朋友同時邁開腳步,沖向對方,緊緊擁抱。微風吹動朋友的發稍輕拂我的臉面,痒痒的感覺在心窩遊盪。

老朋友說,走!我為你洗塵接風。

我說,還有這個必要?老朋友瞪我一眼,我倆手拉手,前呼後擁步入酒樓。一陣狂歡後回到了「根據地」。我開始詢問「小鬼」的下落,並商議帶走他。

「啪」!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朋友說,為一個廢物搞得你死去活來,值嗎?

好重的見面禮呀。我緊握鐵拳對準他的臉部憤然還擊,拳到半路嘎然而止。

懦夫!一聲高叫拳到面前,我的門牙當即掉下兩顆。四大天王應聲而出,把我圍在了正中間。

帶他去看醫生!要痛痛快快瀟洒一回。老朋友的話不容置疑,初次會面的場面又浮現在眼前。

那是一個天高雲淡的晚上,我們三人剛到摩紗樓下,一行六人從天而降。其中一人說,這小子挺威武的。我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他憤然道,管你屁事!嗖!一拳來到面前。我機靈一閃抓住他的手腕,頃刻間打成一團。

嘿嘿!打出來的朋友,見面禮還是拳擊。

請!先回復牙齒,再去美容院,沐浴城。

我走在他們中間,滿腦子的糾結和不安——再風流快活,我的心還能復原嗎?

兩天後,我竟然改變了摸樣,自我感覺年輕了幾歲。接下來是逛賭場,遊盪夜總會,連續出入銷魂的場所。整日里口流油水,大把消費,臂挎香玉,身隨神護。醉生夢死,忘乎所以。

半個月後,收到妻子的信息:小女思你而哭泣。我啪的一掌打在腦門上,當即刪掉信息,站在老朋友面前。

老朋友說,開心嗎?我說,謝謝!讓我終生難忘。

老朋友說,想家了?我說,八十歲老母身體欠佳。

啪!老朋友打開一個手提箱,嶄新的偉人照佔據了整個空間。老朋友說,拿去!人生苦短,絕不能虧了自己。

我伸手抓起幾沓錢塞入腰間,向老朋友點頭致謝。

怎麼畏手畏腳?

朋友面前豈能貪婪!我做個鬼臉說,上次您送的禮物還充塞著賬戶呢。

老朋友再次張開雙臂,我倆緊緊擁抱。

老朋友說,下次來我帶你去看一項精美的傑作。我點了點頭,兩眼飽含熱淚。

正在這時,一張輪椅停在面前,我不由一驚——輪椅上坐著我要尋找的人。他抬起頭,淚流滿面,雙唇微動,

東哥!

老朋友說,那天,接到你的求援,弟兄們立刻向你靠攏。

什麼,我們的朋友已經遍布天下?我把兩個大拇指伸到老朋友面前。看到那牧戒指,我不由點了點頭。嗯!這現代化通訊工具果然名不虛傳。

朋友瞪了一眼東哥說,這狗仔,竟敢老虎頭上蹭癢。本想廢了他,又收到你的回復。可是,這狗仔,竟想從我的手上逃走!哼!一輛車仔代我改造了他。天意。

我說,就此告別吧。我再次與老朋友熱情相擁,一種酸溜溜的感覺湧上心頭。——如果再次遇到惡勢力,我仍然向老朋友求援。

一位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推動了輪椅,另一位眉開眼笑的年輕人緊隨我的身後。在熱情地招呼聲中我踏上了列車,向眾人招手致意。

突然,我的腰間有一種異常的感覺,我伸手卡住了一個手腕。一位毛頭仔呲牙咧嘴地向我求饒。我說,奉勸你儘快改邪歸正,要是再讓我撞上,絕非這麼簡單。這時,有幾個後生擠了過來,我的左手嗖的一下插入褲袋。毛頭仔示意他們走開,並苦苦向我求饒。我的手一松,幾人急速跳下車去。哼!幸虧老朋友沒有看到。

列車啟動了,東哥不停的詢問家中的情況,當問及他爸爸時,我說,你爸托我前來,他將為我們接風洗塵。東哥滾動眼珠,眉頭緊皺,重重地吐出三個字:臭爸爸!

在長輩面前千萬不要有不尊重的言行心理!作為人子,要時刻把感恩掛在心上。他的目光里充滿了不滿和憤怒。我說,上天是功過分明的。

列車終於在老家的土地上停止了轟鳴,時間是上午十點半。我跳下車,一股暖流包圍著我。蔚藍的天空有幾朵奇形怪狀的白雲在悠悠飄蕩,淡淡的清風輕拂我的臉面。突然,一塊濃濃的烏雲遮天蔽日,霎時攪亂了我的心房。轟隆隆一聲巨響,豆大的水珠砸向大地。吱呀——一輛小車在不遠處停止了瘋狂,朱氏和司機跳下車向我倆撲來。

你可回來了,想死媽了!

媽——,東哥一聲高叫伸開雙臂,輪椅猛烈抖動。朱氏的眼珠瞪得像銅鈴一般。

我說,在一次車禍中他下肢癱瘓。朱氏「啊」!的一聲痛哭不止。淚水,雨水交織在一起。——我的命好苦呀!

幾分淡淡的憂傷鑽入心頭,突然感到鑽心的難受。

到家了。遠遠看到妻子拉著女兒在路邊翹首相望,我跳下車抱住女兒使勁地親吻,女兒笑,妻子笑,老媽也笑。我感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朱氏說,走吧,家裡等著呢。

我望一眼妻子,那兩潭清水般的眼睛分明是藏著期盼。四目相望,妻的眼睛脈脈含情,頓時,我的雙手抖動,熱血沸騰。恨不得抱起妻子,再把她拋向空中。

走吧,都等著呢。朱氏又在催促。我抱著女兒,妻子扶著老媽走進朱家大門。說話聲,打趣聲,傻笑聲,切菜聲,餐具撞擊聲,聲聲不絕於耳。一種慌亂的感覺悄然而至。

大叔,回來了。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嘩的一下把我圍了起來。

大兄弟,快坐下歇歇腳。

放眼望去,幾乎全是鄉鄰鄉親,只有幾個生面孔。啊!他們不負前約,宴請眾鄉鄰,可是,鄉親們會原諒他們嗎?

您去勸一下東哥吧,他哭得死去活來。姚氏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我。我拉住東哥站在順才的靈位前,萬千思緒湧上心頭。昔日橫行鄉里,獨霸一方的魔頭眨眼間失去了蹤跡,只留下臭名讓世人唾罵。為什麼不善待自己和他人,為什麼不規劃好自己的人生呢?

開飯了!

一聲高叫打斷了我的思緒,東哥拉住我入座主席。他連飲三杯酒說,我先喝為敬。大恩人,我敬你三杯!

我說,大恩人的心你一定要理解,大恩人的身體你更要關心。東哥遲疑了一下說,那就以茶代酒。

好!此計迎來滿堂歡笑,拍手稱快。緊接著,東哥向眾鄉鄰逐一敬酒,本想相勸,為時已晚,他懷抱酒瓶嚎啕大哭,口中嘰里呱啦的吐出無法聽懂的醉語。

我悄然離開筵席,萬千思緒湧上心頭。早知今日果,何必當初因?人間善惡天地知,莫到報應後悔遲。

突然,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心頭,我想哭,想笑,還想大聲高叫。

兩天後,我正在大廳逗小女玩耍,外面忽然傳來了急促的叫門聲。

有人在家嗎?

是姚氏!還是那種潑婦的聲音,只是與從前的味道大相徑庭。妻子應聲打開門,卻被眼前的一幫人驚呆了。

大個男推著東哥,後面跟著幾個人。東哥用沙啞的聲音高叫,我來給您賠罪了!

是他們!——那天來我家收費的幾個人。

撲通一聲,東哥五體投地。另外幾人緊跟著跪在我的面前。

快起來。我伸手去拉東哥。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別總裝在心上。

東哥說,多謝您的寬宏大量。不過,您的恩情是一定要報答。幾個人把大包小包的禮物放在我面前。

難道這就是報答嗎?我抬高了聲音。

不!您別誤會。東哥用顫抖的聲音說,那天真是對不起。

又來了!過去的已經成為歷史,忘記它吧。

慚愧!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覺得不好意思問,可是,憋在心裡難受。我以試探的語氣說,那天,你怎麼會突然失蹤呢?

東哥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說,那天我急於出宮,匆匆忙忙趕到村後牆角處解放自己。一輛小車正好趕到我的身邊放了一個大屁,我撿起一塊磚惡狠狠的砸了過去,小車吱呀一聲停了下來。我揮舞鐵拳為自己出氣,不料那人手抬霧起,籠罩我臉,即可失去了知覺。當我醒來時,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折磨著我的身心。

啊!全明白了。我心中感慨,頭腦微微點動。

多虧您神機妙算,救我出魔營。

我哪裡有神算的本領!只是朋友告訴我已經捉到了小鬼,並把照片發給我。我心中連連稱奇,嘴角微微抖動,一句話也說不出。心中暗想,真是善惡終有報,天地作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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