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因嫌母親傻，父子聯手害母親失蹤，多年後傻女尋兄揭開謎底

前不久，小區外來了個賣燒餅的中年女人，她頭髮蓬亂，閩南口音，智商似乎也不高。她烘烤的燒餅糊皮，吃起來一股苦味。她似乎是為了多賣幾張燒餅，在城裡跑來跑去。

對於女人和她的燒餅，人們常常都不屑一顧，可鄭濤的父親老鄭對她以及燒餅卻顯得格外痴迷。

鄭濤發現，自從見到女人的那一天，父親的被迷住了，當吃到糊皮燒餅後，更是一臉說不出的滿足感。老鄭每天都要買兩個糊皮燒餅，買後並不急著走，而是站在不遠處痴痴地望，如果女人有難處，老鄭還會第一時間出手幫一把。鄭濤觀察過女人的臉，發現她與母親的相貌有些相似之處。

鄭濤的母親6年前去世了，父親辛辛苦苦供應鄭濤上大學，又給他娶媳婦。這兩年有人給老鄭介紹老伴，且條件都不差，可都被他否決了。眼下父親對賣燒餅的女人如此痴迷，難道是他覺得女人像母親，產生了親切感？

自從母親去世後，父親變得越加沉默，像有什麼心事，常常望著窗外發獃。為了讓父親開心地度過後半生，鄭濤決定撮合父親和那女人在一起。可老鄭聽到鄭濤的想法後，頓時搖起頭說：「我可沒有那個意思！」

「那您對她這麼好是為啥呢？」鄭濤乾脆道出心中的疑問。

「我對她好是因為……」老鄭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眼睛也泛起了淚光。

見事情不對頭，鄭濤忙閉上了嘴巴。老鄭擦了把老淚，問兒子：「你覺得她像誰？」鄭濤說像自己的母親。老鄭嘆息道：「其實，她們都像另外一個人。」見鄭濤驚詫，老鄭說：「她們都像你的奶奶。這些年你不止一次問過奶奶是什麼樣的人，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對不起你奶奶啊！」

老鄭從小在一個窮山溝里長大。他是家裡的獨子，全家對他很是疼愛，尤其母親對他愛得最深。母親小時候由於受過驚嚇，導致精神有些問題。那時候麵食在窮山溝是很奢侈的東西，可父母為了讓老鄭健康成長，就省下粗糧給他去換來麵粉。老鄭喜歡吃燒餅，母親不會做就跑去燒餅鋪學，她腦子笨，十幾里的路程跑了一次又一次。後來學會了，可做出來燒餅卻是糊皮的，吃起來有股子苦味，但在那年月里，這已然是老鄭最喜歡的美餐了。

八歲那年，老鄭該上小學了。母親卻不讓他去，並表情誇張地說外面有壞人，如果不提防，別人就會給往嘴裡下藥。沒有文化，將來就會被社會淘汰，在父親的好說歹說下，母親同意老鄭去上學，但她要時刻陪著去。

「為了不被壞人下毒」，無論上課還是下課，母親都用寬大的手掌捂著老鄭的嘴。這樣一來，引得了很多同學的嘲笑，老鄭也成了大家的笑柄。老鄭又氣又惱，跟父親提不要讓母親陪著了，可父親管不了母親，母親依舊執著著自己那神經兮兮的想法。老鄭開始厭煩母親，恨不得一覺醒來，母親不再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

有一天，老鄭趁母親午睡，偷偷溜出去找同伴玩耍。正是秋收時節，田裡的地瓜都成熟了，在同伴的慫恿下，老鄭也參加了偷地瓜的隊伍。就在他們燒好地瓜要大口朵頤的時候，地瓜的主人趙蛤蟆忽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趙蛤蟆是村裡的無賴，無人敢惹。小夥伴見到趙蛤蟆撒腿就跑，老鄭跑的慢，被趙蛤蟆抓住了。

趙蛤蟆揪著老鄭的衣領子，罵罵咧咧地回村去找他的父母索賠。就在這時，老鄭的母親睡醒了，她發現老鄭不在房間，也不在院子里，頓時急地一邊跑一邊喊，衝出家門找兒子。

趙蛤蟆揪著老鄭來到村裡，張牙舞爪地逢人便說老鄭偷了他的地瓜。老鄭很生氣，為了擺脫他，一口咬在了趙蛤蟆的手腕上。趙蛤蟆誇張地一蹦三尺高，甩起胳膊就狠狠地給了老鄭一記耳光！可不想，這一幕被尋找老鄭的母親看個正著。

老鄭可是母親的命啊，母親怎能讓趙蛤蟆打她的兒子？她愣怔過後，哇哇大叫著揮舞著手去打趙蛤蟆。趙蛤蟆雖然身強力壯，面對母親的瘋狂，他卻顯得慌張而被動。為了逃走，趙蛤蟆一把將老鄭推了出去，可不想力氣過大，老鄭倒地後頭碰在了磚頭上，頃刻間血流一地。母親這次徹底驚呆了，也徹底瘋狂了，她像一頭面對野狗襲擊，誓死保護幼崽的母獅一樣怒喊著，摸起地上的磚頭就向趙蛤蟆頭上砸去。隨著一聲悶響，趙蛤蟆應聲倒在了地上……

父親聞訊趕來，將趙蛤蟆送去了醫院，經過搶救，趙蛤蟆脫離了生命危險。為了給趙蛤蟆治病，父親把家裡的糧食都賣掉了。而母親從這天起，精神受到了嚴重的刺激，變得更加瘋癲，整天一手握著鐮刀，一手牽著老鄭，儼然做起了老鄭的保護神。

學校已不能容忍這樣一個瘋女人在教室里，便將老鄭攆回了家。因為被趕出學校，老鄭恨透了母親。當母親再次拿來他愛吃的燒餅時，老鄭氣憤地抓起燒餅就扔到了茅坑裡。老鄭哭鬧了幾天，他想到了主意，趁母親去河邊洗衣服，他偷偷跟父親說他要上學，他不想再被嘲笑，不想再留在瘋媽身邊。

父親心疼老鄭，知道長此以往，老鄭的前途就毀了，於是給了老鄭一把錢，就讓他偷偷坐車去了外縣的親戚家。老鄭慶幸地擺脫了母親，可母親醒來找不到兒子，卻崩潰了，她哭喊著跑遍村子裡的角角落落。為了讓母親消停，父親就撒謊說，他也不知道老鄭去了哪裡，但聽說向南走了。

母親的腦筋是直的，不懂被騙，得到這個消息後她精神大振，一路南尋。當母親接連五天沒有回家時，父親意識到了不妙，開始喊人尋找母親，可找遍了能找的地方，都沒有母親的下落，遇到過幾個見過母親的人，他們都說母親跑向南邊找兒子去了。

母親走失後，老鄭並沒有感覺難過，他反而慶幸地想終於擺脫了瘋媽。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老鄭在心底忽然產生了對母親的思念，且越來越深，直到心痛不已。他恨自己去偷地瓜使得母親變得更加瘋癲，他恨將母親做的燒餅丟進茅坑，他更恨自己為了所謂的「不被嘲笑」就不辭而別。

老鄭後來找過多次母親，可一直沒有找到，這件事成了他最大的憾事。老鄭本以為找個和母親相貌相同的女人結婚，那份思念就會減少，可每當見到老婆，他便更加想念母親。

賣燒餅的女人出現，讓老鄭想到了母親，所以才常常痴痴地望著她。女人做的糊皮燒餅很像當年母親燒餅的味道，老鄭說到這裡，已經滿臉是淚。

聽到這些話，鄭濤終於知道父親多年來為何從不提奶奶了。

鄭濤忽然靈機一動，說：「爸，最近電視上有一檔尋親節目，幫助很多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咱們去報名吧！」

老鄭搖了搖頭說：「你小時候我在報紙上和電視上都登過尋親信息，可一直沒有任何線索，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奶奶怕是……」老鄭說到這裡，忍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爸，不會的，奶奶這麼愛你，一天找不到你她就不會離開這個世界！還有，這個尋親節目號召力大，咱們一定可以找到奶奶！」鄭濤說完，就帶著父親去了電視台。

老鄭母親的信息以及自己和母親的故事告訴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後，他忽然想起去年回老家，在倒塌的房子里發現了一張母親的照片，他一直把照片藏在隨身的錢夾里。照片中的母親扎著辮子，笑容是那樣的燦爛。看到照片，老鄭再次落下淚來。

在漫長的等待中，老鄭終於得到了電視台打來的電話。他來到電視台，當見到來認親的老太太后，老鄭激動的心忽然變成了一潭死水。眼前的老太太雖然年紀、名字與母親相同，走失前也有個兒子姓鄭外，但她即不會做燒餅，精神也蠻好，所以這並不是自己的母親。

老鄭垂頭喪氣地回到家，忽然看到賣燒餅的女人拿著兩個燒餅站在自家門口。女人知道老鄭愛吃燒餅，這兩天到了傍晚就主動送上門來。老鄭拿上燒餅，遞給她錢後請她進屋坐坐，女人回答的卻像是：「明天要走了，趙包子。」

女人來此這些天，老鄭不止一次想跟她聊聊，可女人要麼不說話，說話除了能聽懂「燒餅」和「趙包子」外，其他一概聽不懂。老鄭想女人可能姓趙，她賣的包子叫趙包子，可是她賣的只有燒餅沒有包子啊！語言不通，他們只能含含糊糊地說一兩句。

就在這時，遠在福建工作的女兒琳琳回來了。琳琳見老爸跟陌生人在一起，就問女人是哪位？女人搶先一搭腔，琳琳不由得一驚：「阿姨你是閩南人呀！」接著用閩南語跟女人問好。

女人聽到琳琳會閩南話，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會兒說燒餅，一會兒說趙包子。老鄭聽得稀里糊塗，問琳琳她們說的是什麼意思？琳琳嘆了口氣說：「阿姨是來千里尋親的！」

見老鄭吃驚，琳琳說阿姨是閩南人，名叫蘭花，她由南向北一路走來是為了幫去世的母親找母親走失的兒子寶子。

「寶子？！」老鄭聽到這裡驚呆了。這個名字太熟悉了，老鄭小名叫鄭寶，父親母親都管他叫寶子啊，難道女人是……想到這裡，老鄭急忙問：「琳琳，你快問問阿姨她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她走失的兒子是誰，有多大，怎麼走失的……」

蘭花一邊回憶一邊說著。

琳琳聽後說：「阿姨的母親精神不好，她只記得自己的家的北方，她的兒子叫寶子。有一天她洗衣服回到家，發現寶子不見了，她怎麼找都找不到，她按照老公的話，一路向南尋找兒子，可走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找到。路上渴了喝涼水，餓了撿吃的，不知過了多久，他竟走到了閩南。那時她得了重病，蘭花的父親見她可憐就收留了她，並用善意的謊言說，長大的鳥兒都是要離開母親的，當母親老了，鳥兒就會飛回來找自己的母親，寶子就像那鳥兒，當母親老了，寶子就會來找母親。母親對此深信不疑，後來和蘭花父親過了日子，生下了蘭花。母親經常對蘭花說寶子最愛吃她做的燒餅，念叨了一輩子，蘭花學會了母親製作燒餅的技藝，母親越來越老了，癱在床上仍然不忘兒子，閉上眼的那天也沒等到他的兒子。蘭花為了完成母親的遺願，循著母親走過的足跡，一路向北，以燒餅為『誘餌』，尋找寶子，可她與別人語言不通，找了很多城市都得不到半點消息，可是她堅信能找到寶子，因為她知道寶子忘不掉母親的糊皮燒餅……」

「娘啊，我的娘啊！」老鄭再也忍不住了，他望著南方，沉沉地跪了下去，他知道蘭花所說的「趙包子」就是「找寶子」，自己就是娘苦苦找尋的寶子啊！

第二天一早，老鄭帶著兒女隨妹妹蘭花坐上了前往千里之外閩南的火車，他要去祭奠等了自己一輩子、盼了自己一輩子、想了自己一輩子的母親。

【原創故事，首發聊齋奇談，圖片來源於網路圖文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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