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拂曉之前 還未被人察覺就枯萎了

人類就是這麼奇怪的存在

一點點小的細節

就可以在內心無限擴張

綁架你所有的初衷與想像

夏

至

八點五十三分，抵達需要展開工作的地點。

我拎著粉紅色的雨傘卻沒有打開它的慾望，帽衫上充滿黏濕的水汽，額頭最近新剪的劉海被染成橙棕色，傻愣愣的支了起來。

我露出一隻眼睛，四下無人的打量著整個別墅群。

白色的柵欄低矮又新鮮，搭配雨後帶了腥的氣味，只是這樣便讓人忍不住沉寂下去。

左手拎著五塊錢的早點，包括豆漿、油條和一顆肉眼看上去很入味的茶葉蛋，那幾乎成了這個月的標配食物，很無趣，卻非常實在。

九點零五分，依舊沒有等來開門的人。

我抽出一根細長的藍盒南京，手掌合攏抵在唇邊點燃。水汽、煙霧蔓延在周身，面無表情的向小區花園走去。

那裡有很大空地的兒童設施，也有無家可歸又被好心人照料得很好的流浪貓咪。

我蹲在一棵樹的樹葉里，雨似乎小了許多。

打開手機的時候，很希望顯示一些未讀信息，很顯然因為去年有意淡出圈子、清空沒必要聯繫的舉動，漸漸身邊也沒有從前那般熱鬧了。

這是我想要的，有時候又並非覺得滿意。

吐出一口煙圈，覺得自己是個傻逼。原本就沒有更期待誰的消息，幹嘛覺得寂寞呢？

新工作開始步入正軌，依舊是我喜歡並且擅長的專業。

也認識了一些新鮮的、有趣的人，很少插話並沒有完全融入，又或者說，耳機里毫無察覺又放得很大聲的音樂，輕易地隔絕掉了許多種可能。

聽防彈、硬核、病嬌和電子，聽得想吐又萬分過癮。

夏

至

幾天以前，我在周末空閑時候直播，在那之後有一個加了很久好友卻沒有深聊的男生問，想不想聽聽他的故事。

他在說的時候，我胃痛得不行，強忍著疼痛只想反過來安慰他。

後來我跟狗子說，人生無常，好好活著。

狗子說，他一直活得挺好，倒是我，讓人擔心。

我笑，有什麼可擔心的呢？你看我現在，多穩定。

他又說，所以才叫人擔心。

於是痛感愈加明顯，我從地上站起身，「啪」的一下關掉了房間里唯一的燈。

有什麼可擔心的呢？我對著黑暗中的空氣，自嘲的問。

從回到北京之後，我越來越沉穩，越來越安定，也越來越懂得自己想要什麼。

現在的生活雖然再沒有產生刺激的可能性，可在下雨後還願意等我的人，難道不是某一種幸運嗎？

點燃一根煙，突然想到剛洗漱完又急忙掐滅。

轉身去拿漱口水的時候，黑暗中手一掃，聽到東西落地破碎的聲音。

是什麼呢？是什麼破碎了、壞掉了呢？

手邊書架上的東西，都是因為非常珍視才放在最近的地方的，到底，是什麼陪伴了我許久、愛惜了許久後，被我失手打碎在地了呢？

捂住眼睛爬上床，就這樣將整個身體陷入柔軟之中。

索性，便一墮到底吧。

開門的人終於匆匆趕來，我起身的時候嚇跑了樹蔭下想要靠近我的一隻貓咪。

我回頭看它，可愛的模樣、楚楚可憐的眼神，很想靠近很想擁抱它柔軟治癒的身體。

可我冷了冷眼神，掐滅手邊燃盡的香煙，戴上帽子踏進了雨幕中。

一切皆是魔鬼，皆是虛妄。

慾望是捕風、貪戀是捕風、生如捕風、人如捕風。

乙 說

yi_s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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