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杜拉斯一樣，去理解旅行穿越時空的深意

不知疲倦的飛行，旅行——關乎緯度，

由地球一端飛往另外一端，跨越空間和時間，

讓我以一種蒼老的口吻開始，

由始至終。

迷人的詩人聶魯達，我熱愛他的詩句：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彷彿你消失了一樣。

你從遠處聆聽我，我的聲音卻無法觸及你。

好像你的雙眼已經飛離遠去，

如同一個吻，封緘了你的嘴。」

關於緯度，它是：N 10° 46′ 39″

西貢： 「Sài′ Gòn」

瑪格麗特 · 杜拉斯的西貢，

湄公河船上的一次邂逅，

晦暗房屋內的肉體與汗水，

亞洲，雨季，殖民地，

紙上愛情，錘打在現實人生中的一次蒼老回眸。

關於緯度，它是：N 10° 46′ 39″

它從廣州柏悅酒店淺灰色的圖文中蹦出來，

敲打人心的文字與杜拉斯的固執，

它們纏繞在文學和記憶之中，

藤蔓交錯，枝繁葉茂，

伊莎貝爾·於佩爾為我們朗誦《情人》，

我從廣州柏悅酒店走路去朗誦現場的距離：

遙遠：跨越了青春與接近中年；

又近在咫尺：「他說他是孤獨一個人」，

「她對他說：她也是孤獨一個人」

——Marguerite Duras 《L Am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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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的Isabelle Huppert，

坐於椅上，燈光漸亮，起身走向文學，

以低緩的法文開始朗讀，節奏漸次分明，

杜拉斯說：「那身體是瘦瘦的，

綿軟無力……她撫摸那柔軟的皮膚，摸索那黃金一樣的色彩……

他沉浸在一種糟透了的愛情之中」。

章節轉換中響起音樂，

嬌小的於佩爾，在舞台上轉圈，

姿態翩然，像她口中的法語，圓熟的美好。

殖民地的光線，

混合的圓舞曲，

心，已傷痕纍纍。

白日已盡，大海無形，不可比擬，簡單極了，

簡單如舞台的燈光，單一色，以抽象代替具象，

需要意識的流動，我內心潸然的光，墜落。

她繼續朗誦，她以表演的豐饒，

帶領我再次漫遊杜拉斯的文字迷宮。

杜拉斯的情愛觀：

「他用做愛的辦法來抑制恐懼，

他說我愛的是愛情……」

我的旅行，和杜拉斯的文字類似，

憑藉氣味，聲音，感知去記住一座城，

「有蜜的味道，他的皮膚透出絲綢的氣息……

我在聲音流動之中愛撫著他的肉體。

大海彙集成為無限，

遠遠退去，又急急卷回，如此往複不已。」

陰影的愛情，如同嚼蠟。

注目於舞台中，白色裙身的於佩爾，

被她的法語聲調吸引，入戲，

想像西貢，湄公河的色彩，

天空的雲朵，少女的惆悵，

詩意糜爛的堅韌的生活，等待起航的人生，

沒有Intermission，無需暫停，

她一直朗讀，一路表演，像徒手寫就電影畫面，詩歌片段，

沉重，感傷，刺痛，迴環往複的蒼老，

Isabelle Huppert的強大映照Marguerite Duras的硬朗倔強！

無論是在被戰爭弄得體無完膚的《廣島之戀》，

還是《情人》中的長離別，

她恰恰以時間為軸，鋪陳文字嶂，

敏銳旅人，以筆觸去迎接時間的衰老打擊，

杜拉斯說：「旅行的時間與空間距離一樣長」，

我寫即我在，

「他說他愛她將一直愛到他死。」

愛比死更冷，杜拉斯的文字在於佩爾的聲線下，

在南中國的劇院中，變得溽熱，潮濕，

讓我窒息，陰暗深淵裡仰望，

沉澱時空的一次悵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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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define is to limit,

the very essence of romance is uncertainty」

——Oscar Wilde

誠如廣州柏悅酒店中延宕沉著，

展示紋理，塑造家的空間，

深入時空肌理的執念，誠如杜拉斯般的堅持，

我用日文念Tadashi Kawamata，

日本木雕藝術家川俁正（Tadashi Kawamata），

盤根錯節，情深意切的表達慾望，

龍巢高浮，如杜拉斯講述的蒼懷，

我熟悉的柏悅房間，

味道，衣櫥，浴室，沙發，色澤，它們和我的皮膚糾纏在一起，

我感知房間角落，凝結質感中，

時光的無情流逝，

所有關於時空維度的修補與不停描述，

都讓我莫名感傷，但亦無能挽留，

窗外是廣州的天際線，

靜謐，聽不到的燈火

看不見的城市，

感覺過了一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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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的城市」

「看不見的城市，城市看不見」——

是柏悅此刻舉辦的藝術下午茶主題，

我定時背誦杜拉斯，在荒原般的巴黎，

杜拉斯摧毀著她親自鑄造的文字時空，

她和巴黎的內心拉鋸戰，

她離不開巴黎，

但她也厭惡巴黎，她逃到海邊的別墅，

我們適時保持和一座城市的距離，

為了更真切觀察與感知它。

杜拉斯把《烏法碧眼》寫給她最後的情人：

揚·安德烈亞

她躲在遠離巴黎的郊外寫，

寫作即是存在。

攝影：耿樂 演員

杜拉斯於《烏法碧眼》中寫道：「一絲風也沒有……

旅館外面的露天座上都是男人……

旅館內外的聲音同樣都十分輕飄空渺，都在敘說夏夜的異常美麗……

頭髮是黑的，眼睛裡充滿了憂鬱的夜色……」

坐在廣州柏悅酒店的「悅廳」，

下午茶，攝影作品，黑白影調，細碎，

手裡一張耿樂的攝影作品，

山巒過遷，天穹杳然，

盪起的水花，似乎是一艘開往西貢的慢船，

緯度正是：N 10° 46′ 39″……

Luxury is Personal

廣州柏悅酒店

Park Hyatt Guangzhou

地址：廣州天河區珠江新城華夏路16號

Creation & Text：張朴

Photo：張朴

特別鳴謝：廣州柏悅酒店

部分酒店圖片由廣州柏悅酒店提供

瑪格麗特 · 杜拉斯圖片，

電影《情人》劇照均來自網路

新浪微博：@Blonde小朴時態

微信平台ID：je_suis_zhangpu

張朴，作家，挪威奧斯陸大學媒體學碩士，曾在BBC實習工作。出版文集《孤獨要趁好時光：我的歐洲私旅行》《香港的前後時光》（內地與港台版）《彷彿，一場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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