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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vel Zero Heroes——基層英雄 第八章:清空

2009年11月5日

尋回點

整晚馬克和喬治都陪著我,在我引導戰機的時候就呆在房頂上放哨。我的喉嚨先是有點干,之後就徹底啞了。到大概0200的時候,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神志也開始有點不清。我們還需要更多的運動飲料,同時扎帕拉上士確保了尋回點有充足的補給供應。

敵人都上床睡覺了。一旦夜幕降臨,槍聲立刻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遠處河岸上的敵軍活動也會停止。在午夜之前,村莊方向一個人影都沒有。救援隊在河裡面忙了一晚上,在最黑暗的時刻於河底搜尋著遺體。

在0300時,我的最後一節電池也沒電了。我告訴馬克和喬治我得回基地去拿一些備用的,他倆從房頂上爬下來,然後我們三個坐上了回營地的車。走進帳篷時,我看到安迪還醒著。

"還撐得住嗎,斯基?"他問。

"我盡量吧,大概。"

他拍拍我的肩膀,然後我開始拿給MBITR和BA-5590用的電池,直到我的攻擊包裝不下為止。天知道我們還要在那邊呆多久,所以我帶上了所有可能用得到的東西。我給用光的電池充上電,抓了一包煙,然後轉身走回了夜色中。一個小時之後,我回到了河邊,剛好趕上下一批空中支援。

黎明在小鳥的脆鳴中到來。另一架掠食者也到了,然後我開始用它搜尋下游的信號。82空降師和PJ合作很緊密,但那個早晨他們還是沒能發現任何線索。同時,仍然對我們正在做的事一臉懵逼的塔利班,偶爾會對河裡的人亂開幾槍然後又躲回去。這種時候我就會呼叫一次武力展示,讓引擎的咆哮回蕩在整個山谷中。

佩里上尉(Captain Perry),82空降師的炮台指揮官,和扎帕拉上士一起出現在了人員回收點(Personnel Recovery site, PR)。上尉昨天一整天都呆在他們的行動中心裡,和反應部隊及增援進行協同。但是佩里的營長,呼號"老六",今早從赫拉特飛了過來然後接管了整個行動。我那個早晨在通訊頻道中聽見過幾次他的聲音,注意到了他直率,有時候甚至愚昧的下命令的方式。

救援行動升級成了一次國際合作,前一天義大利軍隊就已經開始幫忙了,現在阿富汗突擊隊和我們的陸軍特種部隊也乘直升機飛了過來。一架支奴干直升機運了一組英軍潛水員到了托德基地,天黑之後他們也加入到了PJ的搜尋當中。ISAF的頭頭們這次是玩真的;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們也要找到這兩具遺體。

在我引導戰機時,我的隊友們從基地出發前往阿爾卡贊學校,去和一些ANA士兵碰面。那所學校已經變成了一個前哨站和一個道路檢查點。我們兩天前在進入山谷時路過了一個他們的檢查點,對這些人的訓練也是我們的重點任務之一。安迪和其他人打算立馬開始訓練,因為如果在基地附近發生任何意外的話,我們將會需要額外的支援力量,河岸邊也仍然缺少人手。

時間緩緩流逝著,頭頂的驕陽快把背心裏面的我給烤乾了。我沒地方遮陰,沒地方消暑,不管喝多少水嘴都幹得像棉花一樣,聲音刺耳得飛行員都注意到我聽起來不大對勁了。

快到傍晚時,在我已經操作無線電近30小時後,一對轟炸機進入了任務區域。我給他們做了一段10分鐘的簡報,回顧了這些天的所有任務細節和重要情報。等我說完後,通訊頻道安靜了一會兒。然後主機飛行員說,"哇哦,這是我聽過的最詳細的簡報了。你還好嗎?"

"情況不容樂觀,不過我們還還在努力。"

"不是,我是說 你 還好嗎?

"我沒事,有點累而已,感謝關心,"我回答道。

在戰機和無人機來來去去的同時,直升機也頻繁地出入尋回點,帶進來更多的人力物力。好幾次,那些直升機沒有任何預兆地突然從我們身後的林木線上方出現,以驚人的速度飛了過來,甚至飛起來搖搖晃晃的越戰時期的支奴干也在它們的隊伍中。這些能運載一個排的士兵或者13噸物資的CH-47直升機是阿富汗戰爭時期的戰地工作間。我有次聽一個黑鷹飛行員把支奴干描述成"正在被兩棵椰子樹猛乾的垃圾車",真是形象無比。

天又黑了下來。扎帕拉上士把我叫了過去,"嘿,斯基,"我看著他時他說,"老六給我們了個新任務。"

"是什麼?"我問。

"他擔心屍體可能飄到了河流下游,所以想讓我們派十個人和兩輛悍馬前往沿著河往北走兩公里的轉彎處設置一個阻攔點。"

"以前有人去過那邊嗎,或者我們有沒有相關情報?"

扎帕拉搖了搖頭。

"這就是為什麼你也要一起來。你現在正在引導一架掠食者,正確?"

"對。"

"我們可能用得到它。"

"收到,"我說。

"我們要到那邊去守著河道,確保屍體不會飄出國去。"

"明白。"

我開始收拾裝備,注意到扎帕拉對這個計劃並不是太激動,我也一樣。十個人,兩輛悍馬,大半夜跑到一個不熟悉的國度的一條不熟悉的河邊蹲著?在伊拉克,聯軍離開前線行動基地時至少會開上四輛裝甲車。這對我來說有點過於草率行事。

我收好了東西,跟著扎帕拉走向他的悍馬。我們爬了進去,開回基地。從回去拿電池算起我已經在河邊呆了20小時了。

"20分鐘後在這裡見,"扎帕拉說,然後就去召集執行任務的人手了。

我跑進帳篷去給電台和電腦拿新的電池。進去後,我發現裡面幾乎空無一人,除了約翰,我的聯合火力觀察員(Joint FiresObserver, JFO)。"其他人去哪兒了?"我問。

"還和ANA的人呆在阿爾卡贊學校呢,"他回答道,"應該馬上回來了。"

我告訴他老六下達的新命令,然後問他想不想一起去。

約翰對得以重返前線很開心,傻呆在基地里快把他逼瘋了。這就是他重回遊戲的機會,他也一秒都沒浪費,抓上武器和彈藥後他就跟著我出去和扎帕拉碰頭了。

當我們回到悍馬旁邊時,我們發現老六派去河邊的手下包括了一群素質低下的烏合之眾,我很確定其中一些是我們過來的路上的車隊的成員。由於大部分士兵已經被派往河邊,扎帕拉只有一些廚師,技工和文職人員可以調用,他們看起來可不太開心。

"上士在哪?"我問士兵中的一個。

他對著一個老舊的俄羅斯工廠旁邊的磚房指了指。一頂軍綠色的帳篷搭在了沒有房頂的廠房裡,"在那兒,和老六交談著。"他說。

我看了看那群臘雞,10個非戰鬥人員,兩輛悍馬,感覺一個大寫的"全劇終"已經寫在我臉上了。

我走向帳篷然後拉開了臨時的膠合板門。原來這裡是佩里上尉的行動指揮中心。這地方真是熱鬧極了:無線電通訊聲回蕩在房間的每個角落,士兵們在膠合板桌子和架子之間忙來忙去,2X4的椅子圍著一張會議桌放著,大量的監視器顯示屏佔據了帳篷的主牆。在這團混亂的正中間站著老六,他雙手叉腰,一副"沒事的,現在爸爸來拯救世界"的表情。這就是他們的營指揮官,所有人都指望著他呢。

在指揮中心中央,我看到一個正在埋頭工作的上士,他周圍堆滿了電台和電腦。他就是野火,身材矮小,頭髮一團糟,桌子上全是空的可樂瓶和寫滿坐標的便利貼。他看起來和我想像得一樣疲憊,但我還是走了過去然後伸出了手。他抬頭看著我,我告訴他我的名字,說,"嗨,我就是電台另一邊的那個傢伙。只是想過來自我介紹下,順便把臉和聲音對上號。"

他握了握我的手,說,"我叫丹尼。你至少已經30個小時沒睡覺了吧,牛啊哥們兒,歡迎來到巴穆加。"

"非常感謝你的所有幫助,和你共事很榮幸,"我說。

在過去的兩天里,丹尼穩如磐石的聲音不止一次幫我穩住了情緒,能再次聽到讓人很安心。

"沒事兒,有需要的就和我說。"

"你也是。"

我正要走開時丹尼叫住了我,"斯基,今晚小心點,如果需要幫忙我就在這兒。"他掃了一眼老六,然後把視線轉回我身上,"我們這裡的支援力量應有盡有。"

這讓人如釋重負,我們會變成一隻很棒的隊伍。"收到,多謝了兄弟,到那裡後再和你聯絡。"

十分鐘後,約翰和我上了扎帕拉的車。這隻小車隊開出了基地,往北駛去。沒走多遠前方就出現了車燈,原來是安迪和隊里其他人開著防雷車從阿爾卡贊學校回來。

我們停下來後我下了車,和安迪碰了個面。在車燈的照射下,他問候了我,我才想起來我一整天都沒見到他,這可不太正常。自從落地後我就一直形影不離地跟著安迪。JTAC總是和隊長在一起。

"嘿,斯基,要去哪兒?"安迪問。

我告訴他老六的想法,說完後安迪眨眨眼然後撓了撓頭,"斯基,這真是太荒謬了。兩輛悍馬?你們這幾個人根本不可能應對這種任務。"

"的確,所以我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安迪,不然絕對會出大亂子。"

他考慮了一會兒,望向黑暗中的某處,最後低語道,"這可不是個好主意。"

扎帕拉走過來討論搞定這個燙手山芋時他搖了搖頭。"OK,我們先掉頭回基地重新組隊,然後再一起出來。"

"聽著不錯,"安迪說。

我感到一整釋然。

扎帕拉和我回到領頭那輛悍馬上,然後告訴駕駛員返回基地。

"感謝上帝,"往回開時我心裡想道。

十分鐘後我們已經在營地里了。安迪需要獲得和我們一起外出的許可,所以他走進了指揮中心解釋情況。同時,其他隊員們抓緊時間補充了下彈藥和裝備。我們會開上兩輛防雷車並帶上半個小隊的人。喬治和羅伯不在我們的隊伍中,他倆對此也不太開心。

當我站在安迪的防雷車旁時,帕特走過來和我聊了幾句。我們邊閑扯邊抽了幾支煙,交換了下彼此今天經歷的事。然後我問到去阿爾卡贊學校的情況。

"好吧斯基,我們見到了ANA的指揮官,阿里上校(Colonel Ali)。"

"是嗎?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帕特拿下頭盔,用手指梳了下他亂成一團的頭髮,然後嘆了口氣。"狗屁不是,斯基。他就是來搞笑的,就像個被紅軍在1982年丟在這裡的死胖子。"

我笑出了聲,然後意識到帕特對此感到很苦澀。

"他毫不關心自己的士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人。我們問他時他只是聳聳肩。他的指揮部一共就只有6個人,純屬胡鬧。"

"看來我們之後的任務還重啊,"我說。

"他除了自己以外什麼都不關心,斯基。你一見到他就會知道了。那傢伙看著就像老年痴呆早期一樣,要不然就是頭上中了太多槍。"

"老天爺啊,那至少ANA的人表現應該還好吧?"

"不好說,我覺得他們中的幾個可能還不錯,但是在那種人的領導下的話..."

帕特打住了,但我知道他什麼意思。塔利班和他們的叛軍同盟都是有組織有計劃的。阿富汗軍隊某種程度上算是先天不足,基因問題比較大,而且這在全國都是普遍現象。這也是哪怕已經打了九年仗我們也無法撤軍並將政權移交給喀布爾政府的原因之一。阿富汗國民軍根本無法擔負起保家衛國的重任。

安迪回到了防雷車旁,說,"行,我們可以走了,他們只是需要一份人員名單。出發吧。"

我們快速地制定了行動計劃,討論了下載具行進的隊形和順序,然後再次向北出發。我們在阿爾卡贊學校停了一下以捎上一隊ANA士兵。在這個國家的規矩之一就是任何外出行動都必須要帶上阿富汗士兵一起。阿里上校並不打算和我們一起去。他提供了一輛坐得下6,7個人的皮卡,但那只是一輛毫無裝甲防護的脆弱的民版豐田海拉克斯。我們把它放在車隊的最中間,但願上面那些士兵別被火箭和路邊炸彈傷到。

安迪和扎帕拉在給所有人做任務簡報之前商量了一會兒。"OK,"安迪說,"這個村莊基本上是安全的。ANA在這裡,而且那邊山的另一側還有個ABP的前哨站。不過一旦我們向北進入了阿爾卡贊之外的地區,我們就到了塔利班控制的地盤了。提高警惕。"

我坐在領頭的防雷車的後排座位上,再次感覺自己被塞進了一個裝甲棺材。基地里,丹尼正在給我傳輸掠食者拍攝的實時畫面,這樣我就能在路上做好準備。防雷車厚厚的裝甲擋住了視頻信號,他便開始給我用無線電進行情況更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失蹤士兵的影子。

弗洛伊德正在操作裝在炮塔上的MK19 40mm榴彈發射器——這傢伙不去開車真有點奇怪——同時帕特在我們後面那輛防雷車上握著M2 .50機槍的握把。知道帕特坐在重武器後面總是讓我很安心。大塊頭的比利坐在我對面,挎著他的M4。前面在開車的傑米旁邊我能看見安迪的肩膀。他給傑米下了命令,然後我們再次出發了。

關燈後,我們的小車隊沿著阿爾卡贊村的主路行駛著。這地方看起來像個鬼城。幾分鐘後我們來到了北邊的荒野,四周都是平坦的空無一物的農田。在行進途中,安迪用筆記本電腦研究著這個地區的衛星圖像。他拿起無線電然後呼叫了扎帕拉。"離河流轉彎處大概50米的地方有個設立觀察點的不錯的地方,去那兒如何?"

"聽著不錯。"

我們開往安迪所指的那個區域並駛離了路面。防雷車在顛簸的土路上晃動著。我試著從車尾的防彈玻璃往外看,但是只看見車內紅燈的反光。我從安迪和傑米的肩膀中間向前看去,除了瞥見那條河以外,我什麼都沒看見。失去方向感真的很煩人。

防雷車停了下來,安迪對我們吼道,"好了,就是這裡!下車!"

比利打開了後艙門,跳入了夜色中。弗洛伊德用機槍上的熱能探測器在河對岸搜尋著人類活動的蹤跡。我掃了一眼屏幕,希望能找到目標的蹤跡,隨後我也跳進了茫茫夜色。

一到外面我就把夜視儀翻了下來然後打開開關。周圍的景色被籠罩在綠色和黑色的陰影中——一排樹長在河岸旁,對岸有幾處營地,我們周圍只有一片開闊地。至少被攻擊的話我們射界很開闊。

我們讓車間距保持在30米左右,每個槍手負責一個方向的警戒,確保我們360度無死角防禦。我站在防雷車的車尾旁,把夜視儀翻上頭盔,然後開始操作我的電腦和無線電。掠食者仍然在我們上空盤旋,用紅外攝像機掃描著河流,尋找任何可能的熱信號。我快速地和操作無人機的機組人員進行了狀況確認。我們的司機熄了火,周圍安靜下來後進行無線電通訊簡單多了。除了周圍的人偶爾的交談,我只能聽見緩緩流淌的河流的水聲。

一道閃光在河對岸亮起,一瞬間過後,一發RPG拖著橘黃色的尾焰劃破黑暗。榴彈從我們頭頂呼嘯而過,在身後的山上引爆了。在任何人能反應過來之前,河邊的樹全被槍口火光照亮了。隊友們紛紛撲倒到地上,同時準備好了自己的武器。

"接敵!河對岸!"我聽到有人大喊。

敵軍的AK和PKM開始朝我們揮灑彈雨。他們離得實在是太近了,以至於我覺得自己就像被丟進一台正在全速運轉的爆米花機。他們在極近的距離下從隱蔽的位置對我們發起了突襲,而我們對他們用做掩體的一百米之外的營地的牆毫無還手之力。

我們需要火力全開。我單膝跪地,然後從防雷車裡面拉出我的M4。槍口火光把那排樹全給照成了橘黃色的。我開始對著那個方向開火。右邊的動靜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把視線從瞄具中移開,剛好看到馬克和一個ANA士兵朝著河岸跑去,那個士兵提著一把RPG。馬克用他的夜視儀給那個士兵指引發射方向。又跑了幾步後兩人都停下了,那個士兵瞄準了一會兒後發射了。發射器噴出火光,但榴彈並沒有射出去。一眨眼功夫,發射器的整個前部都被火焰包圍了。ANA士兵丟下火箭筒,馬克拉著他跑回了豐田皮卡上。

我仍然在開火,等著聽見重武器的聲音。弗洛伊德的MK19沒動靜,另一輛防雷車上帕特的.50機槍也是一樣。兩輛悍馬上的機槍手也沒反應。

快啊哥幾個,重武器用起來!

"弗洛伊德!什麼鬼?用那挺該死的MK19啊,"我聽到安迪從防雷車的駕駛艙里往外吼。

"做不到啊,卡彈了!"他吼了回去。

四挺重武器同時出故障是什麼概率?

帕特突然出現在另一輛防雷車外面並開始往車頂爬。裝有機槍的遙控炮台無法工作,而且他無法排除故障。塔利班對著我們的位置來回掃射時子彈就在帕特身邊紛飛,但他絲毫不為所動。他爬到炮台旁邊,解除了遙控鎖定,然後手動把槍口調轉到了敵人的方向上。他高高地站在車頂上,完全暴露在敵軍火力下,然後對著那排樹打了一個長點射,槍口噴吐著火舌。

馬克又出現了,這次拿著一支帕特在爬上車頂之前給他的AT4。他對著那些樹發射了火箭。那東西威力如此之大以至於我們腳下的大地都震了一下。片刻之後,敵軍發射了一發RPG作為回禮。它從我們頭上高高地飛了過去。

我退出M4的彈匣,裝了一個新的進去,同時馬克正在跑回ANA的皮卡。把空的AT4丟在一邊後,他找回了剛才啞火的RPG並設法清除了故障。然後把發射器還給了ANA士兵,後者裝填後立馬重回戰鬥。同時,兩輛悍馬上的機槍手仍然在努力排除故障。沒有他們的火力,我們絕對會陷入苦戰。然而兩挺機槍依然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是我該發揮比一支步槍更大的作用的時候了。情況正在不斷惡化,至今沒人中彈真是個奇蹟。我溜進防雷車裡,拿起了耳機。

"奧茲4-5,奧茲4-5,友軍接敵,友軍接敵,"我儘可能冷靜地說道,不過我自己都覺得完全談不上冷靜。

世界的另一邊,身處紐約郊區的掠食者機組人員聽到了我絕望的呼喊。

"準備接收坐標,"我補充道。

我查看了自己的地圖並認出了我們的位置。敵人在哪?我看著地圖上河對岸的坐標並估了個大概。我把坐標報了過去,無人機開始向我們飛來。一分鐘後,我連接上了它的紅外攝像頭,看到有四個人躲在離河不遠處的樹和一堵牆後面。

兩個人沿著最近的一處營地的牆匍匐著,我立刻向正在和總部進行無線電聯絡的安迪彙報了這一情況。我聽到他朝著耳機的麥克風重複道,"我們的JTAC連上了無人機並追蹤到了多個目標。"

我又看了眼無人機的實時視頻反饋,剛好看到三個人從營地的主建築中跑出來。他們快速地穿過了大門,然後跑到了樹底下,加入了之前那兩個人。

"我在樹那邊看到五個人了,安迪。"

"他們有武器嗎?"

"不好說,"我回答道。我們的交戰規則禁止我們在確認對方表現出明確威脅或者攜帶有武器之前對其投放炸彈。

就在那個時候,弗洛伊德終於搞定了他的MK19。他發射了幾枚榴彈,它們飛過河面後劇烈地爆炸了。我把我的筆記本電腦轉向他以便讓他確認敵軍方位。在掠食者的視頻反饋指引下他又發射了一連串的榴彈。然而敵軍被什麼東西很好地保護著,弗洛伊德就是打不中他們。也許他們躲在一條樹後面的壕溝里,或者是因為地形上有天然的掩體。無論如何,他們目前無法被解決。

我按下PTT並呼叫了奧茲。"我現在給你發送九段線坐標(9-line),隊長正在請求空襲許可。一旦我們確認發現武器,我們就要幹掉這些雜碎。"

通訊內容只花了幾秒鐘就通過衛星傳到了紐約,又過了幾秒鐘後我收到了他們的回報,"坐標收到,待命!"

一組九段線坐標包括機組人員在投彈前須知的基本信息。它包括目標位置,最近的友軍的位置,JTAC希望飛行器進入的方向以及一些其他細節信息。

從掠食者的視頻反饋上我看到一個男人站了起來並用一支AK打了一個連射。他的槍口火光照亮了身邊的區域,我能看到他在把一堵牆作為掩體。

"確認,安迪!AK!逮到他了!"

弗洛伊德朝那人打了一串40mm榴彈,它們命中了那堵牆,讓那個區域充滿了粉塵和彈片。那人縮了一下,然後躲到了牆下面的一個凹陷處。我能看見他在躲避弗洛伊德的炮火時身體的一部分露了出來。

"你想讓我怎麼做,安迪?"我問道。

沒有回答。

"安迪,我能在一分鐘內往那些人頭上發射一枚地獄火,告訴我何時發射就好。"

還是沒有回答。投放炸彈是毀掉一段軍旅生涯的最簡單的方法之一。只要坐標里有一個錯的數字,一個錯誤的判斷,無辜的平民就會送命。我們要打擊位於一個營地附近的塔利班,所以我們正在麥克里斯特爾將軍的戰術規定的邊緣徘徊。如果我們搞砸了,安迪或者我——或者我們兩個一起——絕對會被送上軍事法庭。歡迎來到現代戰場。

"安迪?"我冷靜地說。我需要他相信我。"我能發射地獄火,以此來壓制住他們,現在就可以,並且他們死定了。但是我需要你的許可。我們已經確認他們有武器了,這麼干是合法的,我們是對的那邊。"

安迪深吸一口氣,說,"好,斯基,動手吧。"

我呼叫回紐約。"奧茲-45,我們已獲得許可,執行投彈,現在執行。"

"收到。"

我一共看到5個人,現在全都蹲在牆後面。如果我們把他們壓制在那裡,掠食者上的那一顆導彈就能把他們全滅了。

操作員呼叫道,"奧茲-45,從南部進入。"

"一發投出,50秒命中。"

地獄火在路上了。我向上帝祈禱我把所有事都做對了。所有的課程和訓練終於把我帶到了這一天。沒什麼能夠阻止那顆導彈了,也沒有誤射。彈道的終點只有死亡。

我的視線從腕錶移到了顯示器上,秒數正在倒數著。敵軍仍然蹲在那裡。外面,我們的人保持著一股穩定的火力。馬克站在ANA的車旁邊,用他的M4平穩地開火。帕特站在另一輛防雷車上,讓M2的槍管在那排樹上來回移動著,精準地打著短點射。

我們的火力暫時把他們壓制在了那個地方。

也許我們能搞定他們。

"20秒!"我大聲說。

別動你們這些混蛋,別動。

我又看了下表,我在伊拉克的第一次和第二次作戰部署時都戴著它。15秒。

我把視線移回顯示器。突然,一個恐怖分子站起來後跑回了最近的一處營地里躲了起來。

"操!安迪,其中一個剛剛跑了,還剩四個。"

剎那間整個顯示屏都變白了。在外面,一團橘色的火球在河對岸撕裂了黑夜。片刻之後,震蕩波穿過我們的身體後滾滾而過。

"回報目標狀況!"我向奧茲說道。

他們的感測器放大了畫面。煙霧散去後,熱感探測器捕捉到了一個大大的、圓形的彈坑,那就是著彈點。地獄火正正地砸在了那四個人中間。現在那裡連一根指頭或者一隻腳都不剩了。

同時,所有槍聲都停止了。夜晚再次恢復了寧靜,然後附近某處有人充滿敬畏地說,"那。他。媽。是。什麼東西。"

"哇哦。"

一團煙從樹後面升了起來。唯一那個跑了的傢伙溜走了,對擁抱彈片好像沒什麼興趣。大家聚起來後我把掠食者的攝像頭對準了他,看著他從一個營地鑽進另一個營地,直到去到了交火區的東部。每停下一次,他就會拉上幾個人,讓他們呆在他周圍。到了第四個營地時,他已經把自己包圍在了至少15個男女老少之中了。我能通過觀察每個人影的身高和輪廓來判斷他們的年齡和性別。

什麼樣的慫蛋會用孩子當肉盾?

"這真是個沒膽的慫貨,"我向安迪報告了那人的舉動後他說。他跑進了旁邊的村子裡的一個清真寺——還活著,不過自尊肯定已經碎一地了。

我們把車隊開回了ABP哨所所在的山上。帕特幫忙清除了82空降師車上機槍的故障,同時安迪和扎帕拉在討論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最終決定是返回基地。扎帕拉打算重新集結他的人、武器,並評估該如何在那裡堅守一個阻攔點。老六的計劃是讓我們不要在深山老林里再瞎晃悠。量力而行為上。當時已經0200了,今晚沒什麼更多可做的。我們會在第二天的第一縷光線出現時立刻繼續搜尋失蹤士兵的遺體。我們在開回基地前把ANA的皮卡丟在了阿爾卡贊學校。回到營地後,我不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到極限了。我已經連續幾天地在好幾場交火中控制各種飛行器。丹尼正在引導那架替換奧茲的B-1轟炸機。

"需要投彈就叫醒我,"我說。

我能做的一切就是踉蹌地走進帳篷然後癱倒在我的床上,連脫靴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感覺我才閉上眼就被吵醒了。陽光刺進了帳篷,讓我困惑了一會兒。現在還是晚上?我看了看錶:1432。我居然一口氣睡了整整12小時,難以置信。

我坐起身來。我的頭很疼,腦子暈乎乎的。我試著站起來,但一陣劇痛從我的腳上直達我的大腿。我坐回床邊上然後脫掉了靴子。自從跑過那條全是水的灌溉渠後我大概有兩天沒換過襪子了。我現在把它們從腳上剝下來時,能看到潮氣已經把我的腳和趾頭弄得一團糟了。

戰壕足病,每個步兵的噩夢。

我換了雙襪子然後重新把靴子穿上,回想著過去兩天發生過的事。大量的記憶混亂地湧入了我的大腦。這裡一段無線電通訊,那裡一段交火的回憶。馬克和喬治守在河邊的屋頂上。那個空軍的人假裝自己是個JTAC。沒有一段是完整的。

突然我抽搐了一下,然後在腦海里看到顯示器上的視頻反饋剎那間變白了。

那真的發生了嗎?

我下了床,走向我們的戰術指揮部所在的帳篷。安迪在裡面一台放在摺疊塑料桌上的電腦上忙碌著。他抬起頭看到我然後笑了。"嘿,老司機(Ski balls)!睡得還好嗎?"

老司機,我他媽真是恨死這個外號了。噫。

"嗯,大概吧,"我說。

"現在感覺如何?"安迪問。

"好多了,只是還有點沒力氣,你造嗎?能問你點事?"

"當然。"

我走向桌子然後停住了,手撐在桌上。"安迪,我有點關於昨晚發射了一枚地獄火的模糊印象......我真的丟了個炸彈?

安迪發出了一陣長長的、低低的笑聲。"噢,那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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