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瓜的時光 馮馳

偷瓜的時光

GIF/1K

馮馳

鄉間田野樂子不少，可小孩子們卻更熱衷於各種刺激的遊戲，正如偷瓜。

偷瓜的時間最好是午休，大人們往往抓住這兩三個小時去鼾聲如雷，可小孩子們卻閑不住，常常三三兩兩地互相攛掇著，幹壞事兒去了。正午的瓜地靜悄悄的，鍍著金邊的西瓜可人極了。

在偷哪家的問題上，我的心情時常是矛盾的。偷熟人吧，很有可能會讓我們帶走，但搞不好會告訴家長；那就偷生人的吧，萬一被發現，被那兇巴巴的大漢子捉住，還不好脫身。最後，我們便抱著僥倖心理，毅然決定去偷生人。並且還自我自我安慰：一定不會有人發現的。

於是幾個毛孩子便潛進人家的西瓜地。那西瓜還不到時令，皮球大點地匍匐在地上，和我們一樣精神抖擻。我們常常不約而同地拍拍它們，歡樂地欣賞「啵啵」的呼聲，每當人多之時，那聲音就很壯觀。西瓜葉下總是藏有巴掌大的小西瓜，圓滾滾的很可愛，砸開看卻只有「萬白叢中一點紅」，多到泛濫，也沒什麼用。現在我倒是很久沒有見過了。

然而上述都是次要的。偷瓜當然是偷來吃的。摘了幾個最壯的瓜，我們想方設法將它們弄開。幾乎每個人都自備著勺子，沒有的就用手抓，也不在乎那一身灰灰的泥土和黑乎乎的爪子。那瓜半生不熟，不甘甜也不多汁，但我們卻吃得極為滿足。

「喂！你們！幹什麼呢！」平地驚雷一聲吼，嚇得有些膽小的人把勺子都丟掉了。只見那膀大腰圓的漢子一步步逼近，一步地動山搖，兩步河水倒流。我們不禁大叫「哇—」一聲，當下便四散逃跑，心裡卻並不是多麼害怕。甚至有人還回頭沖那大漢扮個鬼臉，他立刻凶神惡煞道：「哪裡來的毛孩子，仔細我告訴你們家長！」可是即便是這赤裸裸的威脅，我們也一點不當回事兒。——偌大的村子，他找誰告去呀！於是都不跑了，幾個男孩子竟撒起尿，女孩子「啊——」一聲捂著眼。「小兔崽子，你——」連那大漢也頓時啞然失笑。

如果不小心讓家長知道就難辦了。媽媽會畢恭畢敬地給人家賠些錢，然後轉身教訓這些不懂事的孩子。爸爸插嘴：「你小時候沒幹過嗎？」媽媽瞪眼：「娃兒是遺傳你的基因！」於是他們會在娃遺傳了誰的基因上爭執不休，有趣極了。

至於被摘了的瓜，它們的結局如何呢？我們最終吃了一點點，也糟蹋了一點點。結果功敗垂成，瓜又拖不走，自然是遺留在瓜地里了。反正我們的破壞力不大，並且偷瓜來解渴，這倒也不顯得那麼重要了。我們尋求的是那份小小的刺激，然而這樣回味無窮的時光，最終卻只能塵封在角落，偶爾拿出來撣撣灰，掃掃上面的蛛網，懷念懷念，不過這就夠了，我想這就是回憶的價值吧。

小作者：馮馳,實驗中學七年級21班學生。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