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士解答：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漢族人有幾位祖先？

「40%漢族人擁有3個Y染色體單倍型，顯示我們有3位祖先，姑且稱為農民A、農民B、農民C吧。」金力幽默地說。

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今天在上海科技館舉行的上海科普大講壇上，中科院院士、進化遺傳學家金力提到了這個著名的問題。他認為，根據進化遺傳學理論，應該是先有雞蛋，然後才有雞。他還告訴聽眾，40%漢族人的基因組有3個Y染色體單倍型，說明漢族人有3位祖先，這與傳說中的「三皇」吻合。至於是不是伏羲、神農、黃帝，科學家就無從知曉了。

金力解釋說，基因突變可分為兩種：生殖細胞突變、體細胞突變。前者是可遺傳的；後者不可遺傳，在人體內可能引發癌症。從這個科學原理的視角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我們首先應把問題進一步明確為「先有雞，還是先有雞蛋」，然後推斷：在生物進化史上，雞的一個祖先某天生出了一枚蛋，這枚蛋發生了可遺傳的生殖細胞突變，孵化出的不再是雞的祖先，而是雞。「所以是先有雞蛋，後有雞。」金力的這番話，平息了在場青少年聽眾的爭論。

搞清了雞的起源，再來看看人類的起源問題。據介紹，科學界有兩種針鋒相對的觀點：非洲起源說和多地區起源說。前者認為，人類起源於非洲。200萬年前，東非出現人類祖先——直立人，他們走出了非洲，20萬年前絕種；80萬年前，東非進化出早期智人，他們也走出非洲，來到了歐亞大陸，3萬年前絕種；20萬年前，現代人（晚期智人）登場，並於5萬年前走出非洲，逐漸擴散到世界各地。在第三次「走出非洲」過程中，現代人與早期智人性交婚配，所以如今的人類大多擁有早期智人（如尼安德特人、丹尼索瓦人）的基因片段。「多地區起源說」顧名思義，認為人類起源於世界上多個地區，包括非洲、歐洲、亞洲。這些地區的直立人都連續進化，並相互雜交，產生了現在的各個人種。

中國北極閣氣象博物館內的「人類進化與氣候環境」展區 來源：新華社

金力堅信「非洲起源說」是正確的，因為分子遺傳學研究表明，如今世界上各個人種、各個民族的基因都可以追溯到起源於非洲的現代人。他解釋說，生物體的基因突變是常態，會不斷發生，而且突變速率基本恆定，所以能通過突變數計算分化時間。根據這一理論，美國科學家檢測了全球各地200人的母系遺傳物質——線粒體DNA，結果發現，他們在基因上分化的時間是14.3萬年前。這與非洲起源說吻合，因為14.3萬年前，正處於現代人在非洲生活的時期。多地區起源說認為「200萬年前出現直立人至今，歐、亞、非大陸分別獨立進化出現代人」，與檢測結果不符。

從美國回國後，金力帶領復旦大學團隊，對東亞人群的遷徙歷程做了深入研究。利用線粒體DNA、Y染色體、常染色體全基因組分析，他們發現，東亞人群經歷了兩次擴張。第一次擴張發生在末次盛冰期結束後（1.3萬年前），可能驅動了農業的產生。第二次擴張出現在農業產生後（6000年前），如今的漢族主體（佔比40%）源於3個參與此次擴張的支系。

眾所周知，我國上古傳說中的祖先有「三皇五帝」之說。他們是誰？眾說紛紜，如《史記·秦始皇本記》稱「三皇」為天皇、地皇、泰皇；《風俗通義》認為是伏羲、女媧、神農；《三字經》則說是伏羲、神農、黃帝。「40%漢族人擁有3個Y染色體單倍型，顯示我們有3位祖先，姑且稱為農民A、農民B、農民C吧。」金力幽默地說。

題圖來源：視覺中國 圖片編輯：笪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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