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為什麼能學習？

從生物進化的角度解釋人類為什麼能學習，產生我們獨有的文化。

人類為什麼能夠學習，不同於其他猿類，有著自己獨有的文化？這些似乎又回到了人與動物的差距。但其實，差距的背後，隱藏著基因和進化。

在此，我們需要知道學習和非條件性發射的區別。人在嬰兒的時候，會天生地畏懼一些尖銳刺耳聲；觸碰到了火焰會自動躲避等等。這些是人生而有之的本能，也稱為非條件性反射。而隨著激素的發現和發展，反射更多的是伴隨著激素和神經共同的影響。

至於學習，科學家們在20世紀70年代對果蠅做了生物實驗。他們將正常果蠅置於可學習環境下，在一段時間的反覆訓練後，果蠅具備了部分學習的能力。但當我們對果蠅的一個關鍵基因進行突變，實驗後的所有果蠅都不具備學習的能力了，也就不會產生這種學習性關聯。

後來人們發現，在儲存記憶方面（記憶是學習的基礎），果蠅至少有17個與之有關的基因。如今，我們認為，所有的動物，包括人類，都擁有一組CREB基因，它們在學習過程中必須處於開啟狀態。也就是說，一切學習過程，都需要這個基因合成某種蛋白質。

簡單而言，在你大腦的某處，一個基因開啟，隨後產生一系列的蛋白質，改變了你的思維，然後你才能順理成章地學習，閱讀本書。

這也意味著，基因受到我們行為的支配，而不是我們完全聽命於基因。所以，記憶使用基因，而記憶並不在基因中，所以記憶無法遺傳。

可我又在想，基因到底能否存儲記憶？

現代生物學認為，記憶儲存在神經元之間的聯繫，可我認為突觸編碼了記憶而非神經元編碼了記憶，一些深刻記憶能影響內環境和身體狀況，進而影響基因。基因通過生殖細胞得到延續，進而指導構造低一級的神經中樞，形成我們的非條件性發射。

或許，人們最終會發現大腦的神經元的基因和其他部位的基因有差距，或許這其中就蘊藏了記憶。所以，我認為，在人逝世之後，保存其大腦的神經元，在未來技術成熟時可以複製人的記憶。

一些創傷和印象深刻的記憶能對細胞的DNA發生改變，進而得到遺傳，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人類有時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會有如旅故地的感覺。所以，理論來說，記憶可以遺傳。

有了學習，我們又怎樣形成我們的文化呢？

如今，人類有了核武器，探索宇宙，了解物質，有了金錢、詩歌、哲學。這一切都是通過文化而產生。人們積累傳承文化，將已知的知識和文化匯聚起來。

然而，黑猩猩、虎鯨等動物也有自己的文化，為什麼它們就不曾像我們一樣文化騰飛呢？它們的文化為什麼沒有能夠持續、積累性的創新和發展呢？

這似乎又要回到人類與它們的不同來談了。之前，我們否定了一切類型差異，現在，我們需要提出一個較為認同的類型差異而非程度差異：它們很難理解其他同類也是有心智、有意向的行為主體。

簡而言之，它們不能進行換位思考。

它們不能理解其他動物行為的目的。這限制了它們的學習，尤其限制了模仿性更廣義的學習。

此外，文化的形成也要歸根於語言的形成。一定程度而言，語言的誕生標誌著文化的誕生。

當然，語言的形成也與基因有關。

近來，有學者發現，有一個基因可明顯導致言語和語言障礙，這也許是第一個可通過語言來改善文化學習的候選基因。該基因是....基因，簡稱FOXP2基因，它的任務是打開其他基因的開關。當人的FOXP2基因受損，他就無法發展出完整的語言。

在20萬年前，人類基因在FOXP2基因上形成突變。這之後，它允許它連接到大腦的其他區域，包括控制嘴部和喉部活動的區域。這個基因不僅負責說話的活動，還負責手勢活動。

所以，目前我們認為，人類語言最初是由手勢而非語言傳遞的。

人類祖先解放了雙手

化石記錄說明，500萬年前，人類祖先和猿類進化分離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兩足站立。換句話說，我們的祖先率先釋放雙手去抓握物體或做手勢。當然，雙手也可以用來交談。

語言取代了猴群之中互相理毛的傳統。

化石記錄表面，大約7萬年前，人類化石的脊髓已經足夠寬，不同於更早歷史的人類，擴寬的脊髓足夠提供呼吸和語言。但他們通過雙手而非聲音來表達。

更早的化石記錄表面，人類的關節也發生改變，這讓人類可以抓握東西，甚至瞄準投擲。這還需要大腦的協調，所以，無論是手勢還是投擲，都需要讓人類大腦發生改變才能支配這些活動。

手勢的誕生，標誌著符號的誕生。人類一旦有了符號交流，文化的累積就開始轉動：更多的文化容量需要更大的大腦，更大的大腦允許更多的文化出現。

然而，一切似乎都在飛速發展，卻在160萬年前出現了文化大停滯。這時，地球上出現了匠人，因為那時誕生了一個偉大的工具：阿舍利手斧。它是兩面打造，呈對稱性，形狀似淚滴，刃口鋒利，由火石或石英製成，非常美麗。沒有人知道它最真實的目的。但這種工具，壟斷了地球100萬年，這100萬年間，沒有再誕生其他先進工具。

科學家們解釋說，手斧並不是實用工具，而是珠寶。男性製造出手斧，在女性面前炫耀，以爭取交配的機會。

所以，這段時間，男性儘力製造出精美的手斧，而不是實用的手斧。

阿舍利手斧

不幸的是，我們無法解釋為什麼當時的男人們沒有製造驚喜的能力（例如他們突然製造一個精美的象牙以博取女性歡心）。

50萬年後，繪畫、骨制的裝飾品似乎在同一時間突然問世。這些物品最初在非洲的部落發展起來，逐漸傳遍全球。

另外，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因素促使了文化的產生。

人口密度的增大，勞動分工就必然形成，技術創新也就逐漸增加。人口密度的增加引發的最大變化：交流。

目前，科學家承認，人類文化之所以不同於其他動物文化，最大的成功在於，物物交換的發明。人們一旦發明了物物交換，文化進步就不可阻擋。

物物交換在文化演變的作用等同於性在生物進化的作用。性將不同身體里發生的基因變革匯聚在一起；貿易將不同文化創新結合起來。

在20萬到30萬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人類文化騰飛？基因一定發生了某種變化。

其一，基因改變了大腦。ASPM基因的一個突變讓大腦灰質（人類思維活動的物質基礎，調節機能的最高中樞）額外增加百分之二十。FOXP2的突變讓人類擺脫語言障礙，使物物交換飛速發展。

當然，我們不知道在人類飛速進化中還有哪些基因發生了改變，或許未來，我們會找到其中的答案，甚至最終歸結於單個基因也是有可能的。

在此，我們對人類學習和文化的誕生做一個總結。

簡單來說，基因的突變讓人類的記憶能力聯繫到了思維，從而有了一系列學習性思考，群體之間產生了學習。進而，基因突變導致了人類有換位思考的能力，大腦灰質增加，擺脫了語言障礙，讓人類更多地交流，有了換位思考的能力，人類逐漸形成了物物交換的文化，文化的交流和融合，形成了貿易，之後就有了我們有文字記載的騰飛歷史。

當然，這裡沒有提到的是，性也促使了文化的形成。人類為了穩定捕獵成果和養育能力而逐漸形成的一夫一妻制讓人類逐漸有了情感的形成，這一定程度上也幫助了文化的發展。

文自@天天賜賜 授權於「博科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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