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部天龍小白龍：不滿污濁離塵世，隱身向賢龍之魂

在《西遊記》中，白龍馬的表現與沙僧有相似之處。但沙僧的作用主要是「發揮了 土 居中調和生克、凝聚五行的功能」，是「一股向心力，表現了高度的團隊精神」。 而白龍馬則在「意馬收韁」，很大程度上是作為「歸正」的「心猿」孫悟空的又一個專職配角而存在的。第一主角孫悟空的鮮明性格在很大程度上得益於他的幾位配角。保守愚弱的唐僧，「木母」豬八戒都是從正面襯托出這位「金公」的光輝形象。而白龍馬則更多地對孫悟空性格的反襯上。其實，他和孫悟空有諸多相似之處。白龍馬「因縱火燒了殿上明珠」而被父王「告了忤逆」，這與孫悟空的「鬧天宮」一樣，「那個是迷爺娘的業子(指白馬)，這個是欺天將的妖精(指大聖)」(第十五回)，都屬於主動的犯上，在當時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的;他也和孫悟空一樣「尊性高傲」，例如第六十九回，悟空為朱紫國國王配製丸藥，需要白龍馬的尿，且看龍馬的表現：

那馬跳將起來，口吐人言，厲聲高叫道：「師兄，你豈不知?我本是西海飛龍，……我若過水撒尿，水中游魚，食了成龍;過山撒尿，山中草頭得味，變作靈芝，仙童採去長壽;我怎肯在此塵俗之處輕拋卻也?」

他時刻不忘自己出身的高貴，自負的口氣和孫悟空把「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業績與「齊天大聖」的頭銜常掛口邊的表現很相似。然而，與孫悟空的桀驁不馴相比，他卻顯得極為虔誠。觀音告訴他「你須用心了還業障;功成後，超越凡龍，還你個金身正果。」他「口銜著橫骨，心心領諾。」此後，為了「成正果」，他成為了西天取經最忠實的前行者，沒有一絲私心雜念。在作品中，孫悟空的動，白龍馬的靜，孫悟空的急，白龍馬的穩，孫悟空的暴，白龍馬的平，兩者相互映襯。與前代的取經故事相比，孫悟空的形象被大大地凈化了。作為他的配角，白龍馬也被凈化了。但孫悟空的凈化更突出了那率直並且暴躁的脾性，白龍馬則顯得更加溫和平穩了，表現出「文質彬彬」的君子風範。在楊景賢《西遊記雜劇》中，作者是把火龍同剛猛的錢塘君聯繫在一起的。而在《西遊記》中，玉龍便沒有了那種狂暴感，倒是增添了幾分儒雅，所謂「君子溫良如玉」。這表現出了作者對玉龍的喜愛之情。

《西遊記》作為孫悟空的英雄傳奇，是一部借神魔以寫人間，在幻想中求索治國安邦之人的文學巨著。它所提出的核心問題，是作為社會觀之綜合而集中反映的人才觀問題。把「法輪迴轉，皇圖永固」的希望，不是寄托在具有「常心」的「常人」身上，而是寄托在具有「童心」的「真人」身上;卻又對具有「常心」的「常人」並未完全失去希望，並要求具有「童心」的「真人」能檢束自己的身心;這便是作者的人才觀與人性觀的主要特點。這一特點，既反映了作者在時代精神的呼召下，情不自禁地去為新興市民階層要求自由平等的思想意識作辯護，去為新興市民階層的社會力量爭地盤，同時也反映了作者在歷史惰力的牽制下，不能自己地想把新興市民階層的思想意識和社會力量在總體上納入封建宗法的思想和制度的軌道，與地主階級的正統派通力合作，掃除一切社會邪惡勢力，共建如玉華國式的王道樂土。

《西遊記》中取經事業的主體是唐僧師徒五眾。白龍馬在作品中擔綱表現的機會不多，但他所起到的作用卻是不容抹殺的。他決不是一塊無味的雞肋，而是一道被忽略了的光環。

一般說，唐僧有三個徒弟，即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是人格化的「神仙」，無論是主角配角，都威風八面去取經，成就各自的功果。有一位老弟，作為唐僧的「腳力」，默默奉獻，卻容易被人家忽略，這就是白龍馬。「白龍馬，蹄朝西，馱著唐三藏跟著仨徒弟，西天取經上大路，一走就是幾萬里。」

悠揚動聽的歌聲，是對這位勞苦功高的徒弟最佳的褒揚。白龍馬是誰?白龍馬在取經中的作用是什麼?我發現，透過很多現象，這位老弟的作用並不比孫悟空他們小，他是取經故事中潛伏最深的「人物」。

首先，看看西遊記中龍的一家的表現。

西遊記圍繞唐僧取經的故事來展開，大家發現，小說的結構有點奇特。前面寫的是孫猴子遊仙訪道和大鬧天宮的故事，接下來是唐僧出世及其家庭悲劇，最後才是取經的故事。在這些林林總總、曲折離奇的情節中，總有一組「人物」若隱若現，就是龍的家族，正應了周易的一句話，「潛龍勿用、或躍在淵」。

孫猴子學到本領後，第一個倒霉的是龍的家族，老孫「大鬧龍宮」，狠狠敲詐了老龍一筆。因此還驚動了玉帝，幫助孫猴子免費做了廣告，使玉帝老先生知道了這隻猴子的能量。

接著，唐僧的老爸新科狀元陳光蕊赴任途中，救了洪江龍王的生命，後來被賊人所害，因果報應，又是洪江龍王來報恩。唐太宗之所以到「地府」免費旅遊，是因為好心沒有辦成好事，致使涇河龍王犯天條被殺，引出了超度法會，成為唐僧取經的因緣。取經過程中，小白龍跑完全程，成為見證西遊旅遊團走完全程的「活化石」。

取經途中，幾經災難，要不是因為龍的家族來搗亂，要不是在關鍵時刻龍的家族來幫忙。尤其是孫猴子剛剛拜唐僧為師時，心高氣傲、心浮氣躁，老師批評兩句，一不高興就撂擔子，跑到龍老王家喝茶，幸虧老龍的點化，才迷途知返，重返「革命隊伍」。

這時的老龍，我懷疑是如來佛祖或觀音菩薩的化身。

由此可見，在唐僧取經中，因為龍的家族，把支離破碎的故事串起來了。並且，龍的家族似乎擔負著神聖而特殊的使命。這些現象是偶然的嗎?

龍的家族，既是一個組織化的機構，也是服務取經事業的中堅力量，主要起幾個作用：一是作出犧牲。沒有涇河龍王沒事找抽的慷慨就義，就沒有唐僧取經的「因」。二是作出點撥。沒有東海龍老王的指點迷津，孫猴子又跑回花果山了，取經便少了「緣」。三是作出災難。取經沿途，遇到了亂石山碧波潭的龍王，還有黑水河的龍子，這兩難如果沒有外力幫助，孫大聖很難克服。四是作出貢獻。老龍王年齡那麼大，威信那麼高，孫大聖如果需要，隨叫隨到，那個神仙這麼友好?分明是懷著特殊的任務。

由此而觀之，白龍馬的地位和作用，便慢慢清晰了。西遊取經的故事，是我佛的「如來布局」。那麼，龍的家族就是我佛的重要棋子。不僅位置重要，關鍵時候，他們都願意挺身而出，為我佛效勞，有時捨生取義也在所不惜。那條殺身成仁的涇河龍王的兒子，即老五徒勞龍，還在靈山為佛祖司鍾呢。可見，佛與龍王家族，是「一夥」的。

既然這樣，白龍馬的角色，便是我佛派來的，是比孫猴子「潛伏」更深的「間諜」。說他是間諜，是有原因的。主要是從他承擔的特殊任務來說明的。

他的特殊任務，首先，是當好唐僧的「腳力」。唐僧初出遠門，雖然意志非常堅定，畢竟路途十萬八千里，沒有「寶馬」、「賓士」的時代，凡人是很難到達的。執行導演觀音菩薩便要給他配好「寶馬」。其他的幾位徒弟，都是明確的「徒弟」，任務是「保鏢」，白龍馬很明確，就是走好路，「往西取經去，向東馱經來」。

其次，危難之際顯身手。白龍馬的任務是當好「腳力」，取經途中無論發生什麼事，他是不能參與的，處處裝聾作啞。即使唐僧束手就擒，他也是「堅決」隨同「就擒」。有幾次，妖怪採用調虎離山之計，將孫大聖兄弟騙走後，輕輕鬆鬆將唐僧抓獲，還順手牽「馬」。這位馬老弟的本事，難道比妖怪本事小嗎?不是的，是他的作用只是「馬」，不是「人」。

但是，一旦出現嚴重危害取經事業的情況時，他便義無反顧，挺身而出。

如在孫大師兄被師父開除公職，豬八戒沙和尚渺無音訊，唐師父被妖怪幻化為虎的關鍵時刻，他毅然恢復「元神」，自己動手去搭救師父，不幸戰敗，身受重傷。豬八戒回來後，建議馬老弟「散夥」，各自逃生。但是，馬老弟用真摯的言語，讓八戒去請大師兄出馬，終於扭轉了戰局。

在取經陷入絕境的情況下，他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這裡，難道他的身份是一匹馬嗎?

再次，白龍馬實質上是孫大聖的「替身」。取經團隊，名義上是「4+1」，四個「人」加上一匹馬，也叫做「五聖」。在取得真經、皆大歡喜的美好時刻，「徑回東土，五聖成真」，大家的地位和功果是一樣的。裡面有一首詩，做了很好的說明，「一體真如轉落塵，合和四相復修真」，說到底，就是一個人，那個人只能是唐僧，其他的是唐僧的四種表象而已，叫做「一體四相」。

我們把孫大聖叫做「心猿」，白龍馬是「意馬」，合起來是「意馬心猿」。心是誰的?意是誰的?是唐僧的。唐僧修鍊成佛，西遊是其心路歷程，在這個過程中，只有把多心多意、三心二意，修鍊成一心一意、全心全意，最終是無心無意，「意馬收韁，心猿順服」，則靈山就在眼前。

為什麼說白龍馬是孫大聖的替身，因為他們是一體的兩種表象。心意本為一家，有心才有意。可以說，他們一個是唐僧的心，一個是唐僧的意;一個是唐僧的手，一個是唐僧的腳;一個代表動，一個代表靜;一個代表急躁，一個代表穩重;一個代表暴烈，一個代表平和。正因為相得益彰，才成為西遊路上走路最長、貢獻最大的一對「傢伙」。

白龍馬的故事，體現了佛家的平等觀，要求我們要平等對待身邊的人和事，善於關注那些勤勞苦幹、默默無聞的人物，他們工作中的閃光一瞬，有時候能夠改變歷史的進程!

在這裡，孫大聖三兄弟是明的，馬老弟是暗的。老孫對兩位師弟說，馬老弟是龍，白馬非馬，因取經事業的需要才變成馬，「這是各人的功果，你莫攀他。」佛說眾生平等，我們對身邊的人和事，也應該是平等的，平等才鑄就偉大。

馬老弟非常沉穩，耐得住性子，時刻堅守自己的崗位。俗話說，當牛做馬。這個活是誰也不願意乾的，白龍馬不僅幹得好，而且還是西遊路上最忠誠的衛士。幾位聰明的徒弟，經常還鬧什麼彆扭，這方面馬老弟一點問題都沒有。遇到危難時，豬八戒第一反應是「散夥」，第二反應是「買馬」，在師兄們的眼裡，始終就是可以買賣的東西，馬老弟從來沒有感到受委屈。

馬老弟還有一件事，讓人印象特別深刻，雖然乾的是最低賤的活，內心卻始終保持一股讓人震撼的骨氣。有一次，孫猴子想當醫生，給朱紫國的國王治病，胡亂弄了很多葯，老孫恐怕這個「草頭方」不夠靈驗，要八戒娶弄點馬尿。他知道，只要加上龍馬的馬尿，保證藥到病除。

這時，馬老弟的激烈反應出乎孫大聖的意料，他突然說起話來，這嚴重違背了他的作為「馬」的職責。但是，不說不行。他說，師兄，我是西海飛龍，若過水撒尿，魚蝦吃了可以成龍;過山撒尿，山中雜草吃到，可以變為靈芝。我怎麼能在凡塵中，留下「高貴」的尿液呢?

這就是傲氣加傲骨，鐵骨錚錚的白龍馬!

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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