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讓他畫畫，獲滿堂彩，回家卻告誡兒子，決不能學畫

文史 06-25

說起唐朝歷史上最著名的畫家，大家壹定都知道是閻立本，因為我們的歷史課本上對他的成就有過介紹，課本彩頁上還印有他的代表作《步輦圖》，著名的《歷代帝王像》也是出於他的手筆。但大家可能不知道，他可不僅是個畫家，而且是個政治家，曾經做過工部尚書、右相、中書令，是個地地道道的宰相。

《歷代帝王圖》現藏波士頓藝術博物館

閻立本身世顯赫，是出身關隴集團的士族，他的姥爺就是鼎鼎大名的北周武帝宇文邕。閻氏家族除了是累世高官，還有壹項特殊的才能，那就是畫畫和建築，這可是家傳絕技，與王羲之家族善於書法是壹樣的。其父閻毗擅長繪畫、工藝和建築，在隋朝官至將作少監。其兄閻立德也是大畫家，還曾主持修建翠微宮、玉華宮以及獻陵（李淵墓）、昭陵（李世民墓）等重大工程，做過唐朝工部尚書，還曾為帝後設計服飾、儀仗。

閻立本繼承了家傳，擅長畫人物，車馬、臺閣，被人稱為「丹青神化」。唐太宗在位時，閻立本曾經奉太宗召令，親自為唐太宗畫像，還為太宗畫了《秦府十八學士》、《淩煙閣功臣二十四人圖》，無不稱贊其畫作精湛，神采如生。

南梁大畫家張僧繇曾畫過壹幅《醉僧圖》，畫得唯妙唯肖，道士們常常用這幅畫來嘲笑僧人。和尚們很郁悶，於是大家湊了幾十萬錢，請閻立本畫了壹幅《醉道士圖》，也是畫的精彩傳神，他們就拿這幅畫來嘲笑道士，當時傳為笑談。

但是有一次，閻立本卻因為畫畫受到了嚴重刺激。

唐太宗有壹次乘舟在青苑禦池中遊玩，看到有奇異的怪鳥在水面上隨波浮遊。太宗手拍船欄桿叫好多次，命令侍臣們當場賦詩贊詠，又命令宣召閻立本前來將怪鳥畫下來。宮人們當即向岸上的太監大聲呼喊：「妳們馬上去召畫師閻立本到玉池拜見皇上！」

當時，閻立本在吏部任郎中，聽到傳召後，不敢怠慢，急忙壹路小跑趕來，大汗淋漓，氣喘籲籲。來到池邊，立即俯身觀察，並揮筆繪畫起來。各位大臣、宮人紛紛來到他的身後圍觀，品頭論足。而閻立本則極不自在，滿面通紅，羞愧不堪。

事後，閻立本告戒他的兒子說：「我小時候愛好讀書，值得慶幸的是我還不是個蠢材，文章寫得還是比較不錯的。然而，我最知名的是繪畫，可是，它卻使我象奴僕壹樣地去侍奉他人，這真是莫大的恥辱。妳應該深以為戒，不要學習這種技藝了。」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繪畫在當時人們眼裏也不過是壹種「雕蟲小技」，工程技術是「應務俗材」。閻立本是壹個儒士，孔子曰："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真正的「士」人都有很強的自尊心，因為擅長繪畫而被人役使和圍觀，閻立本內心怎麽會好受呢？

後來，閻立本當上了右相，壹般人當上宰相，不論做的好壹點還是壞壹點，人們都不會苛求，但對閻立本來說就不行了，人們都認為他當上宰相不是因為處理政務的能力突出，只不過是畫畫的好，工程做的好，皇帝喜歡罷了。當時擔任左相的是戰功卓著的姜恪，當時有人作詩說：「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馳譽丹青」，以此諷刺閻立本的相位來路不正，不能和姜恪相提並論。

閻立本是個宰相，更是個真正的畫家，其藝術流芳百世。放眼後世的高官，很多人在藝術上本就是「三腳貓」的水平，卻時刻想著顯擺，處處留下墨寶或者展示自己的藝術「才能」，與他們比起來，閻立本真是強多了！

閻立本代表作《步輦圖》背後的秘密

大唐時期的那壹片雪域高原還是鬆散的、許多小國家各自為政，吐蕃都城還在雅魯藏布江南岸的澤當，它的統壹歸功於32代贊普松贊幹布。

他精通騎射、角力、擊劍而武藝出眾，13歲那年，臨危受命，繼承王位憑借他沈穩果敢，以強硬手段應付叛亂。經過三年征戰，最終恢復了吐蕃的統壹。

公元632年，他遷都拉薩開辟了西藏歷史的新紀元，強大的吐蕃王朝巍然屹立在青藏高原。大唐盛世光輝，早已照在了世界屋脊上雄心勃勃的松贊幹布明白，要想政權固若金湯，就必與大唐建立良好的關系。

貞觀十四年(640)，他派出足智多謀的大相祿東贊備厚禮到長安再次向唐太宗請婚。然而當時，向大唐天子求婚的外國使節很多，唐太宗李世民決定向求婚者出難題以求得解答。誰破解，誰便可把公主帶去與他們的國王成親。祿東贊是壹絕頂聰明的人，他壹路過關斬將

《步輦圖》描繪了貞觀十五年(641)正月，唐太宗會見松贊幹布派來迎娶文成公主的使者祿東贊的情景。圖的右半部畫的是唐太宗坐在由六位宮女擡著和扶著的步輦上，另有三個宮女撐著傘、張著扇。左側有三人，紅衣虯髯者可能是宮中的典禮官，白衣少年或為譯員，二人中間則為祿東贊。

太宗形象是全圖的重心所在，畫家不遺餘力地進行了生動細致的刻畫，唐太宗面目俊朗，目光深邃，神情莊重，顧盼之間充分展露出盛唐壹代明君的風範與威儀。為了更好地凸現唐太宗的至尊風度，畫家運用對比手法進行襯托，以宮女們的嬌小、稚嫩，以她們或執扇或擡輦、或側或正、或趨或行的體態來映襯唐太宗的壯碩、深沈與凝重。

以祿東贊的誠摯謙恭、持重有禮來襯托唐太宗的端肅平和、藹然可親之態。全圖不設背景，以摹繪人物為主，結構上自右向左，由緊密而漸趨疏朗，重點突出，節奏鮮明。從細部描摹來看，畫家的表現技巧已相當純熟。衣紋器物的墨線勾勒圓轉流暢中時帶堅韌，暢而不滑，頓而不滯;主要人物的神情舉止栩栩如生，寫照之間更能曲傳神韻;圖像局部配以暈染，如靴筒的折皺等處極具立體感;全卷設色濃重淳凈，大面積紅綠色塊交錯安排，富於韻律感和鮮明的視覺效果。

唐太宗出的難題是什麼呢?

難題1：將壹根很細的絲線，從壹顆有九曲孔道的明珠裏穿過。其他人都拿著絲線和珍珠束手無策，而祿東贊則很快想出了辦法。他把絲線系在壹只螞蟻身上，在明珠的另壹端放上蜂蜜，螞蟻聞到蜜香，就帶著絲線，爬過明珠的九曲孔道，絲線也就帶過來了。看到穿線成功，李世民發出了壹聲喝彩。

難題2：先把壹百匹母馬和壹百匹小馬駒兒放在壹起，要求求婚者分辨出哪匹馬駒兒是哪匹母馬所生。求婚者有的把大馬放到小馬群裏，或把小馬放到大馬群中，可它們就是互不相認。這時祿東贊心生壹計，他把母馬和馬駒兒分開關了壹天，斷絕了馬駒兒的飼料和水。第二天，再把它們放在壹起。餓慌了的馬駒兒分別奔到自己的母親那裏去吃奶。母子關系也就辨認出來了。

難題3：壹根兩頭壹樣粗的巨木，讓求婚者辨認哪頭是根，哪頭是梢。祿東贊憑著豐富的經驗，知道樹木根重梢輕的道理，便叫手下人把木頭放到禦河裏。木頭在水面上漂流了壹會兒，輕的在前，重的在後。於是祿東贊就準確地指出哪頭是根，哪頭是梢了。

難題4：從2500名年輕美貌的女子當中，找出誰是文成公主。要知道宮中的女人個個如花似玉，要想在她們中間認出文成公主，真比登天還難。而祿東贊的成功多虧了內線的幫忙。事先他先買通了文成公主的奶娘，從奶娘那裏得到了文成公主的生活習慣：她喜歡用花露水洗臉，因此總有香味從她身上發出。他用慧眼從每壹個美女臉上掃過，突然發現壹個美女的身邊總有蜜蜂飛舞，由此斷定這個美女就是文成公主。當他認出文成公主的時候，整個現場壹片歡騰。

而整個精彩的求婚過程，被時任宰相的閻立本看在眼裏。閻立本揮動他那生花妙筆，把其中最珍貴的場面記錄下來，這便是我國繪畫史上的珍品——《步輦圖》，現存於北京故宮博物院，被稱為「中國十大傳世名畫」之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