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勝過愛生活

這是#戀人絮語#徵集後的第十八期。

作為單向街的固定欄目，「戀人絮語」徵集大家的聲音，我們希望你從人類情書的歷史長河中，拾起最打動你的珍珠。我們希望大家伴隨戀人們不合時宜的語言，觸摸到隱藏在聲音背後的執拗、不妥協，與義無反顧。【戀人絮語繼續徵集中，詳情見文末...】

今天我們將要聽到的這期內容，是澤爾達寫給菲茨傑拉德的一封信。這封信寫於二人結婚前夕。在信中，澤爾達表示她對菲茨傑拉德的愛情高於一切，同時指出她對菲茨傑拉德來講也不可或缺，二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這封信收錄於《菲茨傑拉德信件選》，由中信出版社出版。

《致菲茨傑拉德》

朗讀者： Y

以下為朗誦文稿

自：澤爾達·塞爾

1919 年春天

甜心：

求你，求你不要這麼沮喪——我們很快就結婚了，然後這些寂寞的夜晚都會永遠成為過去——等我們結婚，我會日日夜夜每分每秒都愛你，愛你——也許你不理解，但是，在我最想念你的時候，寫信是最艱難的事——你一直都知道，何時我讓自己——只是這一切的疼痛——我無法告訴你。如果我們現在真的在一起，你就會感受到這是多麼強烈——當你憂鬱時你是那麼甜美。我愛你難過時的柔情——在我傷害了你的時候——那是我從來沒有為我們的爭吵而感到後悔的原因之一——而那些爭吵讓你如此煩憂——那些可愛、可愛的小小忙亂，那時我總是那麼努力讓你親吻和忘記——

斯科特——全世界除了你我什麼也不想要——還有你寶貴的愛情——所有物質的東西都不算什麼。我只是討厭過骯髒、無趣的生活——因為你會很快愛我少一點——又少一點——我會做任何事——任何事——為我自己留住你的心——我不想要生活——我首先想要愛情，然後順便生活……請你不要——永遠不要想那些你不能給我的東西——你把最可愛的心託付給了我——而它遠遠多於全世界任何人曾經擁有的東西——

沒有我，你怎麼能從容周到地考慮生活——如果你死了——噢，親愛的——親愛的斯科特——那就像是失明了……我的生活就沒有了目的——只是件漂亮的——裝飾品。難道你不覺得我是為你定做的嗎？我覺得是你預定了我——然後把我交給你——佩戴——我想要你戴上我，就像戴上一隻手錶——魅力或者一支插在紐扣孔的花朵——來到這個世界。然後，當我們單獨在一起時，我想幫助——想知道，沒有我你什麼事也不能做……

我全心全意——

我愛你

1917 年，美國宣布參加一戰，菲茨傑拉德被派駐到阿拉巴馬州做步兵少尉。雖然還沒真正上前線，空氣中已然瀰漫著即將戰死沙場的傷感。菲茨傑拉德抓緊時間，完成了對他人生影響重大的兩件事——寫完了《浪漫的自大者》，愛上了澤爾達。

澤爾達是阿拉巴馬州最高法院法官的小女兒，芭蕾、詩歌、法語樣樣精通。優越的出身不僅讓她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也養成了她桀驁不馴的性格。她喜歡去舞會通宵達旦地跳舞，點起一支煙看著它燃燒，與眾多男人飲酒調情。在菲茨傑拉德眼裡，澤爾達像是「一團颶風」，他深深為這個叛逆得耀眼的女性著迷。而澤爾達也喜愛菲茨傑拉德，但對他提出一個要求：必須出人頭地，讓自己能夠過和以往一樣的優裕生活。

澤爾達

菲茨傑拉德家道中落，靠資助才完成學業。他之前交往的女友，皆因為經濟原因和他分手。貧窮比戰爭更讓菲茨傑拉德恐懼：「……我的腦袋裡裝滿了涓涓流淌的分幣和徐徐滑行的角子，那是為窮人常奏不息的八音盒。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還沒來得及上前線，他就退伍了；想用《浪漫的自大者》換取稿酬，卻被出版社兩次退稿——澤爾達開始相信，菲茨傑拉德可能永遠當不成作家。

菲茨傑拉德將書名改為《人間天堂》，第三次投稿到出版社。這一次小說僅用一周時間就賣出兩萬餘冊。菲茨傑拉德當即給澤爾達拍電報：「書賣得好，速來紐約。」很快兩人就結婚了。

婚後是紙醉金迷的 20 年代，夫妻二人頻頻出現在盛大的舞會上，他們既懂得如何優雅別緻地花錢，也不怕在公眾場合做些離經叛道的事，報紙上常有二人的身影。而另一方面，為了維持巨大的開銷，菲茨傑拉德開始大量發表短篇小說，每年有 25000 美元進賬，是當時教師年收入的 20 倍。

菲茨傑拉德

然而，澤爾達沒法忍受一輩子只做個「作家的妻子」。她依然熱衷於舞會和交際，與菲茨傑拉德的男性朋友十分親熱，一度還愛上一個法國飛行員，而要離婚。 27 歲時，澤爾達重拾芭蕾這個愛好，她拚命地練習，最終導致精神崩潰，不得不進入療養院休養。

實際上澤爾達對文字也有天生的敏感，但她寫的作品有很多被菲茨傑拉德拿去發表，或者夫妻倆共同署名，因為可以得到更多稿酬。甚至在談到《美麗與毀滅》時，澤爾達直言似乎菲茨傑拉德認為抄襲應該從家裡開始。而當菲茨傑拉德寫《了不起的蓋茨比》時，澤爾達則想盡辦法拉丈夫去赴一場又一場的舞會，似乎並不想讓他專心於寫作。

菲茨傑拉德與澤爾達和女兒

一方面要照顧妻子，一方面要照顧女兒，作品又不斷被退稿。為了支付高額的賬單，菲茨傑拉德不得不為好萊塢寫劇本。生活的壓力讓菲茨傑拉德又開始酗酒，他能寫作的時間越來越少。經濟壓力減小一些後，菲茨傑拉德開始創作《最後的大亨》，試圖為那個恍若隔世的爵士時代註解。但 1940 年聖誕節前四天，他突發心臟病去世。遺作只寫到第六章。八年後，澤爾達也在精神病院的大火中逝世。

菲茨傑拉德在他的作品中承認是澤爾達耗盡了他的靈感、力量和愛，但在通信時，又深情地稱她為永遠的愛人；而澤爾達在信中說首先想要愛情而非生活，卻不斷地在生活中尋找感情的出口。或許愛你勝於愛生活並非謊言——只是愛人與自己都早已困於生活之中。

這位情書朗讀者——Y，將獲得由單向空間送出的單讀手帳一本。

GIF/973K

單讀手帳是與你並肩站在一起的朋友，它的封面鐫刻毛姆名言：「閱讀是一座隨身攜帶的小型避難所」。成為你貼心夥伴的單讀手帳，也會在你隨時翻開的時候，成為你的小小避難所。

如何參與#戀人絮語#？

1、選取一段你喜歡的情書（非原創，即書中的或者文章中的），用手機或其他錄音設備錄製你的朗誦，時常 5 分鐘左右。注意錄製時保持周圍環境安靜，你甚至可以為你朗誦的情書配樂。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