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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還債我綁架男大學生,他錢包里掉出張照片卻讓我悔斷腸

為還債我綁架男大學生,他錢包里掉出張照片卻讓我悔斷腸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豎著走的大螃蟹 | 禁止轉載

楔子

陽光從石棉瓦的縫隙間透進來,照在地上一片灰白。兩層樓高的倉庫里充滿塵土的腥味。角落裡的破木椅上,綁著個穿牛仔褲的人。

或許是因為繩子綁在他身上太久了,連掙扎都顯得沒有力氣。一直罩在他頭上的劣質編織袋被突然摘掉,露出一張鮮嫩的男孩兒面孔,原本好看的五官在驚恐中扭曲在一起。

男孩兒茫然環視周遭,直到低頭看見綁在自己身上的繩索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他努力想掙脫,但顯然無濟於事,好在腳能沾地,於是他嘗試背著椅子站起來。可椅子腿才離地,一雙大手突然鉗住他的肩膀,泰山壓頂般把他壓回去。

男孩兒抬起頭,一顆戴著萬聖節面具的頭正抵在他額頭上。

「老實點兒!」聲音來自面具頭,男孩兒絕望地抬頭,盯著面具上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終於確定了一個事實:自己被綁架了……

綁架

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午飯時還沒有一點跡象。

成誠面前的餐盤裡,擺著本學期食堂最奇葩的醬茄子。茄子長得倒還是老樣子,只是蓋在它上面的醬竟然是蒜蓉辣醬。

男孩兒不是故意打這份菜,只是被女朋友袁楠纏得實在脫不開身。等趕到食堂,就只剩下這道菜了。

袁楠沒有因為這盤奇葩的茄子而輕意放過男孩兒。她執著地追著成誠到食堂,坐在他對面,反覆質問為什麼一上午都聯繫不到人。

成誠解釋了無數次,他的手機忘在宿舍了。可女孩兒不信,理直氣壯地質疑男友的忠誠。

「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成誠不耐煩地起身就走,把女孩兒尖銳的責罵聲丟在腦後。

成誠,十九歲,大學二年級,跟袁楠交往也有大半年。

新生報道時,袁楠以學生會幹部的身份,對這位「顏值」出類拔萃的學弟噓寒問暖,忙前忙後。現在想來,男孩兒只能怪自己太年輕,輕易就鑽進了學姐的「糖衣盤絲洞」里。

好像是一條定律,每一所大學都毗鄰美食街,而每一條美食街上都有蘭州拉麵館。

麵館老闆娘是地道的陝北女人,對誰都熱情得像一團火,好像每個來吃飯的食客都是他們家遠房親戚。

最近一個月,成誠差不多每天都來,拿麵館當食堂用,更成了老闆娘的「親兄弟」,每碗面必多放兩大塊牛肉。

早過了午飯時間,麵館里的食客稀稀落落,成誠挑了一張陽光照不到的桌子坐下。

老闆娘察言觀色就知道小夥子又跟女朋友吵架了。

說來也奇怪,這小兩口兒看起來郎才女貌,相處起來竟像是前世的冤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那姑娘長得是眉清目秀,卻是烈火烹油的脾氣。上次倆人在麵館吵架,姑娘生生把陳醋瓶子砸在男孩兒頭上,嚇得老闆娘第二天就把所有擺在桌上的瓶瓶罐罐都換成塑料的。

成誠的面剛上桌,眼前忽然一暗,一個看起來年齡沒到中年的男人坐到他對面,人都坐下了才問:「這兒沒人吧?」

男孩兒瞟了對方一眼,從長相到穿著都很普通。可麵館里明明空著那些位置,這人偏要拼桌,男孩兒從心裡膩歪,低下頭專心對付那碗面。

男人先朝老闆娘要了碗面,才轉頭看向成誠說:「你是學生吧?大幾了?」

成誠本不想回應,可一頭瞥見對方在朝他笑,那笑容竟有幾分親切。「大二。」男孩兒嘴裡含著麵條,吐字並不清楚。

「打工了嗎?想做兼職嗎?小兄弟,想不想賺點外快?」男人說話的樣子顯然是個分銷商,想找大學生做推銷。賣的東西很普通,一種膏狀清潔劑,據說無所不能擦。成誠在學校也見過類似做產品推銷的同學。

男人像是沒看出對方不感興趣一般,沉浸自己的遊說中:「現在市場上那些清潔劑,用完之後屋裡都待不了人,一股子香精味。我們這個產品可不一樣,你聞聞,檀香味,味道淡卻悠長,聞著靜心……」

老闆娘親自端面過來,趁著男人伸手抓筷子的空隙,朝成誠輕輕搖了搖頭。男孩兒會意地挑一下眉毛,立刻恢復如常的表情。

這類騙子老闆娘見得多了。說得天花亂墜,可拿他的產品就要交押金,只要押金交給他,回頭就找不著人。

成誠咕嚕咕嚕吃光面,又一口氣把麵湯喝乾,起身離開,再不去看男人那一臉的尷尬。

果然是一股檀香味,成誠站在麵館門外,好像仍能聞到剛才那罐清潔劑的味道。

午後的陽光十分熱烈,照在地上白花花的一片,看得人眼暈。成誠邊走邊揉著眼睛……

雷子

面罩頭煩躁地走來走去,不停撥著電話,但怎麼都撥不通,他的情緒也隨之煩燥不安。

或許是時間久了,成誠的害怕也漸漸平靜下來:「那個……你是麵館里坐我對面的大叔吧?」聲音來得突然,雖然不大,卻嚇了面具頭一跳。

「檀香味!」男孩兒繼續說,「你身上有清潔劑的味道。大叔,你放了我吧,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也不會報警!」

「你閉嘴!」面具頭不耐煩地揪住成誠的衣領,額頭上一根根青筋暴起,「別逼我滅口!」從面具背後發出的每個字都冷得像一把尖刀。

可只是一瞬間,綁面具的皮筋毫無徵兆一松,露出一張男人的臉和那臉上比起成誠的更加驚恐的表情。

「那個……大叔,你……你是頭一回綁人吧?」男孩兒忍著笑,結巴著問。

男人丟下成誠,頹敗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喃喃自語:「果然我還是做不好,我這輩子就沒成過事兒。」說著又轉向男孩,或許是因為沒了那張猙獰的面具,語氣也緩和許多,「你叫成誠吧?」

見男孩兒點頭,男人又繼續說,「我叫雷子,不是我要綁你的,一會兒真要有個什麼,你可別怨我。」男人說完,懊惱地搓著自己的頭。

雷子不到四十年的人生,始終處於混亂之中。在他的記憶里,從沒有「母親」的形象,偶爾聽他老爹提起那個女人,無不是最惡毒的咒罵。

上學之前,雷子的主要遊戲是給嗜賭的老爹望風放哨。這或許是他至今為止,做得最有成就感的事,因為他才一上學,老爹就因為聚眾賭博進了看守所。

從小學到中學,雷子是由親戚們輪流養大的,他老爹忙著「二進宮」、「三進宮」,直到「四進宮」之後再沒出來。

即便如此,雷子絕算不上一個壞孩子,而且學習成績一直不錯。因為少有同學找他玩,親戚家的熱鬧也不願意帶上他,除了學習,他也實在無事可做。

如果日子只是這樣,或許雷子會成為一個勵志成才的正面教材。可惜大一那年,他被學校開除了,理由校方沒有公開,只是同學間風言風語,說他猥褻女同學。

離開學校的第一份工作是汽車修配廠的學徒,比起進城務工的那些孩子,雷子有限的高中文化就顯得比別人機靈許多。他學什麼都快,各種配件的說明書一看就懂,師傅們也都特別喜歡他,同期學徒中,他是第一個拿到正式工資的人。

可就在一切看起來就要步入正軌的時候,一場大火將修配廠移為平地,還連帶燒了鄰近的兩個店鋪。有幾個工人受了傷,老闆卻連夜跑了,還帶走了雷子的幾個月工資。

這是雷子進入社會以後的第一次失業,那年,他十九歲。之後的雷子一頭栽進「開頭美好,結局潦倒」的怪圈。不管是跑貨運還是送快遞,不是公司倒閉就是遇到裁員,沒有一份工作能做得長久。

歲月最不禁混,一混十來年就過去了。雷子也從毛頭小子,正式混進他老爹曾經混過的那個圈子,成了「老江湖」。

只是這個圈也並不好混,雷子前後也跟過五六個「大哥」,有進去的,也有「過去」的。而他始終混在最底層,每天仍然要為吃飽穿暖而煩惱。

更不幸的是,他在混成「大哥」之前,先學會了他老爹的愛好,連手氣也跟他老爹當年一樣背,聚賭和躲債幾乎成了日子的全部。

「綁架」這種買賣他本不善長。因為債主追得緊,又生財無門,正巧一個網友找他,問他敢不敢做一票「大買賣」。

雷子起初不敢做,主要是怕對方「耍詐」。可對方先從網上匯來兩萬塊訂金,並保證事成之後,再加十倍之數。

保險起見,雷子用網路視頻見過僱主。雖然對方帶著面具,聲音也做過處理,可人家早把行動計劃做好了,在雷子看來,那計劃簡直是萬無一失。

僱主對成誠的生活軌跡一清二楚,提前把男孩兒的日常路線圖、摻了迷藥的清潔劑和面具放在商場置物櫃里,讓雷子去拿。

這手段跟電影里一模一樣,雷子不由心生佩服,對這次行動漸漸深信不疑。

事情跟想像中的一樣順利,成誠聞了「迷藥清潔劑」,走出麵館沒幾分鐘,就一頭栽進胡同里暈過去。

停下圍觀的路人不少,可誰也不敢動手。雷子撥開人群,扛起男孩兒就走。圍觀的人並沒有異議,這裡毗鄰大學,孩子們鬧出格的事兒太多了,失戀一準兒能喝到找不著北,一點不稀奇。

按照計劃,雷子綁到人,第一件事是把男孩兒的手機丟掉。

成誠的夾克衫口袋裡裝著最新款的手機,雷子就算再不識貨,也看足了鋪天蓋地的廣告,知道那玩意兒的價格,實在捨不得丟掉。於是關了機揣進自己口袋裡。

男孩兒的褲袋裡裝著錢夾,摸著也挺厚,雷子也毫不客氣地收為己有。

把男孩安置在廢舊的倉庫里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可按計劃,雷子綁到人就應該第一時間電話通知僱主。

可直到現在僱主也聯繫不上,雷子忽然意識到自己成了這次綁架的唯一參與者,一旦事發,案子性質就全變了。想到這些,男人一直夾著煙捲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發抖。

成誠

殘陽漸褪,雷子把人綁來已經五個小時了,僱主依舊聯繫不上。

男孩兒吵著要上廁所,雷子自己也憋不住了。從口袋裡掏出一副銹跡斑斑的手銬,一邊扣住自己的左手,另一邊扣住男孩兒的右手,才解了繩索。

兩個人走到倉庫後院,草草解決問題。男孩兒先完事,轉過身,大大地換了口氣:「還是外面的空氣好!」

「少廢話!」雷子狠狠地扯了一把手銬,「快進去!」

成誠不得不跟著雷子往回走:「大叔,不用這麼緊張,只要你不傷害我,我肯定不逃。其實我也想知道,我爸我媽到底會不會出錢贖我。畢竟……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男孩兒的聲音平靜,帶著一絲難以分辨的憂傷。

在男孩兒的家鄉,不僅他父母頗有身家,連他外公都是當地有名氣的企業家。成誠是家中長子,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父親做實業,母親經營貿易公司,一個標準的富足家庭。

對於身邊親人們的異樣,成誠在很小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外公特別不喜歡他,或者連不喜歡都算不上,乾脆把他忽略掉,就像根本沒他這個人一樣。

每次外公從國外回來,帶各種新奇的玩具給弟弟妹妹,而成誠只有遠遠旁觀的份。每逢春節,弟弟妹妹得到的紅包厚得驚人,而成誠卻什麼都沒有。幸好外婆是疼他的,背地裡偷偷補足那些玩具和紅包,並一再囑咐他,不能讓別人知道。

父親對成誠的態度永遠是淡淡的。衣食供應不缺,弟弟妹妹有什麼,成誠都一樣不少。只是他生病或是健康,學習成績好或不好,上什麼樣的特長班,交什麼樣的朋友,對於父親來說,都無所謂。從小到大,父親從沒有打過他,甚至沒有教訓過一句。

相比之下,父親對弟弟妹妹的要求卻異常嚴格。弟弟妹妹每每羨慕家裡對哥哥的「寬縱」。可他們不知道,成誠打從心裡想讓父親罵他一頓,哪怕打他兩下,以此來證明對他的在意。

家裡唯一能給成誠安全感的就是母親。從小到大,從學習到生活,母親都無微不至。成誠第一次跟人打架是在幼兒園,額頭上一點點擦傷,母親跑到幼兒園,從老師到園長吵個遍,不依不饒,天翻地覆。

成誠第一次考試不及格是小學一年級,母親摟著他哭到半夜,反反覆復只說一句:「成誠,你要爭氣!」

「成誠,你要爭氣!」這是母親說的最多的一句話,那滿心滿眼的傷心和期待讓男孩兒不忍辜負。

大一些的時候,他甚至在想,會不會自己是母親與別人的孩子,家庭關係才會這樣奇怪。雖然成長是個漫長的過程,但男孩兒終究沒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直到前年夏天,他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學。母親抱著錄取通知書痛哭流涕,之後便一病不起。父親支開弟弟妹妹,就在病房裡,當著母親的面,與成誠長談了一次。那是父親第一次跟他說那麼多話,男孩兒終生難忘。

原來成誠真的不是成家的孩子,一直教他要爭氣的媽媽,他應該叫「大姨」。

成誠的親生媽媽未婚先孕,為了保住孩子,跟家裡決裂,一個人躲到近郊的出租屋裡。她生產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是鄰居們聽見慘叫聲才把她送進醫院。成誠九死一生地活下來,媽媽卻因為失血過多而去世。

成誠終於明白外公不喜歡他,因為他害死了他最心愛的小女兒;

外婆偷偷拉著他哭,是因為他長得太像她的小女兒;

父親對他不聞不問,是因為他們毫無血緣關係;

母親要他爭氣,是因為他是她小妹妹的唯一骨血……

高中畢業的那個夏天,對於成誠來說,整個世界都變了,許多問題都有了答案。可很多個答案拼在一起,仍解決不了「他是誰」的問題。

「我媽……大姨給了一張她的照片。」成誠歪坐在剛才被綁的那個椅子上,雷子蹲在他身邊的地上,裊裊的白煙從他的指尖升起,遮住半張臉的表情。

「照片里的人完全是個小女孩兒的模樣,我想她死的時候應該不比我現在大。那麼年輕,那麼漂亮,像一朵迎著朝陽的花蕾。」男孩兒說著,眉頭陡然皺成一個「川」字,一滴一滴淚珠無聲無息地滾落下來。

「我很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那麼美麗的女孩兒,他怎麼捨得拋棄她?難道他不知道,在那個年紀拋棄她就等於殺了她?如果我還能活著,一定要找到他,然後告訴他,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說不定……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雷子想安慰孩子幾句,但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年輕的時候,誰不是以為愛情就是生死與共,可事到臨頭,總有逃不開的無奈。」

話說得讓人懊惱,雷子的手抬到一半才發覺手銬還連著男孩兒的手。於是換另一隻手,狠狠地搓了搓臉,深深地吸一大口煙,噴出的白霧擋住他的整張臉,看不到任何錶情。

白桃

年輕的時候,誰不是愛得天崩地裂呢?以為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天長地久,可命運終歸不會給任何人開個「特例」。此刻男孩兒的眼淚讓雷子想起他的白桃……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天使」,白桃就是雷子生命中唯一的天使。

高一時,白桃是班長,而雷子依然是沒有朋友的同學甲。

開學第一天,女孩兒代表新生髮言,明媚的笑容倒映在雷子眼裡,漸變成一片炫目的花海。

那時的他怎麼也想不到,這花一樣的女孩兒會先找他說話。

從老師那知道雷子的事,白桃哭紅了眼睛來找他,信誓旦旦地要跟他做好朋友。

雷子最膩歪這樣的同情,所以總躲著女孩兒。

對於男孩兒的厭惡,白桃好像根本感覺不到,還常常利用「職務」之便,強拉男孩兒參加各種活動,跟他組成學習互助小組……

雷子的高中生活在女孩兒奮力地攪動下,有了幾分從不曾有過的顏色。

像是很多校園愛情故事的美好開端,他們報同一個志願,考同一所大學,終於光明正大的,牽手走在碧草如茵的大學校園。

那是雷子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那扇通往幸福的門。此前一直死死地關閉著,因為白桃的出現而打開一道縫隙,透出一點光亮。

可惜日子終不能像童話那般美好,用一句「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作為結局。

事先沒有任何預兆,學校放國慶假,白桃說想回家,然後就消失了。

任雷子上天入地地尋找,始終杳無音信。直到白桃的家長找到學校,雷子才知道,自己犯了「猥褻女同學」這樣的大罪。

白桃家境殷實,父親頗有些能力,每年捐給學校的「援建費」都不是小數目。本來白家人想報警,只是顧及到女兒的名譽才作罷,但無論如何要學校給個說法。

「至於嗎?」成誠不屑地冷笑一聲。

「咳,那不是……上個世紀的事兒了嘛……」儘管被退學之後,雷子的人生變得雜亂無章,可他從沒怨白家人把事做絕,卻深怨白桃的無情無義。

這些年一直怨著,這女人憑什麼橫衝直撞地闖進他的生命里,給他那些根本不切實際的希望。卻在他以為馬上就能抓到幸福的時候,當頭一棍,又把他打回原形。這樣玩人有意思嗎?

不自不覺又想起這些怨懟,雷子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節漸漸發白。其實早幾年,他也回過老家,一遍又一遍路經白桃家門前,希望能再見到她,當面問一聲「為什麼」。

後來才知道,白桃家早搬走了,城市明明就那麼一點點大,他們卻再沒能重逢。

「你確定,她還活著?」成誠問。

雷子被問得一驚,他從沒想事情或許還有這樣一個結局,白桃或許早就不在了,她當年的突然離開或許是因為身染重病。

如果她真的不在了……雷子被這樣的念頭驚出一身冷汗,沒命地推倒男孩兒。

成誠毫無防備,從椅子上摔下來,因為手銬的牽連,男孩兒的體重把雷子也墜倒。

男人索性騎在他的身上狠狠打了兩拳,口中還不自覺地念著:「白桃不會死,我告訴你她不會死……」

勒索

暗紅的血瞬間溢出嘴角,成誠疼得連連告饒。錢沒拿到就撕票,終歸是不明智的。雷子想起「正事」才停下手,翻身坐到旁邊,摸出手機繼續打,依舊打不通。

成誠躬著身體,咳嗽幾聲,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緩了半天才說:「大叔,要不你直接跟我家人要錢得了?」

雷子吃驚地盯著對方,成誠慢慢爬起來,見雷子並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自己也只能坐在冰涼的水泥地上。

擦了擦嘴角,手背上一抹鮮紅:「你看,這都半夜了,雇你的人還聯繫不上。夜長夢多,萬一寢室的同學發現我不見了,報警怎麼辦啊?你費這麼大勁兒,不就是為了錢嗎?那人能給你二十萬,你可以跟我媽……我大姨要兩百……」話音未落,男孩兒的後腦勺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我說你們這幫孩子都是白眼狼!」雷子氣憤得滿臉通紅,「她不是你親媽,也是你養母,也精心精意地把你養大了吧,你怎麼能聯合外人勒索養母……」

男人義憤填膺的情緒在男孩兒冰冷的目光中漸漸熄滅,最後只剩下一聲自嘲式的冷笑。他們倆到底誰是壞人,顯而易見!

事情好像有些蹊蹺,僱主不會平白無故失聯。難道是誰的惡作劇嗎?可誰會花那麼多心思和錢,只為整盅一個落魄的無名小卒……

雷子不住地搓著臉,想讓自己那一腦袋漿糊快點清醒起來。可惜,搓臉的作用並不明顯,於是他又點著一根煙,那是煙盒裡的最後一根煙。男人懊惱地把空煙盒攢成個球,遠遠地丟出去。

「那你到底想怎麼辦?」成誠有些不耐煩,「綁架你敢做,要錢你不敢!我餓了,要不,你放了我?」

「我還可以殺你滅口。」雷子冷冷的聲音打斷男孩兒故意地耍賴。倉庫里僅有的一盞燈忽然閃了幾下,好像預示著這個很有可能的結局。

成誠疲憊地把頭貼在膝蓋上,不再說話了。似乎連空氣都變得安靜,雷子默默地把一支煙抽成一個煙頭,然後按滅在身邊的水泥地上:「我也餓了,你老實點,讓我把你捆結實了,再去買點吃的回來。」

「你有錢嗎?」成誠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雷子冷笑一聲:「我沒錢,可你有啊。」

說著從口袋裡掏出本屬於男孩兒的那個錢夾,「還說家人不疼你,這厚得都快把錢包撐爆了。我告訴你,這錢可不能算我勒……」

男人沒能把話說完,像是誰按動了遙控器上的暫停鍵,握著錢包的手突然僵住。那錢夾里,本該放證件的小格子里,放了一張女人的照片。確切地說,那照片上是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孩兒。

照片有些老舊,連女孩兒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也很懷舊。顯然,她並不與成誠生活在同一個年代裡。

雷子微眯著眼睛,仔細端詳照片,本該激動萬分的目光卻因為過於驚訝而變得獃滯,許久才開口:「這是……」(原題:《劣質綁架事件》,作者:豎著走的大螃蟹。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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