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的春天/汪曉東

最新 06-26

總第117期

2017年第39期

小易的春天

作者：汪曉東

（七）

世間真的有心有靈犀嗎？在那一刻，小琴相信有。

在啟明路採訪時，小琴忽然感到不遠處有人在呼喚自己，回過頭，一眼就看到小易在公共汽車上向自己招手。原來是他啊，小琴心中一陣溫暖。

我是一條魚兒，游在紅塵中。你是一陣清風，吹拂著我的春天。看著公共汽車開走，小琴悵然若失。

「我身邊的老藝人」，小琴已經寫了10人，今天是來採訪第11人，這是一位拉二胡的老藝人。

老藝人住在自己的老屋子裡，哪裡都不想去。老藝人經歷了清末民初以來的多個朝代，本身就是一個傳奇。加之走南闖北，閱歷豐富，一手二胡拉得出神入化。小琴今天就是特約來採訪的。

雖然今天的採訪很成功，但下午回到住處，寫著寫著，小琴忽然覺得心中有點慌亂。

出去走走吧，小琴漫無邊際地散步，一抬頭就發現又來到了書店，是那個與相遇小易的書店。

小琴心中一動，走進書店，再次來到曾經挑過書的書架前。

《風寂寞是因為吹落了花》，小琴抽出了這本書。

風寂寞是因為吹落了花，那麼，人寂寞呢？是否因為牽掛了誰？在生活中，難免要牽掛著某些人或某些事，但人一生中又有幾許事、又有幾多人是因為牽掛而使自己感到寂寞的呢？想著想著，小琴不禁痴迷起來。

「無語向天歌，幽幽是我心。人生百種，百樣人生。誰知道到底是花寂寞還是風寂寞。也許最寂寞的不過是看花人、聽風人的心而已。」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小琴輕輕轉過身。

「是你？」小琴恍然如夢地問。

「是我。」小易高興地說。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像所有熱戀中的年輕人一樣，再次偶遇的小易與小琴像兩棵纏綿的滕，思念的枝幹很快就長滿了兩人之間的大街小巷。

兩人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從一片落葉到一朵花開，從一塊青磚到一片報紙，從街角釘鞋的老李頭到大橋邊賣菜的張大媽，不知不覺，兩人的足跡就走遍了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小易從來沒有想到，原來所在的這座城市還有那麼多未知的秘密。

牽著小琴的手，彷彿牽著自己的夢，溫馨洋溢著每一寸天地。小易喜歡這樣的感覺，真的就想這樣一直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地老天荒，走到白髮蒼蒼。

小琴的手柔若無骨，每一次的牽手，小易都覺得是那麼得不真實，以致於握痛了小琴。

看著小琴微笑的樣子，小易又覺得百花在瞬間開放。如果這是一個夢，小易情願不再醒來。

（八）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現在是否會更開心？小雪暗暗地問自己。

為什麼會見了你心跳，為什麼夢裡總有你的樣子？小易啊小易，你可知道我早已知道了你的名字？姑姑柳冰逸，開口閉口都是你，我知道她的眼光很好，從來不會看錯人。她對你欣賞有佳，姑父也對你日漸器重，在瑞新裝飾公司儘管你是個新手，但最近的幾起合同洽談，你可知道你表現得是多麼地優秀？公司里的其他同事都在為你叫好，幾個姐妹私下裡談論的話題都是你。

可是，為什麼你總讓我感到你離我那麼遠？你可知道，你辦公桌上的仙客來是我特意擺上去的？看到你驚喜的樣子，你可知道我是多麼地開心？你可知道，女子的直覺有多麼靈驗？在公共汽車上看到你失態的那一刻，就讓我確定一定有個她在你的心中。

我真的不想爭什麼，我只是習慣了有你在身邊的日子，只想牽著你的手，但是，我知道寂寞的黃昏，走了又來，最後剩下的不過是我與影子的對白。

夜已深，可小雪沒有一絲睡意。

小雪還在想，與小易接觸的點點滴滴，想小易來後公司發生的一些新變化。

在檯燈的餘輝中，抱膝而坐的小雪像一座雕像。那隻叫噹噹的小鹿犬蜷伏在她的腳邊，眼睛睜開又閉上，閉上又睜開，好像在納悶，為什麼這麼晚了主人還不休息？

小雪嘆了一口氣，抱起噹噹，撫摸著它的頭，痴痴地問：「你可知道愛情的滋味？」

噹噹嗚咽地叫了幾聲，彷彿在說，休息啦，瞌睡死了，明天再說吧。小雪悄然一笑，心道：「傻姑娘，明天，或許是個晴朗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