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老頭搖著輪椅到別人家吵架，不開門就在門口睡一覺等著

奇葩老頭搖著輪椅到別人家吵架，不開門就在門口睡一覺等著

文/李緒廷

周末回家，聽到了一件稀罕事：村裡90歲的老人孫爺爺去世了。人活百歲，都要去那邊，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孫爺爺臨死前竟然挨家挨戶去吵架，還是自己搖著輪椅。

孫爺爺是村裡有名的「老杠頭」，從年輕時就不服輸，只要他聽到不喜歡聽的，放下農具就跟人爭論；開始是爭論，最後變成爭吵，爭得脖子上青筋突突跳，很多人因此見他就躲。

要說有不同意見，爭論一下未嘗不可，但孫爺爺的爭論，都是火氣衝天，不把別人說服誓不罷休。後來更嚴重了，對的爭論，錯的也爭論，找不到理由說服別人，就東一耙子西一鐵杴的胡攪蠻纏。最後，大家很鄙視他，只要他一開口，很多人直接認輸。高手最難受的就是找不到對手，孫爺爺從此變得沉默寡言。

再後來，村裡的同齡人大多入土了，年輕人跟他沒有共同語言，也就更沒對手了。

可90歲的高齡，卻搖著輪椅挨家去吵架，也算是一大奇葩了。

「你這寫故事的，猜猜為啥？」發小大林講到這裡，開始賣關子了。

「不難猜，孫爺爺就沒對手，憋得慌唄。」我開始沾沾自喜，「你先講講孫爺爺是怎麼挨家吵架的吧。」

大林說，90歲的孫爺爺有些健忘，所以，他先搖著輪椅到了村委會辦公室，找村主任要了全村人的戶主姓名。數了數，有97家。從那天起，孫爺爺帶了一支圓珠筆和老花鏡，吵完一家，出來划上一道，然後再去下一家。開始，有人非常生氣，遠遠看到孫爺爺搖著輪椅過來，就關上大門。可這孫爺爺戰鬥力很強，不開門就在人家門口打瞌睡，你總不能整天不開門吧？沒辦法，人們就說，看他一把年紀了，吵兩句就吵兩句吧，快入土的人了，讓他驕傲地走吧。

就這樣，孫爺爺從村東吵到村西，從村南吵到村北，在吵到83家的時候，孫爺爺在人家門口睡著了，再也沒有醒來。

「你還說我是編故事的，我看你編故事更厲害。吵遍全村，孫爺爺的家人不管？」

「這才是包裹。不對，包袱。解開這些，我還怎麼在你面前裝逼。」

這倒是奇怪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大林繼續講。

孫爺爺死後，全村人鬆了一口氣，出殯這天，都出來看熱鬧。在農村，誰家紅白喜事，大家都愛出來看熱鬧。

看著棺材被年輕後生抬出來，同樣九旬高齡的王奶奶哭了，邊哭邊說：「唉，老孫頭啊，吵了一輩子，不知道到那邊還有沒有對手。」

旁邊有人說：「孫爺爺第一天就去你家吵了，他走了你還哭？」

王奶奶說：「你們年輕人不明白啊，老孫頭表面上是挨家去吵架，其實是去道歉的。只不過一輩子形成的好勝的性格，使他無法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就用了一種特殊的方法。」

「吵架就是特殊的方法？王奶奶，你就哄我們吧。」

王奶奶嘆了口氣，問：「老孫頭一輩子抬杠要的是什麼結果？」

「打敗別人啊。」

「你們再想想，這次挨家去吵架，結果是啥？」

這一說，大家才開始細細回想孫爺爺當時的吵架細節。是啊，原來的孫爺爺每次抬杠都以勝利告終，這次卻很快認輸，嘟囔一句『老了，不中用了。我輸了』，然後搖著輪椅出來。

「這能說明什麼？老了思想跟不上形勢了，當然得輸了。」我對大林的說法不屑一顧。

大林並不生氣：「你再想想，孫爺爺吵遍全村，家人卻不出來阻止，不是事先策劃好的嗎？所以，王奶奶說，孫爺爺和別人抬杠一輩子，得罪了很多人，臨死幡然醒悟，用這種挨家吵架，然後次次認輸的方法，給村民道歉。對於一個老杠頭，這已經是能做到的最高的道歉形式了。」

開始，我還不以為然，後來和村民聊天時，才發現，孫爺爺現在已經成了全村的「熄火器」。不管是兩口子吵架，還是婆媳吵架，只要一提孫爺爺，大家尷尬一笑，也就不吵了。是啊，吵來吵去，輸贏還不一樣日子往前過？這樣的抬杠，確實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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