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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女孩愛上貴公子主動出擊,確認關係那晚他一細節卻讓她悔斷腸

窮女孩愛上貴公子主動出擊,確認關係那晚他一細節卻讓她悔斷腸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詩想想想 | 禁止轉載

1

七日前,沈若芽輾轉混進京城。她隨手仿了個西北小城縣令之子的籍冊路引和錄取名帖,就以「沈若牙」的身份女扮男裝潛進了麓山書院。在摸清了周圍的環境之後,她的下一步計劃就是潛伏到言子昭的身邊。

言子昭是太師家的二公子,也是沈若芽這次北上入京的主要目標。

一大清早,她就守在了言子昭的房門外,準備跟他來個偶遇。她等了好半天,等得露水都快浸濕了她衣帽,才聽見房內終於有了動靜。

「言大人,早上好呀!」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一見到言子昭,沈若芽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而言子昭卻沒有予以友好的回應。任誰在早上起來想要出恭,卻見門口堵著個人,心情也不會太好。

他微不可查地皺皺眉,嘴皮子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他與沈若芽沉默對峙了片刻,發現對方並沒有讓路的覺悟,於是就抬腳從她身邊繞過去了。

被留在房門口的沈若芽簡直想哭,出師不利呀!

不過沈若芽從來就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所以當言子昭從凈房中出來的時候,又看見了堵在門口的沈若芽。

某些迫切的生理需求得到解放後,言子昭這才有心情好好對待這位新學生。他對面前這人有點印象,這小不點兒打從第一天進書院起就沒有個認真讀書潛心治學的模樣。即便他自認是對學生負責的好先生,他也不覺得自己有必要為了一個不愛讀書的學生停下自己出恭的腳步。

言子昭在麓山書院教書也有三年了,慕他的名來麓山求學的讀書人不在少數。通常他都會耐心與之交流,若是遇到交談甚歡的,不乏引之為益友。

所以他覺得,這人對自己如此「窮追不捨」,說不定真是要與他說學論道。眼下他內急已解,便好整以暇地等著對方的下文。

他不語,淡淡揚眉。

沈若芽杏眼一亮,總算接收到了來自對方的反應了!「言大人,您記得我嗎?我是辛子院的沈若牙。」

言子昭點點頭,繼而再次揚眉,示意她說下去。

沈若芽一懵。她平時挺擅長侃大山忽悠人的,但是也沒遇到過對方一句話都不搭的情況啊。不過跟言子昭建立友好關係這件事攸關性命,勢在必行。她就是硬著頭皮也得繼續跟他搭話。

她扯扯嘴角,擠出個討好的笑來,「啊,那個,汝甚高冷,令尊可知?」

2

第一次的搭訕失敗並沒有澆滅沈若芽對言子昭的熱情。她的腦袋現如今還在自個兒褲腰帶上拴著呢,不把言子昭搞定,她這小命恐怕真的就保不住多久了。

在跟辛子院的同窗們懇切交流了一番之後,沈若芽終於找到了有望跟言子昭搭上話的機會。

既然言大人喜歡讀書論道,那她就去請教學問好了。於是她就抱著《詩經》去言子昭房門口蹲守。

「言大人,你說這『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說的是何意思?」沈若芽難得正經,懷裡抱著書冊,有模有樣地背了句詩。

她讀書不多,唯有《詩經》背得下幾段。這一句是取自《國風·衛風·淇奧》,讚頌的是君子的美好品格。人們渴望和平富足的生活,自然就把希望寄托在聖君賢相、能臣良將身上。就不知言太師本人,擔不擔得起這樣的期望?

她杏眼微眯,落在人身上的視線帶著幾分試探的味道。

而聽到她的問話,言子昭黑沉深邃的眸子卻溢出幾分冷光。

沈若芽被他那有如實質的目光驚了一下。心下一動,暗自琢磨著,這位言大人總不會這麼快就露出馬腳了吧?難不成言太師背地裡做的那些事兒,言子昭也參與在其中?在書院教書不過是掩藏身份的假象?

她腦子裡的念頭百轉千回,卻被言子昭一聲嚴厲的批評給嚇回了神。

「如此淺顯的詩文釋義都不懂,你是如何通過書院的入學考核的?」

他聲線低沉清冷,狹長鳳目幽然迸出一股難掩的怒意。沈若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

即便她自幼生長在江南之地,且平素不愛讀書,但是對於言子昭的名頭也是聽說過的。傳聞中他治學嚴厲,律人律己,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讀書不認真的學生。她只顧拿話試探那人,卻忘了自己這點道行在他面前完全不夠看。

沈若芽小心翼翼地把那本《詩經》放到桌案上,小手掩在袖子里搓著手指。好半響才想到對答之法,她輕撫著書冊的邊緣,開口時不無委屈:「我就想跟大人您探討探討,什麼樣的人才算得上是詩文中所說的君子呢?」

她深吸一口氣。他身上有好聞的墨竹香氣,倒是頗有幾分君子的風骨。

言子昭視線落在她划過書沿的指尖,眸光一閃。她指甲修得極是漂亮整齊,全然不似西北之地出來的尋常公子,反倒更類江南女子的溫婉嬌柔,只手上那一層乾淨的薄繭或可證明,她並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世家姑娘。

他壓下心中疑惑,暢言為她解惑。

「為政者,當以天下為先;治學者,當以修身為上,是為君子。日後爾須潛心向學,方可有所得。」

沈若芽撇撇嘴,這言大人哪都好,就是這一張嘴就文縐縐的腔調,實在是酸得她直倒牙!不過依眼下的形勢,沈若芽還是十分狗腿地表了態:「言大人,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許,當一個好學霸!」

3

為了能早日跟言大人有共同語言,沈若芽竟真的認真啃起書本來,說是廢寢忘食、嘔心瀝血也不為過。想她當年剛入攢玉樓跟著師父學手藝的時候,也沒見這麼拚命過。

不過幾天的功夫,言子昭對她的印象就已經大大地改觀,甚至還在課堂上點名表揚了她。於是當天中午,沈若芽為此高興地多吃了一碗米飯。

「我說,你就是那個沈如良的兒子?」

沈若芽剛撂下飯碗,就覺得自己頭上被一片陰影籠罩。一抬頭便見五六個虎背熊腰的少年擋在桌前。

沈如良……她疑惑地眨眨眼睛,這才轉過彎兒來。他們所說的,大概就是她冒用了人家兒子身份的那個小縣官吧?

「正是家父。敢問公子是……?」沈若芽瞧著他們都眼生得很,反正跟她不是一個班的。

打頭那人一掄胳膊就摔了她的飯碗。「哼,連小爺我都不認識,你跟你那不識相的爹還真是親生的啊!不過你這小身板兒,出了門可別說是我們涼州的人。小爺我聽著都嫌你丟人!」

沈若芽十分憋屈。敢情兒這是她那「便宜爹」惹的禍報到她頭上來了?

不過沈若芽也不是個沒良心的人,好歹她也冒用了人家兒子的身份,怎麼也不能就這麼任人欺負吧?人家把她飯碗都摔了,她能忍?

她拳腳功夫實在不夠看,更何況對方的身材一個能抵她仨!於是她只能使出殺手鐧了。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只見一個白影閃過,緊接著就聽見那西北小哥氣急敗壞地咆哮聲——

「哎哎哎你給我撒手!快撒手!」

他蓬頭散發地往後仰,冠帶早被扔到一邊了。沈若芽就這麼站在他身後扯著他頭髮,他叫罵一聲,她就加一成力道。那氣勢十分唬人,就連那幾個跟班都杵在一旁不敢上前。

直到把人家爹都召喚出來了。

「我告訴你,我爹是李容!西北大將軍李容!你再不撒手小爺我就讓人把你爹給剁了!」

喲!嚇死寶寶了!

沈若芽真的撒了手。她在心裡默默地對那位沈大人鞠了三個躬,真是對不住,又給人家招禍了。

小李公子一重獲自由,原本縮在一旁的那幾個跟班也都來了勁兒,蜂擁而上就要收拾她。

沈若芽還在思考往哪個方向跑活路更大些,就聽見門口傳來一聲厲喝:「書院聖賢之地,豈容爾等如此胡鬧。」

言大人!

沈若芽對著言子昭作西子捧心狀。心下感嘆,從天而降救她出地獄火海的言大人,簡直就是自帶光環出場的啊!

「西疆不寧,李容在朝中正得重用。李檣在甲子院不敢恃強凌弱,在外頭倒是『威風』得很。」言子昭把她帶出飯堂,語氣依舊清冷平淡,眼中卻凝著濃濃的嘲諷。只不過落後他半步只顧低頭走路的沈若芽看不見罷了。

他低頭看她,卻只能瞧見她頭頂——銅冠下是她烏黑瑩潤的頭髮,迎著光,看起來更加順滑潤澤。他目光順勢下移,又落到她精巧白膩的耳垂上。

言子昭眯了眯眼,狹長鳳目中閃過一絲了悟,「你日後且避著他些,有麻煩也可來找我。」

4

沈若芽覺得,這回她得謝謝言子昭。可她是逃命來的京城,囊中實在羞澀。於是她想來想去,最終決定去采兩枝海棠送他好了。

讀書人不是都喜歡「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那一套嘛!

不過當面送花給異性這種事,沈若芽覺得跟她的荷包一樣羞澀。所以沈若芽打算趕在言子昭去上課的時候悄悄送到他房裡。

說不定還能順便找到些有用的東西。

沈若芽抱著兩株海棠就潛進了言子昭的書房裡。她隨手把花放在書案上,轉身就開始在書架上翻翻揀揀。

言子昭確實是愛書之人。他的書架上滿滿都是各種經史子集,甚至還有些十分老舊的殘本。沈若芽動作十分小心,生怕把哪個孤本給拆了。

她翻開一本厚厚的《水經注釋疑》,竟發現裡面每隔幾頁就夾著一個信封。那信封上的字跡……

她匆匆拿了兩封塞進懷裡,剛把書放回原處,就聽見身後傳來嗒嗒的腳步聲。

「你在做什麼?」

沈若芽驚得跳起,連忙抱起書案上那兩株海棠朝他微笑,「嘿,來給你送花……」

她話還沒說完就哽住了。

言子昭不似平日講學時形容整潔。此時他只著了白色中衣,披散的長髮還滴著水,衣襟被打濕至半透。

「花、花、花花……」沈若芽當時就懵了。所以他其實沒有去上課,而是一直在房內沐浴?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這青天白日的,言大人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沈若芽低下頭,恨不得把自己的臉都埋進花里。

言子昭手裡拿著棉布,一下一下地絞著濕發。他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個抖得像篩糠一樣的人身上,眼中流轉著淺淺的興味。至於她懷裡的那兩枝海棠,早被她抖得只剩兩根樹枝了。

他穿好外衫,才又開口問她:「花呢?」

沈若芽如夢驚醒,再一看自己懷裡,哪還有花?!

「我再去給大人您采兩枝來。」話音未落人就已經奔到了門口,開門出門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言子昭信步走到書架前,瞥了眼被壓在書下的海棠花瓣,眸光晦暗不明。

而逃出言子昭房間的沈若芽卻沒那麼從容自若了。她忍不住捂臉,這才發覺自己掌心已經浸出冷汗。

冰涼的指尖戳了戳臉皮。她咂舌,哎喲,燙得要命。

言子昭那滴著水的頭髮,半透的衣襟下若隱若現的肌理,和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一一在她眼前閃過,就連房內那股淡淡的薄荷與皂角的味道都還縈繞鼻端。

轟的一下,她覺得自己彷彿從頭到腳都點著了似的,炸了。

沈若芽丟了魂似的往海棠樹下走,就連懷裡那偷來的贓物都給忘得一乾二淨。等她再想起來那兩封信時不由得感嘆,原來真的有「美色誤國」、「紅顏禍水」這種事啊!

5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不得不承認,言子昭確實是個很好的人。但是這並不能抹殺言氏一族意圖謀逆作亂的野心!沈若芽心裡還是有民族大義的,美色誤國這種事倒不會真的發生。

從言子昭房裡偷回來的信,她反反覆復地研究了許多遍,確實只是兩封普通的家信。她甚至用上了她知道的所有處理紙張的技巧,都沒能從中找出任何傳遞暗語的痕迹。

但是言太師那字跡,沈若芽還是認得的。

她原本就是靠仿製贗品混飯吃的,在攢玉樓中也算得上是招牌人物。任何古玩字畫到她手裡都能複製粘貼出個以假亂真的仿品來。可是就在幾月前,竟然有人來找她仿玉璽!

沈若芽雖然愛錢,但卻不是什麼錢都願意賺的啊!儘管她只是個小小的平頭百姓,但是最基本的禮義廉恥她還是有的,賣國錢她才不要呢!

她一邊乖順地刻著玉璽,一邊細細謀算如何能保住這條小命。好在當年師父把輕功都傳給了她。她拳腳功夫不行,但逃命還是會的。也是她命好,竟真的看準了時機從那幾個看守她的侍衛們手裡逃了出來。

之後她就一路喬裝打扮混進了京城。她自知沒膽氣跑到言太師面前去送死,於是擇定了言子昭這個飽負盛名的太師之子。

言氏一門在前朝官拜太師之位,本是權傾朝野之家,卻出了言子昭這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水芙蓉」,明明可以靠家世卻偏偏要靠才華。

沈若芽當時就覺得,這個言子昭要麼真的是個單純的讀書人,要麼就是為言太師的野心作掩護。所以潛伏在他身邊是最好的選擇——若是前者,她小命暫且得保;若是後者,她也能趁機搜集些證據。

現在她卻陷入了兩難之中。她原以為這會是能坐實言太師罪名的證據,想著有了證據便能去揭發言太師的狼子野心,卻不想冒然偷回來的「證據」竟只是兩封平常的家信。即便她拿著這兩封信去告御狀,也不能只單憑字跡這一點就指認言太師私制假玉璽吧?

至少在她手裡,仿字跡這事兒就是小菜一碟。

幾番思量之下,沈若芽還是決定把這兩封信送回原處,繼續潛伏為好。

卻沒想到還是被言子昭捉了個正著。

明明該去講學的人卻又一次在房間里躲懶。他悠閑地翻著那本《水經注釋疑》,手邊是一摞信封。

沈若芽覺得自個兒頭上就懸著個雷,隨時都可能會劈下來。

「夠看嗎?不夠看這兒還有。」言子昭看她進來就撂下書冊,閑閑地支肘看她,「不過大多跟你手上那兩封沒什麼差別,都是老人家寫來催婚的。」

沈若芽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手腳都不知該怎麼動彈了。她支支吾吾地想要說點什麼,然而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任何言辭都是蒼白無用的。

於是還不待言子昭有何下文,沈若芽當即一咬牙就施展輕功,跑了。

6

沈若芽逃出書院,身無分文又無處可去,只能去了逃難必游之地——城郊破廟。她縮在角落,又拿出那兩封沒來得及換回去的信來看。畢竟這是她身上僅有的東西了。

確實像言子昭說的那樣,他爹寫給他的信都是催婚的。起碼她手上這兩封都是講那個馨玉郡主三天兩頭就去太師府上拜訪的事兒,據說太師府的門檻都快被她給磨平了。言太師信里還說,要是言子昭再不定門正經親事把馨玉郡主給打發了,他就索性去請聖旨賜婚好了。

沈若芽感嘆,沒想到芝蘭玉樹如言子昭,也會愁「嫁」呀!

咦?好像有哪裡不對……

沈若芽又把這兩封信翻來覆去看了兩遍,最終視線落在馨玉郡主的封號上。

她終於知道是哪裡不對了!正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樣,仿寫他人字跡並不是件難事。但是唯一經得起檢驗的,只有真相。但凡是假的,就都會有破綻可循。她之前注意力盡都放在尋找言太師與言子昭通信往來的內容上了,卻沒有認真審視過信里的字跡。

習練仿製之術,過目不忘是最低門檻。她閉上眼,腦海中仍能清晰地重現當時雇請她仿玉璽的信的模樣。從字體到筆法,都幾乎與她手上的信一模一樣。然而卻仍有一絲不同——那「玉」字一點,言太師親筆字跡,頓得更為用力一些。

沈若芽恍然明悟,這分明是一盤很大的棋!恐怕就連她仿的那枚玉璽,都是別人手中的小小一粒棋子罷了。虧她還自作聰明地在那贗品上留了道標記。

所以事實上是有人要陷害言太師?若真只是如此,倒也不算大事,畢竟言太師浸淫朝局數十年,總不會這點暗算都躲不過。但若是真有人想假借仿玉璽造反呢?若真有戰事起,最無辜的還是像她這種平頭百姓啊。

她越想越不對勁,當務之急是該趕回書院通知言子昭才對!

沈若芽的腦子終於走上了正軌,奈何身法卻因為肚子餓而大打折扣。於是去書院的路上,她不能一直飛了。只能飛一段走一段……沈若芽委屈地揉揉肚子,一定要跟言大人蹭一頓大餐啊!

她思緒還沉浸在如何在言大人面前邀功,卻不想前頭還橫著她人生的一道大坎兒。

眼看著就要撞到了人,沈若芽才瞧見,堵在前頭的又是李檣!

她真是後悔當初怎麼就選了沈如良兒子的身份造假呢?沈如良的兒子又為什麼非要叫「沈若牙」呢?若世間沒有這麼多巧合,她也就不用三番五次被這個李檣刁難了。

沈若芽現在可不想這個時候再跟他對上。於是厚臉皮地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但願李檣知道「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道理。

「呀,這不是李公子嘛!您這是要出門?那小的就不耽誤您時間了,您請您請!」

卻不想李檣這次可沒有跟她廢話的功夫,他陰狠地冷哼一聲,比了個「上」的手勢,他身後的幾人就甩開劍花直接飛撲上來。不同於他在書院里的那些個跟班,這幾人一出手就知道是專業的。

沈若芽再傻也看得出眼前情勢了,李檣這是想治她於死地啊!

她一邊罵著李檣太記仇又不講理,一邊艱難躲避幾人攻擊。眼下她處於絕對劣勢,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在幾人圍攻之下連十招都走不過。不過片刻功夫,她就已經負傷累累。

恍惚中一柄長劍直奔她胸口襲來。她避無可避,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劍刺入胸膛,應該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她腦海里卻彷彿過了幾個月那麼長。從她冒名潛入書院時起,但凡與言子昭有關的每一件事每一個場景,都走馬燈似的從她眼前閃過。

她始終沒有感覺到疼痛,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飄了起來似的。她想,有人入夢陪她,她也不算孤單。

7

沈若芽醒來,映入眼中的是白茫茫一片。她凝神細看,才發現那隻不過是白色的床幔。她想轉頭看看四周,卻覺得身上每一寸骨肉都不屬於她自己了似的,完全控制不了。

難道這就是死了的感覺?她深吸一口氣,掩到她下顎的棉被,滿滿都是那人身上所特有的墨竹香氣。她轉轉眼珠四處瞄了瞄,卻發現這房間的格局好熟悉。

她不無滿足地想著,死了之後竟能分到一間和言大人的相同格局的房間,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她饜足地笑眯了眼,鼻尖又往被子上蹭蹭。

「在想什麼?笑得這麼開心。」頭上傳來熟悉的低沉醇厚的男聲。要不是她動不了,她一準兒得嚇得飛起來。

沈若芽眨眨眼睛,床邊確實坐著一個「人」。她哭喪著臉,聲音也帶著難過的哭腔:「言大人,你也死了?」

言子昭伸手,想敲敲她腦門,卻又怕碰到她傷處,到底還是沒捨得下手。

「我沒死,你也沒死。」他端起床頭的葯碗,攪拌降溫,溫聲與她解答:「你只是受傷了而已。你現在可能感覺不到痛,是怕你太痛休息不好所以用了麻藥。再有小半個時辰藥效就會退去,你會很疼,但要忍住。來,吃藥。」

沈若芽獃獃地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艱難地消化著他所說的信息。

她並沒有死,她只是受傷了。她躺在言大人的房間,所以是言大人救了她?那她……

一看她臉紅撲撲的,僵在那裡動也不動,言子昭就知道她腦袋裡在想什麼了。

「書院里沒有女子。」他輕描淡寫一句話,到了沈若芽腦袋裡又翻來覆去地好一番研讀。

所以她的傷,都是言大人親自處理的?也就是說,她女扮男裝的秘密,已經不是秘密了。

「我會負責的。」不同於講學時清朗的聲音,此時他聲音低沉微啞,卻有著厚重的承諾意味。

沈若芽的臉更紅了,像是抹了濃濃的胭脂。她垂下眼睫,斂去眼中那散不去的甜蜜和糾結,洒脫放話:「不用負責,我們江湖兒女不在乎這些虛的。」

以言大人的家世,那是要皇上賜婚的。起碼得是個縣主郡主級別的才夠得上啊,而她說好聽點是個「書法家」「畫家」「雕刻家」,唔,說直白點就是個賣假貨混江湖的。

沈若芽想,總不能人家好心救她一命,她還要賴上人家吧?

她腦袋裡各路想法都轉了一大圈,才想來正事兒!

「言大人!有人要陷害你爹!」她激動地抓住他手臂,卻牽動了胳膊上的傷口,疼得她恨不得把整條胳膊都甩出去。

言子昭穩住差點被她打翻的葯碗,扶著她手臂小心地塞進被子里。目光似平湖般沒有波瀾,不急不緩地繼續喂葯給她。

8

原來言子昭早就知道了!

沈若芽悲憤地咽下最後一口苦到令人髮指的湯藥,言子昭也終於把事情原委講明。

要造反的確實不是言太師,而是李檣他爹,那個在西北擁兵自重恨不得圈地為王的李容。他私刻假玉璽,一是方便他在西北假傳聖旨收攏各部地方軍,二來就是為了把這罪名栽到言太師頭上。

要不然以沈若芽那點兒能耐,如何能從那些身經百戰的殺手中逃出來?還不是人家有意引導。就連她潛入書院都在那些人的算計之下,再之後她帶著言太師親筆跑去城郊,也都是有心人設計好的圈套。若不是她發現真相原路折返,也不至於被李檣等人堵在路上截殺。

好在言家也不是全無防備。實際上,功高震主的道理他們都懂,言家之勢也實在容易招人眼紅。所以言太師早就有意收斂鋒芒,言子昭不入仕途反而來教書,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之後的事怎麼辦?」沈若芽一想到外面還流傳著一枚她刻的假玉璽,這顆心就始終難安。

「之後跟你有關的就只有好好養傷。」言子昭眉頭緊蹙著。即便他有意保護她,卻仍然讓她在自己面前受了那麼重的傷,他才是更難心安的那個人。

於是沈若芽就在言子昭的房裡常住了。而不知怎地,言子昭在麓山書院金屋藏嬌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竟傳到了馨玉郡主的耳朵里。且那說辭還十分曖昧——言二公子藏了個頂頂厲害的姑娘,勾得他半步都不離房。

馨玉郡主簡直氣炸!當天就殺到書院來了,徑直殺到了言子昭的房門口。

「言哥哥,言哥哥!我聽說你收了房妾,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少女的聲音嬌俏甜膩。沈若芽在屋裡聽著,那語氣怎麼說也不像爭風吃醋要來清理門戶的呀。聽起來倒像是,很期待的樣子呢。

沈若芽無意中真相了。馨玉郡主確實很期待能從言子昭的嘴裡得到肯定的答案。因為前年他拒絕她的時候,用的理由是「我們性別不合適,我喜歡男人」。

如果他真的納了妾室,說明他還是喜歡女人的。那她就還是有機會的呀!這麼一想,馨玉郡主就更高興了。

而言子昭卻答非所問:「言家祖訓,年過四十而無子方可納妾。」

馨玉郡主一時也想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至少沒聽明白房裡藏著的那人到底是男是女,就急著性子想要衝進來一看究竟。不過最終還是被言子昭一句話給打發走了。

「郡主若是不想被送去西蠻和親,還是好好在府里呆著吧。聽說西蠻使團進京也就是這兩日的事兒。」

以往沈若芽只覺得他聲線清冷英朗,跟眼下這帶著冰碴的聲音一比,從前他與她說話時還真是如春風一般和暖啊!

雖然覺得言大人這樣威脅恐嚇人家小姑娘挺不講究挺不厚道的,但是她心裡仍然覺得甜甜甜甜甜是怎麼回事?

9

月余之後,沈若芽的傷終於養好了,而有關假玉璽的那盤大棋也已經畫上句點。西北軍主將李容密謀造反並意圖構陷當朝太師一案終於真相大白,塵埃落定。

「皇上要提審我?為啥?」沈若芽接到入宮覲見的聖旨,整個人都不好了。「所以皇上還是會追究我刻假玉璽這事兒……是吧?」

她暗恨自個兒身上這傷受得不是時候,要不然她也不至於被言子昭關在房裡下不來床啊。她要是能做個污點證人幫忙查個案什麼的,說不定還能減刑呢。

沈若芽淚目望天。

言子昭看她驚得像兔子似的模樣忍不住低笑,「不如你現在再仿製一份賜婚的聖旨好了。做了我言家的人,你那刻假玉璽的罪就能免了。」

沈若芽冷哼一聲,賞了他一對大大的白眼,「你真當我傻呀?!刻完假玉璽再來個假傳聖旨,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而等到她以走三步退兩步的節奏終於磨蹭到了皇宮時才發現,原來做了言家人,真的是可以免罪的!

她捧著真賜婚聖旨走出皇宮時,整個人都是飄著的,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這,不是假的吧?」她咽咽口水,咦,真像是做夢一樣。

言子昭替她收好聖旨,抱著她就回了太師府。有了媳婦兒,他終於有了進家門的令牌了。他爹催婚多年,至此總算是有了成果。

許多年之後,沈若芽終於想起了一件被她忽略了很久的事。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是假的?」沈若芽想不明白,向來對她有問必答的言大人這次卻不願意告訴她答案。

他要怎麼說出口呢?早在第一次她朝他揚起笑臉那日,他給父親的回信中寫的竟是,「有朝一日我若真成了斷袖,您也不要太生氣」。(原題:《贗品大師》,作者:詩想想想。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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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挑釁螃蟹,主動出擊,讓人沒想到的是結果竟然如此尷尬
在愛情中,你是一個不敢主動出擊的膽小鬼嗎?
挽回愛情,什麼時候可以主動出擊?
女人想被你得手的三種表現,趕緊主動出擊吧!
女生這四個表現,就是在暗示你該主動出擊了!
就算沒人追,這四個星座女也不肯主動出擊
還在傻乎乎地抱怨沒男朋友嗎,該主動出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