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相如何引誘富家女卓文君「私奔」？暗中布了一個好大的局！

文史 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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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政商人士，花大價錢邀請明星大腕陪酒，其動機、目的、心態是多方面的。主要有兩種：第一種，攀附心理。這類政商人士都是低端層級，官不大、錢不多，好說歹說，邀請來名人吃頓飯，傳出去，就是大聲譽、有面子、可炫耀。這種心理，未庄的阿Q即有，說自己姓趙，是趙太爺的本家，結果挨了一嘴巴，被趙太爺罵得滿臉濺朱，不允許姓趙。第二種，壟斷心理。這類人士非富即貴，或富可敵國，乃是行業翹楚，或背景煊赫，出身名門世家。富貴者原本壟斷了政經社會資源，作為壟斷心理的一種慣性，還要壟斷明星。明星之所以成名，是受到大眾的喜愛，須為大眾服務。可是一經成為私人宴會的有償陪酒者，即暫時為富貴者所獨專，壟斷的心理大可滿足。就如肯尼迪與夢露的曖昧，夢小姐本是大眾情人，肯公子偏偏要囊括其身，留下一段不明不白的風流韻事。

翻看舊書故籍，原來漢代也有一場豪華的名人陪酒事件，待不穀一一道來。

且說秦之末季，朝政敗壞，苛法嚴峻，賦役繁重，民不聊生。陳勝吳廣大澤首義，群雄蜂起，天下大亂。沛縣亭長劉邦，一代梟雄，順天意民心，提三尺長劍，口吟《大風歌》，斬白蛇，穿武關，陷咸陽，誅項羽，定天下，手創大漢，威加海內。及惠帝仁善，呂后陰毒，諸呂謀篡，劉氏將傾。待周勃、陳平蕩平諸呂，扶危漢室，擁立文帝。又文帝以黃老之說治天下，與民休息，百業復興，天下太平。

卻說那四川成都，天府之國，城內有一家富戶，那年誕下一男嬰，全家歡喜不已。時光荏苒，男嬰已長成少年。看那公子，面龐白皙，唇紅齒白，膚似凝脂。自小喜詩書，愛擊劍，文武全才，尤以文章辭賦見長，街坊竟相誇讚，少年得名，雙親視如掌上明珠，甚憐惜之，呼曰「犬子」（父母當時對兒子的昵稱，如今天的「狗蛋」、「淘氣」，民間認為賤養易成人）。這公子，家境殷實，產業自有父母管家料理，既無農桑稼穡之勞，又無行商負販之苦，平日里只是游娛士林，推杯把盞，撫琴作賦，優悠自在；出行之時，車騎相從，公子端坐豪車之上，雍容嫻雅，姿容都美，天下無雙，引得路人駐足，淑媛側目，當地豪強竟相延請，以公子駕臨而頓覺四壁生輝。

好了，瞎掰扯半天，公子何人？姓司馬，名相如，表字長卿也。西漢文章「兩司馬」，他是其一，另一位是鼎鼎大名的太史公司馬遷。

（圖）連環畫《卓文君與司馬相如》，

張有（

繪）

不覺間，相如已至弱冠之年，當成家立業。父母二人念及嬌兒才華橫溢，聲名遠揚，自古以來，學而優則仕，兩老一商量，花錢給相如捐了一個「郎」官，盼著嬌兒有朝一日位及卿相，光宗耀祖。相如到了朝中，授武騎常侍官職，成了景帝的侍從官。每每天子出巡，前有甲士開道，後有百官相從，左右騎士護衛，旌旗如林，刀戈叢立，好不威風。相如即為左右騎士之一，只見他金盔銀甲，手持長戟，腰挎寶劍，跨馬徐行，扈從天子，儼然天將下凡。只是相如心不在焉，他喜好的仍然是辭賦文章。無奈景帝不愛辭賦，才子無用武之地。

有一年，景帝胞弟梁王劉武入朝。梁王乃愛好文學之人，朝拜天子時，文士如山東鄒陽、安徽枚乘、江蘇庄忌等人伴隨左右，恰似錦上添花。梁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相如溫文爾雅，不卑不亢，二人一見傾心，遂為莫逆之交。不久，相如告病辭職，去投奔梁王去了。

梁王愛惜文士，安置相如梁園住下。這梁園，乃是梁王的私人苑囿。裡面綠樹成蔭，百花繽紛，假山異石錯落有致，亭台樓閣相映成輝，間有池塘水溪點綴，珍禽異獸閑適漫步其中，恍如人間仙境，不亞於皇家上林之苑。相如終日陪侍梁王左右，與眾文士終日飲酒作賦，談論辭章，講究古今，琴棋書畫亦不在話下，過了幾載神仙日子。

不料好景不長，梁王英年早逝，撒手人寰，梁園失去了主人，顏色為之黯淡。文士各奔東西，相如也重歸故里。無奈雙親故去，家道中落，生活也難以為繼。

相如想起了昔日好友臨邛（現在四川邛崍縣，位於成都以西）縣令王吉。王吉曾說：「公子宦遊倦怠，可屈就我處。」想到此，相如便投奔王吉。故人相見，少不了促膝敘舊，念及現狀，相如喟嘆，愁容滿面。王吉遂將相如安置客棧之中，雖然日日探望，殷勤如舊，相如已感覺到了故人的冷落，遂萬念俱灰，閉門謝客。

（圖）

連環畫《卓文君與司馬相如》，

張有（

繪）

且說臨邛縣內多豪富。富商卓王孫，以冶鐵發家，家財萬貫，僮僕八百，富可敵國。又有豪富程鄭，僮僕也有數百。二位富豪聞得王縣令家中新近來了貴客，乃是昔日名揚天下的才俊司馬長卿，遂有意延請。卓、程二人向王縣令發帖相邀。王吉不敢怠慢，準時赴約。及至宴席，已有赴宴者百人許，既有本縣政界要員、名鄉長老豪強，又有巨賈富商、遷客騷人，已恭候多時，皆欲親睹相如英姿。請帖送至相如處，相如稱病辭謝。王吉聞訊，不敢動筷，親自上門拜請。相如原本不欲赴約，只是想到卓王孫之女卓文君新寡，人傳有閉月羞花之容，沉魚落雁之貌，內心眷念，又欲一睹芳容，遂強起成行。及至卓家筵席，眾人親見相如丰姿，舉座無不為之傾倒。

飲酒至酣，王縣令請求相如鼓琴以自娛。相如心知縣令貌恭心倨，視已為一倡優而己，卓、程二富豪也不過為了炫耀，心中鄙夷，但心中想著文君，便慨然應允，撫琴一兩曲，以撩撥文君閨心。但聽那悠悠琴聲，沁人心脾，入於骨髓。相如歌曰：「鳳兮鳳兮歸故鄉，游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艷女在此堂，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由交接為鴛鴦。」又曰：「鳳兮鳳兮從凰棲，得託子尾永為妃。交情通體必和諧，中夜相隨別有誰。」

歌辭伴隨以琴曲，舒緩悠揚中蘊以火辣率直：鳳啊回歸故鄉，四海遨遊只為求凰，有一艷麗的女子此刻就在鄰近屋堂之中，近在咫尺卻又遠隔天涯，令我肝腸寸斷，如何才能與她像鴛鴦那樣雙宿雙飛呢？

鳳啊與凰同棲眠，寄託已身於你的尾羽之下，身心相通，和悅美滿，唯你我二人共度春霄。

相如的歌辭飽含深情，怎能不觸動那新寡的文君？

這邊相如弄琴吟唱，那邊文君隔窗偷窺，看得她滿臉緋紅，聽得她心旌蕩漾，這分明是……哎呀呀，奴家不敢妄為佳人，豈敢匹配才子，實在不敢想也。

滿座的政商達人也聽得如醉如痴，竟忘了吃肉喝酒。

賓主皆歡，酒闌席散。文君的思緒卻久久鬱結相如之側，她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