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沽湖探秘走婚，我聽到的摩梭人故事怎同你說的不一樣？

接近中午我從大理趕到麗江，今天還要趕到瀘沽湖去。

聽說那邊正在修路，麗江到瀘沽湖要走8、9個小時呢？好在麗江下車就趕上最後一班發瀘沽湖的車，趕緊買瓶水就上車了。11點半發車。司機說要走八個小時。又是漫長的旅行啊，而且是坑窪凸凹不平的山路啊！

又一次去瀘沽湖了，心裡激動。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我就知道了有摩梭人生活的瀘沽湖，開始的注意點是那裡以女人為尊的母系社會和特殊的走婚習俗。後來在圖片上又看到那裡俊美的風光、獨特的人文自然景觀。然而直到2013年我才真正踏入這片土地。欣喜中拍下很多美景，結識我譽為「不可複製的摩挲男人」的大俠阿舅。同時也給自己留下一份牽扯，一份眷戀，一個理由：瀘沽湖，我還要來！

關於我同阿舅的交往故事，可以參考以前的文章《瀘沽湖，聽阿舅講述傳奇的走婚人生》。這篇文章很多人喜歡，特別是阿舅霸氣、英俊、滄桑的形象，迷倒很多人，特別是受女子喜歡。而我沉迷於他的閱歷、他的歌聲、他的豪放，還有他的酒量。這次去可以同他更長時間的接觸，更深入細緻的了解摩梭人的社會體系與文化內涵。或許有更精彩的挖掘和發現。

中巴車上坐的大部分是年輕的遊客，而且多是女孩子。這些年我外面閑逛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女子出來自由行的遠遠多於男子，特別是獨行或結伴行的女子很多，相反單個出遊的男子顯得少了很多，難道只有女人需要閱歷和視野？男孩子都在打拚的人生事業中？

但今天我身後真的有了兩個「單身」的中年男子。但他們不是來旅遊的，而是兩家企業的業務員。三個年紀相近的男人相同的話題就多了。大到國際馬航失蹤，釣魚島之爭；小到南北文化差異，中國人的習慣秉性；再到日常生活中飲食起居，總之亂侃一起。等中途休息時已經儼然成了老朋友。吃飯時我們每人取了兩樣菜，合在一起。我搶先把帳結了。結果倆兄弟覺得像欠了我什麼似得，一再要求我要給機會讓他們補回來。其實人生何處不相逢，旅途上更不要把陌生人當路人。相逢就是緣分，我很多後來的好朋友恰恰是旅途上無意結識的。這樣的旅行才有故事，這樣的人生才有味道。

由於麗江到瀘沽湖的傳統線路在維修，中巴車只能繞行，所以過去5個小時的行程，今年走了足足8個小時。太陽要落山的時候進入了瀘沽湖景區。每人先買100元的門票。司機慢慢的開車，開始給大家介紹瀘沽湖和摩梭人的走婚習俗。最後說：「大家去大膽艷遇吧，可以去參加篝火晚會，看見喜歡的姑娘就摳她手心，她如果回你就成了。不僅來的中國人可以走婚，還有外國人也來走婚的，最後老外走了，摩梭女人生下一個外國小孩」。

人們聽得哈哈大笑，我則有些氣憤了。就我對摩挲人的了解，走婚絕不會這麼不嚴肅，摩梭人絕不這麼隨意，但我無法反駁他，只想自己去探個究竟。

阿舅電話介紹我住在他親戚家開的一家客棧，規模很大，房間也多，但都是接待團隊遊客的，我要了一個很大的套間才80元，可是裡面的設施很多都損壞了，有些明顯是遊客素質差人為造成的，這些年在外面跑什麼人都見識過，特別是一些素質差的人真讓人痛心疾首，真想問你是哪個星球來的歹人？

放下行李我就跑去看篝火晚會啦。門票三十元，我趕到時剛開始。晚會其實表演形式的，先是當地摩梭男女結伴跳舞，然後是要遊客參加進來，最後是摩梭人和遊客對歌。還是看照片吧。氣氛並不太熱烈。遊客也不是很多。

看完表演，路邊小攤吃點東西就急忙回來睡覺了，這一天早上四點就起床了，坐車十幾個小時，累得不行了。明早上還要天亮拍日出。

早上六點多就起來。然後按昨天晚上打聽好的線路摸到湖邊，天還沒有完全亮。於是一路邊走邊拍，但理想的照片還是沒有拍到。主要是角度低，沒有可以借鑒的前景，另外就是天邊空曠沒有雲彩，直愣愣太陽出來立刻光線太強、太硬，沒有柔和的味道。

接著拍小船、拍海鷗、拍湖人，拍！拍！拍！

阿舅來接我了。騎著他的老掉牙的摩托車。他要領我去一家了解摩挲人歷史的老人家裡坐坐，了解一些真實的摩梭人傳統文化和走婚習俗的行程。他說現在的傳聞太多了，很多人都是撲風做影，說的根本就不對。

他領我去的是永寧鄉達坡村，在瀘沽湖的西面，有幾十公里的路程。這裡不靠近水源但卻有塊非常寬大的壩子，土地肥沃，也都是摩梭人居住區，都以種地為生，沒有旅遊開發，很原始也非常古樸。我說應該給老人買些東西，結果我們在小村裡轉了很久也找不到小賣部，好容易打聽到了，來個孩子給開門，其實就是一個普通小房子，外面也沒有標誌，裡面的東西少的可憐，最後勉強找到一箱本地白酒和一箱加多寶，想買點心之類的沒有。

這位老人叫魯左，已經78歲。是這一帶對歷史掌握比較準確的人，經常有人來向他討教摩梭人的歷史和文化傳承。有個美國人還在他家住過兩年，最後這個外國人說的摩梭話，知道的摩梭人典故竟然比一般的摩梭人都強，令人稱奇。現在這個人已經回國了。看來研究摩挲人的社會和生活習性外國人一點不比我們差，甚至還要超過我們，就如同研究滿清史，最好的單位和成果竟然是日本東京大學。令人汗顏啊！

同老人說明來意，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摩梭人的走婚習俗形成和傳承。老人說摩梭人走婚有一千多年歷史了，實行「男不娶，女不嫁」，相愛男女暮合晨離走婚習俗。家族以女性為尊貴，特別是老祖母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威。但「女尊男不卑」，「舅掌禮儀母掌財」就是說家裡的財權由老祖母掌握。男人除了晚上去女人家裡住，白天也是在自己母親家裡的，除了幹活，來了客人由男方負責接待，家裡的女人負責沏茶倒水，做飯炒菜，而桌前也是男人陪客喝酒聊天，女人一般不近前，就是老祖母也不會輕易上桌。

由於我們來的突然，只有老人和兒子在家，兒子已經四十多了，給我們倒茶拿點心，但他馬上喊回來田裡幹活的妹妹招待我們，自己也坐在我們面前聊天了。

我把昨天車上聽到的外國人來走婚還生了外國小孩的事情同他們說，他們一致否認「哪有這樣的事？」摩梭人走婚是件很嚴肅的事，千百年來能傳承延續，除了摩梭人的品質單純善良，沒有過多慾望，最重要的是有強大的道德約束力的。摩梭人的走婚不是亂性，是有感情作為基礎的，沒有感情的性愛是不存在的。老人的兒子說自己一生只有一個女人，他現在還是走婚的，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都在女方的家裡。他晚上也是要到女方家裡住的。

我問老人也是只走一個嗎？老人沉默了。等他兒子出去後阿舅對我說：「我們都不是一個，在兒子面前老人不好說。」老人有些靦腆的笑了。

但摩梭人的走婚是很嚴肅的，絕不會這個沒斷就同哪個走，更不會同時和幾個異性相好的。由於過去交通不便，人們的生活範圍很小，走婚又是要男人天黑去女方家，天亮前要離開。走婚大部分是在本村或相鄰的村子進行的。相愛的男女一旦走到一起就要對外散發信息，某某人是我的男人【女人】，這樣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看似隱蔽的婚姻其實透明度很高的。至少村裡的人都知道了，也就不會再有人惦記著了已經有人的男女，摩梭人的習俗和道德理念是排斥強行奪愛甚至欺男霸女的，一旦名花有主，其他男人就會規避三舍，絕不上前了。

同樣的道理，一旦相愛的男女有了摩擦要分開，也很簡單，男人你不來了或女人不給你開門了就算分手，因為沒有財產和利益糾葛，也就沒有實質的糾紛，男女雙方更不會死纏爛打，糾結不放。分開的男女也會向社會釋放自己的單身信息，很快周圍的人就知道了，也就很容易找到新的伴侶。幸福的生活再次開始。

老人告訴我，其實摩梭人還是很傳統的，走婚也都是局限於非常熟悉的本民族人，雖然是走婚，他們要的也是家和完整的「婚姻」，不是隨意的一夜情。特別是傳統的道德倫理牢牢地約束著他們的生活習俗，即便現在開放，走婚的人很少了，但也不會亂來的，外面說的不準確的。

摩梭人的生活範圍不大，一般還會同普米人和少量的漢人通婚交往。他們男女結識的主要方式是篝火旁的跳舞。就如同我昨天看到那樣，這種場面只有過年和辦喪事【摩梭人不辦喜事】，到時全村和周圍的村子人都會來，大家聚在篝火旁跳舞唱歌，互相喜歡的男女就會摳摳手心，表示愛意。

摩梭人不辦婚事，但重視喪事，最長的要停放屍體達兩個月之久，他們房間有個小屋子平時門不打開，叫生死門。女人生孩子，老人逝去存放屍體都在裡面。我問屍體怎麼處理，老人說把人捆成出生時在娘胎里的樣子，然後用泥封好，頭頂留一個出氣孔，等到日子抬出去火化掉，摩梭人雖然全民信奉藏傳佛教，但不天葬也不水葬，也不土葬。一直是火葬。辦喪事期間除了男女青年唱歌跳舞，還要請幾十個喇嘛念經的。阿舅說現在喪事也從簡了，他父親就是只守了20天就出殯了。但就是從簡也不會像漢族人那樣三天就處理了，「太不重視了！」

接近中午，老人要女兒準備飯，但我還是推辭了，不好意思在人家吃飯，雖然還有一些問題想問，時間來不及了。過後問阿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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