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夏夢闌珊終於見到老夏了

果然，又是排了一小時隊伍被三句話打發出來，喪氣的站在監獄門口吸煙，就見一輛火紅的瑪莎拉蒂徑直開到接待處門前停下。監獄這種地方出現這種豪已經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那個滿臉橫肉的保安竟然沒管。

車門打開，不錯所料的伸出雪白的長腿，修長的胳膊，名貴的包包，翹臀，蠻腰……名車，美女，無論走到哪裡都註定搶眼，一時間無論是探監的家屬還是律師保安，無論男人女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一點，然後被一個聲音吸引：「誒呀，我操，吼吼吼！」，共同翻著白眼掃了一下門口那個被煙頭兒燙傷嘴唇的笨蛋。

那個笨蛋即使捂著嘴，他的目光也片刻沒有離開這位美女的臉。當然，美女應該已經習慣於被色眯眯的眼神注目，完全沒注意會有人會在美色當前的時候不顧泛濫的口水，不顧紳士風度大喊大叫的，美女的目光與眾人一樣，向著那個笨蛋掃過去，別人是掃完了笨蛋的二維碼，搖搖頭嘆息一下，呸一聲，繼續欣賞。

欣賞監獄門口那個美女與那個笨蛋相對愕然，直愣愣的對眼。

對，那個燙到嘴的笨蛋自然就是我嘍。我太驚訝了，甚至可以用震撼來形容，不僅僅是對美貌和身材，算起來十幾年沒有過她的消息，也超過八年沒有任何人提起過她。

我舔著嘴唇：「白菜？」

白珊珊緩步走到我面前，站直，對我這張臉仔細的端詳：「你是老王吧？」

「哎，這麼多年沒見，不能開口就罵人吧？我是姓王」盯著那張精緻得無可挑剔的臉，調侃。白珊珊婉然一笑，口鼻間飄過一陣清香：「呵呵，你還是這麼沒正形啊。」然後俏臉微微上揚，做出挑釁的姿態：「什麼白菜蘿蔔的，說，是不是連我名字都忘了？哎，這關係算是沒法兒處了！」

這簡直太沒天理了，我把當年的老師名字忘了，也忘不了她的呀，當年老夏送過去那麼老厚一堆情書，可都是我一筆一筆寫的：「哪敢忘了你的大名啊，當年你可是領著一群人堵在學校門口嚇唬我好多次呢。化成灰我都記得你。」

「切，德行吧，咱們上學時候，就屬你最慫了。」說著給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伸手去包里掏摸。要說這人吶，就是沒法兒比，長得漂亮，翻白眼跟拋媚眼一樣，還好我自認身經百戰，不然，兩股鼻血肯定竄出來了：「幹嘛，不用找紙了，不至於流鼻血。」

聞言，白菜眼睛徹底翻白了，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隨手舉起一包香煙：「抽根不？」，沒等我伸手去拿，又抽回去，自顧自的叼在嘴裡，點燃。兩根玉筍筆直的豎起，夾著一根細煙，側臉呼出煙霧：「哎，你來這兒也是要看姓夏的怎麼死吧？」

「也？這麼說你也是來看姓夏的？」我習慣性的發揮談判特長，抓了她的語言漏洞。

白珊珊明顯一滯，尷尬的笑笑，眉間上挑：「是啊，你見到他了嗎？」。

「沒有，別說見了，連收骨灰都費著勁呢。」幾天的折騰下來，難免憤憤不平。回頭一想，不對呀，看白菜這個架勢，跟裡面的關係肯定不一般，不然的話，別說在這門口停車了，計程車踩一腳下個人都得被保安罵幾句：「你見到老夏了？」

「見了，見了好幾次了。」白珊珊滿臉得意。

「牛逼啊，他在裡面咋樣？」我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讚歎一下。

白珊珊開心的說：「也白了，也胖了，就等死了。」

白珊珊能夠有關係出入監獄，可以說是這趟故鄉之行最好的一個消息：「誒，姐妹兒，幫個忙唄，我想跟老夏聊幾句。」

白菜吸了一口，把煙頭隨手扔在腳下，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唇，無視耳邊傳來呲呲的鼻血聲：「行啊，見完了是不是得請我吃頓飯感謝一下啊？」

「好啊，好啊，想吃啥你隨便說，地兒你隨便挑………」看了一眼門口的瑪莎拉蒂：「咱們老同學見面，就該找個安靜的地兒好好聊聊….您看大排檔烤串列嗎？。」好險哪，牛逼差點又控制不住。

進了接待處的大門後，白珊珊的臉上布滿嚴肅，不苟言笑。徑直向掛著「內部通道，外人莫入」的門口走去，跟門口的保安打個招呼，直接推門進去。顯然，裡面的制服小哥知道她要來，滿臉笑容的站起來寒暄幾句，拿出一張印著紅章的證明，遞給白菜簽字。然後用對講機喊來兩個小夥子，前面帶路，整個過程異常的順利，我只能跟在白菜後面盡情欣賞挺翹的屁股。

穿過寬敞到變態的廣場，越過層層安檢的隔離區，一道道鐵門柵欄叮咣作響，無不昭示著這裡銅牆鐵壁的事實，就要見到老夏了，竟然心跳加快，有一丟丟小緊張，真的不是因為白菜的嫵媚和屁股。

第x審訊室。兩個年輕的制服站在這塊牌子下面，鑰匙叮噹的聲音，在長長的走廊里回想，在本就陰冷的感官中，渲染了些許恐怖。白菜正襟端坐在長條桌後面，我順著白菜下巴指引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狠狠的打個冷戰。

看著對她畢恭畢敬的兩個制服轉身出門，我實在揣摩不出如今的白珊珊到底是什麼身份，瞧著冷若冰霜的臉，估計問了也是白問。

但白問不能不問，不問怎麼知道白問？「嗯，啊，那個…」，白菜偏過頭來，深沉的臉上竟然帶著冰冷的威嚴，目光犀利，對，我見過這種眼神，老夏當年從渣土堆里爬出來的一瞬間，就是這種眼神，像蛇。一絲涼意穿過脊樑直達後腦：「呃…這裡讓抽煙嗎？」

「嗯？讓！」轉過頭，再無聲息，審訊室里安靜的陰森可怕，聽著走廊里傳來嘩啦嘩啦的鐵鏈聲音由遠及近，無比的清晰。

「老夏？應該是吧。」哐啷一聲，隨著推開的鐵門，證實了我的腹議，老夏穿著一身運動服，懶塌塌的低著頭，徑直走向鐵椅子，一根小臂粗的鐵鏈連接手腳，每一步都帶起一陣嘩啦啦的響聲。兩名制服在椅子上舞弄了一會兒，把老夏扣在中間，轉身跟白菜點頭示意，退出，關門。

聽見關門的聲音，老夏才抬起頭，歪著脖子，還是那副弔兒郎當的表情：「妹兒嘿，你又折騰我幹嘛呀，來，先給哥上個炮兒。」

「老夏，胖了不少啊。」我接過話頭兒：「看來你真適合在這裡過日子哈。」

老夏明顯沒注意燈光之外的角落裡會有熟人，愣了一下，又眯著眼睛看我：「老王？誒呀我操了，你倆啥時候骨碌一起去了？」

白珊珊一拍桌子：「你這輩子就不會說個人話！」

我被嚇了一跳，隨口接道：「才骨碌沒多一會…」

白珊珊臉上的莊嚴被老夏徹底粉碎，氣呼呼朝我翻白眼的樣子里又透出了嫵媚：「我出去抽根煙，監控叫人關了，你們聊吧，十五分鐘。」站起來推門而出，身後傳來老夏的聲音：「妹兒不坐會兒了？常來啊。」

老夏伸頭接過我遞過去的香煙，點燃，狠狠的吸了兩口，使勁的低頭，把香煙送到拷住的手上，嗆得自己一陣咳嗽。「哎我說老王，咳咳咳，靠，行啊你，知道找她帶你進來，我還以為這輩子咱們哥們兒見不到了，才給你發了個快遞。我操你還真夠意思，真跑來了。哈哈哈。」

「老夏，還有啥事兒我幫你辦的嗎？」

「沒了，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一個死了也就全家絕戶，我吃也都吃過了，玩的也玩兒膩了，這輩子，值了。」

我把椅子搬到老夏對面：「哎我說，你都TM快死了，能不能不在我面前裝逼啊？」。

「老王啊，你整天做好人，講良知講人性，我TM的都快死了，還不讓我好好裝個逼，你特么的人性呢？良知呢？」

我陰惻惻的盯著老夏笑著說：「喂狗了唄！」

「草，你這逼嘴能不能不這麼臭？這麼聊天註定沒朋友的。」

「夏哥，我是特意跑來管你叫聲哥的，我認輸了，你說的對，這個社會只有當壞人才能更好的活著，一切規則都是壞人定下來懲治好人的。」預想中的放肆的笑聲並沒有傳來，老夏的大眼睛空洞的看著我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夏哥，但我不會去走你的這條路，你是全身心的當個壞人，我是用腦子去規則里尋找做壞人的機會。你做壞事是為了生存，我做壞人是為了生活。」

「呵呵，嘿嘿，壞人？認輸？老王，你這是生存手段，不是什麼壞人，我其實也錯了，以為自己做了很多壞事，是一個天生的壞坯子。但現在看來，我沒做過壞事，一件壞事都沒做過，跟他們相比，我TM的是一個好人。」老夏低下頭到手上的煙捲吸一口：「你跟我比，這輩子做不了壞事，只能做個好人。」

我不喜歡抱頭痛哭的感覺，於是繼續調侃：「切，歪理邪說，照你說我跟他們比不是聖人了嗎？」

哈哈哈，老夏突然狂笑起來，咳咳咳，被這口煙嗆得更狠，哈哈哈，聖人。咳咳咳，哈哈。傻逼。哈哈哈…..咳咳咳…..誒呀，誒呀….呼呼呼。

老夏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穩定下來情緒和咳嗽：「老王，你過來」，然後緊貼著我的臉說：「你這個層次的，好人也罷，壞人也罷，對他們來說，都是螻蟻，豬羊。」

「那，你這種壞人呢？」

「一條看門狗，而已。」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對視，我退後幾步，坐回到角落裡，還是剛剛的兩名制服進來，把老夏從椅子上解救出來，老夏嘩啦嘩啦的買著方步向門口挪動，歪著脖子看了一眼靠在門口的白珊珊，嘿嘿乾笑一聲，打了個很專業的流氓飛眼。白珊珊從鼻子里狠狠的哼了一聲，面沉似水。

一腳門裡一腳門外，老夏突然站住，回頭看著我：「老王，我沒輸，你也不算贏。」

我心中五味雜陳，站起來上前一步，又站定，對著被拉扯出門的背影：「老夏，我以後退休了，天天去水庫陪你釣魚，那地方風水不錯。」

老夏身軀一頓，繼而加快了腳步，嘩啦嘩啦的鐵鏈聲，老夏嗚咽嗚咽的謾罵聲，伴隨著兩名制服的呵斥聲漸行漸遠：

「媽了逼的，就TMD你懂我！」「媽了逼的，你小子這張臭嘴！」「媽了逼的，非得找我哭是吧！」……..

遙遠的走廊盡頭傳來鐵門巨大的哐啷聲，伴隨老夏扯著嗓子「老王，你個狗日的別忘了給老子燒紙！」。

審訊室里，佇立的我們，僵硬得如同兩個死人，無聲無息。

「嘿嘿，哼哼….」白菜突然的笑聲，如同厲鬼出籠，嚇得我又一個激靈。這一天吶，把我的這顆小心臟整的，一揪揪一揪揪的。「呼，白菜，你是要咬人咋地？」

白菜臉上依舊掛著嗜血的笑容，殘忍而又凄美：「老王，早知道你能讓他崩潰，早去接你過來了。咱走吧，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轉身向外走去。

「你這是啥意思？」

「這畜生天天在我面前裝逼。」

「他跟我面前也裝逼。….你天天來看他？」

「我是來給他講故事的。」

「啥故事？」

「希望讓他崩潰的故事。」

「老夏不會崩潰，就是刀架脖子上，也不會。這輩子我就見他崩潰過兩回….。」

跟著挺翹的屁股走出監獄大門，白珊珊拉開瑪莎拉蒂車門的瞬間嘟囔「我可不想讓他死的那麼舒服！」超大排量的發動機轟鳴讓這句話聽得到不是很真切。

正在躊躇著是不是跟她吹個牛逼說自己去停車場開大奔，定個地方讓她先走，然後自己偷偷打個車。

副駕駛車門緩緩向上升起，白菜嫵媚的向我拋著媚眼：「老同學，不是要請我吃飯嗎，怎麼，想跑啊？」一會兒殘忍的像惡鬼，一會兒嫵媚的像妖精，這女人…….我也就敢看看吧，看了也白看，白看誰不看！

干！哦不，是看，上車使勁看。

xx港灣。

白珊珊的車徑直開到門口，兩個保安小哥示意停車伸手開門，順便接過白菜扔出的鑰匙……這兩個色鬼，肯定是看見美女就忘了親爹姓啥了，我來了這麼多次也沒見他們給我開個門！

電梯停在19層，我從未敢上來的私人會館。

尼瑪，這小娘皮不是要宰死我吧？在恭敬問候的美女帥哥空檔中提議：「呃….這兒有啥好吃的？不如咱們去擼串吧？」

「來吃過？」白菜笑盈盈的向著走廊深處走去，不斷地向著問候的服務員點頭示意。

男人的尊嚴和吹牛逼的習慣，還真是不大好改「….嗯…來過，以前總來，吃膩了都….」。

「這裡的會員只有100人，沒看見你的名字啊。」兩個身材高挑的服務員站在一個寬闊的門前，做出請的手勢。「我是這裡的發起人和幕後老闆。」

好吧，牛逼吹破了，只能尷尬的笑笑，撓著鼻子打量這間包房，媽的這哪是包房啊？比我家都大，足足有一百多平吧？

進門左手邊是一個樹根雕琢的八仙桌，周圍拱衛著幾個同樣雕琢得古樸精美的樹墩，上面擺放著也不知什麼石頭雕刻出來的茶台，一尊彌勒佛在射燈照耀下流光溢彩，兩側的書架上堆得滿滿當當。右手一角是一個吧台，前面擺放著幾隻可以旋轉的酒吧椅，角落的兩面牆上搭起酒櫃，擺滿造型各異的洋酒。左邊一張十幾人就餐的圓桌中間盛開著鮮花，右邊裡面一點是幾圈圍著玻璃小桌的休閑沙發，應該是咖啡廳。

一個房間，左側中式，右側西式，土洋結合，土不土洋不洋，總之，奢華得一塌糊塗無比的彆扭，再看著腳下厚厚的地毯上，到處遍布著煙頭的黑點，如同晚期梅毒一樣，再次確認，的確是土的可以。

花多少錢裝修，也越不過文化的禁錮，花這麼大力氣不過是為了找一個巨貴的理由而已，這裡面吃一頓，怎麼也得五六千吧？正在琢磨著是不是發揮一下中華道家傳統絕技，轉身就跑的「土遁」，蹲在廁所里不結完賬不出來的「尿遁」，或者假裝喝醉不省人事的「酒遁」……….我已閱盡人間無數寵辱不驚，早就過了荷爾蒙上腦被姑娘一勾搭就拚命花錢的年紀，按照錢包的指示，遁反正肯定是要「遁」了的。

白珊珊走向咖啡區盡頭推開一扇我認為是廁所的小門走進去，回頭探出半個身子喊了一句：「老王，快點，快過來。」。

這….第一次見面就鑽廁所…..我還這麼有魅力嗎？….也許白菜喜歡我這類型的吧？………我雖然不是那種人，但進去看看怕啥呢，我啥也不幹，保證不幹……那屁股，那腰，簡直要人老命……胡思亂想著走向墮落的門口，艾瑪啊，不是廁所啊……..這裡還有套房啊？

房間不大，大概也就十幾個平方，靠在一整面玻璃牆邊上，兩隻半圓的沙發，一張橢圓的小桌佔據了絕大的空間，另一側的牆壁上安放著或大或小的鏡框，借著粉紅色的燈光粗略看看，都是白菜的照片，迎面的牆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裸體女人油畫吸引了我的全部目光。

掠過白菜的坐著沙發，站在下面看個仔細，那腿，那屁股，兩腿間那一抹凌亂的毛毛；那腰，那奶子，那兩珠粉嫩的奶頭兒…………這精緻的臉蛋兒，嫵媚的五官，咋看著這麼熟悉？誒呀..這是哪個大明星呢？在哪裡見過呢？

白珊珊的聲音背後傳來：「看累了沒？要不要給你搬把椅子？」，我正全身心的投入到歐洲油畫藝術的研究中：「沒事，站著看得清楚…..」，再一想，不對呀，這特么不就是白菜嗎？……….

「呵呵，看差不多了，呵呵，畫的不錯，呵呵，嗯，應該挺值錢的。」轉身前，再狠狠的看上兩眼，後悔啊，光特喵的顧著看了，沒及時來個自拍….

萎靡在白珊珊對面的沙發里，是的，我覺得就是萎靡，這沙發太軟了，感覺整個人跟陷進去一樣，白珊珊脫掉了鞋子，兩條美腿蜷縮在沙發上，頭微微後仰，胸前事業線隨著呼吸起伏，背後兩米處就是那副巨大的裸體油畫………揉了幾下下巴順便把口水擦擦：「老同學，咱不是要吃飯嗎？」

「啊，是啊，我點了兩份西班牙菜。嘗嘗看，這兒的大廚還不錯，咱喝點紅酒行吧？」白菜依舊後仰著頭，眯著眼睛，懶洋洋的呢喃著。

「……好啊….」

粉紅色的燈光，俯瞰半城的玻璃窗，精緻狐媚的臉隨意的扯著八卦，低頭切牛排露出近在咫尺的事業線，牆上的裸體油畫………..一頓西餐，就在這樣友好和諧的氣氛下結束了，誰知道吃的都是啥……..我甚至開始懷疑，當時沒有撲上去，把她摁倒法辦，自己的心理和生理肯定有一方面出了嚴重的問題。

後來再一想，應該是潛意識中她留下那種在監獄裡那種讓人顫慄的恐懼。

每日一更 待續

作者：王亞軍

2017-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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