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穿便宜貨是不是真的很掉價？

每晚九點三十分不見不散

作者：陳大力

經作者授權發布

01

我假期的時候，回家跟高中的小姐妹們聚會。

白t、水洗牛仔褲、低幫板鞋、某寶隨手買的銀色書包，就這麼一身出門的。

她們很久沒見我，卻在網路上以各種方式撞見過我的幾篇爆文。所以看到我從頭到腳的快消品，忍不住拿我開涮：「穿這麼樸素，不符合你作家的身份了。」

我很坦然地聳肩：「我哪有什麼身份？反正我全身上下加起來，不到五百塊。」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披戴好了密不漏風的從容，可以平心靜氣地告訴她們，不用懷疑，我穿的整個一身，都是便宜貨。

可從前我不是這樣的，從前我也是把「身份」這一字眼，在手掌里攥得很緊的人，會很擔心自己用便宜的東西，太丟份。

我當然去過網紅的聚會，這大概是最熠熠生輝的一幫子年輕人，處事間所流露的，那種行雲流水的輕盈，是被奢靡的物質們高高托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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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餐桌前我目之所及的年輕姑娘，全背著大牌包，笑聲酥且嗲，矜貴氣兒都快溢出來。聚會的很長時間裡，我其實都不太敢說話，背著自己在雙十一買的打折包，還是個民間雜牌，我完全沒有底氣。甚至我神經兮兮的，從她們的眼神里解讀出了不屑，猜想她們會在心裡嚷嚷：

「你們看她，背著一百塊的包居然就敢來哎。」

其實後來再想，明明只是一次其樂融融的小聚，隨便聊聊而已，哪裡有那麼多雙盯著你手提包價位的眼睛哦。而為什麼當時自卑得不得了，大抵是因為當時我剛開始寫作，席間的幾位都比我名氣大，我自覺「低人一等」，才會順勢嫌自己行頭窮酸，心裡覺得，我需要一個香奈兒來撐撐場子。

可如果當時的我挎了個香奈兒，是不是就敢挺直腰板，在碰杯聲中不是低下頭，而是暢抒己見了呢？

現在想來，其實不是的。

一個人對自己的原生價值極度不信任時，才會想到藉助外物為自己鑲金，才會一定要用沉甸甸的一線logo，包裹好自己外焦里嫩的自尊心，戰戰兢兢，像懷抱一片易碎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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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我印象很深刻的一件事，是一個閨蜜，在高考完了過後陪我去逛街，當時我很窮，只逛得起快消品牌。

她準備買件衛衣，跟我一起進試衣間，比我還認真，拿了五六件，精挑細選，最後選了一件紫灰相間的，我還記得價格，129。

兩人各買了一件。當時我年輕，處世不仔細，後來才知道，她老爸是ceo，她每個月的零花錢，是最少有五萬的。

想來很詫異了，每月五萬塊錢在手，還對一百出頭的衣服千甄萬酌，其實就算連買十件，對她來說都不算錢的吧。

回憶起來，我從沒見她背過大牌包，但就是覺得，她這個人氣場強，走哪兒都有股「老娘不怕」的勁兒。遇事鎮靜又有主見，成績好，性格好，人緣好，自然遊刃有餘，所以什麼場合都能拿下來。

她是典型的「買得起大牌但不需要大牌」——她心內是有一股定力的，她很自信，這種自信是清澈的原生泉水，汩汩地冒出來。

它來自於明確的自我建設與錘鍊，並不需要一隻應季的LV去召喚。

04

我身邊的朋友，一部分是非常有錢的，我也不是沒恨過，甚至曾經跟爸媽爭吵，很混賬地覺得，他們不能給我足夠的錢讓我大牌傍身，是虧欠。

直到我被質問：

「你到底為什麼要背一萬多的包呢？

背著這個包究竟能代表什麼呢？

能代表你月入十萬嗎？

能代表你就在上流階層正中央了嗎？」

我怔怔地回答：不能。

背一萬多的包，除了代表你在pos機刷掉的那紙五位數賬單以外，其實什麼都代表不了。

拿錢為一個人的品性做吆喝，著實是愚蠢的。

錢只能代表錢本身，包只能代表包本身，你自己的事業、閱歷、待人接物、價值體系，才是你真正能夠藉以搭建自信的基石。

不必要的攀比和虛榮，是魔鬼的利爪，會一點一點撕扯你，毀掉你。

05

我高中有一位考進復旦的學姐，我之前見過她。

她跟我聊自己高中的學習歷程，聊怎麼拿的獎學金，聊自己在復旦做的志願者項目，參與支教，主持國際學術會議，等等等等，還聊自己保研以後的人生規劃。

怎麼講呢，跟有些人的相處，真的蠻奇妙——就是她分明其貌不揚，一身行頭平價也很隨便，但一開口，是百分百的神采奕奕，非常動人。跟她聊天半小時，你便能忘掉她中庸的外表與裝扮，對她的談吐與氣度，肅然起敬。

我在朋友圈po自拍的時候，會有人在評論里求鏈接，反正我因為愛穿基礎款，老是買幾十塊錢的衣服，甩鏈接給粉絲過後，她們有人會說，大力你居然穿這麼便宜的衣服啊。

我知道說這話沒惡意，但我很無奈，非要買一兩千的衣服才行嗎？要是從前的我，聽到這種話，肯定心裡一顫了，會覺得天吶太丟臉了…居然穿這麼廉價。

我覺得女生嘛，都是在跟物質的較量當中，一路磕磕絆絆成長起來的。一開始對奢侈品沒概念，到後來使勁攢錢，買那麼一兩個最便宜的大牌，再到後來，卻該慢慢對「大不大牌」完全無所謂了。

我寫過：對待物質真正的征服，是不從它身上汲取過多的附加意義。一個包只是一個包，買兩萬塊的包不必趾高氣昂，買兩百塊的包也無需自慚形穢，因為一個人是不是「高級」，和她挎多少錢的包，並沒有關係。

香奈兒的創始人Coco Chanel說過，有人以為奢華的反義詞是貧窮，其實不是，奢華的反義詞，是自甘粗俗。

靈魂高貴了，為自己掙足了昂起頭顱的資本，那麼無論背多少錢的包，你都將是人群中最惹眼的那一個。

到那時，你不需要大牌讓渡多少金光閃閃的價值給你，因為你自己的能力，便是真正無可取代的大牌。

人來人往，城市慷慨夜光

如同少年，不懼歲月長

相逢太短，等不及茶涼

若是常駐，叔陪你走完這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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