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五十五 寵兒

「小伊說，那姑娘鬧著要自殺，她都怕她出事，是個挺偏激的人。」

寵兒沒有說那個女人，而是說那個姑娘。

「問題是，」我說：「為這樣一個男人...唉。」

「估計只是說說。」

我想了想，說：「我覺得兩個女人都不值，實話。」

「可是小伊現在還覺得他哪裡都好，我也就沒多說什麼了，只是聽她說，他打兩份工，很努力什麼的。」

很多時候，努力只是掩蓋一個人缺乏能力，這是很現實的事，這個社會，能力和條件跟一個人的努力程度並一定不成正比。

很殘酷的事。

一個需要打兩份工的人，往往最是一無所有的人。

一想到此，心裡一陣難過。

我自己何嘗不是一無所有呢？

也許，我跟那個男人也是一類，也很像吧。

如果是，寵兒會怎樣想，實在是我無法想像的。

「不知道劇情會怎麼發展，順其自然吧。」

「對，我們只能祝願小伊有個好的結局。」

「我愛你，十七。」

「我愛你。」

這句愛你，沉甸甸的。

「我感恩我們這之間沒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只是沒有回她的話。

然後，寵兒說：「或許你有其他人，那就藏好，我還記得初見的時候，我以為你有家室。」

後來，我跟她說過我的感情上的事。

「愛你。」

我說。

我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以上這些，還是前一陣子小伊住院時發生的事。

現在，事情已經有了結局。

昨晚寵兒和我聊了很久。

「她去他樓下，他說，對不起，小伊說我想見你，我在你樓下，問他，你在不在，他說，她懷孕了，我在她家。」

我沒有插話，讓寵兒說下去。

「我問，她老公呢？她說，外出了吧。我問，他愛她嗎？她說，大概是愛的吧。我在路燈下，抱著她，她眼眶紅了。眼淚怎麼也倔強著不流下來。」

寵兒的擁抱，大概是此刻她最需要的安慰。

我想著這一些，已經有些不平靜了。

「寵兒，」過了一會兒，我終於開口，說：「我不太想戀愛了，真的。」

「以後去旅行，去寫東西就好，愛情太多背叛了。」

我說。

「是啊，我想一個人過一輩子。」

她說。

我們都不再說話。

快睡時，寵兒說：「小伊跟我說，她從來沒有那麼明目張胆得恨過一個人，她現在好很她。」

傻。

「為什麼不是他？我覺得那個女人也挺可憐，或者說可悲。」

小伊恨她，說明她還是愛他的。

陷入愛情的人，都有些痴愚。

可這就是愛。

「她要離婚了，和他開始第三次婚姻。我只是覺得她可悲，沒覺得可憐。」

我覺得她除了可悲，也有些可憐的。

大概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來想，不免會對異性有點惻隱心理。

2017.06.28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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