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守望一個人離開

文ST-Man

D A T E 2017 . 6 . 26

每天一個故事，當我想今天講什麼，一首很喜歡的歌一句最喜歡的詞連同它的旋律，以樂隊原聲回放在腦海里：Love is watching someone die。

今天的故事關於告別。

「死」第一次在我面前展露它的可怖面目是在我很幼小的年紀：那一幕刻印在腦海里永生難忘。一片漆黑之中燈火通明的堂屋，和床板上的陌生人。我不知道是籠罩所有人的肅穆氣氛更可怖，還是我不敢看的那個存在。

我終於還是看了。我被大人抱在手上，擁有無與倫比的視點。一個衣著華美的乾枯老頭，那攝人的恐怖來自他的臉，但也來自別處，是當時的我無法領會的，然而現在我懂了，它來自「死」本身。

這種恐怖伴隨了我很長時間，因為我意識到我愛的父母終有一天也會那樣躺在床板上，死亡會將我們拆散。

我沒有見過爺爺，他在我出生之前過世。至今我也不知道給我震撼一幕的陌生人是長輩的哪位親戚。那之後不多久奶奶去世，我依然很小，什麼都不懂。但我知道她離開了。我甚至還不懂得悲傷，我和奶奶的接觸很少，但還是被那壓抑的氣氛懾住。抱我的大人放下我跪拜，我也不停跪拜，大人誇我懂事，我不懂懂事是什麼。

我沒有見到外公最後一面。接到消息的清晨我對著電話嚎啕大哭。我經常夢到他，他微笑著不說話。我目睹「死」的發生是外婆的離世，我陪伴了她84小時，我不肯去睡覺，我想記住她做過的每一件事。她最後喝過的「鮮竹瀝」，她堅持戴上假牙，她強撐最後的精神與十個兒女合影，我們與她一一告別她流下的淚水。而後她陷入了昏睡，她最愛的「大悲咒」陪伴了她最後一天。

最後一次握著她柔軟的有溫度的手，永遠記得。

我想起了薩拉說的：愛是守望一個人離世。

我明白了你不屬於我，任憑愛也不能夠將你強留，在這我所在的世界；到了不得不分別的時候，我不能阻礙你離開；因我知道我的不舍只會加深你的分離苦。

因不舍而迴避你的離開，將是我的怯懦。我終將後悔。

我要陪伴你到時間的盡頭，你的時間停止了，我對你的愛永不停止。

And it came to me then

That every plan

Is a tiny prayer to father time

那一刻我意識到，父親就是我祈求的一切

As I stared at my shoes

In the ICU

That reeked of piss and 409

在充斥著尿味和409清潔劑的ICU盯著自己鞋子的那一刻

And I rationed my breaths

As I said to myself

That I d already taken too much today

我小口地呼吸，我對自己說，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As each descending peak

On the LCD

Took you a little farther away from me

Away from me

LCD上每個下降的峰值將你一點一點地帶離開我

Amongst the vending machines

And year old magazines

In a place where we only say goodbye

在售賣機和舊雜誌之間，在這個只有告別的地方

It sung like a violent wind

That our memories depend

On a faulty camera in our minds

有個念頭像勁風一般響起：回憶是靠大腦這部會出錯的相機

And I knew that you were truth

I would rather lose

Than to have never lain beside at all

我知道我寧可承受失去的痛也不想從未依靠在你身旁

And I looked around

At all the eyes on the ground

As the TV entertained itself

我環顧四周，看見無數雙眼睛，電視在自娛自樂地播放

Cause there s no comfort in the waiting room

Just nervous paces bracing for bad news

And then the nurse comes round

And everyone lifts their head

But I m thinking of what Sarah said

等候室里沒有慰藉。只有局促的腳步支撐著壞消息。護士來了，每個人抬起頭。我卻想著薩拉說的話

Love is watching someone die

愛是守望一個人離世

So who s gonnawatch you die

誰會是守望你離開的人

-音樂-

Death Cab For Cutie《What Sarah Said》

由ST-Man推薦

「沒有一首歌使告別如此美麗」

「沒有一首歌如此撫慰我」

歌詞由申田君翻譯

明晚你想聽一首什麼歌？有沒有一首歌想讓那個ta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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