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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了!終於自由了!在日戰俘踏上了尋找美國大部隊的征途

第二天大清早,我和鮑勃·馬丁不聲不響地離開了17號戰俘營,踏上了尋找美國大部隊的征途。我們倆的行囊都不大,不過卻裝下了我們三年多來積攢的所有家當。我的家當中最重要的就是《美國武裝部隊猶太裔軍人專用祈禱書》,還有就是那本彌足珍貴的袖珍詩集,另外還有一件大得離譜的襯衫,一條褲子,做生意剩下的幾包香煙,一隻非常原始的打火機。

打火機是我自己做的,部件是一小塊打火石,一塊3英寸長的小鋼條做成的打火鐮,一根塞滿木絲綿的4英寸長的竹管。操作比較麻煩一點,我要一手拿著竹管,把打火石放在木絲綿上,另一隻手拿著鐵條敲擊燧石。只要操作得當,迸發的火星就會點燃塞在竹管頂部的木棉,用嘴吹一下,木棉就會像火紅的木炭一樣燃燒,不過沒有火焰。我就可以用竹管點燃香煙了。一開始,這玩意的確不大好使,不過用的時間長了,也就使得順手了。

我倆來到大牟田的一個小鎮上,登上了一輛通往火車站的電車。我們一到火車站,便向當地人打聽開往鹿屋的火車是哪個方向。我們逮到一個日本人就問。現在想來,當時的情形真是十分滑稽,我們兩個人穿著日本囚服,身無分文,卻神氣十足地在日本大街上晃來晃去。現在想來還有點後怕,我們當時的做法真的很愚蠢,很可能會激怒某些日本人。我們很可能被殺,搞不好會再次被關進牢房。因為很多日本人難以接受日本向美國投降,他們想不通,為什麼日本會輸掉一場「本該贏的戰爭」。日本的極端分子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日本代表在投降書上簽字

一些日本人告訴我們行車路線,去鹿屋沒有直達車,要先坐一趟有軌電車到終點站,然後再轉車。我們沒太在意,只是想儘快找到大部隊。我們心急火燎地等了一個小時,那趟有軌電車剛進站,就上了車。車廂里空得很,一路上也沒有人找我們的麻煩,我們順利地到達了終點站。我們下車時,剛好被小站的站長看見了。

站長親自接待了我們,滿臉微笑地向我們鞠躬。他堅持要請我們到他的辦公室里坐一坐,這樣「看熱鬧的市民們就不會打攪兩位先生了」。一開始我們沒同意,我們不顧一切地想儘快登上去鹿屋的火車。站長笑著提醒我們:「兩位尊敬的先生,去鹿屋的火車第二天清晨才能到站,所以還是先請到我的辦公室去休息一下。」盛情難卻,我們跟著他去了辦公室,並且享用了飄香的熱茶。

當天晚上,站長留我們在他辦公室的內屋裡歇宿。他慷慨地派人送來了一餐美味的家常飯,還有一大瓶米酒。就在同一時刻,兩個日本軍官走了進來,朝我們深深地鞠躬,然後解下了腰間佩刀,連同刀鞘,恭敬地彎著腰,雙手遞上,以示日本的戰敗。哈哈,看他們的軍銜級別不低。我們光榮地接受了他們的投降。

晚些時候,站長又給我們送來了枕頭和毯子。他保證我們明天一定能坐上開往鹿屋的火車。說完,他禮貌地鞠了個躬,向後退了四步,轉身走出了房間。

不一會,又有一些日本人進來,圍在我們周圍,小心翼翼地陪我們聊天。剛過8點,一個日本人說:「時間不早了,請兩位先生早些休息吧。我們先告辭了!」其他人也跟著他知趣地離開了。他們一律面對著我們向後退到門口,向我們鞠了一躬後,才轉身離開。

這些人走出去後,鮑勃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太不可思議了!這就是日本人嗎?怎麼和我們傳統的認知判若兩人?一個月前,我們還是低三下四的奴隸,他們還是高高在上、掌握生殺予奪大權的主子;一個月後,昔日的主子怎麼會把我們這些囚徒奉為上賓?不,上賓還不足以形容我們目前享受的待遇。他們變得那麼的謙卑,那麼的恭敬,那麼的小心翼翼。一個月,雙方的地位完全逆轉過來了。

等一切安靜下來之後,睡意很快襲來,我們往辦公室的木頭長椅上一躺,不一會便酣然入夢。人間的煩惱被我們拋到九霄雲外。

等我們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去鹿屋的火車已經進站了,車頭冒著蒸汽,車門還沒打開,月台上擠滿了即將登車的日本人。站長走進辦公室,給我們端來了早餐。我們每個人有一小杯米酒,一大碗米飯,兩小份炸魚塊,一碗蔬菜熱湯,還有一杯熱茶。鮑勃獃獃地看著我,我倆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這不是在做夢吧?一切都是真的嗎?就在幾星期前我們還被打得死去活來,而今天他們卻唯恐對我們不夠好。我對鮑勃說:「好好享受現在的一切吧。明天不知道會遇到什麼。」

用完早餐,我們誠摯地向站長表示感謝,隨後帶著小小的行囊和昨晚的「戰利品」登上了火車。上車後,我們發現已經沒有座位了,車廂里塞得滿滿的。我突然發現兩節車廂的連接處,站著一隊日本兵,一個青年軍官手抓著欄杆站在扶梯上。為了證實我們的地位實實在在地發生了變化,並不僅僅是一部分日本人想成為「美國人的朋友」,我費力地擠過去,用日語說道:「把你的佩劍交給我。我們是勝利者。」這個軍官毫不猶豫地從腰帶上解下佩劍,朝我鞠一個躬,雙手奉上,說道:「我們感到很抱歉,請把它作為友誼的象徵吧。」他說完扶著欄杆哭了起來。我感到有些內疚,但我不會把武士刀還給他。

這段小插曲,引起了列車長的注意。怕我們受擠,他把我們帶到了司機室,讓我們坐到了司機和消防員的座位上。我們舒舒服服地「充當了司機的角色」。我倆忙得不可開交,一會兒拉響汽笛,一會兒鳴鐘,宣告著勝利和自由的到來。這種感覺真棒!

美軍佔領日本

司機站著開車,消防員抓著把手,站了一路,足足3個小時。他們一點也不惱,甚至還請我們享用他們飯盒裡的午餐。我們多少有些過意不去,拒絕了他們的好意。我不想這麼做,如果我吃了他們的飯,而讓他們餓肚子,這就違反了我的做人原則。我從來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顧他人的死活。雖然日本看守和礦工以前一直這樣對待我們,但是我不願意把我降低到他們的層次。

中午時分,火車減速了,很快就停了下來。我以為,鹿屋到了。司機過來,微笑著對我們鞠了一躬,然後以立正的姿勢,指著東方,說道:「兩位先生,我們現在到了鹿兒島縣了。鹿屋市在海灣的對面,你們再向東走6英里就到了。」他客客氣氣地打開車門,請我們下車。

下車後,我們驚奇地發現,車上又下來了5個美國人,他們也是從戰俘營里跑出來尋找美國部隊的。他們也聽到了美軍在鹿屋駐紮的消息。大家興奮地打著招呼,結伴而行。7個美國人,來自日本的三個戰俘營,不怕言語不通、身無分文,憑藉著無比的勇氣、堅定的信念和樂觀的精神,一路摸索著前進,總算快要到達目的地了。

要去海灣的對面,我們得找條船,安全地把我們送過去。碼頭旁邊停著3條船,我們選了一條35英尺長的漁船,上船和船長談了起來。我告訴船長,我們想到對面去,與大部隊會合。船長回答說,鹿屋的確有美軍駐紮,這令我們興奮不已。他開價20日元。我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好在我身上還有做生意剩下的10包香煙,我說把香煙全給他。船長的神情很不情願,我決定嚇嚇他,說要把武士刀也給他作為船費。考慮到自身處境,他二話不說,立即開船,向美國空軍的駐地前進。

我們坐在船上,高聲唱著歌,相互之間開著玩笑。我們的舉動,讓船長覺得很奇怪。他把右手放到頭頂,然後按著頭頂,轉了一圈,以為我們瘋了。我們毫不在意,此時此刻,我們是自由的,快樂的。我們知道,不用多久我們就能見到大部隊了。

在海上行進了大約六七英里後,漁船靠著一個小碼頭停了下來。船長很壞,船並沒有完全靠岸,船舷離岸還有20英尺的距離。他是怕我們不給他船費。我們迫不及待地抓起少得可憐的個人物品,跳下了船,蹚著水,衝上了岸。我高聲喊道:「自由了!終於自由了!」

我們七個人走上大路,在路邊坐下,哭著笑著。這個地方風景美如畫,碧綠的青草,豐茂的灌木,山腳下開滿了奼紫嫣紅的花朵,海浪輕輕地拍打著沙灘。我們看著南面的大山,很顯然,山裡面駐紮著我們的大部隊。我們決定停下來等待,一定會有美軍的車輛路過這裡,我們一定可以搭到便車。

大約過了25分鐘,遠處傳來了卡車的馬達聲,一輛卡車朝我們開了過來。我們站在路中間,把它攔了下來。車裡有兩個日本男子,我簡單地向他們解釋了一下,請他們下車,我們決定徵用這輛車,開到山上去,尋找美軍駐地。

我們這個小隊,大家都把我當成「頭」,可能是因為我會說日語,並且富於個人魅力的原因吧。我讓鮑勃當了司機,我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剩下的人坐在後車廂里。一路上,大家春風得意,笑語不絕。

半個小時以後,天色漸暗,我們被攔了下來。一個6英尺4英寸高的、穿著美軍制服的男人張開雙手,站在了路中間,他想搭車。我感覺他戴了一頂德軍的鋼盔。二戰爆發之前,我看過很多軍事圖片,德軍鋼盔的帽檐是與耳朵邊齊平的。而我們戴的鋼盔,還是一戰時期的老式樣,帽頂是半球形的,帽檐有3英寸長。我想他的鋼盔,可能是從德國人手裡繳獲的吧。

我從車上跳下來,向他走近。我看到他袖筒上有一個深藍色的臂章,上面紋著「MP」,原來他是憲兵。我伸出拳頭,輕輕地在他胸口上擂了一拳。這是我們美國人表示親密的問候方式,相當於「你好」。他沒有躲開,怔怔地打量著我,對我一身不倫不類的打扮感到很奇怪。他問道:「你是誰?從哪來?」

就在這時,車上的兄弟們叫了起來:「嘿!夥計!該出發了!你要去哪裡啊?」

我告訴他我們的身份,跑了很遠的路,就是為了找大部隊。我們請他帶我們見他的長官。他不等聽完,就跳上了後車廂,指揮我們直奔駐地。很快,我們就被空軍官兵們包圍了。他們熱情地和我們打著招呼。基地指揮官很快來到了卡車旁邊,代表空降部隊和美國政府歡迎我們的到來。當時我的心情激動萬分,那種找到家的感覺永生難忘。我們完完全全地自由了。

當天晚上,基地為我們的到來舉辦了盛大的餐會。指揮官請我們千萬不要客氣,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們簡單地提了要求,想要「足夠的米飯,一塊牛排,一杯牛奶」。可是事實的情況是,他們把什麼菜放到我們面前,我們就吃什麼,只要擺到我們面前的統統下肚。我們像一群來到郊外野餐的孩子,一個勁地猛吃,直到胃裡再也塞不進一點食物。啊!大快朵頤的感覺棒極了!指揮官告訴我們,他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有一架B24轟炸機,帶我們到沖繩,所以今天晚上請我們好好地放鬆一下。我頑皮地對他說:「長官,我想洗一個熱水澡,我還想要一床潔白的床單,一個舒服的枕頭。」整個晚上,我們和空降兵們聊得興高采烈。洗過澡之後,我被帶到安排好的房間,還沒等床單和枕頭送過來,就倒在了赤裸的床板上,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第二天早上7點鐘,我被巨大的引擎聲音驚醒。我立即起床,找到廁所,暢快地釋放了一下。我已經好些年,沒有如此愜意地排泄了。早餐時,大家不約而同地談到了這個話題,雖然這個話題並不適合在進食的時候談論。大家都開心地笑了。所有在食堂吃飯的飛行員們,哄堂大笑。話說回來了,當時我們並不清楚,日本人的壓迫和摧殘,會給我們身體帶來多大的影響。8點30分左右,我們登上了飛往沖繩的B24轟炸機。這玩意太厲害了,在裡面的感覺如履平地,它像一隻大鳥在天空中平穩地飛著,沒有任何的抖動,我完全感覺不到是坐在一架高速飛行的航空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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